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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我们一起进去吧，外面凉，浩浩穿的少。”吴睿并没有发现方慕晗的小女儿情态。

　　提到吴浩，方慕晗马上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对了，浩浩，下午的事不好意思，连累你挨骂了。”

　　“没关系。”吴浩丢下这句就率先进了屋，下午的事，他不想再提。

　　今天天气很好，三个人一起去田里转转。方慕晗今天穿一件草绿色连衣裙，戴一顶宽边草帽，漂亮极了，和吴睿走在一起，要多般配有多般配。吴浩不由得老用余光去瞄。

　　天空湛蓝湛蓝的，飘着几朵白云，空气特别清新，走在路上，不由得深吸几口气。田里一片金灿灿的颜色，是自然不动声色的美。

　　方慕晗心情很好，农村虽然落后，但景色确实很美。刚来的时候她只觉得农村又破又落后，现在不竟很庆幸起来，这里的环境真不错，就当是旅游一趟了。

　　“我们去那边的山脚下走走吧”方慕晗提议到。

　　“哪里有山？”吴睿疑惑道，吴家村地势平坦，像一个小小的平原，哪里有什么山。

　　“不就是那里吗”方慕晗指着前面的青山道。

　　吴睿和吴浩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有山，而且还隐隐可以看到山上的树。两个人一同笑了。方慕晗不知道他们笑什么，有些不高兴。

　　“哈哈”吴睿看方慕晗急了，转头对吴浩说：“小浩，你给她解释一下，我们为什么笑。”

　　城里人也不是什么知道嘛，吴浩有一种生为农村人的自豪，“那山远着呢，你走到晚上也别想走过去。”

　　“不是吧，你是在骗我吧。”方慕晗完全不能相信吴浩的话，那山看起来那么近，山路都可以看到，甚至她似乎看到了人影，怎么可能要走那么久。她看向吴睿，吴睿总不会骗她。

　　“小浩没有骗你，他说得是对的。”吴睿给方慕晗解释了一下，农村视野极广，可以看到隐隐的青山，但是看着近实际上很远，以为只有几步路，开车过去也得几个小时。

　　方慕晗算是开了眼界，居然有这么神奇的事。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条小溪道：“这条小溪可就在眼前吧，不要说也是远在天边。”

　　吴睿看了一眼小溪，道：“这次眼光不错嘛，我和浩浩经常去那条溪里游泳。”

　　听到吴睿夸自己，方慕晗得意地一笑：“那还用说，我的眼光一直很准的。”说完瞄了吴睿一眼，言外之意十分明显。

　　吴睿没有在意，吴浩走在后面却看得很明白。

　　“哥，我要下去游泳”

　　“好啊，正好我也想游，慕晗，你……”

　　“我就不下去了，你们游。”方慕晗很体贴地道，说完找了一片干草地坐下。

　　吴浩两下撤掉短袖和短裤，跳进溪里，好爽！天气挺热，溪水却凉快，猛地跳进去，又凉又爽

　　吴睿也下了水，他赤|裸着上身，好身材显露无疑。麦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闪着光芒，几乎慌瞎了吴浩的眼睛，吴浩又要嫉妒了。他突然不想看到哥哥了，一头扎进水里，向前游去。吴浩水性很好，像一尾活鱼一样一口气游出几十米。

　　“浩浩，怎么见了我就跑。”吴睿跟上来抓|住吴浩。

　　胳膊被吴睿钳制住，吴浩只好转过身来，差点撞在吴睿胸膛上。吴睿比他高很多，他的视线正好对上吴睿的胸腹。居然有六块腹肌，上天真是不公平！

　　“我想跑就跑，你来追啊。”

　　“嗯？”吴睿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威胁的意味十足。

　　吴浩不想和吴睿对视，故意转开头，看到岸上的方慕晗正好像这边看过来，他突然起了捉弄的心思。“哥哥，我们来比赛怎么样。”

　　“游泳吗？好啊，小屁孩还想和哥哥比吗，等会儿输了可不要哭哦。”吴浩居然敢挑战自己，是时候给他点颜色看看了。

　　“你哭还差不多。”吴浩不屑道，其他比不过哥哥，游泳他还是有把握的。他下巴一样，向方慕晗的方向指了指，狡猾地一笑“敢不敢打赌，如果你输了就把她让给我。”

　　“方慕晗？”吴睿皱起了眉头，脸色沉下来，“你看上他了？”

　　“看上了怎么样，敢不敢和我比？”吴浩嚣张地道，小牛犊一样盯着吴睿挑衅。他认准了吴睿比不过自己，其他的他比不上吴睿，但是要说水性，他至今还没有敌手。

　　“好，比就比。可是如果你输了，怎么办？”吴睿沉声道，吴浩很少见哥哥这么严肃，但是他不可能示弱，那还像什么男人。

　　“如果我输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吴浩不相信吴睿可以游过自己。

　　“好，说定了。谁先到小碱摊就算赢，我让你先游。”

　　居然看不起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的厉害，吴浩的斗志被激发出来，先游就先游，吴浩脚上一瞪箭一样滑了出去。

　　吴浩瘦得很，像个小鸡仔一样，游起来却灵活的很。几个呼吸间，吴浩已经游出百来米，转头一看，吴睿也跟了上来。吴浩虽然自信自己的泳技，但也不敢低估吴睿的实力。深吸一口气，继续向前游去。

　　两人你追我赶，吴浩已经可以看到小碱摊旁的红房子了，胜利在望。突然小|腿抽了一下，糟糕，这种熟悉的感觉，吴浩知道是脚抽筋的前兆。他暗叫一声不好，但很快就镇定下来，用力伸开脚趾，意图阻止抽筋。但是身体可不受他控制，没游几步就开始抽起筋来。吴浩强忍着不适，继续向前游，但速度自然满了下来，就在这几秒钟，吴睿就追了上来。

　　眼看着吴睿从身边游过去，还向自己比了一个胜利的姿势，吴浩气得脸都绿了，可他不想就这么输。该死！脚上更痛了，他咬紧牙关，追上去。吴睿的后脑勺在水面上沉沉浮浮，越来越远。两个人的差距越拉越大。就像现在的吴睿正意气风发，有另人羡慕的工作，漂亮的女友。吴浩却只能在满是机油的修理店打转，娶一个张英一样满脸麻子，大字不识的女人。这样的差距怎么不让人灰心丧气。

　　脚上痛的要命，吴浩开始生吴睿的气，气他不等等自己，只想要赢。方慕晗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让他没有发现自己脚抽筋，没有发现他离得越来越远。吴睿已经到了小碱摊，在哪里得意的笑。那笑太刺眼，好像在嘲笑吴浩永远比不上他。吴浩心里很痛，即使他再努力还是比不上哥哥。自己最擅长的游泳还要输给他。

　　罢了，比什么，就这样吧。吴浩突然就泄气了，这就是他的命。吴浩任命地把自己沉进水里，闭上眼睛。

　　?

 

☆、发怒

 

?　　“吴浩！！”耳边传来焦急的声音，下一刻就被人从水里拉起来，他还来不及挣扎，就被往岸边拖。

　　吴睿全身散发着怒气，和刚才得意笑着的他判若两人，吴浩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下意识地往后退，想要离哥哥远一点，直到退到岸边。吴睿的头发湿淋淋的，水从额发滑落下来，吴浩看到了哥哥乌黑的眼睛，平日里都是温柔的神态，此时却好像两柄剑一样射过来，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感受到了他眼中的怒意。

　　吴睿把吴浩逼在岸边，他的身体强壮高大，像一堵墙挡在吴浩面前，一双眼睛好像随时能喷出火来，盯着吴浩不放。吴浩第一次真实感受到成年男人的威胁。心怦怦跳起来，再也没有了挑衅吴睿时的嚣张气焰。他从来没有见吴睿这样生气过，这种沉默地对视比任何言语更能让人发疯，他一时竟忘了脚还在抽筋。

　　“想寻死是吗？”吴睿开口，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把吴浩生吞活剥一样。

　　吴浩的心又悬起来，他嗫嚅道：“没有”

　　“没有？”吴睿并没有提高声音，但他低沉的声音，反而让吴浩更有压迫感。

　　吴浩觉得自己像一只瑟瑟发抖的小鸡，而吴睿是一只虎视眈眈的狼。他受不了这种气氛。主动服了软，可怜地求饶道：“我脚抽筋了。”

　　吴睿的眼里瞬间充满了关切，他大声道：“怎么不早说！我看看。”说罢，不由吴浩反抗，就把他拉上岸，检查起他的脚来。

　　吴浩的大跤指抽筋地厉害，快弯曲到脚心了。吴睿抱住他的小|腿，把脚放在手心里，去扳他的大脚指。

　　“啊，好痛！”脚上传来剧痛，吴浩眼泪差点掉下来。

　　“抽筋还待在水里，不想活了吗。”吴睿恶狠狠地道，手上却放慢了动作。

　　吴睿抱着吴浩的小|腿，温柔地按摩他的脚趾。吴浩再也感觉不到痛了，这才是熟悉的哥哥。

　　“哥哥真好。”吴浩讨好地道。

　　“刚才吓死我了，脚抽筋自己不知道吗，以后不许你再游泳了。”吴睿放开他已经不在抽筋的脚趾，一边按摩他的小|腿，一边道。

　　“我不要，我偏要游，不是我脚抽筋你能游过我吗。”

　　吴睿突然严肃起来：“你是不是想要赢过我，所以抽筋了还在游。”

　　“我……我”意识到自己理亏，吴浩不敢撒谎，也不敢承认。哥哥的怒气他刚刚算是见识了，如果他知道，一定又要发火了。

　　“你就那么喜欢她，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吴睿的声音有些暗哑，他低着头看不到表情，但是吴浩还是知道他生气了。毕竟女朋友被自己的弟弟惦记，谁会不生气。

　　吴浩本想解释自己当时就是开玩笑的，但是也不能不承认，方慕晗这样的美女，谁见了不会有好感。他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回去的路上有些尴尬，吴睿不说话，吴浩心里有愧，也不敢和哥哥说话，更不要说和方慕晗说话了。方慕晗很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好好的兄弟二人，怎么游个泳回来就不说话了。

　　下午一家人吃过饭后，坐在大榆树下纳凉。吴爸从腰间抽|出烟锅，吴浩知道吴爸又要抽烟了。吴爸也是老烟枪，农民人没什么爱好，就好吸几口烟。旱烟是自家种的，烟叶长成了，采摘下来。先要捆好发酵，再晾晒直到还要烟叶变成黄褐色，就成了。吴爸年轻时就抽烟，早上起来往烟袋里装上旱烟，烟锅一拿就下地了。一天能抽一袋旱烟，后来老咳嗽，吴妈管着不让抽，才抽的少了。

　　乡里都流传着一句话，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所以吴爸虽然抽的少了，饭后纳凉时免不了要抽一根。他从上衣口袋翻出烟袋。

　　吴浩熟练地接过烟袋，抓一撮烟丝放在铜质的烟锅头上。装满后，用火柴点着。

　　吴爸吸上一口，惬意地吐出蓝色的烟雾。开始想事情，两个儿子都不小了，到了讨老婆的年纪。小睿一直不用他操心，现在女朋友也领回来了，今年底或者明年估计就能办了。小睿工作找到了省里，结婚后估计也不会回来了，吴爸叹了口气。家里这几年也存了点钱，他们买房时也能帮点。吴爸看了吴睿和方慕晗一眼，城里的姑娘眼境儿高。

　　老大结过婚后就要考虑老二的婚事了，老二比起老大差了些，虽然吴浩不是自己的孩子，但是这么多年了，吴睿从初中起就在镇上上学，高中在县里，后来又在省里上大学。陪在身边的日子其实只有寒暑假。而吴浩就不一样了，吴浩学习不好，一直在村里上学，所以一直是吴浩陪在身边，职高虽然在镇上上学，但他不爱学习，经常逃学回来。开始时吴爸还会骂两句，后来也随他了，不喜欢学习，硬逼着没用。而且吴浩回来还会帮着干农活，吴爸也乐得他在。

　　吴爸从来就把他当作亲生儿子一样看待，他心里其实很疼吴浩，只是农村人不会把自己的爱表现出来。他看了一眼小儿子，小浩脸上的疤让他心里一暗。那时候小浩的脸被划伤，流了好多血，可把他和吴妈吓死了。农村人上不起医院，只有土办法，在伤口上撒上一把香灰，血是止住了，但伤疤却落了下来。不过小浩现在好歹有了工作，找个媳妇不成问题。张家的英子是从小看着长大的，模样差一些，却是个好姑娘，干农活的一把好手。配给小儿子是绰绰有余了。提到张英，吴爸忽然想起一件事。

　　“浩浩，地里的瓜熟了，去摘一袋给你张三叔家送去。”张英的妈死得早，张三叔也一直没有续弦。地里的活多，张三叔近来又有些腿脚毛病。所以没有种西瓜这种不好养活的作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