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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性男孩 作者:张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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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都市情缘 职场 边缘恋歌 商战

    此时,趴在窗外的神秘人和李丛木,偷听到了程小归的话。
    神秘人:照片是我偷的,我骄傲。
    李丛木:戒指是我偷的,我自豪。
    神秘人:初吻也是我偷的!
    李丛木:……
    神秘人:怎么样,服不服?
    李丛木:……
    神秘人:干嘛这么看我,想从我嘴上抢回去吗?请先吃块薄荷糖!
    李丛木:你怎么知道那是初吻呢?我可是高中时就认识程小归了呢●V●神秘人:O____O
    
    第25章 testyourstraight
    
    周四这天,程归测算的嘉定地块将公开拍卖。
    接近下午两点,拓展部的MT小鲁在群里发布一条链接。程归点开后,是竞拍现场的视频直播。画面里大部分都灰突突的,因为拍卖厅里很空,只在前排坐着零星的几伙人。
    程归测算的时候就清楚,这块地的起拍价太高,周边还有高压线等明显的不利因素,小地产商拿去恐怕连本都卖不出,就算对一生置业这样知名的开发商来说,能接受的溢价也很有限。
    两点整,画面传出声音,竞拍从底价7.5亿开始,最小增幅100万。
    第一个举牌的就是殷经理,但他尚未得意几秒,就被人追上100万,殷经理立马再举牌,对方再加码,就这样你追我赶地较起劲来。
    程归看明白了,现场竞拍的就三伙人,一伙以殷经理为代表,与他竞争的一伙名头里带个“传”字,估计是传世屋的子公司,剩下的一伙人完全就是来打酱油的。
    竞价很快追近8亿,几欲到达程归测算的顶点。不过,测算只是一种参考,总裁会综合考虑各方面因素后,决策一个绝密的最高价,授权给殷经理去参拍。
    最终,殷经理以8.1亿竞拍成功。
    “Ohyeah!”一声欢呼响起。
    程归摘下耳机,才发现自己身后已经围了一圈同事。他们估计只看到最后拍卖师与殷经理成交时的哑剧,就已经兴奋起来。因为不论成交价高低,只要能拍到地,对于大伙来说未来就不是无米之炊,所以都把消息当成喜讯来传。还有几个同事好奇地向程归打探地块的各方面信息,仿佛第一次知道程归测地一样。
    现实就是如此,对于拍中的地与没拍中的地,程归付出的劳动都是一样的。但之前的十几块地没被拍中,对其中辛苦便无人问津,而此时拍中了,程归似乎瞬间就变成了财务部的吉祥物。
    就连杜总都从隔间里走出来,跟大伙宏观伟略地交流几句,还拿着茶杯走到程归身边,问了几个项目指标的具体情况,目光里带着欣慰,因为他两天前才跟程归交流过,没想到程归这么快就有了大的进步。
    程归想说:我过去也是这么干工作的,甚至还更辛苦,这次测算其实是最敷衍的一次。不过,他当然没说出口,他这几天学得有一点儿狡猾了。过去,对于不是自己的功劳,他会受之有愧,对于吃点儿小亏,他反而会心安理得。但现在,有那么一点儿不一样了。
    程归其实不以这样的自己为荣。可是他原本喜欢的自己,却得不到别人喜欢。这似乎是一个历史悠久的矛盾,也许每个人在生命的某个阶段都会有所体验。
    程归不愿去深想,他只是清醒地去尝试着习惯这种演戏一般的假装。
    学起来并不难。只是,像许多演员一样,会有一种怅然。多么希望,能有人接受原原本本的自己呢?人人都羡慕破茧成蝶,可是谁又知道,蝶与茧究竟还是不是同一个人。
    程归依稀听得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同事们的谈论中。还有人说,这种竞拍成功会有奖金拿,程归正持怀疑态度,屏幕右下角就弹出新邮件,是土地拓展部的助理发来的,抄送了包括杜总在内的一大群各部门头目,内容很简洁“喜夺嘉定新地,深耕北上海,庆功会暂定周日晚举行,地点另行通知”。
    杜总在内部软件里发消息给程归说:“庆功会一定要去参加,代表我们财务部对拿地做出的贡献。”
    程归回复说:“好的。”
    杜总又敲过来一条:“我这几天还担心你的情绪,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你做得很好。男子汉就要有担当,为部门着想,以集团为大。”甚至还带了一个加油的图标。
    程归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回复是好。杜总就是有这样的一种特长,三言两语软化人心。如果你怀疑他的真诚,他就会用更多的真诚来打消你的疑虑,仿佛他的真诚如农田里的野草,铲之不尽、灭之不绝。
    无论如何,这一连串发生的效应,都算好事。程归一开始的不自在,也渐渐消失。这就好比你入股市,完全没抱希望时,指数突然就蹭蹭蹭天不管地不管地往上窜,窜到3000点,你怀疑,窜到4000点,你还怀疑,等窜到5000点,你就开始有点儿信了。
    然后——
    裘致的通信图标就在程归电脑的任务栏上闪烁起来。程归有种微妙的预感,挪动鼠标点开来,弹起的对话框里用粗体写着一行字:“你的测算有错误。”
    程归深吸一口气。
    出现意外状况时,做一个深呼吸,这是程归从程爸那里学来的小习惯。
    大脑充满了氧气,精神就容易集中,不会被旁杂扰乱。
    程归在裘致的对话框上点个叉,从文件夹里翻出那天测算的底稿。他对待工作一向谨慎,但平安夜那晚,他确实在闹情绪,测算得不够精细,因此心里也有些不踏实。
    程归找到几个关键的步骤一一核对。他记得测算时,有个复杂的运算公式一直提示出错,自己就删了公式手算着去填上的数据。
    找到那个手填的财务指标,程归重新在纸上列公式算了一遍,发现偏差并不算大。如果裘致指的是这个,那倒是容易应对。
    紧张的神经稍得到缓解,另一个念头忽然从脑海一飘而过。程归定定神,飞快地翻到成本预测表。照常理,建造成本绝大多数都应该在建造期间发生,但这块地特殊,有一项大额的社区提升费是排在很久很久之后才支出。程归把鼠标点到成本汇总公式里,发现果然把这项费用落下了。
    裘致的图标在任务栏又躁动起来。程归没去理他,而是赶紧把汇总公式修正,然后一连串链接的数字都跳动起来,只是几秒钟过后,最后的输出结果就变成了7.9亿元。
    就是说,如果没漏算的话,一生置业能接受的土地价只有7.9亿元,但现在,他们用8.1亿元的价格成交了。这相差的2000万,该怎么办?
    程归显然是赔不起的。况且责任也不是这样分摊。当时邮件上报,程归已经抄送了财务部的三位大领导和会计主管,他们都有责任来审核,但他们都没提出任何意见。
    不过,现在紧要的并不是如何为自己开脱。说实话,在最后一名被坐实之后,程归就已经开始了辞职倒计时的计划。但,决不能因为这样一种不光彩的差错而离开公司。
    程归用力攥了攥拳头,他相信,那么复杂的一套测算表格,有成千上万个计算步骤,只要用心,必定能找到消化掉2000万误差的环节。
    把内部通讯软件关掉,把金蝶也退出,程归带上耳机,什么也没听,只是不想被人打扰,开始从头到尾专心梳理起整个测算流程。
    
    第26章 testyourstraight
    
    五点半一过,办公区里大部分位置都空了。接近六点时,只有四五个位置上还有人在赶工。程归依旧维持带着空耳机的姿势,坐在电脑前运算,时而双手在键盘上飞快地跳动,时而则微微张开嘴唇思索得入神。
    裘致绕过几排办公桌,心情大好地走过来,就差可以吹起口哨。他靠坐在霍霍的办公桌上,看着程归“穷途末路”的样子,唇角忍不住翘起来。不知情的人,甚至会觉得这样的表情既阳光又帅气,完全想不到它建立在处心积虑之上。
    “喂,”裘致轻松地叫程归,手指不老实地戳着程归桌上计算器的按键,“让我来算算,2000万会让净利率下降多少呢?”
    程归没接话,他是真的疲于应对,免得一会儿忘记存表,先点下保存的图标。抻抻颈椎,喝掉半杯水。把水杯放回桌上,水面因为裘致晃动的腿而微颤。
    “表里的问题,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程归问。
    裘致笑容大开,“昨个。”
    “你一直等到今天拍中才说。”
    裘致耸耸肩,“要是没拍中,当然没有讲出来的必要咯。”
    听到这,程归心里的怒气发动机瞬间被小恶魔启动。他知道裘致看自己不顺眼,但没料到,他会拿工作上这么严重的事情来作怪。
    原本,程归对于裘致待自己的不善态度,只在刚接触时烦扰过片刻,想开了也就没再当回事,毕竟人情这种东西来得玄妙,不能强求谁看谁顺眼。但现在,既然裘致已经将个人的喜好带入到公事之中,程归就不得不问他个明白。
    “到底是我哪里得罪过你?”
    裘致欠扁地仰起头望望天花板,双肩还往后来个放松的回旋,仿佛存心要延长一下此时舒爽的感受,“嗯”来“嗯”去了半天之后,才说:“我只是替一个人打抱不平。”
    替人打抱不平?这是《水浒传》看多了么?程归的脑袋因为停止运算而得空,不靠谱的神经又活跃起来,联想到裘致在中秋晚会上表演的那场武术,心想这家伙不会是古穿今过来的吧?毕竟,程归一眼就能翻阅自己简单的过去,并没有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回忆,哪需要这个家伙替天行道?
    而裘致还瞪着炯炯有神的双眼,直挺挺地等着程归主动反省。
    程归则把双手重新放回到键盘上,用头顶那撮毛茸茸的发尖承接裘致居高临下的视线,明确表示:不说就滚。
    裘致抽抽嘴角,心说你还真能硬撑,干咳一声自抛自引,不紧不慢地说起来:“大二那年春天,大学生足球联赛有一场在我们学校,我在场上遇见一个人。他是对方学校的守门员,把我一次完美的射门给截了。赛后聚餐,就跟他切磋了几句,没曾想还聊得挺投缘。原来,他并不是专业的守门员,而是踢前锋,但之前腿受伤了,就补了守门员的缺。”
    程归一边听着,一边忍不住又开始看电脑。他向来和球类运动绝缘,甚至连前锋后卫都分不清,更没关注过什么大学生联赛,听裘致讲这些,没听出和自己有丝毫关系,而且肚子很饿,便把大部分注意力都转移到表格上,希望快些收工。
    裘致可没理会程归的不耐烦,他要充分享受这段胜利者的宣判,仍按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我当时就好奇了,受伤还上场,踢不了前锋就守门,就这么想来上海打场比赛?当时大家喝得多,谁还管隐私不隐私的,摊开了问。他对我也够坦率,说就是想来上海找个人。”
    裘致稍作停顿,看看程归依然“麻木不仁”地敲着键盘,心里冷笑,放出猛料:“我当时这个好奇,就为了找个人,甘愿带伤守门,还不远千里从长、春、飞来。”
    听到“长春”两个字,程归放在键盘上的手指登时一顿,头脑里的运算在瞬间都断了线。
    裘致观察着程归的变化,眼睛里划过一丝精光,气定神闲起来:“我当时还以为这是来找老婆来了?结果,是找个男的,还是个当初骗他说一起考吉大的男的。这是多大恩多大怨?我心里都替他不值啊,真想帮他把人找出来问个清楚。我当时就打电话找上财同学打听,问了好几个人愣是没打听到,在人人网上都搜不到上财有这号人。我当时就说这人肯定是没颜面出头,结果那傻帽还跟我急,要揍我。我从小练拳,还怕他?手上腿上的力气可不是吹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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