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数心有些堵,一声不吭地挂掉电话。他单方面地赖着肖意,却不能去左右对方的思维,不能阻止他跟任何一个女人的交往。
肖意正在卫生间脱衣服,门忽然被踢开,肖数一身酒气地闯了进来瞪着他看。
肖意看了一眼松了的门锁,心里有些恼:“你发……”“疯”字还没出口,已经被对方牢牢地抱着。
“肖数,你……”
肖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忽然就有些不管不顾,一只手抱着他,另一只手使劲将他已经开了的衬衣扯了下来。
“你以后会结婚吗?会吗?”他一遍一遍问着,像是被“各自成家”四个字刺激到了,可怜的一点希冀枯萎蜷缩,绝望起来,他对肖意一点把握都没有。
“你放开我……”肖意挣脱不了,脸色有些苍白。他不知道肖数哪根经错乱了,意料不到地发起疯来。
“你不知道,我……”肖数憋红了脸,却一下子不知从何说起,心里一阵悲凉,忽然发狠地将他抵在门上,一手掐住他的脖子,咬住了他的唇。
他原本一直回避的现实今天一下子摆在了面前,是啊,他坐过牢,又没正经工作,连个可以在耳边念叨他的亲人都没有,他心心念念的人,却又可望而不可即。他原本以为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可人心毕竟是贪婪的,想要的更多,更不能接受“各自成家”的结局,光是想想就痛苦万分。
他行动上越是粗暴,内心却越是绝望。
肖意脑袋空白了几秒钟,**的背脊抵在门上硌得生疼。肖数掐住他脖子的手使了六七分劲,他本能地去掰他的手,嘴唇因为躲闪被对方的牙齿磕出血来,唇齿间全是腥味。
肖数压着他吻了几分钟才放开,这不算真正意义上的亲吻,倒像是嘴跟嘴的打架,最后都光荣负伤。
肖数松开了手,喘着粗气,看对方抚着脖子咳嗽了几声,被掐的地方有几道手指印。他的目光从他的白皙脖子上,慢慢下移,停在了腰处,光是这样扫视一周他身体里的欲望就难以遏制。
肖意缓过来,靠在门上,用一种难以置信地眼神看着对方:“你疯了吗?”
肖数擦掉了唇角的血,依旧不死心地试探地问:“你以后会结婚吗?我们……有可能吗?”
我们有可能吗?他终于说了出来,此刻却感觉那么被动和无力。
“你在说什么你知道吗?”肖意冷静了下来,冷冷地回答,“你要什么样的可能?你坐了那么多年牢把脑袋坐坏了吗?”
“我他妈就是脑袋坏掉了!”肖数的火又噌得上来,上前用肘按住对方的胸膛,一只手往下扯他的裤子。
肖意终于火了,猛地推开他,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肖数安静了下来,像是被人推入冰窖,心底的火焰烧到顶端又陡然熄灭。他趁着酒劲把要发的疯都发完了,一时有些懵。
他看对方捡起地上的衬衣穿好,没有再看他一眼,面颊的刺痛感慢慢袭上心头。他艰难地张了张嘴,想道歉,却又有些不甘,苦涩在口腔里来回折磨,终于冒出一句:“我来找你,不是为了续他妈的兄弟情义!”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说开了也好,是好是歹干脆利落。
肖意发了一阵呆,恍惚地移步到客厅,餐桌上摆着三个菜,都用盘子覆盖。他一一打开来,番茄炒蛋、白灼虾,还有,家常豆腐。他目光落在豆腐上,那豆腐软趴趴的像是提不起劲,配菜再丰富鲜艳都救不了场。
他感觉鼻子有些酸,伸手不自觉地摸了一下破了的嘴唇,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我是不是对他太冷漠了?
第19章 第十九章
肖数在外面吹了几个小时的夜风,神智渐渐清醒了,懊恼地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干的都是什么事啊!现在这个局面,他回去面对肖意都很尴尬,更别说存这样那样的想法。以前还能凭沾亲带故的理由赖着,现在呢?估计对方从此见他都要退避三尺。
他在附近广场上坐了一会儿,目送大妈们跳完舞兴致阑珊地离开,忽然想起自己什么都没带,只好硬着头皮又回去。没带钥匙,他站在楼下按门铃,心里有些憋屈。按第三下的时候他就想,肖意估计不肯让他进门了,得了,找个桥洞过夜吧。
门终于还是开了,肖数露宿街头的想法泡汤,他屁颠屁颠地上了楼,正好看到肖意走进房间,留给他一个高冷的后脑勺。
肖数简单洗了一下,连空调都懒得开,缩在沙发上开始盘算。明后天就是周末,一般肖意没有工作安排的话都会在家,自己要刻意在饭店里呆久一点呢还是匀出一点时间趁机来个冰释前嫌?
然而他的计划还未实行就破产了。第二天肖意就早早地收拾行李离开,连着两天都没有回来。肖数忽然心里就有些难过,这个人明显就在避着他,是不是真到了他搬出去的时候了?
肖意没回家,是因为单位组织省内短途旅游。这事陈近很早就提了,延迟到了八月中下旬,气温稍稍缓解的时候。肖意原本不参加此类活动,因为昨晚上的那一出,他就有心要避开两天,想让彼此都冷静一下。
因为有同事家属参加,包了两辆大巴,周六一早就出发了。到了滑泥公园,看见一群泥猴子在地里玩闹,跟肖意坐一起的贺宇则忍不住吐槽:“老头子的脑洞太大,我越来越不适应了。”
肖意有洁癖,拒绝参加,跟不屑参加的贺宇,另外拉了一人,三人在边上找个阴凉的地方玩斗地主。叶依张重王磊这批刚走出象牙塔没多久的小年轻有的是活力,纷纷欢呼着跑去泥战了。
三人玩了一会儿,走掉一个,贺宇无聊地收起了牌,看四下无人,就问肖意:“天策的业务,你后面怎么放弃了?”
肖意感觉屁股底下的石头有些硌得慌,他换了个姿势,淡淡地说:“领导风格不习惯,合作不了,就算了。”
“跟大金主较什么劲?”不明就里的贺宇白了他一眼,“说白了,我们都是看人眼色的,有钱拿就行。”他只道自己后面捡了便宜,有些过意不去,想要趁机笼络一下。
“嗯,是吧?”肖意淡淡地应和。
“不过你放弃了也好。”贺宇忽然有些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说,“那天我正好去他们总部,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肖意给了一个好奇的反应,满足一下说故事人的故弄玄虚。
“有个中年男人闹上门来,拿着张照片说姓杨的伤风败俗,祸害了他儿子,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贺宇看肖意扭着头等他下文,就压低了声音继续说,“听明白了没有?那位杨总外面包了个男大学生,被人父母知道了,大闹一场。”
“后来呢?”
“后来肯定是拿钱摆平的,这事他们总部好几个人都知道,但谁都不敢把消息透露出去。人真是不可貌相啊。”贺宇感叹了一下,说,“平日里衣冠楚楚的,没想到还有这种癖好。你说两男人……想想就让人起鸡皮疙瘩。”
肖意没有说话,像是怕被发觉一般,手指不由自主地碰了一下嘴唇。
“人都说生女儿不安全,要提防这提防那。前段时间不是还有个说话,说你不努力,女儿被别人抱着;你努力,可以抱同龄人的女儿。现在生儿子也一样,都怕被别人抱着。”贺宇低笑了一下,发现对方有些走神,拍了他一下,“想什么呢?”
肖意回过神,摇了摇头,说:“没有。”
贺宇认真地看了他一眼,男人云淡风轻的表情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忧郁,他忽然轻轻一笑:“你就别在我面前故作深沉了,所里的那些小姑娘才吃你那套,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什么意思?”
“白富美倒追你,你还摆姿态?兄弟,差不多就行了,别太过了,跟我们显摆吗?”
肖意瞥了他一眼:“越说越离谱了。”
“你就装,继续装!我……”贺宇忽然住了口,看到一坨泥人朝他奔了过来,马上起身说,“那胖丫头来了,烦人,我先走了。”
于菲菲原本一腔热情,发现人跑了,就噘着嘴问肖意:“肖老师,我家贺老师呢?刚还看到他了。”
肖意看了一眼这个一脸泥巴的小胖妞,说:“你家贺老师上厕所去了。”
泥地里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原本张重他们分成两队在玩拔河,拔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忽然混进来几个不认识的男人,趁机在女生堆里揩油。张重脾气一下子爆了出来,他女神还在里面呢,马上跟人干上了,一阵你推我搡的混战,泥泞里翻滚了好几圈,场面一时有些难以控制。
肖意几个好不容易把人拉开,双方骂骂咧咧一番才作罢。一群人简单清洗了一下去宾馆换衣服,门口碰到陈近虎着一张脸过来,一个个都有些心虚。
“刚才谁起的头?”陈近看着他们灰头土脸的样子,有些不悦。
张重见没人应,自己就揽下了。他虽然觉得自己没错,不过好好的一次旅游变成打群架,做领导的总是觉得脸上无光。况且今天不止他们所里的人,还有各自家属在场,关乎形象。
陈近走到张重面前,这小子长得又高又壮,他得仰起头跟他说话。他伸手捏了一下对方的胳膊,便听到哎哟一声,张重开始讨饶:“别动,脱臼了。”
陈近忽然就没憋住笑了几声,脸色一改,大声赞许:“干得不错,小伙子!敢欺负我们的人,就要跟他们动拳头。下次遇到这事,别犹豫,给我狠狠地揍,他们要是伤了残了我贴医疗费!”
周围人刚绷紧的脸色瞬间放松,大概觉得需要在这个时候表达点什么,捧场地鼓起了掌。
陈近对肖意指了一下,说:“年底记得给他评个优秀员工奖,不能让小伙子的手白脱臼。”
张重很狗腿地小声说:“我今天才发现陈所的高大形象。”
肖意在后面轻轻拍了他一下。
“老大,我的优秀员工奖,你别忘记了!”
“这是值得骄傲的事?给你编个什么名目?泥潭打架高手奖还是动辄脱臼奖?”肖意充分发挥了他刻薄的本性。
“见义勇为奖!”张重不死心地纠正。
肖意去了房间,这次统一安排标准间,两人同住,他正好和贺宇一间。房间还算宽敞整洁,还能看到一点海景。他把沾了泥的上衣换下来,在镜子前一点点拨掉头发上的泥。
贺宇正躺在床上给他妈打电话,有一搭没一搭的:“对,我到岱山了……刮不走,又不是十二级台风……知道了,啰嗦……”
肖意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上面有三个未接来电,都是肖数的。他迟疑了一下,将手机丢在一边。
中午吃过饭休息了一阵,大家去参观了几个博物馆,领略了一下当地风情。晚上海鲜全席后又去唱歌。肖意脱离大部队,早早回到宾馆。洗漱完没事干,躺床上看电视。
贺宇带着两个男同事回到房间,说一起打牌。
肖意看三人都有些喝上头的意思,不想跟他们凑一块,换了衣服找个理由离开。酒店附近走了一圈,总归有些闷热,回大厅里又坐了半个小时,然后就碰上张重被王磊扶着颤颤悠悠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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