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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快递的凶残程度+番外 作者:灰质白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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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当何小北气势汹汹地冲到小法海禅师所在的大雄宝殿时,正在念经敲木鱼的法海二代一脸讶异地起身:“小施主怎的又回来了?莫不是迷了路回不去?”
  还在不断脑补的何小北脱口而出:“间歇性便秘啊!”
  法海二代:“……”什么情况?
  何小北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的智商低下,摆摆手故作镇定:“你不知道么,这是阴间最新的打招呼的方式呢。”
  法海二代一脸不信。
  何小北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解释道:“这、这你就不懂了。‘你吃了么’、‘你今天怎么样’都弱爆了,最流行的是问‘你今天便秘了吗?’也难怪你不知道,一个人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土得很是随心所欲嘛。”
  被人说成土包子的法海二代虚心受教:“贫僧确是孤陋寡闻了,从未听说还有这种问候方式。如果不是之前就认识小施主,贫僧还以为是小施主是在骗我……”
  何小北死鱼眼看他:“嗯,我是骗你的。”何小北内心在咆哮:妈了个蛋的!你就这样相信是不是太容易了?何小北再一次被自己的无耻所击败:他今天欺骗了一个比小白莲还要单纯的和尚。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天真无邪的汉纸,妹纸们都没有活路了啊!求@小天真小三爷,你的名号快要保不住啦!
  一时之间冷风吹过,大雄宝殿上两个人的表情都比较精彩。
  何小北的眼神在说:“我觉得你像看狗屎一样看我。”
  法海二代的眼神也在说:“嗯,被看穿了。”
  好在何小北也还分得清轻重缓急,所以没有计较法海二代的口头侮辱。趁着法海二代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步上前抓住他的胳膊,拉着他一起坐在蒲团上。比较倒霉的是何小北一不小心坐偏了硌在地上,屁股瞬间像是中了一箭。何小北强忍眼泪,默默决定回去多喝两瓶盖中盖补一补。
  “小贫,我问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何小北语重心长地对着法海二代说话:“今天你给我讲的那个故事,里面那个小沙弥和你是什么关系?”
  法海二代任由他拉着自己的胳膊,垂着眼睛不看他:“小施主觉得那是谁,那就是谁。至于和贫僧是什么关系,又有何重要?”顿了顿又说:“小沙弥就是小沙弥,贫僧还是那句话,太过执着会看不清一些事情的。”
  这、这、这答非所问啊!何小北泪目,怨不得三集的电视剧可以拍成三十集,因为古人说话都素这么拐弯抹角!然而何小北不死心,死皮赖脸地缠着法海二代:“听我们老板说,你是老法海收的徒弟。”瞅见法海二代的脸色不太对,又紧接着逼问:“你不是说老法海隐居在这金山寺吗?你又是从哪里找过来的?你是听谁说的这个故事?而且你说的这个故事,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法海二代拂袖而起,还算年轻的脸庞因为愤怒而略显阴沉。他不介意别人怎么猜测自己的身份,但他怎么能忍受别人对老法海的恶意揣测?那人隐忍痛苦了多少世,缘何坐化之后也还要受人弊病!
  何小北趁热打铁,阴测测地撺掇道:“那你就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呀!你不告诉我我就只能自己猜啦,万一猜错了对你师傅多不好是不是?”
  法海二代冷冷看他:“小施主真想知道贫僧的身份?”他本是出家之人,周身萦绕着青竹佛塔的冷香,莫名给人一种超脱于世的气息。而此刻一旦褪去佛门外衣,一双眼睛幽暗地似乎能凝结成冰。他手中原本不停转动的佛珠随意地搭在手上,将就近的木鱼一脚踢远,又哪里还有出家人的规矩?
  何小北可耻地害怕了,但是摸到手腕上的菩提珠又略略安心。打不过总跑得过,宝物多了不压身呐,老板你总算做了件好事。想通的何小北一脸坦然地应道:“想!”
  “你倒是胆大。”法海摘了佛珠:“那我便告诉你罢了,是你自己要徒增烦恼,怨不得我。”
  “是是是,怨不得你。”何小北狗腿:“我自己要听的。”
  法海冷哼一声:“我说过那许仙曾经寄了封信到这金山寺,但小沙弥并未拆。然而这事情哪里是这么容易就结束的?小沙弥打坐念经不知寒暑,世事变迁沧海桑田,人世早已不知过了几个轮回。直到有一日一个年轻人踏进这金山寺,”法海二代信步走到佛祖金身之前,不叩首也不跪拜:“这金山寺哪里是凡人可见。而和小沙弥有渊源之人,除却那个忘恩负义的凡人还会有谁?”
  “是许仙找来了?”何小北嘴快,摸着下巴费解不已:“不是说刺了他一剑,现在来干什么?”
  “他倒是想来。”法海语气中掩不住的轻蔑:“那凡人虽避过天劫,但身负罪孽又只是凡人之躯,福泽浅薄,哪里有能力找到这金山寺。来的人,是他那个文曲星转世的儿子,许仕林。”
  “许仕林位继仙官之后,自然是知道了他生父生母的故事,也知道了背后那个小沙弥的存在。他窥破小沙弥承受天劫的真相,原想前来道谢,只是他这一来,反倒是要了小沙弥的命!”
  何小北这次学乖了不说话,他觉得故事快要到最狗血的地方啦!
  法海二代也不看他,一个人自言自语:“那许仕林跪在小沙弥面前千恩万谢,小沙弥并不看他,心无旁骛地继续念经。年轻小辈毕竟心高气傲,跪了不过半日就拂袖离去,只留下只言片语。许仕林称那是自己生父留给一位法海禅师的遗言,而我那时尚未化形,来不及把许仕林踹出寺门。之后我再去寻他向他求证,却再也寻不着。小施主你说,这是不是因缘际会所致?”
  何小北:“……”你们有个神仙失踪啦为什么不报失踪人口?天庭的安全也太没有保证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灰子终于滚回来啦o(≧v≦)o~~
不过这两天居然只憋出了三千字不开心【时速几十桑不起啊!
如果有哪里衔接不好或者灰子文笔越来越糟求无比说粗来啊灰子会更加加油的!
PS:法海篇快要完结啦JMS还想看啥米?
 
  ☆、法海你不懂爱end
 
  
  法海二代冷笑一声:“我才懒得管他们一家。要死就去死,眼不见心不烦。”原本还想多念叨几句的何小北机智地默了,这个法海二代自从被自己寻根问底之后便越来越不像个佛门人士。语气中对许仙那一家子的怨恨浓郁得都能化出水来。想来他与故事中的老法海渊源颇深,不然也不至于这样为他鸣不平。
  何小北面上不言不语,心里面还是忍不住猜测两代法海之间的关系:私生子私生子私生子……老法海这一手养成玩得真是丧心病狂啊……
  法海二代见他不说话,也懒得问他。此刻他正面向着贴了一身金箔的佛祖法相,无数个日日夜夜他都这样凝视着这尊佛。他想起那人坐化以前也是在这大殿之中,一坐就是一天。明明是同样的位置,他却永远无法知道那人看着佛时是什么心情,抑或是透过这尊泥土金箔塑成的像去看什么别的人。
  “我一直不明白。”何小北只听法海二代微微叹气,又说:“他一个和尚,怎么可能比世间善男信女懂得更多?情爱恩怨红尘往事,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念了那么久的佛经,遭了那么多的罪,竟然还是不愿意从世俗解脱。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盛。他到底也没参透何为人生八苦。”
  法海二代和这个故事关系不大,至多只是一个见证者。他从小沙弥接过紫金钵的那一个起就一直跟着他,看他下山游历,看他深陷情丝,看他受天劫当胸一剑,又看他轮回百世不得解脱。最终他跟着小沙弥来到这金山寺远离尘世,清心寡欲常伴青灯。小沙弥只管诵经,已是脱离轮回之人,更是经年不沾染烟火红尘。他也就装模作样地听他念经,觉着日子这样过也挺好。
  而那一日,一身紫衣的许仕林前来拜见,说是感念小沙弥替母受劫之恩。小沙弥只当许仕林不存在,该打坐就打坐,该诵佛就诵佛。彼时尚未化形的他却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把这个小辈摁倒了揍一顿。他就是看许仙不爽,连带着看许仙的儿子也不爽。被人当成空气的文曲星跪了半日,终于耐不住性子想要离去。走出大殿之前,却忽然想起一事。
  “禅师,仕林今日前来,除了道谢之外,还是要为一人带个口信。”许仕林见法海丝毫没有动作,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见或者愿不愿意听,自顾自地接着道:“禅师也是认识这人的,乃是仕林生父。杭州西湖人士,许仙。”
  “仕林自归仙位以来,也有去寻过生父轮回下落。偶然一次地府得见,家父便托仕林向禅师带一句话。仕林虽不懂其中缘由,但家父坚持,家母得知后也并未阻拦。仕林今日告予禅师,日后自不会再来叨扰。”
  “佛门本是远红尘,既远红尘,何来怨愆。错错对对,乱花遮眼;百年阳寿,轮回经年。汉文有愧,惟愿此后再不相见。”许仕林原本就生的与其父形似,眉眼之间又与当年的许仙毫无二致,恍惚间似乎又是那一年的西湖。许仕林说完这番话,又不解道:“仕林愚钝,不知家父意义为何。那阳寿轮回又是怎么回事?家父因与家母之事,魂魄受损受天意责罚,这几世早已不堪其苦。若没有得道高僧终日为其积缘积德,恐怕迟早要魂飞魄散。如今又突然提到轮回之事,不知禅师可知其中缘由?”
  许仕林不提这茬还好,提到这件事更让他生气。他去看法海的反应,这呆子还是在念经,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许仕林等了一会儿,见法海没有要回答的意思,索性摇摇头也走了。
  不多时日之后,他终于得以化为人形。因受小沙弥陪伴感化,决定留在金山寺与他共同修佛。他不是凡人之躯,乃是莲花座菩提子所成,原本可以不受佛门清规约束自由自在,却偏偏不忍离开与他相伴数百年的小沙弥。小沙弥并未劝阻他,也未给他法号,由得他去。金山寺因得他这精灵之物倒也不显得那般寂寥。
  距许仕林拜访不过一月之久,小沙弥忽有一日找了他,说要行一次法事,为那许仙凝神固魄。他气得当场跳起来和小沙弥嚷嚷,骂他木头脑袋死脑筋。受过天劫轮过百世,小沙弥的情况又比那个可恨的凡人好到哪里去?这一场法事坐下来,一命呜呼都是可能的。现如今又要撑着残躯为那凡人做这等糟心事,他都怀疑小沙弥的脑子是不是被大雄宝殿的门给夹扁了。
  然而小沙弥又哪里是那么容易说服的。他左劝右劝劝不住,简直恨不得那凡人赶紧魂飞魄散免得连累别人。而小沙弥万事准备齐全之后,又托他一件事。原来那许仙魂魄太过脆弱,就算小沙弥倾尽全力,也不免日后命数不定又遭厄运。小沙弥放心不下,只能拜托他在这金山寺为许仙诵经百年,百年之后便不再强求。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哆哆嗦嗦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小沙弥自知对不起他,却低头道身边只有他一个人可以帮忙。他跑出金山寺,想要就此离去。却在满山云雾中忽然想起那小沙弥一个人在大雄宝殿打坐的样子来。
  小沙弥多傻,没有师傅,没有师兄弟,没有朋友。孤零零地在金山寺隐居,世间对他又有诸多误会,他就是想找人说说话都找不到。唯一一个牵挂的人,还给了他胸口一道抹不掉的伤。他咬咬牙,在山头转了好几圈拔了一地的野草,最后还是悻悻地回去,把金山寺所有能吃的全都吃光了。最后小沙弥在厨房找到他的时候,他哼哼两声,连踢了小沙弥好几脚。
  法事还是如期举行。他在一旁看着,忽然觉得小沙弥这么多年的经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拿得起放不下,凡人都是如此强求的吗?他一个山野精灵都知道命里有时终须有,怎么小沙弥就做不到命里无时莫强求呢?
  法事之后,小沙弥的身体一如不如一日。偶尔和他一起诵经,但更多时候都只能卧在床上面无血色。不足半月,当他清晨起来继续为那个该死的许仙诵佛之时,却发现小沙弥竟已身着整齐坐在他往常的蒲团上。小沙弥再也没有睁开过眼睛,他就那样坐化在自己心心念念的佛堂之上,临死之前还想着为那个凡人多积些福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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