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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间，沈明昱觉得这一幕和那晚江临突然跑过来向自己表白的场景好像。那是他们第一次牵手，室外的温度似乎没现在这么高，晚风吹着还有些凉意，外面还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而那时的自己，心里除了悸动似乎还有些吃惊。

　　沈明昱低头看了看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暗自定了定心，把那股要冲破头顶的热血强制压了下去，堪堪维持着大脑里那点摇摇欲坠的理智，整个人在沸腾与冷静间举棋不定。

　　电梯门一打开，直接通向了江临家的客厅，沈明昱只在电视上看到这种电梯入户的房子，一时觉得有些新奇，开始四顾打量起房子的内部结构。

　　这房间的装修挺简单，家具多是木制的，配色也偏向冷色调。大概是房间面积太大，摆放的东西又不多，触目似乎有些空旷，难怪江临上次去自己家里时，对自己那间小房子也颇感新奇，沈明昱不禁回忆起那时的场景。

　　江临见沈明昱歪着头坐看右看，便放开他的手在他头顶揉了揉，又走过去拿遥控器把空调打开，转过头问：“是不是有点热？”

　　“有一点。”沈明昱点点头，目光还是忍不住朝着里面有些黑暗的地方看过去，看起来对江临的房间颇感兴趣。

　　“好奇宝宝。”江临见他东张西望，脸上毫不掩饰地挂满好奇，便走过来捏捏他的脸，又捞过他的手牵住，“那就带你看看。”

　　沈明昱乖乖跟在江临后面，一间一间看过了厨房、书房、主卧、客卧，阳台，这才有些心满意足，觉得大致对江临的生活状态有了些了解。

　　“满意了？”江临见眼前的好奇宝宝略略收起了脸上的好奇，心下觉得有趣，看着沈明昱挑眉问道，“什么评价？”

　　“嗯——”沈明昱拉长了语调，似乎真的在想评价，又四顾看了看，这才拿另一只手抓抓头发，开口说道：“好像有些冷清。”

　　“一个人住嘛，东西又不多，难免冷清，”江临看起来也挺同意这个评价，他把两人握住的手松开，伸出胳膊去揽沈明昱的肩膀，把他拉到床边坐下，然后自己往后倒在床上，看着坐在床边的沈明昱，手伸过去上下摩挲着他的后背，温声道：“等你搬过来，就不冷清了。”

　　沈明昱本来打量着墙上的壁画，听到这句话，眼睛登时睁大，转过头去和江临对视，看起来有些不可置信的失措。

　　“怎么样？”江临的小腿搭在床下面，大腿和上半身平躺在床上，头微微歪着看向沈明昱，眼神里似乎盛满温柔和耐心，见沈明昱不回答，也不急着追问，只拿手慢慢上下摩挲着他的脊柱沟，指间带着温热，划过的地方似乎能燃起一片火海，烧得是沈明昱那堪堪维系的理智。

　　沈明昱把眼神转开，刻意避免和江临对视，定了定自己的心神，把慢慢划过后背的那只手掌抓在手心里，也学着江临那样平躺在床上。感觉到江临的目光好似一片柳絮般轻轻落到自己脸上，他觉得被直视的那一小片皮肤有些痒痒的，又一时不敢转过头去接住那目光，也不敢伸手去挠那一小块皮肤。

　　他睁大了眼睛，直视着天花板，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似乎想抓住什么。下一秒，他把眼睛闭上，平复了一下自己此刻的心情，又在心里组织了一下措辞，睁开眼睛的同时他出声说道：“江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眼睛却还是没敢转过去同江临对视。

　　“问啊，别这么小心翼翼的。”江临见他的神情，似乎是下了好大决心似的，心下猜出他要问什么，把手伸过去拨弄他散落在床上的那点头发。

　　“嗯……”沈明昱又把眼睛闭了闭，隔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决心把这个憋在心中要发霉的问题当面问了出来，“那江临，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一个多月以来你在想什么？”

　　江临本来已经猜到他要问的问题，这会儿见了眼前这人一副似乎要慷慨赴死的大无畏模样，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一个月以来的态度给这孩子带来了多大的煎熬，他心下一阵自责，拨弄头发的那只手停了下来，摸索着覆住了沈明昱那只蜷起来抓着床单的手，看着他低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

　　沈明昱的神经一瞬间紧绷，分不清这三个字背后到底代表着什么含义，被覆住的那只手蜷得更紧，似乎一定要抓住什么才能安心似的。他的胸口无声地上下起伏着，喘息越来越急促。

　　他不敢偏头去看江临，怕从他的目光里读出自己不想接受的内容。大脑里一片嗡鸣，所有的神经都四分五裂，有种类似恐惧的感觉像藤蔓一样顺着脊梁悄然爬上来。

　　别说话了，我不想听……他心里哀鸣着，嘴上却发不出声来，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湿漉漉的，眨眼的时候，睫毛愈发难舍难分。

　　感觉到手心里的那只手变得紧绷，江临立刻明白身边这人似乎是误会了什么，他把那只手握得更紧，用手肘撑着床，起身在沈明昱眼角吻了吻：“别瞎想。”

　　沈明昱突然被这声音唤醒，一瞬间又似乎回过神来，抓住床单的手猛然转过来握住江临，头也偏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江临，略带水汽的目光似乎能把人贯穿。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有时间更了。。这几天日程排得太满了。。

 

　　☆、冰释

 

　　37.

　　江临借着手肘的支撑，把自己整个翻过来，趴在沈明昱旁边，拿拇指一下一下抚着他的眉毛。

　　沈明昱的目光似乎钉在他脸上，急切而又直白，令他有些招架不住。他垂下睫毛，定了定心神，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是真的入戏太深，没骗你。”

　　沈明昱没说活，也没移开目光，还是直直地看着江临，似乎执意等待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顾导……对我有知遇之恩，你走之后，我入戏有些困难，总把现实中的情绪带到角色里，有些拖剧组进度，”江临仍旧垂着眼睑，手上的动作停下来，指腹轻盖在沈明昱的眉毛上，缓缓开口解释道：“这片子……顾导一开始就说希望能拿奖，若是因为我一个人状态不好而给整个剧组造成什么影响，我会很过意不去。”

　　“就是这样吗？”大概是刚刚一直睁大眼睛看着江临，一时忘记眨眼，沈明昱这会儿飞快地眨了两下眼睛，眼神也不似刚刚那么锋利，却似乎染上了些迷惑。

　　“嗯，”江临点点头，又想了想，把头埋在沈明昱的颈窝，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还有……戏里的情绪，和我之前的那段感情有些像。”

　　江临把头侧过来，鼻尖触碰到沈明昱脖颈上的皮肤：“你要听吗？我可以讲给你听。”

　　沈明昱刚想点头，忽然又想起之前和小朱的那段对话：

　　“你可不能像那个谁一样没良心啊！”

　　——“江临之前那段感情很悲惨吗？”

　　——“悲惨？好像是挺悲惨的吧。”

　　再联想到这一个多月以来江临的低落情绪，想来应该是像自己之前猜测的那样，江临……应该是被辜负了吧。

　　这样的感情经历，大概很多人都不想主动提起吧……沈明昱感觉到江临的呼吸轻轻浅浅地扫过自己的脖子，那气息有些温热，好像能扫到心尖处，刚刚七上八下悬着的一颗心又重新安放到原位，一下一下有条不紊地跃动着。

　　他抬了抬下颌，蹭蹭江临有些柔软的头发，又重新握紧了掌心里的那只手，眼睛看着江临头顶的发旋说：“以后吧……能以后讲给我听吗？”

　　“嗯，”江临点点头，把那只手掌从沈明昱的手心里抽出来，胳膊绕过沈明昱的脖颈，一下一下捏着他的耳骨，苦笑道：“其实都过去很久了，已经快忘了，没想到这次演戏又给提起来。”

　　他把头移开一点，往上挪了挪，和沈明昱目光相对，接着开口解释道：“和之前的那个人没关系，只是又把那种情绪重温了一遍。对不起，一直觉得这理由不好开口，拖了这么久也没向你解释，是不是吓坏了？”

　　“有一点，”沈明昱点点头，笑得有些艰难又略带羞涩：“我还以为……”

　　“嗯？”江临看他顿住，从嗓子里发出一个音节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谁知沈明昱不再往下说，只盯着江临笑笑，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以为我不要你啦？”江临见他刚刚还像个受惊的小兔子，这会儿缓过神来，又对着自己傻笑，便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你猜。”沈明昱似乎打定主意不往下说，居然拿出了万能回应“你猜”大法，把这问题又抛了出去。

　　“不猜，”江临拿手轻轻覆住沈明昱的眼睛，感觉到沈明昱睫毛轻颤，掌心里好像有只扇动翅膀的蝴蝶，他把嘴唇贴到沈明昱耳边：“我才不舍得。”

　　“不舍得什么？”沈明昱明知故问，眼睛被覆住也不躲闪，只透过江临的指缝看着斑斑驳驳的光线。

　　“你猜。”江临也不正面回答，又把问题抛给沈明昱。他把身子抬起来，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到沈明昱身上，另一只手也拿过来覆住沈明昱的眼睛。

　　这下，沈明昱眼前彻底一片黑暗，只能看到鼻梁处透来的一点点光线，他不安分地挪了下身子，又眨了几下眼睛，感觉鼻尖被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嘴唇上传来湿湿热热的触感，一点点小心舔着自己的唇缝。

　　他忍不住伸出舌尖去触碰那湿热的地方，江临也不躲闪，顺势撬开他的牙关，把沈明昱的每个牙齿都扫荡了一遍，又去纠缠那带着些甜味的舌头。

　　沈明昱用两只胳膊环住江临的腰，感觉江临比之前又瘦了一些。他环住了就不舍得松手，两只手交叉勾在一起，江临整个人都压到自己身上，却感觉不到沉，只觉得内心充盈着满足感，生怕自己一松手眼前这人就逃开。

　　胸口承载着江临的重量，舌尖又被难舍难分地纠缠住，沈明昱被吻到缺氧，大脑似乎被抽空，脑细胞全部化作齑粉，只能被动地回应着江临。眼前一片黑暗，其他感官变得敏感起来，沈明昱的意识全都集中在舌尖，只能感觉一波一波的快感从舌尖传到指间，再到四肢百骸。

　　良久，江临才心满意足地放开沈明昱，看着眼前的小家伙脸颊染上红晕，胸口急促地喘息着，他把两只手从沈明昱的眼睛上挪开，看着他一时受到白炽光的刺激把眼睛眯起来，觉得越看越喜欢。

　　他把两只手撑到床上，微微抬了抬上身，看着沈明昱微眯的眼睛和略带恍惚的眼神，问道：“刚刚吃糖了？”

　　“能尝出来吗？”沈明昱把眼睛睁大了些，“写稿子的时候吃糖会有灵感。”

　　“好甜。”江临俯身又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尝尝其他地方甜不甜。”说着就把手伸到沈明昱的衣服里，顺着腰线要往上走。

　　沈明昱侧了侧身要躲开那沾满情／欲的手掌，小声道：“要洗澡……”

　　江临的手掌顿了顿，看着沈明昱想了想，说：“那等等，我去放水。”说着就把自己撑起来跳下床。

　　沈明昱躺在床上维持着刚刚平躺的姿势，腰间还残留着江临刚刚手掌的触感，他伸出舌尖舔了舔下嘴唇，对着天花板把眼睛弯成月牙，恨不能跑到洗浴间和江临一起放水。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沈明昱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也好似泡在一汪三十七度热水里，被幸福感充盈得饱胀起来。

　　过了不一会儿，那水声停了下来，随之江临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他跑到床边对着沈明昱把嘴角勾起来，还没等床上这人反应过来就俯身把他整个人抱起来：“好啦。”

　　沈明昱刚刚还完全沉浸在饱胀的幸福感之中，一眨眼自己已经整个人腾了空，这下彻底红了脸，扑腾着要下来。

　　“别动，”江临把怀里这个不老实的小家伙抱紧了紧，“再动摔下去了。”

　　沈明昱还是不肯安分，想下去又不舍得直接跳下去，只能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表达自己的抗议，又看江临这些日子瘦了不少，怕动作太大更让他吃力，便连象征性的挣扎都放弃，把胳膊环到江临脖子上问：“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