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大咖,就死磕了! 作者:林花一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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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小哲和老管家竟然守着生日蛋糕在他房间里等他,小哲等着等着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老管家也是听见动静才睁开眼,压着声音告诉他说:“让他回去睡怎么也不肯,说一年只有一回必须得等你回来,你说这孩子啊。”
要说苏澈心里不感动,那绝对是假的。
他轻轻把桌子上的小哲推醒了,小哲揉揉眼睛,看见是他高兴了,几个人到底是分享了生日蛋糕,老管家这才领着半梦半醒的小哲回去睡了,桌子上蛋糕还剩了大半,房间里只剩了他一个人,窗子外面很黑,已经是午夜时分,苏澈心里不知道怎么,就感到了一点空虚。
其实不该这样,小哲和老管家等他等到这时候,这是个意外之喜,至于说易先生,他趴在桌子上等他回来吃蛋糕等到睡着的情形,便是他自己,也是难以想象的。
他想第二天易先生会把礼物给他补上,可是第二天下午他恰好从学校回来得晚了,易先生又恰好出去得早了,两辆车子在别墅门口.jiāo错而过,等易先生再回来,又已经很晚了,第三天一早倒是在餐桌上碰了面,易先生是外出的打扮,衬衫领带衣冠楚楚的,看见他还带着点笑地对他道了个“早”。
苏澈也回了一个笑,说“早啊”。
这顿早饭苏澈有意地磨蹭了一下,然而他发现易先生并没有什么话要跟他讲,他可能是有事要忙,早早让人备了车,吃过东西便出去了,等看着车子开走了,苏澈这才后知后觉地愣了一下,才想到,他应该是把他的生日忘掉了。
这让他心里有点失落。
小哲背着小书包跑过来问他:“苏哥哥,你过生日爸爸送给你什么了?”
这个问题让他有点尴尬,易先生把他的生日忘掉了,可是别人不知道这个,还在猜测着他收到了什么礼物,好在他最近演技有提高,心里怎么,面上只不显,只做出轻松自然的样子道:“礼物啊,上回我送给你爸爸一盒袖扣,这回你爸爸也回送了我一盒袖扣啊。”
小哲一听,这么没劲,没兴趣了。
苏澈心里有点空落落的,他自己也很警觉地察觉到这一点,马上在心里教训自己道:“你想什么呢?公司给你开生日会,给你做宣传,往高了捧你,你还想怎么样?你心里还不足?”
这样一想也就没什么了,而且他心里又想,虽然易先生说过要给他过生日,可是时间这么久了,记着记着就忘记了,也是人之常情吧。
一月初《三国话后事》开机,一月中旬苏澈放假进组,他的戏份不算很多,会尽量赶在一个月内拍出来,这是定角色之前便沟通过的,这是最冷的时候,最冷最热古装戏都最是要命,他愿意这种时候拍,剧组问题不大,进组之后苏澈早晚各一碗姜汤,只要不得感冒,别的问题好说。
《三国话后事》是一个史实中穿插戏说的戏本子,他饰演的刘阿斗是一个性格软糯、没啥主张、没啥抱负,可怜又可爱的一个角色,比如说有武官私底下找刘阿斗弹劾诸葛亮擅权自专结党营私一人独大,刘阿斗就支支吾吾左躲右闪瞻前顾后地说,呃此事甚大,还是大殿之上,交予文武百官共同商议罢,又比如御膳房新上了什么好吃的点心,刘阿斗就给很开心地给伺候他的大小侍女们都来上一份,因为她们也挺辛苦的,刘阿斗在宫里的人缘那叫一个好,比如说几个侍女偷着玩耍起来,这要是给别人撞见了,大家肯定要惊慌失措,可是刘阿斗笑眯眯的小模样一露出来,侍女们就会放心地笑开了,这,就是刘阿斗的人生啊。
这跟他以前接过的角色完全不一样,好在定妆照出来,乖乖的笑容,是有点人畜无害蠢萌蠢萌的感觉。
一天小美翻着天涯上一热帖给他看,题目是“八一八那些演技不够颜来凑的大小明星们”,呃,他榜上有名,被扒到了,不过这样的帖子那是必须要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人参公鸡的,比如说他就有一堆米分丝在替他人参公鸡作者,更有几个图文并茂的,还一样一样地列举他是怎么怎么地有演技,怎么怎么地把握住了角色的精髓,苏澈心说咦,原来我的演技这么受肯定啊!小美在一旁得意洋洋的,“怎么样?花哥让我找的水军,稿子都是我自己写的,敢踩你,喷不死他们!”
苏澈:“……”
过年剧组不放假,苏澈的戏份在大年初七的时候杀青了,浏览了一下过年期间的社会新闻,有抢钱抢车的,有未来亲家为了婚房公众场合互泼果汁的,还有高校mb得了世纪绝症,想不开跳楼死了的。
已经是年前的新闻了,火过一阵就淡出了公众的视野,苏澈会特别注意到它,是因为上面的高校正是他以前的大学,那时候学校圈子里的论坛他是常逛的,论坛每隔一段时间还会举办一次聚会,大家出来打个球喝个酒聊个天交个朋友什么的,彼此都是认识的,有过一段交情,他和崔长安之间在很大范围内都是秘密,可那个时候,得到了这个小圈子的见证。
其实也不一定,他知道很多mb并不是同性恋,做这一行就是为了赚钱,并不一定就是他认识的人,他这么想着,还是登录了那个论坛,账号和密码都好久没用了,也没想过会有再用到的一天,都要想不起来了。
论坛里很多帖子已经被管理员查封了,苏澈在这些帖子上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名字,这让他心里一紧,上次他们还在一起喝酒聊天的,他们还讲学校里的笑话逗得他哈哈大笑,他瞪着这个熟悉的名字,心里发沉,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第六十章
最上面有一个帖子言辞隐晦地提到了追悼会,他们要给这个叫“杨彬”的开个送别会,正在统计有多少人会来,“杨彬”这个名字触目惊心,可是同名同姓的也不能说没有,论坛上不是说话的地方,他下了论坛,上了圈子里一个交好同学的q,这同学跟他一个系的,两人以前关系不错,同学姓许,许同学见了他先是大惊小怪了一番,“哇塞塞!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这才多久啊,您这都大明星啦,我等草民在这给大明星请安啦。”
苏澈同他插科打诨了两句,切入正题,“论坛上是怎么回事儿?这个‘杨彬’是哪一个?”
对方的回复很快来了,“还能是哪一个,你还认识第二个?”
苏澈虽然依然不敢相信,但是多少有了准备,他很快打字过去,“怎么回事?”
对方给他说了前因后果,大概在一年半以前,杨彬的爸给人盖楼盖出了烂尾楼,多少人要打要杀地上门要债,结果他爸抛下老婆孩子自己一个人卷款跑了,杨彬的妈本来就有高血压,这下直接给气出了脑溢血进医院了,挺厉害的,以后只能靠仪器活命了,这一天天的得多少钱哪,杨彬没法子,这才走上了这条道,结果又碰上了世纪绝症了,想不开,跳楼了,杨彬他妈也知道了,也没命活了。
说到底,就是给一个钱字儿逼的。
老实说,这故事挺老套的,类似的社会新闻上几乎天天都有,可是有一天它就发生在你身边,发生在你朋友身上,尤其这个朋友之前还和你一起喝酒聊天的,还说赶明儿上北京找你玩去,结果他没能来,以后也不会再来了,苏澈心里挺难受的。
q的另一端也是感慨万千,对方啪啪地打字:“我现在就觉着吧,这世上的事真是一天一个样,你说当初你和那姓崔的,竹马竹马的一对儿,多少人羡慕你们哪,结果出了事人能跑了,现在呢,身边好好的朋友,说没就没了,我这心里,哎。”
很快又来一句,“我现在就觉得,好好活着,珍惜眼前吧。”
又问他,“追悼会你来不来?很多朋友都来的,朋友一场,这时候了送一送他,也是那么个意思。”
苏澈问明了时间地点,下了线。
平复了一下心情,他想这时候该问一问孙齐,电话已经很久没打了,分开两地的朋友,生活和工作都没有交集,慢慢地也就疏远,电话打过去是关机,第二天依然关机。
临时要为这种追掉会到外地去,第一个要过的就是花哥这关,等听他把事情说了,花哥用一种“你不是脑子坏掉了”的目光奇异地瞧着他,“这种事别的艺人躲还躲不及呢,你还要往上凑?你疯了还是傻了?不准!”
苏澈也料到会有阻力,结果怎么说都是不行,最后苏澈也只剩这么一句了,“他是我好朋友,他最后一程,我不能不去送他。”
花哥也想不到平时挺机灵一个人,关键时候这么冥顽不灵,怎么说都说不通他,最后一摆手说:“我是不管了,你自己跟老板说去,老板说行你尽管去!”
苏澈真的去找易先生了,易先生听了一抬眼说:“你倒是有情有义了,只是万一被人拍到了怎么料理?你想过没有?”
苏澈张口要说话,易先生一抬手制止了他,“想去就去吧,露个面就行了,心里有个数——记住,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苏澈放下心来,老实说,如果易先生把事实道理往他面前一摆,也不用强硬地硬是不许他去,只需摆出不赞成的姿态,让他自己看着办,那他能不能顺着自己的心意一意孤行,说句实话,他不知道。
结果,他同意他去了。
苏澈心里挺感激他的。
花哥知道了直说奇也怪哉,怀疑他给易先生下蛊了,说这蛊还挺厉害的,这趟去a市带的还是邬鑫,头上戴着鸭舌帽,一副能遮住半边脸的墨镜,再用厚厚的围巾遮住口鼻,这模样,走到大街上他亲爹都不一定能认出他来,追掉会是在一个四星级酒店的房间里举办的,关上门挺隐秘的,一则不方便大张旗鼓,二则都是穷学生,小小地办一场,心意到了就成,苏澈到了地方等门一关才摘了帽子墨镜的。
在场的有熟面孔也有生面孔,他这一走两年肯定有学弟加入进来,眼下他刚播了电视剧,多少也算个名人,现在一摘了帽子墨镜露出一张脸来,很多人见了是他都露出惊讶的样子来,苏澈没怎么和人寒暄,他往中间的供桌那走去,小小的供桌上摆着鲜花,中间供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人面露微笑眉目舒展的样子,很熟悉的样貌,之前还是鲜亮的一个人,现下变成了一张黑白照片,苏澈鼻子里发酸,这和在网络上乍闻噩耗不一样,那时候孤零零的一个消息,看不见摸不着,可是眼下他看见了,只剩下一张遗照了,他的好朋友,没了。
他眼睛微湿,垂下眸光看着这张遗像,人活着的时候照片只是照片,可是等人死了,看着这照片上熟悉的眉眼,就像透过照片看着那个人一样。
有人会觉得他很傻,一个名校的大学生,从他走上这条路的那天起就是一个傻瓜,可是他明白那种走投无路的感觉,那种绝境他遇到过,只是他运气好,遇上了易先生,而他的朋友运气又太坏,一个噩耗接着一个噩耗,到最后只剩下了一张黑白照片。
他简单而静默地给这个远去的朋友上了一炷香,然后重新戴好墨镜帽子,推开门走了。
门后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也许会有人认为他这样来了就走太傲慢。
门一开开就看见孙齐,他两眼通红地瞪视着门口,像是在瞪视着那个大家在给他举办追掉会的那个人,脸上却又满是麻木的表情,站在那里不挪不动,像是没有进去的打算,孙齐没有认出他来,见有人出来他转身就走,苏澈叫了他一声,摘了墨镜,孙齐这才停下来,苏澈听见他抽了抽鼻子,然后才按捺着情绪地转过身来。
“你也来啦。”他声音粗哑。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无用,苏澈只问他:“你还好么?”
孙齐又吸了吸鼻子,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好,我有什么不好的?得病的又不是我,死的又不是我!”他还试图笑了一下,笑得比哭还难看,他双眼通红,红得都要流出泪来,他还试图控制自己,可他控制不住了,情绪伴随着哭腔一样的东西,咬牙切齿地爆发开来,“当初——当初他妈住院,我从家里偷出钱来给他,结果人家不要,说这一回回的,没个头了,哼!可他有什么好办法!他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他跟我分手去做moneyboy,哼,这就是他的办法!这就他的主意!哼,要我说啊!他这就是活该!他就该死!他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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