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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不用回头，也能感受到方嘉之从后面投来的视线，被王凌云这样说出来，颇为尴尬。

 

    王凌云站起身，伸了伸腰：“每次在这见到你，你都是这副前路迷茫的样子。我这又帮了你一次，你要记住啊。”

 

    想了想，她瞪了周一一眼，接着说，“我还是挺不喜欢别人利用我，就当还我人情，你最近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揍你。过两天我就回学校，你不用等我。走了。”说着她挥挥手就沿着晨跑的路跑开了。

 

    周一心里一时五味杂陈，既羞愧，又感动，还有遗憾。或许这一个朋友，就只能走到这了。

 

    转过身面对方嘉之，对方立马转头左顾右盼，就是不看周一。

 

    周一现在大概猜到自己会产生分离性遗忘跟方嘉之有关，就总有点忿忿，问题是这人什么情况都不了解，报复起来都没有快/感。简直就像吃了个闷亏。索性不搭理他，他爱咋地咋地。

 

    周一起身回家，方嘉之跟上前，咳了两声，问：“你们聊了什么？欸？别走那么快，等等我。”

 

    方嘉之挤进了门，将早餐递给周一，换了鞋走进客厅，快速地观察了一下整个房子。

 

    房子不大不小，四房两厅一厨一卫，门边的鞋柜里摆放着一双女式拖鞋和一双男士拖鞋。显然周妈妈和周爸爸已经出门了。

 

    周一将早餐拿到了饭厅，摆上饭桌，方嘉之跟着走过去落座。

 

    都是在小区附近的早点店里买的，有海鲜粥、小笼包、油条豆浆，周一分作两份，两人便低头开吃，之间一问一答地交流着。

 

    “吃完早餐你就回去，别待在我家。”周一掰开一个小笼包。

 

    “一起回学校吧。”方嘉之喝着热粥的间歇撕着油条泡进豆浆里。

 

    “我自己会坐车回去。”小笼包馅儿不错。

 

    “这么巧，我也准备坐车回去。”将泡好的油条和豆浆推到周一面前，又拿过另一份油条开撕。

 

    “……”油条也不错。

 

    “还是回学校好，我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参加话剧队的集训了，到时候队长叫人，你要记得提醒我啊。”撕完油条，方嘉之也拿起一个小笼包。

 

    “……哦。”周一开始喝粥。

 

    一顿早点便在两人各自的偷偷打量和装模作样下结束。

 

    周一想着，回到学校，不怕躲不开你。方嘉之则装作风淡云轻地将自己在二哥那里学来的狗腿一一施展，并深觉还挺管用。

 

    周一借着收拾行李，回到房间，锁上门，打开王凌云给的信封。里面是几张有些发黄的撕下来的笔记本纸张，上面的字并不多，抬头是日期，居然是六年前。不就是初二那年？

 

    周一认真地看了起来。

 

    『今天小叔带着“婶婶”回来了。我不知道叫他婶婶对不对。算了。我心里很烦，不知不觉走到了小叔家附近的公园。在公园散步时我遇见一个很漂亮的男生。本来看他漂亮的脸蛋还挺不错的，就是他懊恼的表情看上去也是很烦恼的样子。

 

    他说他是同性恋。嘁。同性恋？以为我没见过？小叔不就是吗。

 

    我家里那堆破事比你烦多了。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你同性恋了不起啊！？你同性恋管我屁事？”小屁孩，赶紧回家找你老妈诉苦去，椅子让出来。

 

    我坐下后那男生废话很多，接着烦我，最后突然抱住我，待我反应过来准备揍他的时候，他一边说谢谢一边飞奔跑开了。

 

    神经病！』

 

    周一隐约想起了一些。

 

    生理卫生课老师给班上的男女生各上了一堂课；总是凑到一块神神秘秘的小伙伴；塞到书包里的光盘；半夜惊醒的自己；跑到公园遇到王凌云；回家被老妈发现自己在x……

 

    周一又想起当初和王凌云刚认识时，王凌云说过，看他有点眼熟。

 

    原来不是自己大众脸啊。

 

    原来这就是我欠她的。

 

    原来王凌云小时候也那么威武霸气。

 

 第30章 节操：对面的基友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

 

    节操：对面的基友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

 

    周一：……

 

    周一收拾了几件冬衣，给乔晓打了个电话报备了一声，就和方嘉之一起坐上回学校的大巴。

 

    方嘉之看他脸色，心情似是烦乱中，也就没有插科打诨，只有在上车找座位时，硬是要让周一坐在靠窗的位置，他的右手边。

 

    看到周一打哈欠，方嘉之伸过左手将周一的头轻按在自己的右肩上，目光则一直直视前方，脸上看不到什么表情，耳朵根却开始泛红。

 

    周一拨开他的手，将座椅调整放趟下，拿了件外套盖身上：“我还是喜欢这样躺着舒服。”说着就闭上了双眼，扭头面向车窗。

 

    方嘉之也将座椅调整好躺下，扭头面向周一，一点点蹭过去，最后下巴搁在周一左肩上，才闭上眼睛。

 

    周一感受着方嘉之呼吸间在他脖子上呼撒的热气，往旁边躲了躲，方嘉之也跟着蹭了过来。

 

    周一：“……”算了。

 

    漫长的车程寂静无聊，周一在那微小的颠簸中陷入了沉睡。肩上的那张俊脸主人听着他绵长的呼吸声，露出一个笑容，睁开眼睛，方嘉之悄悄调整了两人的睡姿，让周一靠到他颈窝里。

 

    闭上眼睛，一股温馨静谧的安心感由心底泛起。

 

    不过这感觉没维持多久。

 

    因为车在途中走走停停，收了不少乘客，车里基本只剩后座，乘客上车后都从车门往车后走。也是奇怪，两旁座位间隔虽窄，但一个略魁梧的男人也都是能够勉强通过的。

 

    但是方嘉之微微睁眼瞧着那些不论是瘦弱的女生或者少妇，还是略发福的大妈，亦或是略健壮的大叔，甚至是小男青年，总要从他旁边挨过去，或者抓住他的椅背稳一稳因为司机发车而凌乱的下盘。

 

    待司机开车速度平缓后，也没见人移动脚步，照样抱着方嘉之的椅背，手臂甚至蹭到方嘉之的脑袋。直到售票员提醒后面有空位，乘客不要站在过道上，他们才会不情不愿地往车后面蹭过去。

 

    方嘉之忍了几次，最后还是有点受不了，老有陌生人手臂蹭他脑袋！他又不想弄出动静惊醒周一，只突然地就睁大眼睛，往身旁看去，一个小姑娘跟他眼神一对上，尴尬地麻溜往车后座位走去了。还有一个小伙子，方嘉之仔细一看，怒了。

 

    你丫脸朝我这边，视线却没和我对上，你在看谁呢！

 

    方嘉之伸出左手张开手掌挡周一睡脸前，那小青年回过神来眼神拐向方嘉之，被他冷冷的眼神惊得一愣一愣，恰好这时司机又停车，小青年一下子没刹住，因为侧身角度问题，往方嘉之身后扑了过去，扑到坐那的大妈腿上。

 

    大妈立马炸了：“我说你这小伙！后面大把空位你不坐站在这过道做什么！被你这么一扑，还好大妈我健硕，不然压出个三五七六，你赔得起吗你！就是你大叔也不让你好过！#￥%&*%#&%……”

 

    大妈训话铿锵有力，好在周一并不是那么容易□□扰的人，微微皱了皱眉，蹭了蹭方嘉之的肩头，可以靠的时间久了脖子不大舒服，又转了个头朝向车窗方向。

 

    小青年一边道歉一边往车后座走去了，后上车的乘客也在方嘉之一脸“别靠近我”的表情中直接往车后座去了。

 

    方嘉之再等了等，又伸手将周一的头轻轻扶过来靠自己肩上。怕他待会儿脖子又不舒服，极为缓慢地，扶着周一的肩膀也歪了过来，最后周一整个人基本上就是歪躺着靠方嘉之身上。

 

    方嘉之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自己也把头往周一头顶轻轻一靠，烦躁的心情安抚了下来，这回总算可以放心睡了。

 

    两人是在其他乘客“到站了到站了”的嚷嚷声中醒过来的。周一发现自己枕在方嘉之的颈窝里，抬起头后只伸手揉了揉脖子，招呼一声：“赶紧起来让开，要下车了。”

 

    回到校门口等校车的时候，不少同学对于最近很少同屏出现的周一放假很是惊奇，不过现实不比可以无节操yy的论坛，内心多激动，表面上他们也只能偷偷多打量几眼。

 

    方嘉之无视周围同学若有若无的目光，挨上周一问：“你明天早餐想吃什么？”

 

    由于方嘉之比周一高了一个头，这会儿他又挨得极近，周一只能转过头并微仰着头望向他，眼神里写满了疑惑：“什么早餐？”

 

    方嘉之在嘴边握拳假咳几声：“就是，就是，早餐。我们以后就像今天早上那样一起吃早餐不好吗。”

 

    周一听着这完全没有疑问语气的话，很干脆地拒绝：“我们上课时间不同，不折腾。”开玩笑，还想老子给你跑腿买早餐！想得美！

 

    第二天一早，周一走出宿舍苑区，在门口看到了提着两份早餐的方嘉之。

 

    “咳咳。”方嘉之顶着周一的目光，走上前去打招呼：“早，好巧。”

 

    周一：“……你这么闲？”

 

    方嘉之一副为人民服务的正义腔调：“我受兄弟们的重托，去学习学习心理学。他们说男生学好心理学更容易读懂女……恋人的心，有利于双方感情的友好发展。”

 

    周一看着做戏做得挺全的，还带了一本笔记本的方嘉之：“……所以，你这是还要跟着我去上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