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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蝉脱壳 作者:风弄/彻夜流香/赭砚/暗夜流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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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不可以失去了。有没有爱人的能力有什么关系,作谁的玩物又有什么关系?只有身体的痛和快感最为真实。少华无比渴望着陈氏兄弟的粗暴(虽然现在已经很难得到),因为这样总会让他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三年以前。那时,他还干干净净,手上还没有沾满鲜血,那时,他还来得及,期待遇上方勤力…… 
 
 
金蝉脱壳 第十章 BY对镜毁容 
 
倘若总是生活在梦魇之中,健康完美的生活就如同洪水猛兽一样叫人战战兢兢的可怕。分明站得极稳,目光极清晰,却没由来地总是看见诡秘、恐怖的残影,例如那冷笑的骷髅,滴血的微笑,苍白脸上簌簌滚落的粉底…… 
 
少华买了一张和古堡中曾经沾满他鲜血和屈辱的大床一模一样的卧榻,上面布置着洁白得发朽的床单,明媚忧伤的气息总是从那令人心悸的雪白中透出,缠缠绵绵地包裹着躺在里面的细瘦诱人的身体,分明仰面望着那花纹已然模糊的天花板,却总是有一种叫人窒息的感觉。 
 
他亲自挑选了一整套的SM工具,工整漂亮地陈列在大床底下。只要躺在床上,他都能毫不费力地从任何角度拖出任何一件令他或激动、或痛苦到疯狂的道具,他知道他需要这个,无论是巨大的电动*具还是狰狞的茎塞,那一种刺激到极至的濒死感觉,让他在恍惚间遗忘了太多不能不愿记忆的东西…… 
 
他不知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忘记时刻不停的梦魇。 
 
记忆阴暗处丧失尊严与幸福的支离破碎的痛苦,已然在撕心裂肺的一场谋杀中化为风中隐隐的叹息,那么的云淡风清,无关紧要,但他总是不能忘记,亲手撕裂掉希望后的绝望,每一分,每一秒,每一个细胞,都在哀痛叫嚣。 
 
活着承受失去希望陷入永恒黑暗的痛苦,勤力,这就是我给自己的惩罚。每到脱力昏迷的前一瞬,他总是这么不由自主地思想,下意识的。 
 
然而,自疲惫的昏睡中醒来,看着被窗帘外明明灭灭的灯光,完美地衬托着背光处那一道神秘华丽的身影,他的心又有些言不由衷的,想要寻找远离黑暗、逃避自我惩罚的方法——比如,牢牢抓紧那一道影子,每一根头发,每一个细胞,都拼命融进那美丽的身体中,用那神秘却并不明媚的光,驱散整个世界的黑暗。 
 
非寒,奇怪的非寒,神秘的非寒。 
 
曾经将天使般纯洁的少华勾引下了地狱,也能将在地狱中挣扎的少华带入天堂。 
 
他就是如此奇怪、矛盾的一个人。他不是方勤力,浑身散发着暖洋洋的气息,任何黑暗被那温暖的目光微微一滤,就变得清澈明媚起来。他也不是吴日永、王晖,代表着世间永恒不变的残酷与变态,任何光明的事物被他们握入手中,就被玷污得污秽不堪。 
 
既不是绝对的光明,更不是绝对的黑暗。黑白分明中最适当的颜色,给阴寒以温暖,给燥热以清凉。 
 
无暖,却又非寒。 
 
“……我以为你已经在世界某个无光的角落,伤心憔悴而死了。” 
 
少华挪动身子,颇为无力地靠在床头上,酸痛的肌肉和嚣张疼痛着的下体让他有一种清晰活着的感觉。目睹着非寒那张熟悉又似陌生的脸,自以为尖酸的口气,带着某种无法言喻的……眷顾。 
 
“因为我稍稍学会骄傲的少华,奇怪的放弃抗争,交出股权,爬上了陈家兄弟的大床,甘心情愿做一个美丽可爱的玩物?”非寒笑得有些古怪,缓缓自阴暗中走出,窗外的璀璨流光映照在他脸上,英俊的五官似乎都在闪亮。 
 
少华不置可否地仄过头,取过打火机,点燃一支烟。 
 
“你有没想过,倘若有一天,我也永远不再出现,你该如何继续下去?” 
 
黑暗中,非寒的声音头一次带着某种魅惑人心的魔力,似乎在引诱,这引诱的绝美气息中,又带着一种哀伤,“与你一同犯下滔天大罪,与你一同跌入地狱的同谋,如同蒸汽一般干净透彻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从此后,没有人与你分担罪孽,没有人与你分担黑暗,无论你的身体进入多少人,或者被多少人侵入,你始终都在岁月中孤寂的行走,生命结束的一天,也不会终结你的孤独。” 
 
烟头的火光时而明亮,时而黯淡,淡淡的烟草味开始四处弥漫。 
 
孤独吗? 
 
仰面沉浸在侵入心肺的烟雾中,少华的意识有一瞬间的抽离。在,岁月中,孤寂的行走……多么可怕的句子啊。原来,这么这么多年,始终没有崩溃绝望,竟然是因为黑暗中永远有一道纠缠着自己的影子? 
 
可如今,这道影子,也终究要离开自己了。少华嘴角浮起一丝微笑,修长指间优雅夹着的烟头略略折落,细碎微暖的烟灰配合地洒了满手。 
 
“走好。” 
 
烟头摁入烟灰缸中,少华微笑着抬头,答得温文而爽快。 
 
走好,我的伙伴。走好,我的温暖。走好,我仅剩的希望,仅剩的幸福……唔?要我开口挽留你么? 
 
难道你不明白,活着于我来说只是惩罚。孤独于世,那是还给勤力的利息。 
 
“我以为你会问为什么。”非寒笑出声来。 
 
少华点点头,从善如流:“为什么?” 
 
非寒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盯着他,仿佛要在这一眼中,将他眉目模样,每一寸肌肤,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都深深忆入脑海。他极少如此神色,让少华有些心窒,来不及多想,非寒已到了床前,一手捏着他颈后,深深望着他。 
 
莹黑生光的眸子,带着少年人独有的固执,盯得少华有些不自在。深情款款那一套只是电视剧里骗人的噱头,倘若这世上当真有什么目光如此固执倔强地觊觎着自己的身体,那一定充满了情欲——深情就免了吧,在你即将离开的时刻。 
 
我们,只要肉欲就好。 
 
少华浅笑着,舌尖轻轻勾勒非寒单薄却坚毅的唇线,捕捉到非寒眼中一时的柔软,翻身将非寒压在了身下。 
 
两具男人的身体,在雪白的床单上交叠。 
 
接触到对方的每一寸肌肤,都在舒适地呻吟。他们贪婪地拥抱,贪婪地亲吻,嗅着那熟悉的气息,沉醉在枕畔深深深深的黑发间…… 
 
闭上眼睛,盖上耳朵,没有过去,没有将来,没有陈靖、陈捷,也,没有勤力…… 
 
只有非寒,不冷不暖的非寒,没有所谓惊天动地可笑的爱,没有所谓深入骨髓的恨,勾引自己下地狱,拯救自己上天堂的非寒…… 
 
即将,告别的非寒…… 
 
被坚挺欲望深入的一瞬间,少华恶劣地拉扯着非寒的头发,扭动身躯勾引着因为自己的疼痛而停止不动的欲望,将唇送到那神秘少年优雅的嘴边,略略带着喘:“……知不知道,痛也分很多种。有些痛,总是很快被遗忘,有些痛,却能记得一辈子。” 
 
“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抓人头发。” 
 
既然盛情邀请,非寒自然毫不客气。一把扭住少华的黑发,欲望开始了不算温柔的抽送,每一次深入那热情炽烈的甬道,都能让非寒疯狂。 
 
非寒孩子气的动作,惹得少华咯咯大笑。他们在激情中稀里糊涂地进行着自己也未必明白语意的对话,孩子一般的任性、赌气、拌嘴,或者他们自己也不明白,这些美好得叫人心悸的交流,为什么会在临别的欢爱中发生。 
 
那夜很疯狂。不停地做爱,不停地欢笑,直到被单上处处染着浑浊的*液和激动的泪水,两个筋疲力尽的少年终于拥抱着进入了梦乡。 
 
那一夜,依然有梦。 
 
意外的,未曾梦到勤力无声的容颜,清晰看到的是映着璀璨流光,非寒英俊浅笑的脸。 
 
少华在平静中醒来,摸着身侧空荡荡的位置,非寒已经不在。未曾好好休养的身体,再经历那一夜激烈的欢爱,下身的剧痛几乎麻木了神经——快感总是那么一瞬间就过去了,痛苦,却可以清晰完整地记载日日年年。 
 
有伤痕,有痛感。永远,都不会孤独呵…… 
 
屋子里弥散着一股淡淡的残香,熟悉又陌生的味道,许久之后,他想了起来。那是彻夜流香,在初遇非寒的那一个晚上,第一次见识的奇怪香气。 
 
这一次,非寒偷了什么呢?……倚在床头,少华静静地想。 
 
金蝉脱壳 END BYseeter 
 
末章 
 
(可怕的以上诸位,留下这么一个诡异的故事等待结尾。突然我很想学习倪匡的做法,将外星人搬出来解决难题,但最终还是决定睦邻友邦,不拿地球上的小小问题来麻烦他们。最后,我得说,一个人想要偷懒,这实在是不对的。) 
 
时间已经成为一个不重要的概念。但唯其不在意,才愈显得缓慢迟滞。 
 
有时候——指没有被酒精和虐欲迷醉的空隙里,少华冷静地想,他这一生已经落幕了。他爱过,恨过,被人杀,也杀过人。这一切耗光了他本该铺呈于几十年的能量。余生还有什么可以期待呢?当一个人见识过阴谋,死亡,和爱情之后。 
 
那个少年曾说人的一生不该是一部电影,他对了一半。少华波澜不惊地看见了自己往后的岁月,那只不过是一个苍白的影子。 
 
这时他开始做更多的梦。 
 
很杂,很烦乱。有时欢喜,有时惊惧。梦见最多的却是一列长长的火车,呜呜地鸣叫着,飞速冲进黑黝黝的隧道。 
 
梦中的他总是很想知道隧道后面是什么,然而从来不曾如愿。 
 
于是少华有了一个小秘密。白日漠然而夜夜梦中不可遏止的好奇心。 
 
秋天很快过去了,寒风凛冽的冬季悄然来临。他原本有些畏寒,现下就更不愿出门。陈氏兄弟隔三岔五地挪驾往他这里来,少华既不欢迎,也不反对,但性事方面,却是完全顺从并享受着的。 
 
这天来的是陈捷。 
 
轻车熟路的房间,看见他便懒懒地泛起魅惑笑意的人。 
 
陈捷不由自主将手伸过去,捧住那张被炉火映得绯红,勾魂夺魄的脸。很小的时候他听说过,真正的美人都是越历岁月而越显风姿,直到见过少华他才明白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一刹间他居然微微地泛起心痛。 
 
但这时两条手臂已经环上他的颈项,少华并不说话,只是微眯了眼,自下而上,斜斜地瞧他,陈捷苦笑一下,知道无论多少次他还是抵抗不过这种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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