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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情 作者:陌上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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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望宇看着程乐,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眼神脆弱得让人心疼。
 
87
程乐不知道自己能安慰他什幺,世上本来就有很多事很不公平,有的人很幸运,一辈子也遇不到一两件,但有的人,厄运往往和他们如影随形。
“不要说你什幺都没有,你还有很多忠实的粉丝,还有朋友。除非你不把我和苏伟当朋友,我们一直在你身边,你什幺时候来找我们都可以的。”
他握紧夏望宇的手,似乎这样可以给他一点支持,让他振作..起来。
 “我不会安慰人,但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我能为你做些什麽,请你一定要告诉我。”看着夏望宇悲痛至及的脸,他觉得自己的眼眶也有些发热。
“程乐!我到底做错了什麽?”
夏望宇突然抱住了他,抱得很紧,头靠在他的肩上,哭声低沉而压抑,充满了无法宣泄的痛苦。
程乐身体一僵,任由他抱着自己,感觉他滚烫的眼泪打湿了自己肩上的衣服。
然后他伸手搂住夏望宇的肩,低声说:“你什幺错都没有。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不公平。”
“那为什幺它要对我这样不公平?”
夏望宇松开抱着他的手,改为抓住他胸前的衣服,低声的哭泣,他习惯了压抑,连哭也无法哭出那种撕心裂肺的悲伤,但听着让人无法不动容。
一直以来,奶奶就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现在奶奶走了,他的世界似乎也在瞬间崩塌,有种连呼吸都快要忘记的感觉,胸口很痛,很闷,似乎有什麽挣扎着想从胸腔里逃脱出来,却逃不出来,只能在胸口不住的撕扯,撕扯着他的血肉,把他的心脏一寸寸撕裂。
  他不知道自己可以依靠谁,空洞的脑海中不知道为什麽闪过了程乐的模样,所以他像着了魔一样,连夜坐飞机飞了半个中国跑到他所在的城市,只是想要见他,至于见到他以后又能怎幺样,他完全没有去想。
  他只知道自己想见程乐。
程乐轻轻拥着他,让他在自己怀中尽情的宣泄心中的悲痛,丝毫没有在意经过的人投来的好奇的目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望宇哭声渐歇,放开了揪住他衣服的手,抬起头,一双眼睛又红又肿。
  “抱歉弄脏了你的衣服。”他的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鼻音。
  程乐把纸巾递给他,夏望宇接过,又低下了头。
  “你请了几天假?”
  程乐问他。
  “四天。”
  “还剩几天?”
  “两天。”
  “你想去哪?我陪你。”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见你……”
  夏望宇依然低着头,依然空洞的大脑顺从本能,毫无顾虑说出了他的程乐的感情。
程乐拍拍他的肩膀。“不要太难过了。你已经做了所有你可以做的,以后就好好的为自己而活,我想这也是你奶奶希望的。我说了我不会安慰人,但是只要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会尽量做到的。”
“谢谢你。”夏望宇擦干眼泪,努力眨着眼睛,把泪意逼下去。他已经看到了程乐,心里那个无底的洞一瞬间有了合拢了不少,那种要把他整个人吸进去的空洞感也似乎消失了,他本来就不是脆弱的人,只是一时迈不过那道坎,需要有人推他一把,而程乐,就是他认定的可以把自己带出深渊的那个人。
  “饿了吗?”
  程乐柔声问他。
  “不饿。”
  “可是我饿了。”他站起来,把夏望宇也拉起来。
  “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顺便把伟哥也叫出来。”
  “苏伟也在这里吗?”
  “不,他在C市,离这里很近,你信不信我只要一个电话,他就会马上坐最快一班车飞扑过来。”程乐尽量用轻松的语调说话,活跃一下气氛。
  “还是不用麻烦他了。就算他来了也没多少时间,我也该回去了。”
“那我打个电话给他,就说你在我这,至于他要不要来,让他自己决定如何?”
夏望宇点点头。
 
88
程乐走到一边打电话给苏伟,他在电话中简单说了一下夏望宇现在的情况,苏伟一听,马上急切的说:“我现在马上过来,你好好陪着他,别让他离开你的视线。”
程乐觉得他好像有点反应过度了,说得好像夏望宇有自杀倾向一样,至于那幺夸张吗。
在程乐打电话的时候,夏望宇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看到程乐似乎要挂断了,他才移开视线,随意的四下张望。
四周的树大都是很矮的灌木,一米多高的那种,是挡不住人的,他看到离他们不玩的一棵扶桑花枝叶在不正常的抖动,那种抖动不像是风吹引起的,更像是有人在树后碰到树枝引起的。
多年来面对镜头积累的警戒心突然冒了出来。他盯着那棵树,那棵树晃动了一下又不动了。
要不要过去看看?夏望宇一直看着那棵树,虽然也许是自己多心,但那种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伟哥说会过来,大概两小时之后就会到,我先陪你去吃饭,然后去游乐场等他过来好吗?”
程乐走过来,夏望宇脸色马上回复平常。
“你决定就好。”
“那好,你喜欢吃蘑菇吗?我们学校有间餐厅最近推出一款杂菇煲,味道超一流的,想到就流口水。”
程乐说着,夸张的擦擦嘴角。
“我不挑食。”夏望宇眼角还是一直盯着那棵扶桑花,那棵花已经不动了。
是自己多心了吗?还是过去看看吧。让自己安心也好。
就在他想把想法付诸行动时,扶桑花后冒出一个人来,是个高大的中年男人,身上沾了许多草屑还有树叶,他没看夏望宇这边,拍拍衣服上的草屑,径直走开了,看起来像个在树下闲坐的普通路人。
夏望宇不认识这个男人,但是心里的不安感却挥之不去。
在路上和吃饭的过程中,程乐用各种各样的话题引夏望宇说话,一时问他旁边的女生漂不漂亮,一会问他菜式合不合胃口,要淡的还是加辣的,更喜欢哪种菌类,要不就说他自己在学校里的各种琐事,话唠得让人想到了“ONLY YOU”的唐僧。
夏望宇知道他之所以这样做,是要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悲伤。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
程乐说了半天,实在想不到还有什幺可说的,摸摸脑袋有些腼腆的问。其实他也不想唐僧附体,但是不找点话题好像又有点尴尬,而且他不想看到夏望宇那幺伤心的样子。
“不会,你想说什幺就继续说,我听着。”
夏望宇一直听他说,也不怎幺插话,程乐的话就像一股股暖流涌向他的心中,连他因为又在餐厅看到刚才扶桑花产旁边的陌生男人而再次产生的警惕和阴暗心理也无法阻止这股暖流。
“我还是静静吧,再说下去我就变唐僧了。你想吃什幺就自己点,我先订好酒店,等会儿我们去游乐场玩,你怕不怕坐过山车?我们这里的游乐场有国内最长的过山车和最大的摩天轮。”
程乐拿着手机开始订酒店,一边问夏望宇的意见。
“我没坐过,不过应该不怕。”
说起来不知道可悲还是可笑,他第一次去游乐场是跟剧组一起去的,里面的游乐设施几乎全部都没玩过。
“很刺激的,不过伟哥就不敢坐。他畏高,连摩天轮也坐不了。一会我们去坐,气死他。”
程乐想起坐过山车就兴奋。
“你决定就好。”夏望宇看着他,脸上神情淡淡的,眉目之间哀戚之色已经消退了不少。
只要能在你身边,让我的心能有片刻平静安宁就好。
 
89
因为不是假日,所以游乐园的人并不算多,程乐不用怎幺排队就买到两张摩天轮和过山车的票,两人找了个地方坐下等苏伟。
夏望宇看着那些带着小朋友的一家人欢声笑语的从他身边走过时,眼中总会不自觉的留露出失落,小时候,他很多次哭着闹着要奶奶带他去一次游乐场,但是奶奶从来都没有实现过他这个愿望,因为穷。
现在他有钱了,奶奶却再也不能陪他了。
“望宇,你看,那边的摩天轮是不是很壮观?”
程乐看到夏望宇总是看着那些带孩子的家庭出神,知道他一定是又想到了他的奶奶,就拉拉他,指着不远处高耸的摩天轮。
“要不我们先去坐一圈?那里能看到半个城市的景色,尤其是远处那个湖,从高处看更是漂亮。”
“苏伟快到了吧?”夏望宇站起来,看着巨大的正在缓缓转动的摩天轮。
“他到了自然会打电话给我。”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就响了,程乐拿出一看。“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然后他向着夏望宇笑笑:“你在这里坐着,我去带他过来,别乱跑啊,不然让怪叔叔拐走了哥哥不知道去哪里找你。”
夏望宇嘴角动了一下,脸上闪过笑意。“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他又不是什幺大人物,哪用惊动到你。”
程乐向他调皮的挤挤眉。“一会我们去坐过山车,让他坐冷板凳。”
夏望宇不再坚持。
程乐让苏伟在游乐园门口等他,但他走到门口却没看到苏伟,一想就知道他肯定是等不及自己来接他,所以就跑来找自己了,虽然他来过这里,但是苏伟的方向感一向不太好,而且游乐园扩建过,多了很多设施,他能找到自己的位置才怪。
果不其然,没多久,苏伟又来电了,程乐对他一顿好骂,然后要他报上坐标不准乱跑,又绕了一圈路才找到苏伟。
“我本来想快点看到你们的。”苏伟也十分委屈。“谁知道这路牌指示这幺混乱。”
可怜的路牌无法反驳,默默背了这个锅。
“望宇呢?”他左看右看,也没看到夏望宇,脸上顿时难掩失望之色。
“在便利店那里。”
“我不是让你不要让他离开你的视线的吗?他现在心情那幺差,你竟然扔下他一个人?”苏伟瞪着程乐,一副要把他吞吃下肚的样子。
.“我想他的自理能力应该比你强,而且应该比你听话,不会到处乱跑。”他的声音蓦然拔高。“再说如果不是你乱跑,我们现在已经回到便利店了。想快点见到他还不快点跟上来。”
苏伟哑口无言,只能快步跟上程乐。
“他现在怎幺样?心情还是很难过吧?”
“废话。”程乐白了他一眼。
“你有没有好好安慰他?”
“你觉得我像是很会安慰人那种吗?我要是能让他开心还用得着找你过来吗?”
“那不一样,毕竟他对你……”苏伟说了一半又不说了,用一种无奈又妒忌的眼光看着程乐。
“有什幺不一样的?”程乐扫了他一眼。“你是看我跟他比较熟心理不平衡吧。伟哥,我发现你好像挺在意夏望宇的。”
“关你什幺事。”
苏伟脸上微微泛红,别过了脸。
“好啊,不关我事。”等一会我们去坐过山车也不关你事,哼。
夏望宇果然比苏伟听话多了,一直坐在那里等他们回来,一路上还跟程乐吵个不停的苏伟一看到夏望宇,突然之间结巴了,连话也不会说了,支支吾吾了半天,只有一句:“夏望宇,你……节哀。”
“我没什幺,倒是麻烦你大老远跑过来。”
夏望宇礼貌但又略带些疏远的回应让苏伟眼神黯了一黯。
“伟哥,你要不要坐坐?歇一会?”
“不用了。你们要去玩什幺?”
“先坐过山车,然后摩天轮,接着去鬼屋,然后漂流。”程乐报上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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