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性男孩 作者:张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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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啊,李丛木是我高中同学,正好转来上海工作。”
这样。打开车门,谷梁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他的名字是哪个木,肃穆的穆?”
“木头的木。拜拜,路上小心。”程归冲着车窗晃晃手,谷梁的车开走了。
程归沿着小路走回来,站在楼门前踟蹰几秒。从发出那条否定吻的短信开始,他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李丛木了。于是转个身,沿着小路漫无目标地闲溜达。
不知何时,那条流浪狗跟了过来。有时走到程归前面,就会回过头看程归一眼。那种湿漉漉的眼神,竟然让程归有种倾诉的渴望。
“喂,小狗。”
小狗耳朵一动立刻转过头来看。
程归咳一声,坐到木椅上,“跟你说个事儿。”
小狗趴下来,把脏兮兮的小脑袋放到程归鞋上,抬起眼睛,仿佛在说:嗯,我听着呢。
“你有没有这样一个狗朋友?从前常一块儿玩,后来分开好几年。再遇到时,它莫名其妙地偷亲了你一口,留下一个房号。等你找到时,却发现它和另一条小花狗在一起。它就是故意逗你上钩,然后再向你炫耀。你说,它是不是心理变态?”
小狗眼睛转一转,似乎听得很走心。
“也许吧,你曾经跟它说过要考同一所大学,但你食言了。于是它怀恨在心,就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对不对?真是一条小气的狗。卑鄙的狗。可恶的狗。”
“汪。”小狗低低叫一声,估计是接受不了这样朋友互撕的负能量,颠颠地跑开了。
唉,程归叹口气。转头去看小狗跑哪去了?却看到小狗跑到几米之外一个男人的脚边。
李丛木踱过来,站到程归跟前。显然,他刚才什么都听见了。
程归心一横,索性直说了,“我就是这么想的,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我有。”李丛木的声调沉甸甸的。
程归等着他说,但他只是定定地看着程归,眼眸里夜色流动,有些许深情,又有些许认真。似在观察,抑或狩猎,循序渐进地俯下身。
程归被这带有威慑的架势唬住了,一时间忘了动,只觉得那双眼眸离自己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直到,不能再近。
那认真的睫毛盖住了深情的眼睛,光芒隐去。
一双温热覆盖到程归的唇上。
程归的双眼一眨不眨,听见有一阵清风从树梢落下。吹过发梢,掠过心尖。
似乎只是短短一瞬。李丛木直起了身,认真地问:“那晚的吻,和这个一样吗?”
第60章 givemeasign
那晚的吻发生在酒后,程归正头昏脑沉。
而刚刚的吻,却让程归倍加清醒。甚至清醒得有一丝莫名禅意。否则,怎么会感觉到树梢落下一阵清风。
“到底一样吗?”李丛木追问,“还是要再试一次,你才能确定?”
程归晃晃脑袋。
李丛木笑了,“让我亲,你就有感觉了?”
程归觉得脸腾地一下就热得发烧,一直烧到脖颈,而小腹却感到一阵邪气的凉。
“呕——”
并没有吐出来什么。也没有胃酸逆流。只是一阵莫名其妙的感觉。程归甚至分不清这种感觉是来自胃里,还是来自脑中。
这无异于给兴致勃勃的李丛木兜头浇下一桶彻骨的冰水。
刚刚产生的旖旎幻想通通被打破!不可遏制地,怒气蹭蹭从每一条血脉往头顶上窜,李丛木的脸色瞬间差得可怕。微颤的眼周,是愤怒爆发前的预兆。
程归垂头坐在木椅上,似乎刚才的不适仍有余韵。
李丛木俯视着他,纵然有不顾一切的冲动,可又能真的把他怎么样呢?找不到出口的暴怒在身体里破成尖锐的碎片,扎着外人看不到的五脏六腑。最终,也只能是动动喉结而已。
李丛木一脸挫败,自嘲一句:“原来是坏的感觉。”本意是想把刚刚的吻举重若轻,冲淡尴尬的气氛,奈何说出口后,十足地垂头丧气。
“汪,汪。”小狗叫起两声,是有人从小路上走来。
李丛木拍拍裤子,“那我先上去了。”
程归看着他沮丧的背影,却说不出一句解释的话来。能说什么呢?
能说自己根本控制不了那不礼貌的小动作?
能说自己的嘴唇现在仍不敢动?
能说自己莫名其妙地听见树上落下一阵风?
还是能说,自己刚刚有过一阵急促的心动!那一阵不应该对同性有的,更不应该对非单身的同性有的,一阵急促的心动。在李丛木嘴唇离开的瞬间,自己心脏跳得生疼,又疼得空明。
就像,一把生涩的钥匙终于打开了一扇生锈多年的铁门。而那扇门之后,藏着所有的不应该。但是,它恐怕却关不上了。
做个深呼吸吧。心里的小天使说。
即使是没用的。心里的小恶魔说。
昏暗中传来一声关门的声响,是李丛木进楼而去。
声音不大,但此时的程归敏感得像被七个天赋异禀的葫芦娃上身。周遭的声色光影,都被放大了。从此,恐怕无论过去多少年,他都会清晰记得今晚的一草一木。恐怕他再看到那只流浪狗,唇部都会有条件反射发生。
小狗瞪着黑溜溜的眼睛仰望程归,它都不知道程归已经不敢与他直视了。因为他的两次吻,都已经被它知道。
两次?
程归伸手揪揪嘴唇,真的是两次啊。而且,还是两个人。要不是自己非要确定第一个人,哪会再有第二次发生?!都是霍霍那个始作俑者!
说俑者,俑者到。霍霍正巧发来一条短信,内容是很平常很友好的同事关怀:“今天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很浪漫呢?”但在程归眼中,字字值二十大板。料想她对酒席中亲自己的那个人,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自己说有木,她就有木,说两个木,她就两个木,装得跟真事似的,就像毒害葫芦娃的狡诈蛇精。
就是她,就是她。心里的小恶魔举着火焰燃烧的铁叉。
别冲动,问清楚。心里的小天使挥动着小翅膀。
程归冷静一下,身残志坚地编辑一条反诈骗短信:“那个人名字里是不是还有一个木?”
还有一个木?霍霍捧着手机迷惑了,捅捅旁边的老公,“你说谷梁权,就我们公司那个死忠工作狂哦,他名字里除了梁和权,哪里还有木?”
“又啊,又不就是又一个的意思嘛。”
“对哦,老公你真棒。”霍霍亲一口老公,胸有成竹地回复程归:“对,就是三个木,别再琢磨了,就是你想的那个他,麻溜上吧。”
哼!程归抽抽嘴角,心说:果然如此!如果自己问四个木,她也会回复四个木,还唯恐天下不乱让自己快些出动。等着周一的!程归打算找个蜘蛛一早放进霍霍的水杯里去。
真相大白,看来是自己冤枉了李丛木。程归站起身,一路跑上楼,客厅里已经没有了李丛木打游戏的身影,但他关着的房门里透出无比冤屈的忧郁的灯光。
程归敲两下。
李丛木在里面闷闷地问:“干嘛?”
程归推开个门缝,见李丛木正坐在床上玩手机。
“刚才对不起,错怪你了。”
李丛木鼻子里发出一声“嗯。”
“还有,我不是恶心,就是……我的自然反应。”
“上次你也吐了?”
“没有。”程归赶紧解释:“因为那次……没感觉,醉着。”
“算了。”李丛木不感兴趣的样子。
“我们还是……好朋友吧?”程归就是想确定一下两人的关系有没有发生变化,说出口,自己都觉得肉麻。
李丛木鼻子“哼”了一下。程归把门关上。摸摸胸膛,怎么就是说几句话而已,心却跳得不正常?
第二天一早,程归起床后就去附近的早餐铺买了煎培根和里脊。李丛木爱吃肉。程归打算以肉谢罪。
回到家,等到李丛木房间有了动静,程归才去厨房动手,煎手抓饼时,把肉蛋都包在一起,香气扑鼻。
关掉燃气,程归去敲李丛木的门。
李丛木说:“进来。”
程归带着笑脸推开门,刚想说“出来吃饭”,但只是张开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因为,李丛木正站在地上,什么也没穿!而且像怕程归看不清自己似的,还晃荡着走去窗边一把扯开厚重的窗帘。
阳光瞬间涌入,明耀得让程归想闭眼。
程归窘迫:“你没穿好衣服,让我进来干吗?”
“怎么了?”李丛木大大咧咧地站在阳光下,一点儿羞耻也没有,理直气壮地反问:“我们不是好朋友吗?好朋友就要坦诚相见。”
第61章 turnitaround
“这什么逻辑?”程归不服,先找到个墙角把目光固定住,“谁说在好朋友面前就不用穿衣服?”
李丛木振振有词:“高中时,大伙踢完球就一起冲凉,一起游泳,冬天还一起泡澡,都坦诚相见过,除了你。”
是啊,有一次李丛木非要程归去看他踢球,踢完球又非要带程归一起去冲凉。李丛木还特地准备了一块高级香皂,拽着程归兴致勃勃地来到学校浴室时,见玻璃门上挂着一块小黑板:“今日停水”。对此,李丛木一直耿耿于怀。
“不跟你说了,穿上裤衩出来吃饭。”程归要关门。
“嘿,你怕什么,都是老爷们儿,你看看我身上,哪样你没有啊?”李丛木说着,大大方方地展示着自己的身体,没羞没臊地摸摸胸膛摸摸肩膀,跟拍香皂广告似的,还对程归施加压力:“除非你没把我当朋友。”
这真是友情绑架?程归豁出去了,你不怕羞我还怕看不成?把两道目光杵到李丛木身上。
沐浴在程归的目光下,李丛木满意了,露出一口白牙。
程归不服气地问:“够朋友了没?”
“够一半。”
“怎么只一半?”
“你也要让我看你的。”
“砰。”门关上了。
李丛木出来吃饭时,总算穿上一条大裤衩和T恤。可是,一旦看过脱光光的版本,几片布料就完全阻挡不住大脑的想象力了。总觉得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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