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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啊。我记得，当年某人请我吃了几次饭，次次都是三明治。鸡蛋番茄三明治，牛肉沙拉三明治，麻辣鸡丝三明治，笋丝虾仁三明治。」

    「三明治有什么不好？你还抢着吃，有一次把我的那份都吃掉了。咦？等等！那些三明治的馅料，你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卫霆感到惊讶。

    艾尔笑了笑，笑得有些感慨，卷起袖子，「我去弄吃的。」

    不用像凌卫昨晚那样辛苦，又要捡柴，又要生火。

    直接把一个使用能量匣的高级野餐炉摆好，艾尔在猎物里挑了一只最肥最大的野兔，和一只野鸟，拿到水边去剖制。

    卫霆坐在营地里，拿水晶杯喝着美酒，无所事事，懒洋洋地眯起眼，像一只安心的猫咪，一边晒太阳，一边等着将军大人亲自烹煮的午餐。

    自从有了酒这个沉睡的媒介，卫霆的意识比从前强壮多了。

    从前就算控制了凌卫的身体，也只能病恹恹地躺着，多走两步就会支撑不住。

    现在经过沉睡式的养精蓄锐，卫霆在控制这身体时，已经能够进行比较激烈的活动。当然，作为寄宿在这身体里的意识，卫霆不可能和凌卫这个正主相比。

    控制这身体，短时间还可以行走自如，如果是长时间的话，就极为勉强了。

    昨晚跟艾尔学习爱抚技巧，学了大半夜，今天又兴致勃勃地跑去打猎，此刻，卫霆确实觉得有些疲倦。

    不仅仅是身体上，而是意识消耗，而产生的精神上的疲倦。

    「嘘！嘘嘘！」

    正打着盹等待午餐的卫霆，忽然听见一点奇怪的动静。

    他睁开眼睛，转头向四周瞄着。

    「嘘嘘，这里，这边，」对面的草丛里，探出一张沾满灰的脸，压着声音，「哥哥，是我。」

    是凌谦！

    眼中有终于找到宝贝哥哥的惊喜交加，也有对周围环境的高度警惕。

    他和卫霆之间，隔着艾尔在空地上摆放好的半人高的野餐炉。

    「哥哥，过来，到我这边来。」

    「嗯？」

    「别发呆啊，哥哥，是我，凌谦。」凌谦谨慎地转着头，观察周围。

    昨天他在树林里遭遇了一支诡异的队伍，好不容易才逃走。

    不得不说，这事让凌谦火冒三丈，堂堂军部少将，不能在常胜星养尊处优，跑到这见鬼的原始森林，先被蟒纹豹狼追得上气不接下气，使尽浑身解数终于摆脱掉，没想到，又立即被一群持有枪械的同类追得狼狈不堪。

    真是流年不利！

    接下来，凌谦的行动格外小心，因为据他的侦查，那些携带着杀伤性武器的男人，就在这附近活动。

    一路掩藏踪迹，偷偷摸到这个应该是对方营地的地方，就是想弄清楚这些人的底细。

    没想到，竟遇上失去联络的哥哥。

    凌谦的心里疑问重重，例如为什么哥哥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是孤身一人待在这里，还是一副挺安心的样子。不过，现在可不是提问的好时机。

    先把哥哥安全带走再说。

    「哥哥，快过来，我带你离开。」凌谦压低声音，在草丛里焦急地对凌卫做着手势，「这附近很多不明来路的持枪分子，不要被他们发现了。快！」

    不管他怎么打手势，对面的哥哥始终坐着不动，一双澄净漂亮的眼睛，乌溜溜地瞪着他。

    虽然被哥哥用这样可爱的眼神瞪着，感觉很不错。可是，现在不是适当的时机啊！

    「哥哥，我是凌谦啊，你没听见我的话吗？快过来！」凌谦都快抓狂了。

    干脆冒险点，走出草丛，直接把哥哥拽走好了。

    正要动作……

    对面的人忽然站起来了，懒洋洋地舒展胳膊，松动筋骨。

    凌谦松了一口气。

    哥哥，你总算反应过来了啊。

    「喂，艾尔！凌谦在这里！要我帮你把他抓住吗？」

    从哥哥嘴里大喊出来的话，让凌谦差点一头栽进草丛里。

    下一秒就明白过来。

    「混蛋你个卫霆！你把我哥哥怎样了？」凌谦怒吼着跳出来，扑向卫霆。

    巨大的冲力，把价格不菲的野餐炉给撞到了，名贵酒和水晶杯也倒在地上。

    「这个身体是我哥哥的！不许你占用！」

    两人在泥地里纠打在一起。

    卫霆早就对这整天只知道向凌卫求欢的色迷迷的小子看不顺眼了，也不知道凌卫喜欢他哪一点，毫不客气地赏了他一拳。

    凌谦当然也要还以利害，拳头举到半空，看见那张哥哥的脸，忽然又不舍得了。

    稍一犹豫，凌谦沾着泥土但依然英俊无比的脸，又挨了卫霆一下。

    「滚开，别压在我身上！」

    「王八蛋！我哥哥的身体，我想怎么压就怎么压！」

    忽然，一个冰冷的东西，硬硬地戳在凌谦后脑勺上。

    察觉到危险的凌谦，只好停止了动作。

    转过头，看见艾尔·洛森就在身后，枪口居高临下，对着凌谦。

    「又是你这洛森家的兔崽子。」凌谦瞪视。

    虽然愤怒，但并不是太惊讶，从一开始，凌谦就在猜测这些人的来历，艾尔·洛森就是几种猜测之一。发现卫霆占据了哥哥的身体后，凌谦已经百分百确定这事和艾尔脱不了干系。

    如果不是这样确定，他也不会傻到扑出来和卫霆打架。

    「这算自投罗网吗，凌谦？」艾尔以胜利者的姿态，悠悠地问。

    「自投罗网又怎样？你敢杀我啊？」凌谦嗤鼻，气势十足，「你在这里，军部应该知道吧？佩堂一定也知道吧？是军部失去了我们的消息，所以派你来找我们，对吧？我们如果在这里出了任何问题，你以为你能洗清嫌疑？既然哥哥在这里，那凌涵应该也在你这里吧？现在，我也来了，三个人都到齐了，你可以向军部报告搜救任务完成了。少废话，快点安排军舰送我们回常胜星。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配合地出来？」

    「你猜对了，我是来救援你们的。不过，什么时候安排军舰送你们回去，轮不到你做主。」

    艾尔叫来两个属下，让他们把凌谦带走，和凌涵关在一起，严格看守起来。

    「艾尔，我警告你，不许欺负我哥哥！如果你敢欺负他，回到常胜星，你等着瞧！」被押走的凌谦，威胁的话隔着一段距离的林子，远远飘过来。

    「真呱噪。」卫霆摇摇头。

    艾尔含笑看着他，温柔地应和，「是啊，真呱噪。」

    「为了这家伙，还耽误了我们的午餐。」卫霆摸摸自己的肚子，有点赧然，「我饿了哦。」

 

    第十四章

 

    大快朵颐之际，卫霆不得不承认，以一个娇生惯养，从出生起就被厨师、仆人、私人教师等小心翼翼伺候的将军之子而言，艾尔的动手能力还真不错。

    割下的野兔肉块用香兰草籽、宣尉烈酒、酱油和少许糖浸泡过，焖煮得恰到好处，盛在色泽美丽的琉璃碟上，旁边还伴着切成指头大小的金黄色钻石果肉。

    如此精致的美食，不像是原始森林里做出来的，反而更接近常胜星接待权贵们的高级私人会所的出品。

    至于炭火炙烤的大提提鸟，又香又脆的表皮，包裹着香嫩软滑的内在，一口咬下来，满嘴肉汁卫霆差点把舌头都吃下去了。

    「味道不错吧？」

    「何止不错，简直是太赞了。」在艾尔面前，卫霆没有假装的必要，放弃了刀叉，用手拿着一个鸟翅膀，津津有味地啃着，「艾尔，你的厨艺进步太大了。奇怪，你经常做饭吗？在你这个职位上，应该没闲工夫做这种琐碎事吧。」

    艾尔笑而不言。

    在将军繁重的工作中抽出时间学习烹调，今天总算派上用场。

    在内心深处，他早就渴望着今天这样的私密相处，为自己的爱人做一顿好吃的。

    至于卫霆，才能把英明神武的洛森将军，变成情窦初开，一心想讨爱人欢心的毛头小子。

    「喜欢吗？」

    「当然。」

    「那以后，我常常做给你吃。」

    「想法很美好，现实挺麻烦，」卫霆耸肩，「我不可能经常这样控制这具身体。嗯，不要再提任何把凌卫毁灭，抢走这具身体控制权的话了。你知道我不会支持。」

    「卫霆，你的心肠太软了。」艾尔爱怜地看着他。

    拿起餐巾，温柔地帮他擦了擦沾上钻石果汁的嘴角。

    「太软？你错了，洛森将军。我可是最正宗的联邦军人。从大方面来说，凌卫成为上等将军后，军部好不容易才有了改观，他做的很多事，我很欣赏。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毁掉联邦军部一次难得的机会。从小方面来说，呵，我和凌卫不打不相识，也算惺惺相惜的朋友了。你觉得我是那种会背后捅朋友一刀的小人吗？这可是做人的原则问题。」卫霆把水晶杯里的酒喝下，心满意足地咂了咂嘴，然后，认真而郑重地一字一顿，「军人，必须坚守原则。否则，就是侮辱了军人这个词。」

    他把空杯子伸过去，碰碰艾尔的肩膀，笑着说，「哎，这个酒真的很不错，又香又醇。我担心自己快喝上瘾了。很贵一瓶吧？」

    「只要你喜欢，要喝多少，我那里都有。很便宜。」

    也就是二十五万信用点一瓶而已。

    「还要再倒一杯吗？」

    卫霆思考一下，挺节制地摇了摇头，「再喝真的要醉了，我下午还打算再活动一下。」

    一直被困在凌卫的身体里，现在卫霆就像放出山的猴子一样，不舍得放弃任何一秒的活动时间。

    「有什么想玩的吗？」艾尔问。

    只要是卫霆想的，无论如何也会满足。

    「继续打猎挺不错，那枪的手感好极了。或者，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湖，好久没有游泳了……」

    正说着，一个手下从另一头走过来，向艾尔报告。

    造成这一带辐射叠加波动异常的仪器，在七公里外的一个山谷里找到了。

    「立即关闭。把它小心保管起来，这是一件重要的证物。」

    「是，长官。」手下请示，「长官，仪器关闭后，如果通讯恢复正常，是否立即和军部联系，报告目前任务进度？」

    「不用。我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是，长官。」手下接受了命令，敬礼后离开了。

    「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仪器也搜出来了。你应该及时上报。」卫霆不太赞成。

    他明白艾尔的想法。

    但是，既然是军人，就要遵从军人的行为准则。

    在军队，没有个人意志，只有命令和执行命令，如果都把命令视如无物，自行其是，那前线就会乱成一锅粥。

    「不急。」

    「可是，完成任务，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呜——嗯唔……呼……」嘴巴忽然被温热的唇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