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适爱+番外 作者:叶微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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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客时分,大厅里一派欢腾喧闹,迟恒和陆铭衍得挨桌敬酒。迟恒原本担心母亲不乐意过来,但周雪丽还是来了,而且穿得非常华贵雍容,她坐在苏父身边,全程慵懒地微笑着,接受着众人的祝贺或奉承。其实,交换戒指的那一刻,底下很多人都有些泪光,包括她。
主桌敬完后,迟恒又专门跟父母敬酒,“妈,苏伯伯,这杯敬上,希望您俩身体健康,和和美美。”
周雪丽说:“上次你回本宅给我带了一份礼物,今天我过来算是还你一份人情,你别想多……”
苏父赶紧拿手肘撞了撞妻子并且给她一个眼神,然后又转向迟恒说:“你妈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们当然是专程为你来的,你是她的骄傲,你不在家以后她心里空落得很,所以容易动气,等过一阵子她就不气了。”
除了直系亲属,堂伯表亲自然也要请到。苏钰不会放过一个这么好的出镜机会,一向看迟恒不顺眼竟也到场了,他以前是模特,还顺带在荧幕上蹦跶,后来跟金主周晟好上后就慢慢不干这行,他那个身家,当模特原本也就是玩玩而已,只是想要那种万众瞩目的快感罢了。现在的娱乐圈只要有张脸,再烧钱去捧,再烂都会红一把。
苏父有堂哥和堂弟,堂弟的儿子就是刁钻跋扈的苏钰,堂哥的儿子苏恺要年长稳重些,而且能压住不安分的苏钰,于是苏父特意安排那两个堂亲坐在一起,这样不容易发生状况。
迟恒敬到那一桌时,苏钰脸上依旧挂着招牌式不阴不阳的笑,他驾着腿,找茬似的说:“你喝的真是酒?我看着怎么不像呢?在座的都这么有诚意来跟你祝贺,你却拿杯葡萄汁来糊弄我们,你自己说,这像话吗?”
迟恒先是一顿,很快面不改色地回答,“我喝的当然是酒。来,我敬大家。”
苏钰却走下座位,一把截住他的手,“既然我们喝的都一样,那你敢不敢跟我换一杯试试?”
“我已经喝过这杯了。”
苏钰古怪地笑了笑,盯着迟恒,“我发现你最近不太正常呢,”迟恒在工作地点的事情他很多都能打听出来,所以知道迟恒在吐过酒,苏锦凡去找过他,还有谢棠的事。
“我说,你喝杯酒也推三阻四到底怎么回事?怕喝醉了露出浪荡的本性不小心叫出情夫的名字却被新郎听到?反正谢棠也在场……”
“苏钰!”苏恺走上来喝断他,一把将他从迟恒面前扯开,“你就不能安分点?在婚礼上闹事脸上很有光吗?给我回去坐好!”
苏钰阴测测地上下打量迟恒,按说迟恒的穿着无可挑剔,言行举止大方爽利。让苏钰看不顺眼并且极为不满的,也许是他脸上那股神情,平静而淡漠,好像再怎么蹦跶他都不会放在眼里。可跳梁小丑明明是他迟恒才对!
迟恒深谙苏钰这种人的心理,越是理会这种人反倒越得劲,他看都没多看苏钰一眼,直接转过身举起酒杯跟那一桌的客人一饮而尽。
苏钰那种刁钻的人总还要再吵几句占个上风才肯罢休,但不知道苏恺在他耳边威胁了什么,苏钰脸色一僵,面色不悦地回到座位上,一把踢开椅子发出哐啷的响声。
迟恒听到动静,眼皮没抬,压根不理会那么多,敬完这一桌就转身去下一桌,不过苏恺拉住了他。
“今天真是要祝贺你,三堂弟,你看起来比以前更成熟了。”他的目光似若无意地上下扫过迟恒。他记得,迟恒十四岁那年来到苏家,那时候还是又瘦又局促的一个少年,但现在已经完全长开,整个人修长挺拔。唯一不变的是,他眼神间总是有些警觉。
迟恒礼貌地举举杯子,“叫我名字就行,苏恺,谢谢你能来捧场。”他和苏家的每个人都不会太亲密,大堂伯一家,也就是苏恺的父亲,苏父的堂兄,早年来一直很帮衬着他们母子俩。
“这不叫捧场,是必须得来,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苏恺看到迟恒的酒杯已经喝空,便带他去一旁的酒水台上倒酒,倒好后他将那杯递给迟恒,说,“这是葡萄汁。”
迟恒垂眸,不动声色地接过。
或许是长相的原因,迟恒沉默地敛目时容易让人觉得他疏离冷淡,苏恺猛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让迟恒产生防备,他赶紧补充了一句,“酒喝多了伤身,用饮料顶顶也好。”
迟恒看了他一眼。
“小迟,新婚愉快。”苏恺跟他碰了碰杯,然后举起自己那杯喝下去。
苏恺走了之后,迟恒继续挨桌完成喝酒的任务。今天晚上谢棠也来了,而且就坐在程医生旁边,按说他的身份,应该在陆家那边坐上位的,但他没去那边入席,反而宁愿以程奕扬的同事的这种身份坐到尾桌。陆家那边规矩讲得多也没机会挨迟恒近,但谢棠知道迟恒肯定会专门、单独地感谢程医生。
所以,谢棠现在可以坐在程医生身边,近距离地看着迟恒,他倒也没说什么话,只是默不作声地打量,盯着迟恒的腹部仔细地看。其实迟恒穿的这套衣服并不显那里,但因为心理作用,谢棠越看越觉得像!他放在腿上藏在桌布下的一双手越握越紧,用力地指尖发白。突然,他沉沉地低下头,压抑着呼吸,像是竭力克制自己翻涌的情绪。前段时间,他就问过程医生的儿子点点,问他,点点的妈妈是谁,小孩子只是摇头,说什么我有爸爸就够了。越相处,谢棠心里的猜度就越发清晰,他一开始就不是方向地乱猜,心中已经有了确切的揣度,现在只要找证据证实,他一再接近程医生,不动声色地了解他的过去,旁敲侧击地问,还去他家看了,总之,就是用尽一切办法,寻找蛛丝马迹。他显然找到了。
该死!那一刻,他很想把陆铭衍狠狠、狠狠地揍一顿!突然,谢棠就抬起头,手掌重重往桌上一拍,泄愤似的,嚯一下正欲起身。但程奕扬一把按住了他的手,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颇有些凌厉,“谢棠,你最好想清楚。”他的语气微冷而缓慢,除了警告的意味,似乎还有别的意思。
迟恒淡淡地看了谢棠一眼,然后便转身走了。而后,谢棠那边也没了动静。
一圈下来站久了,不免有些腰酸,厅里的暖气又蒸地人浑身发热,迟恒累了,便放下酒杯走到僻静人少的窗边透透气,他隐隐地觉得今晚不大对劲。不管是苏锦凡脸上那种若有若无、意味不明的哂笑,还是苏钰一副就是找茬的跋扈样子,抑或是苏恺莫名地跟他搭话,以及谢棠一直在盯着他的腹部看,这些细节迟恒统统注意到了,让他很不舒服,胸膛里没来由地隔一会儿一紧,像是心悸的感觉,抑或是肚里的胎儿躁动了,总之,迟恒是怎么都踏实不了。他做了几次深呼吸,又静静地在那里站了一会儿。
陆铭衍从大厅另一头匆匆赶过来,在隐蔽的窗边找到迟恒,他从背后一把抱住,热热的,带着酒意的呼吸打在迟恒耳朵尖上。
察觉到来人是他,迟恒便稍稍放松了身体,他听到陆铭衍在他耳边低声说,“琛琛,那边的人真是太会灌酒了,简直招架不住,我好像有点醉意了,看东西都有重影,还好你没去,否则连你一起灌……”
那群人深谙新婚夫夫的心理,都蔫儿坏地拿迟恒来敬陆铭衍酒,这杯酒敬小迟事业有成,那杯酒敬迟哥身体健康,如此一来陆铭衍当然来者不拒!
迟恒转过身面对着他,“热闹的婚宴本来就应该无醉不欢,也是图个彩头,连伴郎都要灌醉更别说是你,没给喝的昏过去就算是手下留情了。其实,我也挺想痛快喝酒,不过好长时间没喝,兴许酒量不如从前,。”
陆铭衍定定地看着他,其实他很喜欢迟恒说话的样子,但以前迟恒跟他说话总是非常简练,一般都不会超过三句。
迟恒在淡淡地笑,陆铭衍后来没太听清迟恒说了什么,但也跟着笑,“你喝酒的样子也好看,可惜现在你跟我儿子都不能沾酒精,以后等你好了,我来跟你喝……”
这么直白的“你跟我儿子”都出来了,迟恒还以为自己听岔了,脸上一怔。陆铭衍一边说着,一只手轻轻搭上迟恒的肚子,一下下地抚摸着。迟恒如被火燎地截住他的手,然后飞快地朝四周望了一眼,还好还好,并没有其他人。
他现在可以确定,陆铭衍大概是被灌得半醉了。
“你还是去休息一下吧。”迟恒说。
陆铭衍虚虚地应了声,迟恒不给摸,他就伸出双臂把迟恒圈得很紧,而且他的嘴唇在迟恒头发上摩挲,都快蹭到脸颊上了,迟恒无奈地笑了笑,也不管这一大厅的宴客了,赶紧把人弄去休息室,并且倒了一杯醒酒茶,当即递到陆铭衍唇边并且喂他喝下去。
第28章
喝掉那杯醒酒茶后,陆铭衍阖着眼靠在沙发上休息。迟恒静静地看他一会儿,然后便起身去大厅继续接待客人,一直有宾客上前来给他祝酒,迟恒一一接过。宴席快要结束的时候,迟恒终于得空去了趟洗手间,出来后看到门边倚着一个人。
迟恒走到流理台前洗手。谢棠靠在门边看着他,开口道:“你身体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迟恒没有回答,转过身朝外走,没有要搭理的意愿。
谢棠皱皱眉追了上去,“迟恒,我是关心你才问的,没别的意思!你为什么非得用这种态度对我?难道关心你也是错的?”
迟恒停下脚步又往后退了一步跟他拉开距离,正色道:“你的关心会让我感到不自在。而且我已经结婚,这种多余的关心等同骚扰!”
和谢棠早年的那些事迟恒已全无印象,现在,对于他来说,谢棠只是一个和陆家有关,而且是刚认识的亲戚罢了,一开始迟恒只是觉得这人太年轻做事不太稳重,但念及这个亲戚从国外刚回来可能会有诸多不适应,所以谢棠一而再地麻烦他,迟恒也没多说什么。再然后,他感觉到谢棠对自己似乎过于……殷勤,不过他觉得像谢棠这种富家子弟人没必要也不会拉拢或喜欢自己,那种异样感或许只是自己多心,那时候他和这个人保持距离,但并没有特别厌恶,可是后来在苏锦凡那儿得知某些令人恶心的想法,那一刻,他对谢棠这个人真正产生反感。
“作为朋友的身份,我都不能关心你?必须跟你划清界限永不来往?迟恒,我们现在连朋友都不能做?”谢棠的语气并不激烈,反倒很和缓,甚至有一丝哀求的意味。他两次接近他,却两次都失败。但每一次迟恒的态度都是坦诚的,起码最初对他都不带偏见。
一场婚宴下来迟恒已经很疲惫,根本不想扯这些事,他揉揉眉心,“谢棠,你我都是成年人,应该知道为人处事总要给对方留点余地,我不想跟你吵,给你退路,你也别让我难堪行不行!从现在开始,你就当不认识我,也不要来找我!”
谢棠怔怔地看着他,偏偏找不出半句话来反驳,其实他倒万分渴望迟恒对他吼,痛骂他莫名其妙、神经病,毕竟那代表用另一种手段让迟恒对自己印象深刻,宁可被他讨厌,终究胜过像现在这样被他全然漠视。
但迟恒绕过他走了,没多看他一眼。
谢棠不依不饶地追着问:“那你告诉我,为什么陆铭衍就可以?好歹让我死个明白。”
“你根本没法跟他比。”每次问到这个,迟恒总不免有些恼火。好像很多东西都是可以明码标价的。
“难道就因为你跟他上床了?所以你认定他?”
迟恒眉头一皱,加快脚步摆脱。
但谢棠却一再跟紧,“你看,你先是嗜睡疲倦,而后看病又遮遮掩掩,明明没怎么胖,为什么要穿宽松的礼服?难不成是为了遮掩什么?我已经知道程医生有个孩子,但那孩子好像并没有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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