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曲的倒影 作者:良心吃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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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离他住的地方还很远,步行怎么也得一两个钟头。
可安维克还是准备步行回去,因为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在这个不一样的夜晚思考。
他不想李国雄送自己,还有着羞于启齿的原因。
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现在租住在东郊的那个简易房内,那是个六、七人合租的房间,简陋极致,每人每月仅交一百元的房租,是因为位置和条件对等的便宜。
学校早在五月份就收回了他们的宿舍,他要尽快找到工作,也必须在这个城市立足,他这样规定着自己。
他和这个城市,和这个城市白天的喧闹,以及夜晚静谧的路灯,都有着不解之缘。
他经常和每一栋楼宇,以及每一个夜晚亮灯的窗口打着哑谜,他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次日,李国雄鬼使神差地来到集团公司的办公室,连他自己也不愿相信,是为了安维克的事,专程到这里来给行政办主任丁海茹通个气的。
丁海茹听属下说李总来了,便赶忙回到自己的单间办公室,从包里拿出化妆盒,迅速并仔细地补了妆容,毕竟已是三十五岁的年龄,她有点对自己的容颜不是那么自信了。
她下意识地抚摸了下大浪卷披肩的秀发,快速奔向李国雄的办公室。
丁海茹对李国雄的相思,只有她自己才晓得其中的苦楚。
对于他俩的关系,集团公司那些捣鼓是非的人,早在很多年前,便讲的头头是道,至今仍有人津津乐道。
☆、第十章
丁海茹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
怎奈前夫嗜赌如命,最后连她的陪嫁及结婚时婆家所赠黄金细软,都被这个不争气的前夫输了个干净。
她不是没有给过前夫机会,也曾经苦口婆心,好生劝导,甚至用过“苦情戏”、“撒泼术”,哭闹上吊是经常惯用的伎俩,但也都无济于事 。
最让她痛彻心扉的,是自己已经怀有身孕,想拿孩子说事的丁海茹,威胁前夫,如若不肯悔改,就要打掉肚子里的宝宝。可当她看见前夫那漠然无视的表情时,最终彻底地绝望,于是痛下决心,放弃婚姻,连同肚子里的生命。
李国雄是知道丁海茹的不幸的,起初也是可怜这个女人的遭遇。
这位个性倔强,长得漂亮,在工作能力和冲劲上,有股不让须眉的干劲,很多场合和棘手问题,还只有她出马才能迎刃而解的女人,在得到自己领导的理解和关怀时,被感动的痛哭流涕。
离婚后的她,怀着这份感动,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
久而久之,她对婚姻也无暇顾及,这期间虽也有男人向她献过殷情,甚至让她动心,但她毕竟还是个离过婚的女人,对再次走入婚姻的确没那么自信,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她致命的软肋。
于是,高不成低不就的丁海茹,一晃眼就过了三十,他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是找不到中意的郎君,而是每每遇到这种事情,她总把对方拿来和自己的领导李国雄做对比,最后连自己都不能不相信,她是真的爱上了不该爱的李国雄。
李国雄不是不知道丁海茹对自己的那份情感,他能从每次丁海茹飘向他的那些热烈的目光中寻到踪迹,也能从丁海茹对自己的细心体贴上感受到来自这个能干漂亮女人的温情。
但李国雄好像生来就谙于此道,他不再那么频繁地关心这个女人,但又让丁海茹感到他的存在,以及离她不远也不近的距离。
李国雄总有办法,能让每个要害部门的负责人,为他心甘情愿的付出和努力,甚至是一个女人。
他很享受这种微妙的感觉,因为他知道自己首先是个商人,利益永远是占首位的,其次他才是“什么什么”的。
对丁海茹的栽培和用心,李国雄是费了心机的,他当然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关系,也当然知道能在什么情形下让这个女人为他卖命。
李国雄要的是对方心甘情愿,自觉自愿,他会在最合适的时机调节各种关系,让他们极为合作而又相互矛盾。
他知道应该让哪些人感到天天自危,也知道哪些人是金钱和待遇都难把握和操控的,他总能恰到好处地提供机会,让属下感到自己即自信满满又岌岌可危,感觉自己不努力就会掉队。
李国雄是个天生会玩感觉、玩思想、玩心理、玩智商、玩情商、以及玩弄各种关系的人,他在这些方面无师自通,也因此成就了他的“帝国伟业”。
李国雄是个十分注重自己形象的人,依他的“玩术”,是不会在自己身上有任何污点和把柄落在别人那里的。
早几年前被公司传的沸沸扬扬的,他和丁海茹的暧昧关系,其实就是他自己一手炮制的。
李国雄是了解自己的,尤其在那个时间段,他似乎更倾向于同性行为。
所以在丁海茹为他甚至到了上下午都会换装,并情不自禁不分场合地对他风情万种之时,他很清楚此刻已经是谣言四起了,他要利用好这些舆论,把握好这个时机。
这些谣言直冲着丁海茹,诸如她为什么不再结婚,为什么喜欢打扮换装这些等等之类。
如果在这个时候李国雄还无动于衷,势必是对丁海茹今后的生活乃至工作都是十分不利的。
以丁海茹的性格,如果最后的结果会让她感到绝望和无聊,她一定会决然离开,不会为自己的地位和金钱折腰的。
李国雄不想看到这个结果,无奈之下只有顺水推舟。
一则是为了分散大家的目光。二来是想给自己证明他也是识“人间烟火”的,不是那么不“正常”。三是他着实不愿丁海茹这个“人才”会从自己的手里流失。四是更想让他的老婆知道自己的斤两,不再每天再在怀疑他“无能”的目光中,还高傲的像只天鹅。
其实刘艺红从未怀疑过李国雄在那个方面有问题,只不过是李国雄本人的疑心在作祟。
但是像这样一举数得的事情,他李国雄何乐而不为呢?!
李国雄权衡利弊之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不能不相信的“剧情”。
他安排自己和丁海茹“出双入对”地频繁出差,而且一走就是十天半月,但李国雄却在适时地掌握着“家里”的动向,只要一切还在掌控之内就放之任之。
李国雄总是会在最关键的舆论浪尖上抛头露面,扭转乾坤。
数次“把玩”之后,公司上下已感到没什么新鲜玩意好聊了,李国雄却又在公司高层的一次饭后的唱K上,佯装醉意,抱着丁海茹跳了一夜的舞,还专门让财务部那个最爱绕舌头、挑是非的女主管,看到他咸鱼手数次抓摸了丁海茹的胸·部。
难怪最后连物业搞保洁的大妈都会说:“这么正经的男人也会搞破鞋,这个天底下真的是没有什么好男人了。”
李国雄的感觉是极为准确的,到差不多的时候便一如既往的作风,让所有的人云里雾里,搞不懂自己的老总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事后丁海茹也感觉这个李总不太好琢磨,曾用挑衅的口吻提起那次KTV之事,李国雄装憨装傻地反问:“什么KTV?我从来不去那种地方!”搞得丁海茹差点背过气去,不过当她有看到李国雄对着她暖味地微笑时,便又云里雾里找不到北了。
丁海茹最终还是被这一系列的闹剧搞得头昏眼花,原本她自己感觉是爱上了李国雄的,再经李国雄的种种安排,似乎也感觉李国雄对自己有点意思,但是在她心目中,李国雄就是个完美的无法挑剔的“标准”男人,是个不会逾越自己底线的真正男人!
她感到他们是一对苦情“恋人”,她甚至想要为这个爱情死守终老,哪怕李国雄一辈子也不碰她一下。
她感性着、思想着,以至于发挥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到极致。
她总能看到李国雄对着她温婉的笑容,甚至当她远去时,李国雄还会深情地目送她的背影。
丁海茹陶醉着,任自己的感觉肆意泛滥着,她享受在这个温情里不能自拔。
她有时甚至会想,哪怕李国雄犯一次混和她苟且一次,她这辈子都是幸福的。
当她又想到一个真正的男人就应该是有责任,不负家庭,恪守伦理道德底线的时候,她对李国雄的情感便立刻升华……
丁海茹敲了李国雄办公室的门,不等李国雄应声就径自推门而入,她早就自我默认了他们是这种不用客套的关系,敲门只是把礼貌做给别人看的。
“李总今天有事啊?我也正好有一些事想向您请示汇报呢!”只要李国雄来集团办公室,丁海茹是必来“汇报”的。
“没事就不能来啊?看看你也不行啊?”李国雄一语双关地玩笑着。
他和丁海茹单独相处的时候,总是会让丁海茹感觉不着调,但却心里很舒服。
“呵呵呵,李总还是会说笑啊,您的茶叶好像不新鲜了,要不我让他们给您换换?”
“不打紧的,正好是有事情要和你商量。”李国雄岔开话题。
“听说国雄纺织的工人又在为待遇问题闹上了,看来这次你得出马了,那帮家伙真没有,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什么事都上缴到我这里来,头痛啊!”李国雄拍拍自己的脑壳。
“顺便你还得到市里,去给那帮老家伙吹吹风,让他们给各个部门一点压力,好像是连街道办的也去厂子摊派二十万,还让人家活吗?”李国雄抱怨着。
“当初和市里去谈合并药厂的事,他们死活也不突口,把个要死不活的烂厂子硬推给我们托管,当我们冤大头啊?”李国雄似乎越说越生气。
“哎~~,这些牢骚话也只能给你说说啊,这些烂事还是你去把他们摆平吧。”李国雄拿出一支香烟点燃。
“我也是想跟您谈这些事呢,市里已经电话来问过了,信访部门说什么要以大局为重,维稳是当前的首要任务,真是扯,我们把这些都管了,还要他们做什么?”丁海茹跟着李国雄一起发起了牢骚。
“谁说不是,我这不,也是个操心的命吗?来跟你商量一下,本来也是懒得去管,很长时间没来了,都忘了你长什么样了?”李国雄坏坏的看着丁海茹诡笑着。
丁海茹其实很吃李国雄的这一套的,她对李国雄的安排是唯命是从的:“那我就去安排一下,您有什么事的话,小张还在办公室。”
“噢,还差点忘了,河关派出所的阮所长,给介绍了个他几杆子打不着的亲戚,说让给安排个岗位,我让他直接找你,他闲话一堆,不知道找过你没有?”李国雄在丁海茹要出门的时候假装想起了什么。
“没有啊,您这个小兄弟,身为大所长,平时没什么正经,呵呵呵。”丁海茹想起阮占骁见了她总是打趣地叫她二夫人。
“是嘛,不过这小子在宝雄娱乐城上次的事情处理上,真还给帮了大忙,听说那之后,他还安排所里民警24小时轮班,还放辆警车在离娱乐城不远的地方,夜夜闪着警灯吓唬人,人家都仁至义尽了,我们也不好没有回报啊,是再没听到那帮小流氓去捣乱了,谁知道他把这些垃圾都处理到哪里去了呢!”李国雄煞有介事的说着。
“是啊,不知道给介绍的是什么人,岗位是没有的,不会又是跟市里的那帮混蛋一样,要个闲职让我们养着吧?”丁海茹没好气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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