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性男孩 作者:张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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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是挺有魄力的。”
“而且,我跟你说个秘密,这项目肯定会大卖。”
“为什么?”
“因为是我提议的啊,我这人生下来就特好运。比如我上学时惹到麻烦,我哥跟欺负我的人交涉,于是就有了现在得力的助理。而我在酒吧遇到谷梁,追随他才知道这块地,我哥跟着入股了,最近就爆出来附近要搞市政规划。所以我介绍你入伙,你就放心大胆来吧,准没错。得了,就说到这,我有事先撂嘞。”
风风火火,一通电话就结束了。车子回到公司,直接开进地下车库。
程归走向电梯间时,路过谷梁那辆银灰色的车,见后窗上贴着一句标语:Leavemealone。程归四下看看,果然附近还停着那辆眼熟的奔驰。
程归觉得有趣。谷梁明显是抗拒的。但卢宝却热情不减,说不定还把这种缘分当成是天生的好运气。或许将来,谷梁也被他弄回自家公司去了。
乘电梯上至一层,拓展部的MT小鲁抱着一摞快件进来。
程归打声招呼,“这么多?”
“是啊,而且没一个是我的。前台积不下了,催我来拿。我们部门今天,算上我,就来了仨人上班。”
“你们殷经理呢?”
“没来,好像家里有事吧。”
“噢。”程归有种预感:拓展部要大变动了。至于殷经理,他到底是不是出卖拍地机密的内鬼呢?也许是,也许他也觉得委屈,或者根本就没有内鬼。同这个白白胖胖的中年男人,一直相处得别扭,但平心而论,他对本职还算尽责的。
唉,因为要走了,看待一切都带上了回忆的眼光。不论在这里发生过多少不愉快,终究记住的还是温情多,终究觉得是有所收获。
“是的,有所收获。”在杜总挽留面谈时,程归这么说。
杜总问:“那走掉不觉得可惜吗?”
程归说:“即使走了,收获也能带在身上。”
“有的可带不走。一生新秀就只在一生集团被认可,能在你评级的时候加分,在外面就没用。”杜总是在暗示用评级挽留。但他没说得绝对,因为升级名额有限,早就有人以离职威胁,他已经许出一份诺。对于程归,期望以情理就能摆平。
是的,杜总和会计主管一样,都没觉得程归辞职是动了真格。毕竟在此前最艰难的时候,程归都没有辞。如今困难都化解了,反而辞,可能就只是新年综合症而已,讨不到好处就讨个安抚。
对于这样想法的属下,杜总已经接待过几位,说实话都有点儿厌了,最后规劝程归一句:“做地产会计,至少要跟过一个项目的完整周期,别太好高骛远了。”
“我懂。”程归点头,“所以我还会继续参与嘉定的新地块,只是,可能要换种身份了。”
“什么意思?”
“刚才去见土豪,他邀请我作为他们的财务代表。”
杜总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审视着程归,目光里有诧异、有失望,也有一丝恐惧。
“他什么时候邀请你的?”
“就刚刚。”
杜总怎会相信,摇摇头,“无论如何,你再好好想想吧,一生待你不薄。”语气终于彻底冷却。不再摆出慈父的样子,只剩下公事公办的直白。
程归觉察到,两个人的关系变了。没了嘘寒问暖的客气,而是冷冰冰的对立与平等。程归反而喜欢这样,虽然需要勇气。
从发出辞职信,到走出杜总的玻璃间,短短几个钟头,程归大跨步进入正式辞职程序。下一步,就是人事面谈。
约定的时间接近下班。程归来到一楼,见3号洽谈室黑着。刚要开灯,却听到谷梁在黑暗中说:“别,咱们就这么聊聊。”
“好啊。”程归坐在谷梁身影对面,“上次评级面谈,也是在这哈。”
“对。记得你入职终面的地方吗?”
“也是这。”
“那天的心情,还记得多少?”
程归仔细去回忆,竟然记不起了。
谷梁说:“我还有印象,那是个很糟糕的早晨。前一天夜里我去过酒吧,发生些荒唐事,所以早上起得晚了。本来,我是被安排来面试你的,因此错过了。我到公司时,你的面试已快结束。当时,我就站在这个门外,第一次看到你的侧影。你坐得特别直,你知道吗,很少有年轻人坐得那么板正。”
程归由心地笑了。确实有人说过他的坐姿,但自己完全没有察觉。
谷梁轻叹,“那天的阳光就从这面窗子里照进来,特别充沛。我糟糕了一早晨的心情,一下子就被照亮了。你还转头看了我一眼,记得吗?”
程归摇摇头。
“没事,”谷梁笑了,“我记得就好。”
“谢谢你,”程归由衷地说:“我不记得那时,但会记得我们一起主持过拍卖、一起筹备过年会,记得你对我的种种关照。”
“其实不必。我是一个极端现实的人。之所以对你做过不现实的事,是因为我喜欢。我那么做的时候,我心里舒坦。”所以,一切都发生在自我心中,并没有所谓失败。
程归不知如何应答,也看不清谷梁的表情。就这么沉默以对。
片刻。寂静的楼道里,忽然响起成群的脚步声。下班时间到了。人声嗡嗡,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如一片潮来潮去。
蓦然地,程归就想起了霍霍的婚礼。自己刚从醉意中茫然醒来,听见黑暗中,传来远处宾客的嗡响。
然后,一个人影来到自己旁边,轻俯下身,气息瞬间靠近。
“别。”程归轻轻说,“咱们就这么聊聊。”
“逗你玩的。”
灯亮了。
第99章 四季随你
走在回家的路上,程归打电话给李丛木,满心欢喜想把去嘉定的事说给他。然而兴冲冲打了两通,都是占线。
这家伙在忙什么呢?程归纳闷着,回到小区,远远就看见李丛木站在楼下,他身边还站着一个男的,像是邓垒,两人脑袋凑到很近,正在商量着什么。
夜风呼呼吹过,门灯在他们身后投下两道长长的暗影。
程归不声不响走近了,“嘀嘀咕咕”的两人才察觉,赶紧打声招呼,又互换眼色。
“你们在聊啥?”程归问。怎么就觉得是见不得人的事呢?
“没啥,没啥。”邓垒僵硬地笑笑,“我来找小夕。”
“上楼吧。”李丛木打开门禁,让邓垒先进去。
程归用眼神问李丛木在搞什么,李丛木只回以大尾巴狼式的笑脸。
哼。跟我保密?程归心说:去嘉定的事,我也不告诉你。
推开家门,先听见一声狗叫。小夕正蹲在客厅里,跟一只狗培养感情,见到邓垒装作没看见,和程归邀功:“我找到你说的那条流浪狗了。”
狗吃着牛肉干,摇摇尾巴。
程归看一眼,“这是谁家养的吧?门卫说,这一带的流浪狗都被收走了。”
“啊?”小夕傻住。
邓垒咳嗽一声,“那个,我来找你有事。”
“什么事?”小夕站起来,脸绷得紧紧的,小狗在脚边打转转。
“我不是要结婚了吗,想找你给我当伴郎。”
“伴、郎?”
“你愿意吗?”
“没门。你到底有没有脑子?找我当伴郎合适吗?”
“有什么不妥?”邓垒问的时候,看了一眼李丛木,念课本一样说:“在上海,你是我认识最久的人。你当我伴郎,我的婚礼就圆满了。”
“圆满你个头!这事没门。”
“为什么啊?”
“全宇宙都知道,找伴郎要找个比自己丑的,虽然对你来说有点儿难度。再者,我可没兴趣给你闹洞房,我看过那么多次现场,早审美疲劳了。有那闲工夫,我去约妹子。”小夕一甩头,回屋把门摔上。
“砰。”
邓垒愣住,这跟他预想的结果不一样!“他不会有事吧?”看着小夕的房门,不放心。
李丛木拍拍他肩膀,“我送你下楼。”
在门关上的瞬间,听到李丛木说:“你要沉住气。”程归领悟了点儿什么。
这一夜,乌云在天空聚拢,小夕在床上折腾,就跟妖精修炼到了最后关头一样。当天空放亮时,他获得了新生。
“我决定,我要彻底放下邓垒。”小夕在早餐桌上宣布。
“真的吗?”程归也不知道该不该劝。李丛木则没事人一样吃着饼。
小夕说:“我已经想清楚了:我喜欢他,是一种病。他浑身都是缺点,抽烟、喝酒、粗神经。我小时的梦中情人,绝对不应该是这种德性。我就是和他认识得太早了,认识得太久了,被他拴住了,都没给自己机会去认识一下其他人。”
“对哦。”程归觉得小夕这话有几分道理,下意识地看一眼李丛木,嘀咕道:“认识得是太早了。”
“对吧?”小夕更来劲了,“这世界上好男人多得是啊,长得帅的,有才华的,特别是我们娱乐圈里,那鲜肉此起彼伏。我要解放自己,给他人机会。”
小夕充满斗志,干掉半杯果汁,翻出手机给程归看,“这个人粉我很久了,总给我留言,特别懂我,最近都在试探我。我决定给他一次机会。”
程归一看,是个卡通头像,ID叫“棒先生”。程归记得,邓垒喝醉那次跟自己说过,他总跑去给小夕留言。不会就是这个棒先生吧?看来人的审美,果然很难在一夜间改变。
小夕豪情万丈:“我已经发私信约他了,一会儿就在中山公园碰面。祝福我吧。”随即喷上难闻到死的运动香氛,雄赳赳出门而去。
李丛木开心了,“大周末的,就剩咱俩在家了。”
“哼哼,邓垒是你怂恿的吧?”
“我就是跟他说小夕心情不好,他就急着要过来。”
“他到底怎么想的?”
“他说想跟小夕和解,希望小夕参加他婚礼。我就说,那你请他当伴郎,两全其美。”
“哪美?”
“激励下小夕,这事关键在他。邓垒本身挺直的。小夕昨天要忍不住,就跟邓垒摊牌,让邓垒去选。忍住了,今天重新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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