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大咖,就死磕了! 作者:林花一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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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哲笑,“明天星期六,我弄完这个本来也打算洗漱睡觉了。”
池衍这才想起来,他看着小哲的目光温和到近乎难过,忽然就交代他:“一定要好好上学,放了学多和朋友出去玩,男孩子要活泼一点,别整天闷在家里,有事和叔叔打电话,在家里要听你爸爸的话。”
小哲只觉得这个叔叔好像又要奇怪起来了,勉强点了一个头。
池衍本来还有一堆啰嗦的话要对小哲讲,可是看小哲神色,最后只能笑笑地一摸他乌鸦鸦的发顶,踏着略显沉重的脚步终于还是走了。
下次见面,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
剩下苏澈和小哲两个,苏澈对小哲说:“早点睡啊。”
小哲脆生生的,“知道!”
苏澈自回了房间,小哲赶紧地开门进去,这一箱子东西抱在怀里也怪沉的,把箱子放下,忽然有一点红光在视线里一闪,因为房间里关着灯,这光亮还挺明显,小哲疑惑地开灯一瞅,哦,是那个大号公仔,米分丝寄给明星苏哥哥的,之后就一直搁他这里玩,这次捐东西他就一起收拾出来了,小哲发现是公仔领夹上携带的录音笔忘关了,过去长按了一下,录音笔叮地一声长音,红光灭了。
小哲很快关了灯,自回房间洗漱睡觉不提。
池衍打那以后忽然就不来了,本来几乎天天过来的人,这说不来了就不来了,除了苏澈,人人嘴里都免不了要念上两句奇怪,老管家私下里还骂了两回,觉得那姓池的忒没良心,易先生面上不显什么,也不肯放下架子打电话问上一两句,脸上默了几日,忽然也就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苏澈一如往日地忙碌在剧组里,生活似乎也重新滑入正轨,可是这个世上就是有这么多的凑巧与不凑巧,时近七月,夏日的天气时不时地就要来上一场疾风骤雨,这天下午天气却阴沉得出了格,整个天空都暗了下来,阴云密布,远处隐隐有雷声滚来,却总不见落雨,剧组一看这架势也没法继续啊,想着这么些天大家也疲了,索性大方一回各自解散回了家,苏澈回到别墅将进大厅的时候正碰见老管家带着几分疑惑又小心的模样出来,老管家一瞧见他便忙上前两步凑过来压声道:“易先生在里头呢,心情不大好,刚才和小哲在房间里拾掇东西,不知道怎么忽然就不大对劲了,病人心情反复也是有的,进去小心一点错不了。”
他这个样子,倒让苏澈有些奇怪地瞅了他一眼。
易先生并不是个随便拿人撒气的脾气,老管家和主人家多年相处感情也不一般,平日里也从来不是这样提着小心讨生活的样子,更遑论这样赶着来提醒他了。
倒是有几分古怪。
进去果然看见易先生一脸阴沉地坐在那里,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一个大号公仔,苏澈认得那个公仔,当初米分丝寄来的,有几年了。
易先生抬眼瞧他,脸上不悲不喜的样子,忽然问他:“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苏澈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可是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易先生把那个公仔抱起来,修长干净的手指在公仔领结处不知怎么拨弄了一下,然后忽然苏澈就听见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学校里组织往贫困地区捐东西,这些都是小哲找出来要捐的,暂时先放在这里”,接着是池衍的声音,“你笑什么?”
“我笑你是不是有三头六臂,要不然那一位为什么就这么忘不了你。”
……
苏澈没想到他还能再从头到尾地听一遍那天跟池衍的谈话。
对话放完了,时间彻底静止了,空旷的大厅在阴沉压抑的天幕下寂静得像一座坟墓,易先生用一种奇特而冷静的目光瞅着他,好像今天才是第一次地真正认识了他,他用一种近乎冷静的语气问他:“你有什么话要说?”
苏澈觉得,这可能就是天意。
这件事今天不能善了,他心里有点难过,只是事已至此,他忽然又觉得事情有个了断也好,好像忽然就什么都不怕了,到了这个地步,他知道他动了他的池衍,他倒忽然很想知道对方打算怎么处置他,苏澈没什么所谓地站在地上,带着一丝倔强地回答了他:
“就是你听到的那样,我没什么好说的。”
☆、第九十一章
易先生暴怒。
拐杖是怎么劈头盖脸地突然打过来的苏澈已经记不得了,易先生腿上分明还裹着石膏,可是他动作敏捷得简直让人看不清,拐杖带着呼呼的风声,一下一下很痛地打在身上,暴风疾雨般的落下来,苏澈只管用胳膊护住头脸,也不闪也不躲,咬牙承受着,外面的暴风雨终于也下来了,闪电和滚雷哗哗打下来,夹杂着男人的怒吼声,苏澈分明什么也听不清,可是又好像什么都听清楚了,劈头盖脸的疼痛中,分明有一些什么破碎了,可另外一些却在破碎中越发坚韧起来,这些东西支撑着他,让他不至于在疼痛中丢脸地倒下去。
恍惚有错杂的脚步声在一片惊呼声中杂沓而来,身上忽地一轻,高高举起的拐杖被人七手八脚地拦住了,哐哐的暴雨倾盆似的砸下来,依稀还夹杂着小孩子的哭叫声,苏澈心想这是小哲在哭,这般阵仗大概要把这孩子给吓坏了,这孩子在他跟前长了这两年,他心里对他自然有一番疼爱之情,苏澈模模糊糊地就想,临了临了竟然要这么吓他一场,这可真是不大好呵。
疼痛带来了一阵晕眩,苏澈堪堪把目光投在那个暴怒的男人身上,他双眼通红,要吃人似的,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可是也都无所谓啦,易先生浑身哆嗦着气得不清,被人七手八脚地围住了,他情绪激动,胸口大力地起伏着,腿上有伤的人,脚下一个踉跄险要站不稳,在闹哄哄的劝架声中被人哄架到了沙发上,苏澈扶了扶额头,周遭的映像在一种周身牵扯的晕眩中慢慢由模糊转为清晰,他终于看清男人痛恨到厌恶的眼神——其实,早该想到的。
倾盆暴雨哐哐地冲击着耳膜,所有其他人的声音好像只是一片嘈杂的背景,唯有男人的声音清楚而凄厉。
“——滚!马上给我滚!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苏澈也心知今天就是他在这里的最后一天,他只是有一点伤心有一点好笑,还有别的说不出来的情绪,所有的感觉汇集到一起,最后只支撑起一个念头——原来这就是结果。
苏澈觉得,挺丢脸的。
周围闹哄哄的,外面大雨倾盆,苏澈往那雨水的世界里走去,他尽量保持清醒,可是身体不由自主地就有些发抖,后头好像有人喊他,这叫声挺熟悉,苏澈仔细地想了一想,辨认出这是老管家在叫他——叫他做什么呢,他已经够丢脸啦。
苏澈没去管他,倾盆的大雨在出檐处砸出大大的水花,苏澈一秒钟也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无遮无掩得他淌进了这个水世界里,雨水哗哗地浇在身上,浇出周身火辣辣的痛楚来,视线也被大雨冲刷得模糊,身上好像着火了似的,忽然就又觉着冷又觉着热,突然有人抓住了他,一低头手上就多了一把伞,苏澈眯眼定睛一瞧,啊,老管家追来了,他来给他送伞么?苏澈摇摇头,没要他的伞,把伞推还给他,他定下心想了一想,转身朝车库的方向走去,他不能这样子去搭车,再说这边也并没有计程车可以搭。
老管家踩着水花一路紧跟着他,苏澈不明白他这是做什么,见他去摸车老管家还慌忙来拦他,嘴里还说着些什么,苏澈一个字都没有听清,而且也完全没有意义,他神色迟缓地看一眼老管家,忽然发现他这么大年纪了还被浇湿了半边身子,回头要生病了,看吧,这就是自作主张来追他的下场,其实何必呢。
老管家是拦不住他的,苏澈终于还是上了车,车窗外印出老管家担忧的脸,苏澈想要对他笑一笑宽宽他老人家的心,可是又恐怕自己会笑得很难看,最后自己笑还是没笑自己也闹不清了。
雨水哗哗地浇在前面的车窗上,苏澈发现雨刷到了这种时候也无大用,最奇怪的是,这样的鬼天气里路上竟然还跑着许许多多的落汤鸡和落汤车,到处是鸣鸣的喇叭声,整个世界都在茫茫的雨水里摸索,是混混沌沌的一片。
身上的衣裳浸着雨水紧紧地裹在身上,让他觉得很不舒服,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他想自己是要生病了,不过他已经从那个地方出来了,那个地方的人和事再也影响不到他啦——从某个意义上来讲,这已经足够了——不过这是哪里呢,他茫然四顾,可是没有认出来,接下来要到什么地方去的,也并不知道。
只有身上的疼痛慢慢叫嚣起来了,苏澈发现自己有点开不动了,身上难受得紧,他不能再开了,再开下去怕要出事,他难受得把车子停靠了下来。
雨水在外面哗哗作响,把他和其他一切世界区隔开来,苏澈觉得有些冷,双手环臂地搓了搓,身上又冷又热,脑子也有点发僵,跟不上趟儿了,雨刷还在前面尽职尽责地挥舞着两只手臂,苏澈目光迟缓地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后知后觉地开始奇怪起来——就这么结束了吗,这一切。
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了这一步。
说起来,也怪虎头蛇尾的。
苏澈慢慢地伏在前面的方向盘上,忽然就痛痛快快地落了一时泪。
落完泪把脸一抹,脑子倒有点清醒了,这样不是办法,他得找人帮忙,这种时候也就经纪人管用了,花哥那边闹哄哄的,背景有点乱,好像是在跟人一起吃饭的样子,花哥拿着电话说你等等,这才走远两步寻了个清净点的地方说话,“什么事儿啊?”
苏澈道:“你出来接我吧,我身上不大舒服。”
花哥瞅一眼外头的倾盆大雨,只当苏澈心血来潮跟他玩儿呢,嘴一咧笑了,“你是跟人打赌赌输了拿我开涮呢还是怎么的,拿我来逗闷子……”
苏澈难受得闭了闭眼睛,打断他的话,“易先生跟我翻脸了,把我打了一顿,把我赶出来了。”
花哥听他不像开玩笑,这才唬了一跳,惊道:“真的假的?——不是,这怎么回事儿啊?你现在在哪儿啊?”
苏澈老实道:“我也不知道。”
花哥:“……”
苏澈隔着雨窗努力辨别了一下外面的路牌标识,跟电话里说了,花哥说他马上过来,电话一挂上苏澈就有一种要撑不住的感觉,浑身烧得慌,冷一阵热一阵的,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就感觉有人在外面砰砰地拍车窗,苏澈睁眼看见花哥在车窗上放大的脸,雨还是哗哗的,似乎就没有个尽头,苏澈换到了花哥的车上。
花哥一见他这脸色儿就吓了一跳,再一摸他,皮肤都是滚烫的,花哥一路心急火燎地赶过来,本来还想着先了解了解是怎么个情况,一见这架势,当机立断道:“你发烧了你知不知道,得先去打吊针去。”
苏澈知道倒是知道的,努力保持了一点清醒地说:“不去医院……被人知道就麻烦了,我睡一觉就好了,买点药吧我得吃点药。”
花哥操一声,嗡嗡地发动了车子,苏澈只觉得身上软得要撑不住,阖上眼皮就晕晕欲睡。花哥开着车在旁边担忧地叫他:“你可别睡着啊。”
苏澈勉强睁眼看看他,“我们去哪里?”
“你这样还能去哪,上我那地方去,我让人来给你打针。”
苏澈已经没有任何力气过问任何事情,随他安排吧。
苏澈这一烧就烧了两天,这场烧来得凶猛,退得倒也利索,一来针没落下,身上也一遍一遍地用药酒擦过,二来年轻人,毕竟底子好,被打痛的地方疼还是疼的,不过高烧一退,身上便好得七七八八了,这天苏澈闻着厨房里传来的米粥味儿就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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