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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居然还会上课走神。

　　那天我看到喜羊羊和美羊羊的课本翻得不是同一页，我破天荒地听了一会儿，结果发现喜羊羊翻的是错误的那页。

　　喜羊羊有了心事。

　　那么，他的心事是什么呢？

　　每次我想问他，他都是淡淡的一代而过。

　　我也不想操心了，他不告诉我，一定有他的理由。

　　我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素描。

　　我的本子上只有喜羊羊。

　　学习的他，走路的他，微笑的他，走神的他……

　　唔，还有睡觉的他。

　　有一次午休，我睡不着，趴在那里画画。

　　很快，一个教室的人都睡了。

　　沸羊羊打大呼噜，暖羊羊打小呼噜，美羊羊得了闭眼，呼吸声里带着气音。

　　而我的耳边，却只有喜羊羊轻浅的呼吸声。

　　喜羊羊的眼睛闭着，睫毛格外长，肤色是漂亮的象牙白，一头小卷发，短短的，可爱极了。

　　看着他淡色的薄唇，我就像着了魔一样，轻轻地吻上去。

　　唔，好软。

　　我摸着嘴唇，想着。

　　他应该没有发现吧。

　　从此以后，喜羊羊的睡姿，就成了我的素描本中，我最满意的一副画。

　　嗯，因为喜羊羊，本身也漂亮得像一副画一样。

　　开学已经过了一个月了，村长也病了一个多星期了。

　　今天代课老师宣布了两个重要消息，一是我们马上要月考了，二是慢羊羊的病好了，他要回来了。

　　这两个消息对我都不太重要。

　　慢羊羊不是我关心的人，他病好了，对我而言，就是换个羊聒噪。同样，月考算个啥，如果我鸟他，我还会学成这样？

　　那天我们数学是慢羊羊监考的

　　我觉得慢羊羊还没有好透。他瘦了一大圈，仍旧流鼻涕、咳嗽。脸色倒是好了很多，不像原来那么青白了。

　　我现在才有些担心。

　　不出所料，我月考果然是垫底。

　　喜羊羊是第一名，暖羊羊是第二名。

　　但出乎意料的是，美羊羊倒数第三，沸羊羊只比她第一分，倒数第二。

　　唔。

　　我心里冷笑，看起来课上那么认真，不全是花架子么，哪里比得上我们家喜羊羊。

　　月考第二天，慢羊羊开了一个班会。

　　这次，慢羊羊不像以前那样磨磨蹭蹭，啰啰嗦嗦，到点之后就走了进来。

　　他拄着拐杖，身子还有些抖，但是慢慢地、威严地走上讲台。

　　“报告！”沸羊羊才打过篮球，急匆匆地跑过来，浑身都是汗。

　　慢羊羊没理他，把他晾在门口。

　　沸羊羊有些尴尬，进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站在门口。

　　慢羊羊扫视了一圈。

　　我发现，他的目光停留在喜羊羊和美羊羊身上。

　　大家都安静了。

　　他好像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忍住了，最后只道：“安分点儿，孩子们。”

 

　　☆、不疯魔不成活

 

　　第十二章

　　哦？

　　看来在座的羊里，有个不安分的。

　　他会是谁呢？

　　我难得坐直身体，等待下文。

　　但是慢羊羊什么都没说，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切。

　　卖什么关子呢，我那啥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因为月考结束，老师都去做月考质量分析了，所以我们今天的晚自习管的不太严，一层楼就一个老师看堂，只要不是很吵，不干太过分的事儿，老师都会睁只眼闭只眼，不会特意来找麻烦的。

　　自习课刚开始，我们还有分寸，想着万一被老师抓到了，肯定会很不好，说不定还会背个处分。

　　沸羊羊是最坐不住的那个，见老师一走，他就开始兴奋了。一开始还是小声唱歌，唱到high处，简直就是扯着嗓子嚎。

　　我一听，坏了，唱这么大声，老师肯定都听见了！

　　但奇怪的是，不光老师没有过来，连我们周围的好学生都像没听见一样，一个劲埋头做题。

　　暖羊羊看起来有些急了，拽住沸羊羊的袖子，想要阻止沸羊羊。

　　正在这时，美羊羊也开口唱了。

　　美羊羊瞪了暖羊羊一眼，暖羊羊好像很怕美羊羊，动作一顿，畏畏缩缩地停下了。

　　美羊羊的声音舒缓柔和，有了她的加入，沸羊羊的歌声也不像刚才那么难听了。

　　我也很想high起来。听了一会儿，我觉得在教室里这么唱挺没劲的，不如换个地方玩儿。

　　这时，美羊羊提议道：“不如我们去室外玩会儿吧？”

　　沸羊羊第一个附和，暖羊羊点头称是。

　　我第一次觉得美羊羊的提议不错，也同意了。

　　喜羊羊么？当然是听我的。

　　沸羊羊大大咧咧的走出教室，美羊羊紧随其后，我和喜羊羊跟着出来，暖羊羊最后，带上门。

　　那些羊毫无反应，继续做题，就像我们根本不存在一样。

　　我有点奇怪。

　　那些羊太安静了。

　　以前我们胡闹，他们虽然没有明面上制止反对，但还是会咕咕哝哝、窃窃私语地议论一番，怎么今天完全没有反应了呢？

　　整栋教学楼非常明亮。

　　跟我们破破烂烂的宿舍楼不一样，教学楼还是比较高大上的，楼内的装修是前几年才弄的，教学设备都是新的，教室宽敞明亮，楼道也有专人打扫，干净整洁。

　　但是今天的教学楼格外空荡。

　　老师大都在报告厅里汇报教学情况，楼道里空无一人。

　　办公室的窗户都拉上了窗帘，只从缝隙中透出一丝冷光。

　　我们的老师有个坏习惯——不喜欢关灯。

　　如果发现办公室的灯亮着，可能并没有羊在办公室。

　　我甚至开始怀疑，这一层，除了我们，还有没有别的羊。

　　我暗暗观察与我同行的羊。

　　喜羊羊、美羊羊和沸羊羊神色如常，但是暖羊羊却显得有些惊慌。

　　我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和他们一起走出了教学楼。

　　教学楼前面就是一块草坪，我们坐在草坪上。商量着怎么玩。

　　美羊羊提议道：“我们不如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玩真心话大冒险？在一个闹鬼的地方？

　　真是不错。

　　但是既然出来了，我就不好再驳美羊羊的面子，毕竟，刚才我也是跟出来的。

　　沸羊羊立刻就同意了，我和暖羊羊犹豫了一下，很快也同意了。

　　只有喜羊羊显得有点举棋不定，他看着我同意了，也只好加入了我们。

　　游戏的过程倒是没有什么意外。

　　喜羊羊，暖羊羊和我，接受了这些设定之后，还是感觉很带感的，渐渐地就玩了起来。

　　出乎我的意料，美羊羊格外玩得开，暖羊羊有点笨拙，但还是很配合。

　　沸羊羊就不好了。轮到别人（美羊羊除外）的时候，他落井下石，一个劲儿起哄，但是轮到他自己，就百般抵赖，完全不合作。

　　真烦人。

　　但是即便如此，我们仍旧玩到晚上十点，直到大家都累了，才回到教学楼。

　　教学楼依旧灯火通明，但我感觉，现在的教学楼甚至比我们离开的时候更荒凉。

　　教师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但是办公室里已经寂静无声。

　　走道上只剩我们空空荡荡的足音。

　　看得出来，所有羊都有点紧张。暖羊羊变得更加小心翼翼，美羊羊紧抿薄唇，神情严肃，沸羊羊不像以前那样大大咧咧，甚至刻意与我们靠在一起。喜羊羊身体紧绷，将我护在中间。

　　还好，一路上有惊无险。

　　到了教室，我们刚松下来的一口气，又提起来了。

　　教室里，一只羊都没有。

　　冰羊羊，幻羊羊，凌羊羊……

　　他们的性格都很闷，很内向，看起来除了学习之外，没有什么感兴趣的事情，所以我一般懒得记他们的名字，一个班里，除了喜羊羊他们几个之外，我能叫的上名字的不足十个。

　　我觉得，他们就像鲜亮的图画背后的背景板一样，永远存在，但是可有可无。

　　但是，我没想到，有一天，他们也消失了。

　　教室里一片寂静。

　　良久，沸羊羊打破了这种沉默，想要求证似的问道：“他们回去了吧？”

　　我听的出来，他声音里的颤抖。

　　暖羊羊低声附和道：“我想也是的，他们估计考过试了，都累了，今天大概都提前回宿舍了？”

　　我们纷纷点头。

　　但是，我猜，所有羊的心中，估计都不是那么想的。

　　我们心事重重地回到宿舍。

　　没有一间宿舍亮着灯，只有走道上的路灯，昏黄明灭。

　　我们回到了我们的宿舍，现在，即使是转动钥匙的声音，也是那么刺耳。

　　喜羊羊走到床边，抱起被子和床垫，走出门外。

　　我紧随其后，然后，我也听到了沸羊羊的脚步声。

　　我们把被褥搬到操场上，我发现，美羊羊和暖羊羊也在。

　　喜羊羊道：“我们今天一起睡吧。”

　　我们几个一□□头。

　　我们决定头靠在一起，围成一圈睡，然后铺好被褥，躺在垫子上。

　　秋夜的寒意深了。

　　躺在操场上，我才发现，夜空并不是黑色，而是深蓝。

　　夜空中，繁星点点，城市中绝无这样的美景。

　　今天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我们心中充满了惶恐，但是没羊敢于打破这种寂静。

　　

 

　　☆、变天

 

　　第十三章

　　我又做梦了。

　　是“我”。

　　灰太狼不见了。

　　在我让灰太狼住手之后，灰太狼和红太狼都消失了。

　　就像早晨的露水一样消散，融化在乳白色的雾气中。

　　“我”向前跨出一步。

　　晨雾自动向后退去。

　　脚下的地面泥泞不堪，像是昨夜下了一夜的雨。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但是，即使“我”形容狼狈，晨雾还是如同畏惧一般，极速后退，为“我”让出一条道来，然后以“我”为圆心，弥天大雾很快就消散了。

　　早晨的阳光如牛奶一样苍白。

　　“我”看起来非常惊慌，急速向山下跑去。

　　沿路那些景象，“我”没有注意到，我却注意到了。

　　山上的树干有些倾斜，叶片打着卷儿，蔫蔫的。

　　“我”看起来非常慌乱。

　　那种慌乱并不像刚刚逃离险境，心中惶惶不安，手足无措，但是充满希望。

　　倒像是走出一个圈套，又落入另外一个圈套的绝望。

　　过来一会儿，我也产生了这种情绪。

　　我得到了一种警告。

　　这种警告宏大而深邃，不像是某个人故意设的局，倒像是来自我们生活的大山。

　　大山在我耳边低语呢喃。

　　他在提醒我远离这里。

　　“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的面前，曾经是一口枯井。

　　然而，这口枯井重又冒出了泉水。

　　“啊——”

　　“我”吓得立刻往山下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