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爱人举高高 作者:蓮恩
Tags:情有独钟 种田文 乡村爱情
磊主任微笑,说住宿生大概八十几人,男生三十人左右,到时候舍监都会详细介绍,他拉着尧旭东的手臂要他们一块儿进去看看。
二楼A室三号房,磊宇指着靠门边的单人床,说这就是他的床位,一间寝室住两个人。厕所、淋浴间在D、J室边儿上那两间。
夏云河仍然杵在门边远远地看着那张床,他没有兴奋的东摸西看得兴奋劲儿,最多扬起嘴角,默默地点点头听着袁少帮他问东问西的。惊讶了、好奇了也表现不出来。因为他知道,进了学校,住宿之后,就是自己一个人过着团体生活,就是离开哥哥了。虽然周末就可以回家跟哥哥团聚,但是,隐隐约约的迷离感觉,都喳呼着你不能和哥哥在一起吃饭说话畅快地抱着睡觉了。
磊宇介绍学校完毕,就让袁少到办公室缴钱、填数据。小沙弥在大人传递数据刷卡的中间吵着也要上学。
【你是该上学了。沙弥。】磊宇说。
【是呀袁少,就让他到副属小学去,他迟早也得进这所高中。】尧旭东说完捏了娃儿的脸颊。
【不,我要跟哥哥念一个学校。】
【你不够格儿。】
【爸爸让我进来吧,你能把哥哥弄进来铁定也能把我弄进来呀!】
噗!!!!!三个大男人齐声摀着嘴笑,袁少摸了一把小沙弥的脑袋,笑笑地说:【你年龄太小了。至少得像哥哥那样十八、九岁才行。】
【但是,我就想跟哥哥在一块儿。】
【这样的话,】磊宇边忙着手中的文件,边跟沙弥说:【你就念隔壁那间小学,你哥哥下了课,就可以顺道去接你,这样一来,每天都跟哥哥同进同出,一块儿上下课,好不好?】
【可是……】小沙弥想了想,回头看了看夏云河,又说:【哥哥不愿意吧!哥哥铁定得跟着我或跟着爸爸才行,分不开的。】
【你咋知道哥哥离不开你,嗯?你哥哥呀……】磊宇递给袁少一张纸,要他签名,转过头笑笑地跟小沙弥对话,【你哥哥的春天就打从明天开始了!明天开始就过着读书学习、交朋友、约会,多采多姿的人生了,你晓得不?】
【啊?明天?】
【是啊,明天,明天开始上学。】
【可是……】小沙弥张着嘴,转头看了看他爸爸,见他爸爸没啥表情,又转头看了看哥哥,哥哥脸色惨白惨白的,眼神木楞木楞的一句话也不吭。哥哥完了!小沙弥小小的脑袋瓜子里已经料到今晚会上演啥子戏了。
袁少已经没勇气看夏云河的脸了。
这样重要的事没提前告诉他,是自己的私心。是他怕了。
他想逃避;和云河的关系清不清白不白,扒光了衣服同床共枕,想进一步没有,断又断不了,再这么拖着只有更难受。既然迟早要念书、要分离,不如早早送他过来,五颜六色的城市生活也能提早看清他的底子,索性早点证明出来,让自己知道这孩子到底属不属于自己。
***
夏云河坐在椅子上,几乎要晕过去了。天啊!磊主任要我明天就上学,他提出的意见哥哥竟然答应了!明天!哥哥你终于说出来了,终于露出心里所想的秘密,想让我走!太快了!我不!这跟最先告诉我的就学日期根本不一样,我不!
他一刻也坐不住了,那激动的情绪让他浑身无力。
夏云河还是没有抗议,乖乖地坐着哥哥的车回到了天皇小区。袁少和小沙弥把他带到附近的超级市场里一同买菜。夏云河完全头晕脑胀了,他被小沙弥拉着;被袁少搂着,在琳琅满目、眼光撩乱的食物间穿梭……。
***
夏云河第一次在这样高档的厨房里做饭,他的心里没有喜悦。他在不锈钢的汤锅里到上些许油,丢入蒜片,再把沥干水分的大把油花菜放进锅里;『呲啦』的油渍声音和蒜香在高档的厨房里缭绕;汤面也烧开了。
在外旅行了六天,吃了六天的餐馆饭店外食,在餐餐山珍海味儿的熏陶下,那父子两口都觉得腻了,回到天皇小区自己家里,最大的期待,就是吃一顿夏云河烧的菜。
一盘辣炒空心菜、一盘油菜花、一盘芹菜肉丝,外加一人一大碗肉片包鱼菇汤面,父子两目光闪闪中露出一片满足。青菜好吃、汤面好喝,清淡不油腻的感觉让胃口大开,嗯嗯,袁少心里愉悦,不管云河动不动情,他大声地对他说:【哥哥可想念云河烧的菜了。】
***
【哥哥。】
听见云河的微弱叫声,袁少睁开眼睛,门口有些明亮,房门已经被推开。他本来打算就这么一个人睡了,尽管睡不着;昨晚更是没睡好,再独自撑他个几天,就不信戒不了夏云河那热呼呼的身子。撑过了今天,从今而后就都得这么睡了……得习惯才行啊!袁少平躺着的身子,在黑暗中眐了一下,他瞪着房们看,云河叫他,肯定有事儿,哼,没了自己的怀抱就不信他睡得着!就要分别了,好好跟他说说话,珍惜这所剩不多的几天未尝不是件好事。
【过来。】袁少这么想着,随即对着房门外招手。
夏云河穿着睡衣,打着赤脚。听到袁少的叫唤声,便朝着卧室的大床走去。没一会儿他注意到袁少边上多摆着一个枕头。他睡在靠右的枕头上,明显这边儿上是准备留着另一个人睡的。袁少并没有招呼他上床,只是躺在那儿等着。夏云河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不再多说,爬上了大床。
袁少继续沉默,不再说话。
【哥哥。】
【睡吧!时候不早了,都忙了一天,累了吧!】袁少平静地对他说。
【哥哥,哥哥。】
夏云河翻身,抱着袁少的胸前,哭了。热呼的气息吹在袁少胸膛。【不想跟哥哥分离,不想独自在这儿生活,没有哥哥和小沙弥在身边,我怕,我怕……】
袁少心疼了,但是他啥也不说,搂紧那孩子颤抖的身子,有一下没一下的亲着他的头发。
夏云河又说: 【我以为四月才会上学,可是哥哥却急着把我送走。我不……我不上学了!】
袁少的心更疼了。他又何尝愿意送他去上学。当初拿入学通知单给他的时候。是谁喜极而泣;又哭又笑又感激的?口里喊着『哥哥别对我太好!』但之后所露出的一连串感激行动,看得他心里也难受晓得不!
【快别哭了云河。你哭得哥哥心里都乱了。你说不想念书了,我心里就罪恶了。是谁说读书是最喜欢的事;读书是像生命一样重要的事来着?嗯?分离只是短暂的,只是过程罢了!嗯?】
【不!我不……】云河大声哭喊,激动地扭动着身体抗议,【……不跟哥哥分离!喜欢哥哥,要跟哥哥永远在一起,要哥哥……生命什么的可以抛弃……啊要哥哥……要哥哥啊……】夏云河绷着身子哭得声泪俱下。
唉……。袁少心理酸甜酸甜的。他一阵坏心眼的想看看这孩子没了他之后的无助样儿;又一阵舍不得看这孩子难过。他拍着夏云河的背,哄着那孩子别哭,甚至把手伸进他睡裤在屁股上揉捏,强制怀里的人安静下来。
夏云河讨好般的配合。袁少喜欢揉捏他,他便主动脱了裤子让他揉个够。
睡床暖烘烘的,窗外冷飕飕的,怀里的人扰的袁少痒痒的,诱惑的空气弥漫在房间哩,他闭上眼睛,努力把那样的思绪扯开来。但是这样亲密的举动,让他意识到;如果翻身压上ㄥ他的身体,这孩子也会自然地奉献给他吧……他的心里几度激动起来,手脚跃跃欲试,但是……不可以。
李因勋的影像又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背叛的滋味儿有多伤人呀!袁少努力使自己入睡别胡思乱想。他自己警告自己:无论云河现在多么情愿,多么喜欢他,在他没见过这个繁华世界之前;在他没接触这个虚荣生活之前,都不能信。不能再受到伤害了呀!
这样的警告还真管用,原先的激动情绪,平复得像滩湖水般平静。
☆、黑夜天明
五十四
没有袁少、没有小沙弥的日子,感觉就像在鬼窝住的时候一样,让夏云河萎靡了似的提不起劲儿来。
袁少在天皇小区陪了夏云河两个星期,夏云河也因为不愿哥哥离开,坚持住在家哩,不住校。袁少谬不过他。只能答应。因而每天早上送他上学,傍晚,又开着车接他放学。假日哩,还带着他和小沙弥逛街,游玩,吃餐馆儿。日子过的悠哉又幸福,让夏云河一度认为,哥哥不会离开,日子将这样下去了。
然而在最后一天,夏云河背着背包上学的那个早上,袁少牵起了小沙弥,搭上飞往东部的飞机,离开了天皇小区;离开了夏云河。
夏云河放了学,回到家发现哥哥不见了,大哭大闹,疯了似的满屋子找。他抱着屋里的电话筒,拨通哥哥的手机,话筒里嘟…嘟…嘟…的接通声音,响了一夜,哥哥都没接。
夏云河就这么抱着电话躺在袁少的大床上,哭了一夜。
黑夜结束,天明到来,他背着书包,出了门,硬着脖子,忍住泪水,乖乖到学校念书去了。
在天皇小区只住了一夜,夏云河咬着牙,强迫自己住在宿舍,断绝对袁少那撕心裂肺的想念。他没有再哭,加强学习追赶大部队,夜里,抹去泪水强颜欢笑,使劲儿溶入室友的圈圈哩。
与袁少的相处经验,他学到了爱情,他学到了霸占,独独没有学会放弃。在鬼窝的时候,挨打了,他不争辩;饿了,不去乞讨;吃亏了,也不在乎,因为他根本就放弃了自己,那时候,没有任何一件事,值得他去声讨。现在不同了。
他要哥哥。没有哥哥的人生,如何过得下去呢!哥哥是他的一切,是他的生命。
下了课的北区高校,在男男女女高高矮矮漂亮时髦的同学堆哩,夹着夏云河的身影,白色的春季制服,墨绿色的书包,随着人群走向男生宿舍。放下书包,换上运动服,在室友王栓的游说下,和他一起到篮球场去打球,……球场上,同学光着膀子穿着背心,挥动、跳跃、碰撞着难免肌肤接触……夏云河坚持不脱外套,拉链扣到了胸前,汗流浃背浑身都湿透了,他就是不脱衣服。
……夏云河接到球,左右运了两下,目光看向右前方,单手抓球,跃起,朝左方队友凶猛传去……
【啊!耍心机……这边,这边……】对手喳呼当中更加的用身体去阻挡夏云河。
哥哥不在身边了,夜里再也没人抱着睡了,身体是冷的,手脚是冰的,嘴唇接触到的已经不再是哥哥热呼呼的胸膛……但是,一切哥哥摸过碰过的全部,至始至终都将属于哥哥一个人。夏云河坚定的严守着。
打完球,回宿舍冲澡,吃晚饭,晚自习,熄灯,睡觉……夏云河连着一个多月遵守着这样的作息,把日子安排得满满档档,不让流出一分时间想袁少。
三月的最后一个周末,夏云河清洗了床单、晒衣服之后,换上牛仔裤休闲服,拎着购物袋,走出了校园,他朝着邻近的一家数字商店(7-11),对着购票机按出一连串的数字之后,机器吐出一张字条,上面写着:
四月三号,六三七次,光号,起站北区,到达站东海岸,出发时间十八点零五分……
夏云河付了钱,拿了车票,随后又搭上公交车,到城里的超市去闲逛……。
就在一星期后;放春假的前一晚,夏云河背着背包进了火车站,踏上了奔向李花村的旅途;二十个小时的旅途。
***
李花村的小瓦屋里,袁少躺在椅子上看电视,小沙弥坐在他怀里啃着一只熏黑的鸭翅,俩人都没说话。
洗过澡的沐浴精香味儿飘散在屋哩,父子两看起来挺干净,也挺精神,但明显都瘦了一大圈儿,娃儿不喜欢吃饭了,做父亲的也有一搭没一搭地;不是吃方便面就是吃盒饭……餐桌上早铺满了一层灰,已经很久没擦了;地板上沾了泥泞的鞋印、堆积的灰尘,二个多月前还会脱鞋子才进屋的规矩,这会儿早废了。甭说厨房里堆积的碗没洗,就连父子两的衣服裤子都好久没洗了。
【袁老板,活动中心的工程已经收尾了,你看是不是把薪资结了,李四那伙儿人喳呼着一个多月没领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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