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脱壳 作者:风弄/彻夜流香/赭砚/暗夜流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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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寒进来的时候正看见少华举着右手,满意的看着上面的鲜血从手掌流到流到手臂,再滴在白色的被子上。
“你真的爱上方勤力了?”非寒坐在少华身边,靠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看着那只受伤的手指,“方勤力已经被烧了,进去的时候带着你咬的伤痕。”
“哦。”古少华收回手,轻轻舔了舔上面的血迹,又把自己的右手无名指贴在脸颊上,左手抬起来摸在右手上,仿佛那是个情人一样的摩挲着,“那是戒痕,别乱说。”
“你真的爱他爱的那么深么?”非寒看着古少华血污的脸,皱起眉头的说,“竟然为他疯了。”他叹了口气,坐到少华对面说,“少华,你还知道我是谁么?”
“你在说笑话吗?我怎么会疯?”古少华闭着眼睛,仍然维持着同样的姿势,但声调却是沉稳的,“我和你一起,杀了吴日永,弄疯了王辉,弄到了陈家的财产,最后还一起谋杀了唯一能让我得到幸福的人。我怎么可能疯?”
“你真的觉得方勤力是唯一么?”非寒垂下眼睑,随即又抬了起来,伸手又蹭了些古少华手上的血在手指上,然后伸出舌头,仿佛品尝味道一样的舔了一下。
“那你觉得还有谁么?”少华仍然没有睁开眼,仍然象爱抚情人一样爱抚着自己的右手,脸上晕着奇怪的光环说,“我们都不信未来,那你指的是少刚,还是……”他张开眼睛说,“你呢?”
非寒含着手指头,抬着起眉毛想了想,又笑起来说:“我说过,这是一部反社会电影,而且,我是第一男主角。”
告白似乎来的很容易,古少华看着非寒毫不在意的笑脸,仿佛在说一件别人的事情。
粉红色的嘴唇旁边蹭了点血迹,在他白皙的脸上平添了一点妖艳的瑰丽,像是偷吃过后的小吸血鬼。
少华伸出右手,点上那点血迹,又擦过他的嘴唇,让他的嘴唇上染上浓重血腥的艳红。
非寒一直眯着眼睛笑着,即使看的出来少华眼睛里忽隐忽现的凶狠,也没有行动,只是看着他,仿佛笃定少华不会伤害他。
仿佛笃定他会杀了吴日永,仿佛笃定他会叫方勤力出来,仿佛笃定自己逃不开他的手心。古少华猛然捏住非寒的喉咙,全身压过去,将他压在床上。
“就算这是部反社会的电影。”少华两腿压在非寒的大腿根上,两手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他盯着脸色开始转向和嘴唇同一颜色的非寒说,“不,不管是什么电影,你也只能是第二男主角。”
他过够了,这种总是被人笃定的生活他再也不想过了。他已经为自己的懦弱失去了方勤力,而如今,少华想,即使是亡羊补牢也好,他要夺回第一男主角的位子。
金蝉脱壳 第八章 BY古木
“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
那种妖冶的颜色,突然像一夕就败了的罂粟花,抽去红色,很快灰白。
非寒看着古少华。那种眼神,是不甘的。
为什么还是要输给命运——
“为什么要杀死他?”他甩他一耳光,甩这个疯子,“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是他啊!”
——瞬间,那样沉重的压力使两人都无法再说话。
“我和你一起,不好吗?“
“我们一起,吴日永死了,王辉疯了,该滚的滚太逃的逃,活下来的,呵呵,是因为我们还没玩腻这游戏,少华,你知道他们在用怎样的眼神看你吗?——罗刹啊,你才是最美丽的罗刹!每一个上过你的人,都知道。”
非寒舔过嘴唇边的血,抚了下,“他们该死,你活下来了。你在为此难过吗?这么冒失就向你惟一的伙伴出手。”
少华厌恶地放开他,完全无法把眼前这个人与当年的那个拯救天使相联系,曾经的魂牵梦萦,曾经的苦苦追寻,到如今,是多么丑恶。
“你从不是我的伙伴。你这恶魔,快滚吧。”
那个人,站起来,脸孔如此美丽,让纯洁的心灵信以为真,纷纷为之神夺,但他的心、就是沼泽。
当他看见少华紧紧捂着脸,好象一个不能见人的犯人,颓丧地靠在墙上一动不动时,他忍不住,伸出手——想去触碰——那命中注定甜蜜的禁忌——
“我是爱你的——”
这句话,竟然让紧紧污住脸的青年全身颤抖,当呜咽实在止不住,才从心里爆发出嘶喊——
“今生今世,我都要在赎罪里度过了。非寒,神在看着我们,勤力不是你杀的,是神都不让他留在我身边让我弄脏他了,我爱他,从我第一次抱他我就爱他,是的,是的,当他死了我才知道——我后悔,但我来不及了——你也来不及了,非寒。”
森冷蔓延,撕开脸,其实,谁都不欠谁了。
“你的意思是……想为他报仇?”他以一种非常平静的口气,轻轻说。
好象这一片狼藉,花瓶碎片,扭打中压碎的花瓣都是一种假象。
最真实的在身边,其实触手可及。
“我要自己活着受惩罚,你——我管不了。”
古少华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完这些话,他的声音是衰微的,好象接近死亡,他的泪水布满英俊的脸庞,这就好象清洗出玉器上的尘埃,月色下,年少时的暗淡与青涩皆不见,他已经长开了,成为青年,那种英俊是出尘的,清朗微微高傲和阴郁;当他抓住身边的墙壁想要支撑自己的身体,他的胳膊已经先不争气地滑了下去,那么明显——谁都能看出来,他似乎是要昏厥一般脸色惨白眼睛血红。
“原来,你早就打算放弃我。”
非寒继续那种貌似的平静,继续那种无害的假象,与少华不同,这么多年,他几乎仍然维持着当年的美貌,神秘,纯粹,而坚强。好象天使一样。
“你应该早点说的。”
“我还以为,你只是不好意思先开口。”
“我们总是心照不宣,比如我替你杀了谁谁谁,你看过去只也笑笑带过。”
……“啪——”壁画掉了,狠狠砸地上。
古少华摔倒了,狠狠砸地上。呼吸,呼吸,艰难地呼吸,他全身抽搐,抽搐不停,眼泪粘着口腔处汩汩冒出的血泡——在夜里,这样一个七窍流血的人,让心都冷得发抖。
“流香……”多厉害的毒物、多凶猛的人物、多被命运玩弄的自己——“都是报应啊……”
手指里只有壁画的一小块了,依稀是河岸风光,秀丽春光,才想起来,是力勤亲手挂上去的风光,他曾答应会有一天同去;手指像嵌进去一样牢牢抓着,他是只壁虎,壁虎的尾巴被踩到了?怎么办?怎样才能逃过那坏心的少年?
他吻他,却扑过来,狠狠吻他——
“我不能忍受被你放弃,少华,你知道的。”抚过他发梢,在那失去清明的眼里擦去最后一滴泪水,抵住他唇,血直冲上去——
第一次,像坠落地狱,向他伸出手,那是怎样的一种无望啊:“救我——”
第二次,他赤裸身体,在别的男人身下像羔羊接受屠宰,他知道他在诱惑他,每一寸皮肤都在发光,每一处闪闪发出的光都在向他招手,过去帮他,过去帮他,再多杀一个,再多杀一个——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每一次,都是这个羔羊口中的罪过——他完全不知道这么多年,自己在以怎样的眼光注视着他的成长,为他铲除一切不必要的烦恼,当他屹立在中心,光芒璀璨四射,才刚刚开始,他就已经要松开两人所执的手了——
“非寒——”这才是最后一滴泪,慢慢地慢慢地,浮起来,包住眼睛包住伤害,因为身体如此冷,这吻温暖得好象天使在吻,是天使呢——他用很大很大的力气,才能用一根手指抓住天使的一缕发丝,温柔地抓住你——
“天使在哭呢……”
最后一滴泪,流下了。和血一起。
金蝉脱壳 第九章 BY午夜深蓝
“你……相信……尼采的‘永劫回归’么?”
非寒在他的身下一边甜美的喘息,一边支离破碎地问。他是那么美的人,不需要刻意摆出什么姿态使些什么手段,即便是平素坚韧惯了,只要放软了身子,诚实的展现出自己对情欲的反应,就足以颠倒众生。少华不幸是众生之一。
对于不知所云的问话,少华没有回答。他紧了紧握住非寒臀瓣的双手,加快了冲刺的速度,不想在这种时候进行什么哲学思辨。喉间翻滚着舒爽时压抑的低喘,少华狂乱地亲吻着那片光滑的脊背,心想你就是我的劫难。
非寒的身体有着方勤力所不具备的少年般的柔软,却少了方勤力身上那股浓浓的成熟的味道,但这并不妨碍少华对上位姿态的执著。占据侵略和攻击的位置多少能唤起他对方勤力的感觉,他也乐于沉溺在这种虚妄的幻想中。
大抵上绝了希望的人若想活下去,总会有着那么两段聊以自*的甜蜜回忆。少华已经不去计较自己对方勤力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爱情,有多深;也不管方勤力来到自己身边到底为了什么目的,他是不是吴日永的情人。与方勤力共度的日子,已经抽象成回忆中的一个符号,代表着某种已经失去的美好,或是通向幸福的可能。
非寒并不介意少华这样明目张胆的替代。为一个已经死掉的人吃醋吃得天翻地覆实在太像小说里的情节。在少华疯狂地烧掉了床单、衣服、浴巾等所有带着方勤力气息的东西后,非寒很愿意在床上做出小小的让步。非寒决定用这种狡猾的大度让少华明白时间的力量,当有一天熟悉的面孔已然模糊,那段爱情渐渐淡去,他终会放弃与时间的对抗,然后绝望地爱上自己。
非寒还是像从前那样神出鬼没,不经意地出现,再突然地消失,带来一场激情或者几句爱语。少华沉静地接受了这一切,甚至还颇为享受。非寒本来还担心方勤力死后,少华会不会因此而一蹶不振或是万念俱灰,意外的是,少华的笑容竟然渐渐多了起来,沉稳矜持的,很有几分云淡风清的味道。更意外的是,不久之后,少华连床上的位置也不再那么坚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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