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二家租客 作者:安少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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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暄桦笑着问邵谊:“你是在说我吗?”
邵谊冷哼了一声,也没回答。
邵谊曾经看过几篇谢暄桦的文章,还有两篇曾经发表在《民俗研究》杂志上,从任何一方面来说,谢暄桦都是一个极具才情的人。文笔和功底以及专业知识任何一个都是不错的。只是在民俗方面,也免不了论资排辈,刚刚三十岁的谢暄桦,也只能处于现在这个不上不下的情况。
也许也正是因为这种不得志,才让他偶尔会与在网络小说方面风生水起的霍峰有些摩擦。
霍峰倒不是个细心的人,准确的说,霍峰除了对陆灏上心之外,和别人交往时根本就是个天然呆。也没发现这件事其背后真正的原因,只要是谢暄桦不是故意挑衅,也不会去因为这些事情而去争论。
“邵谊小的时候也是这么不可爱?”谢暄桦端详着板着脸的邵谊问。
包租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满脸笑意的说:“哪能啊,邵谊小的时候特别可爱。问我婶婶他是哪里来的,我婶婶开玩笑,说他是从门外的水沟里捡来的,结果第二天,邵谊就一脸严肃的对我婶婶说,阿姨,我以后不能叫你妈妈了,不过我要谢谢你养育我这么多年,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包租婆话音没落,在场的其他人就已经笑得打跌了,只有邵谊还是板着脸,只不过,耳根子变得通红。
“后来呢?”霍峰追问。
“后来,我婶婶给他解释了好久,他才肯相信自己不是水沟里捡来的。”
一桌宴席上,总要有一个人成为话题的焦点,吸引所有的火力才能让桌上的气氛活跃起来,现在这个人就是邵谊。不过邵谊肯定不会愿意成为火力的焦点,一转枪头将霍峰拉下了水。
“二霍,听说你年收入能过千万?”邵谊取了旁边的日报递给霍峰,上面正是之前的那篇文章。
霍峰拿着报纸将关于自己的那段读了三遍,的转头望向陆灏嘴巴一张一合似乎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半晌后才问:“千,千万?有那么多?”
陆灏点点头说:“差不多吧,网站的收入比较少,主要是去年有个游戏公司买了你的文章的游戏改编授权。”
“我怎么不知道。”霍峰一脸窘相的望着陆灏。
“七月份的时候,我和你说过,就是开发《冒险者OL》的那个公司。你还说,这样的公司,就算是白给授权。一份钱都不给,你都愿意。”陆灏解释道。
霍峰:“我是说我怎么不知道我能赚那么多?”
“也不是每年都能赚这么多的,就这一两年,才稍微多些。”陆灏语气特别平淡。
霍峰激动地问:“那么我能买xboxone吗?”
“不能。”陆灏回答的非常痛快。
霍峰蹲墙角开始画圈圈:“我年收入近千万啊,我年收入近千万啊。”
趁着霍峰吸引火力,谢暄桦压低声音,对邵谊说:“我看你姐是担心你被二霍和陆灏传染,也变成断袖。殊不知你的袖子早就断成渣渣了。”
邵谊笑笑,低声回答:“这层楼的男人除了曲悠扬和布拉格再无直男。究竟是巧合还是传染就不得知了。”
……
几日之后,霍峰和邵谊两人逛完超市回来,发现一辆黄色的兰博基尼赫然与包租婆的红色二手桑塔纳并排停在楼前的空地上。
依水家园的房屋都是小户型,最大不过百平米,说白了就是给兜里没什么钱的人住的,想必开得起兰博基尼的人怎么都不至于会住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霍峰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了□□的某些言情小说的名字,什么XX总裁XX妻,什么XX未婚妈妈带球跑……霍峰扶了下额头,顿时觉得自己最近压力太大了,否则怎么满脑子都是各种狗血剧情。
两人坐了电梯上楼,看到包租婆的房门半开。
“1209确实是没人住,不过是两室一厅,一个人住的话,费用有些高,不合算,不如去住1204。”这是包租婆的声音。
“费用问题不用考虑,我不缺钱,我就喜欢1209,当时本想买下来那间的,一直没能联系上房东,也就只好租了。”这是一个陌生人的声音,听起来年龄倒是不大。
霍峰站在门口向里面望,没看到人,就看到半条银灰色的西装裤,和一双擦得呗儿亮的手工牛皮鞋。
“既然不考虑费用,那就没什么问题了,首月入住需要交三个月的房费,三个月之后就可以一个月一个月的交租金了,如果想要退房,需要提前一个月打招呼。就是你要是从今天开始租,以后每月十二号到十七号之间将租金打到这个账号里就可以了。”
“听起来还挺麻烦的,我先给你三年的租金,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看你们这个楼也挺旧的,想来屋子里也好不到哪里,我自己出钱简单装修一下,应该是不违反合同吧。”男人懒懒的声音传出来,那种说话的语气,恨不得直接喊出“老子有钱”这四个字。
霍峰撇撇嘴吐出两个字:“傻缺。”
“有钱的傻缺。”邵谊给出了一个更加中肯的评价。
“那我们就去看房,清点一下东西。”
邵谊拉了霍峰一下,两人开门躲进里邵谊的房间,将门虚掩着,站在门边偷看。
邵谊的角度不好,视线全被霍峰遮住了。只能站在霍峰身后干着急。
“喂喂,别光顾着看,那个傻缺长什么样子。”邵谊拉拉霍峰的衣服问。
霍峰呆呆的转过头,说了四个字:“烟雨江南。”
之前那些狗血的推测突然就涌上了大脑,傻缺总裁面瘫妻,耿萧挺着大肚子眼泪婆娑的指着烟雨江南说“你个负心汉”。霍峰抱着胳膊打了个冷战,然后低声的安慰自己,你想的太多了。
☆、二十二章
女房东离开以后,楮墨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整个人陷进了沙发里,两只脚搁在茶几上,说不出的惬意。他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满脑子都是耿萧看到自己时可能出现的表情,惊讶的,意外的,害怕的,不论是哪一种都可以。他之所以坚持要住在1209,是因为他知道耿萧住在隔壁的1208,原本还以为他是个什么厉害角色,结果一调查才知道不过是个退伍回来在工地里打零工的小角色。
他这次出来也没同自己的那几个狐朋狗党打招呼,找人调查了冰镜的资料之后,让楮辞在这里的分公司给自己寻了个差事,自己就迫不及待的过来了。
楮辞只看到自家弟弟寻了工作想要独立,根本就不知道其背后原因,还欣慰的认为是自家弟弟终于长大了。零用钱翻倍不说,还非常痛快的给楮墨买了他垂涎已久的跑车。
楮墨在屋里溜达了一圈,感慨了一句:“这地方真小。”
戳了戳有些掉漆的双人床,一脸的厌恶。不过还好家具城那边比较麻利,稍晚些就会将自己定的新家具送来。另一个屋子是书房,一张破电脑桌,一个快要散架的旧书柜。许久没人住,房角都挂起了蜘蛛网。
楮墨用手掩了口鼻退了出去,明天找家政公司将这地方彻底打扫一下。房间的门铃响起,楮墨一个箭步冲过去开门,门外的工作人员穿着整齐的工作服,洁白的手套,微微鞠躬。
“楮先生您好?我们是XX家具。由于配货问题,您的书柜和电脑桌我们明天才能给您送来。”
反正电脑桌什么的也不着急用,楮墨也就没有多加为难,敞开大门让工作人员进来组装家具。楮墨指挥着工作人员将原本屋里的沙发抬了出去,批判了一下茶几上的绿色部分和原本的样品有色差。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耿萧拎了东西从电梯里出来,身着一件黑色羽绒服,下身是一条军绿色的裤子,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大头靴子,耳朵被冻得通红。手上还拎了两个超市的大袋子,里面和一整排的卫生纸。他走到自家门口,对站在门口的一个工作人员,说了一声“麻烦让一下”。
楮墨捏着自己的衬衫领子整理了一下,咳了一声,吸引耿萧的注意力。
耿萧看了楮墨一眼,微微笑着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然后开门,进屋。
楮墨的脸色在耿萧进屋的一瞬间就黑了下来,他们两个人什么关系,啊,那可是坦诚相待深入讨论哲学的关系,第二天一大早吃干抹净拍拍屁股走人了不说,现在又是一副陌生人的样子。楮墨越想越生气,将门踹的咣咣作响。
正在组装家具的工作人员,看到楮墨这幅阴晴不定的样子,缩了缩脖子,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楮墨在门口转了几圈以后,开始握紧拳头去砸耿萧的房门:“姓耿的,你快给老子开门,快开门,你再不开门,信不信老子去警察局告你,让你坐监狱啊。”
没人开门。
“看什么看,装好家具就赶紧滚,还等着老子给你们小费啊。”楮墨转头对着门口看他发癫的人怒吼。
工作人员互相对视了一眼,收拾了东西,抬了旧家具匆匆离去了。只剩下楮墨一人站在走廊里。
“你是不是心虚了,不敢开门啊,我告诉你,你别以为那事儿就完了,老子这次来这儿,就是为了整死你的。”说完狠狠的在1208的房门上留下一个脚印,气哼哼的转回了自己家。
随着楮墨家的大门关上,耿萧家的大门倒是打开了,只在下身围了一条浴巾的耿萧,看着空荡荡的走廊,用手扒了扒还在滴水的头发。
冬季日短,眼瞅着天色就暗下来了。楮墨穿了风衣,拿了钱包下楼去买东西,这附近只有一个中型的超市,外面是一排脏兮兮的小饭馆,楮墨转了几圈,双臂交叉的搓了搓胳膊,最后还是决定去超市买些速食品回去吃。
楮墨买了泡面,速食米饭,速食咖喱,紫菜汤,纯净水,最后还在生活区买了一双上面有个兔子脑袋的手套,没办法整个超市只卖这一种款式的手套。
顶着寒风一路走回去,楮墨简直想要骂娘。
草草吃过东西以后,楮墨觉得自己现在的胃里就像一个垃圾场,翻腾的厉害,在沙发上爬了半天,沙发上那种新皮革混合着油漆的味道熏得头疼,还是决定去洗个澡,睡一觉补充体力,明天再战。
怎知,这花洒一开,就是冷水袭来,冻得楮墨一阵发抖,在那里调弄了半天,才想起之前那女人告诉自己,热水器坏了,明天找人来修。
用毛巾将身子擦干净,顶着一头湿湿的头发,楮墨就滚到了床上。
就算是再好的品牌,再棒的做工,新家具也总还是有一种驱之不散的刺鼻气味。楮墨那些化学物质有些过敏,躺在床上没几分钟,就上牙床疼、鼻腔疼、眼泪更是控制不住的流出来。
楮墨坐起来,用手擦了一下眼泪,眨着酸疼不堪的眼睛,低声骂了一句:“操,什么破玩意儿。”
扯了床上的杯子,去了客厅。客厅里面的新家具也没好到哪里去,楮墨抱着被子思索再三,最后决定再没有放新家具的书房打地铺。虽然书房还没打扫,但是总好过在这种时候到外面去找酒店。
晚上的时候外边起了大风,楼层高风力强,楮墨简直可以听到大风拍打玻璃的声音。他看着外面被吹折了腰的小树,还是打消了自己
结果书房的灯还是坏的,楮墨借助客厅的灯,抽了两床棉被垫在书房的地板上,关了书房的门,昏昏沉沉的睡去。其间他醒了两次,四周一片黑暗,只有客厅的灯光穿过门缝招进来,形成一条细细的光斑,那光斑摇的厉害,楮墨觉得胃里一阵恶心。后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醒着还是在做梦,只是觉得自己已经冷的在打颤了,却连一根指头都拿不起来,朦胧中好像隐约听到有人敲门,让哥哥去开门吧,楮墨混乱的想。
楮墨真正醒来的时候,是被饿醒的。
阳光从落落地窗里照进来,完全不似昨夜的狂风大作,墙上的石英表上显示已经是十点了,楮墨抽抽鼻子能闻到厨房里传来的香味,这不是自己家。楮墨翻了个身坐起来,穿着睡衣溜达到厨房,看到耿萧带着围裙正在煮汤。
耿萧听到动静,转过头,说:“你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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