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曼陀罗+番外 作者:梅三有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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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当他再次踏进贺宅的时候,那种冷清与空荡,也让他顿觉到异常的寒冷。
他守着空空荡荡的屋子,已经,没有了期盼回归的激情。
心里,更茫然得没有方向。
天晓得,他那么想要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呵呵,他可以骗道格朗,可以骗所有人,但是,怎么够骗自己。
连道格朗都心中明了,萧暮远的所作所为是另有目的,他不会做自毁前程的事,更不会拿宏天的基业做冒险。
连道格朗都看得出来,他又怎么会不心知肚明。
是的,过了这么久,他早该看透了,想通了。
宏天,他早就已经拿不回来了。
它早就已经与萧暮远融为一体了,也只有在萧暮远的手里,宏天才能走得更好,更远。
所以,他回来,只为一个目的。
他想要彻底地解决一切——情,仇,恩,怨。
然后,让各自回归到他们正常的生活。
回来后,他去了两次盛世,只呆了片刻,大多数时间,无事可做。
这好像成了近段时间在庄园里养成的一种习惯,也是道格朗宠溺的结果。
这种习惯真可怕,不知不觉中消磨了人的激情。
让人容易满足,让人容易沉沦。
这样悠闲地呆了两天,终于,在两天后的下午,他由外边回来,在贺宅的门口,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影。
他从美国赶回来,还带着一脸的疲惫和风尘。
贺清文看着他,苦笑。
萧暮远,你这又是何苦呢!
他摆手,让维尔他们撤离了别墅,看着车队远去,随后,慢慢地走近那个人。
萧暮远的双手紧握,已经无暇顾及被风吹散的额前的流海,纵然视线被遮挡,可依然能够清晰地看到那一身白影已朝他走来。
这个他等待多时的人,贺清文,他终于回来了!
“你——来了?”贺清文走过来,问他。
不是在电话里,不是处心设计,他们光明正大,如此面对面地相望,倾耳可闻,贺清文声音响起的瞬间,竟叫萧暮远不由的心颤。
贺清文望着萧暮远略显憔悴的面容,可以猜得出,他这段期间里,到底在做着怎样超负荷的工作。
为什么?
为什么要做到如此?
道格朗是个疯子,难道就连萧暮远也要开始疯狂了吗?
他的微微叹息被风吹散,回身,指了下宅子。
“走,进去吧!”
他的语气轻柔,像一片羽毛轻落在萧暮远的心上。
萧暮远恍然,上前一步,一把拽住了贺清文的胳膊。
“清文!”
贺清文眉间轻动,缓缓地,将手臂从萧暮远的手中抽了出来。
“有什么话,进去再说。”
他大步朝着宅门走去,打开门,率先进了屋。
等他从厨房里端了两杯咖啡出来的时候,萧暮远已站在了钢琴旁,正在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摆在上面的那个奖杯。
“先喝杯咖啡吧,然后——回去睡一觉,你看起来有些累。”
贺清文将咖啡放在茶几上,等着萧暮远从钢琴那里折身回来。
“清文!”
萧暮远再一次这样叫他,令他手间一抖,险些荡出了杯中那冒着热气浓黑的液体。
可就算是萧暮远这样叫他,又能意味什么?
不管叫得如何亲密,又能改变什么?
什么都不能改变,并且,他之所以从美国回来的原因,就是来阻止这种改变。
他把手稳了稳,看着萧暮远坐在他身前的沙发上,低眸不语。
屋子里很沉寂,只能听闻随着两人移动身体时,衣服上所发出的簌簌声。
少顷,贺清文放下空了的咖啡杯,起身叹道,“先回去休息吧,我们改日再谈。”
“清文!”萧暮远猛地起身,挡在了他的身前,“别走!你听我说——”
萧暮远望进贺清文深幽一样的眼睛,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把双手握得紧紧的,生怕一时失控做出令贺清文厌烦的事。
可他的隐忍,还是被贺清文看穿了。
“萧暮远,你是有话要说吗?那好,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贺清文转身从他的手臂间绕开,坐到了沙发的另一边。
“你不知该怎么说,那就由我来问好了。”贺清文靠在沙发里,看着他,“萧暮远,告诉我,你究竟在做什么?究竟要将宏天折腾到何种地步?”说完,他自嘲地又一笑,“真对不起,我界逾了,宏天现在是你萧暮远的,而不是我贺家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无权干涉。”
“不,清文,请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宏天利益的事。”
“相信你?凭什么?难道说我在美国看到的那些大大小小关于‘松扬’脱离宏天,害得宏天股票一落千丈的漫天新闻都是假的?是你萧暮远放出的□□?那你为什么这样做?难道说是为了要对付我?”
萧暮远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我怎么可能会对付你,宏天的事,我以后会慢慢跟你解释,我现在想说的是,清文,一直以来都是我对不起你,我当初实在是没有想到,贺家的倒塌会给你带来如此大的伤害——”
“萧暮远,请你等一下,你说什么?你没想到?你怎么可能会想不到,难道我不是贺家人吗,不要单单说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整个贺家,萧暮远,你不觉得你的话是在自相矛盾吗?”贺清文轻轻地哼道。
萧暮远抬眼望了望他,他的思绪已经有些混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甚至,两人之间的对话是在答非所问,也根本没有人再去计较。
他只想看着眼前这个人,只想听他的声音。
“清文,我知道你心里非常恨我,我从你父亲的手中夺走了宏天,但这是商战,无可避免,我并不后悔,我唯一后悔的是,当时并没有及时对你们母子做出最妥善的安排,才会让你们在美国受了那么多苦。”他微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在美国的时候调查过了你那段期间的情况,我知道了一切,包括你为什么会成为道格朗的——”
此时,贺清文深深地抽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双手紧紧地握了一下,当他的眼再睁开时,双目微红,闪莹着星点的泪意。
他直直地盯着萧暮远,呵呵出声,皱眉苦笑,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呵呵,你知道了是吗?萧暮远,你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会跟道格朗在一起了,是吗?”他仰起头,忽然低声吼道,“对,我那时的确是走投无路,若不是道格朗的出现,我的母亲恐怕早就已经死了,而我,贺清文,今天之所以能够平等地跟你站在一起,就是因为我,爬上了道格朗的床,向道格朗劈开了自己的双腿,这下你满意了吗?萧暮远,你到底还想怎样,你知道了一切,除了嘲笑我,除了再次让我在你面前低头,你还想做什么?”
“清文,我想弥补——”
“哈哈哈——”贺清文大笑,满眼的泪雾,“弥补?怎么弥补?当初为了争取到我和我母亲的最后希望,我忍着恨意在荣世明面前下过跪,再到后来,在我身无分文的情况下,我出卖自己的肉体,换回了我母亲的一线生机。萧暮远,我父亲已经死了,宏天现在在你手里,而你又非要一而再地探查,残忍地一次又一次将我剥开,将我的自尊心踩烂,揉烂,为什么?萧暮远,你为什么到现在还在这里惺惺作态,你到底是在演给谁看?”
萧暮远用手狠狠地拢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此时此刻不管用什么话语似乎都已经解释不通,他倏地起身上前,握住了贺清文还在微微颤动的臂膀。
“不要碰我——”贺清文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萧暮远却死死地将他按在了沙发里,“萧暮远,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萧暮远大声吼道,“贺清文,我想救你!”?
☆、成伤
? “萧暮远,你说什么?你想救我?呵呵!”贺清文仰视着头顶上方,萧暮远那张堆满了痛苦表情的脸,冷笑,“是你一脚把我跩进了痛苦的深渊,现在反过来竟要当我的救世主,萧暮远,这种杀人立碑的行径,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他抬手想要荡开萧暮远的手,但是萧暮远却一直死死地扣着他的双肩,那手力,就像是要把他捏碎。
“萧暮远,放开我!”肩上传来一阵麻痹的酸痛,贺清文扯动了一下嘴角。 萧暮远按着他,大口地喘着气,凝视着贺清文的眼睛。
杰克说的对,看到这双眼睛的人,最后都会掉进去,没有人能够逃离。
没有人——
他明知道自己的罪恶,明明知道不管怎么做,一切都已于事无补,可是,他还是想要去争取。
争取一个几乎无法实现的梦。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掉进了这个梦里,不能自拔,不能自控,做着连自己都难以自信的疯狂行径。
是的,不得不承认,他除了想要弥补之外,他想要的实则更多,更多。
多到——他已经有了强烈的,想要占有的欲/望。
即使,毁天——灭地。
突然,萧暮远捏起贺清文的下巴,俯面压了上去。
唇舌似火般袭来,让贺清文有短暂怔忡,他挣扎地想要推开,可是后脑已经被萧暮远紧紧地扼制住,不受控地承受着燎原一般的侵略,还有那股带着淡淡烟草味道的呼吸,渐渐地,也让他陷入了迷失。
柔嫩的粉唇令人迷乱,萧暮远吻上去,便是一路深探,索取。
这种感觉就像是身处在罂粟丛中,一旦浅尝过,就会让人成瘾,让人把持不住,最终,单单光是靠亲吻已经无法再满足这种欲/望,他想要更多,更多——
萧暮远推着他,将他压倒在沙发上,手上使劲拽开了衬衫,伸向他的柔滑的胸膛。
贺清文感觉到了胸口的异样,这才恍然,从混噩中惊醒,他猛地睁开眼,推着他的头大声喊道,“萧暮远,住手,快住手——”
这一次,萧暮远不但没有听从他的喝止,还更加箍住了他的腰身,依然继续,并且变本加厉地将手顺着腰线向下方游去。
“啊——”贺清文错愕,惊恐万分地瞪着萧暮远,“萧暮远——”
萧暮远已然沉迷,听不见任何声音。
贺清文挣不过,只好扬起手掌,大力地朝萧暮远扇了过去,随后便听“啪”地一声。
萧暮远被这一巴掌打醒了,他扭回被扇到了一侧的脸,单只手支撑在沙发上,用另一只手擦去嘴角上丝微发腥的血液,然后看着身下衣衫凌乱的贺清文,急嘘气喘。
“清文,清文,对不起,我——”
贺清文倏地由沙发上坐起,把萧暮远推开,然后用双手捂住脸,紧紧地拢了把头发。
“萧暮远,离开这,走!”
“清文,我今天——”
“萧暮远,我今天不想再见到你,在我还没有下令让人将你赶出去之前,你最好马上离开这里!马上,滚!”
贺清文挥手指向大门,却把头扭向了另一边。
萧暮远欲要张口再说些什么,良思过后,闭了口。
他起身,略微踉跄了一步,就在眼前发黑的同时一把扶住沙发的后背。
已经——三天没有阖眼了,他真的很累。
累到有些麻木,麻木到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底还有没有意义,他一直,都只是在盲目的走着,追逐的,只是眼前那一片白色的影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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