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远让一名保镖脱下他身上的防弹衣,亲自套在贺清文身上,说道。
“放心,我一直都会在暗处跟着你,你自己也要小心,发现不对就立即找附近可以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关键是我们现在还不太清楚他们的人数,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选择在暗处偷袭,如果这个人真的是何重的话,那么依何重这个人的性格,他一定会现身将事情跟你挑明,否则他早就下手了,所以偷袭的机率不会太大,但你仍然要注意,不要在一个地方停留,始终要保持快速移动,并且,尽可能贴近可以挡住你身体跟头部的地方,以便及时能用遮挡物挡住你身体的重要部位,清文,记住,一定要镇定,不可以慌——”
“萧暮远——”
贺清文突然抓起萧暮远为他穿戴防弹衣的手,脉脉地看着他。
“清文?怎么了?怕了吗?”
贺清文摇摇头,“不怕!”他吸了一口气,“萧暮远,谢谢你!”
萧暮远把手放在他肩上,紧紧地握了一下拳,“清文,你要知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代替你去。”
“不,萧暮远,你代替不了我,比起我自己的命,媛媛的命更重要,所以,我不能冒这个险,而且,我也不希望任何人再为我做出牺牲,包括你。”
萧暮远沉沉地嘘着气,无奈地点点头。
“自己小心!”
约定的时间差不多快到了,在临走之前,萧暮远把李东旭拉到一边交待了几句,然后,便按照他们所定的计划,让所有人行动了起来。
李东旭被留在原地待命,做幕后安排。
他看着那些车辆离去,又抬首望了望满是乌云低沉的天空,心里不住祈祷,希望他们平安。
然后掏出电话,打给了萧暮远所交待的那个人。
******
贺清文小心翼翼地走进那片废墟堆,四周安静得除了呼呼的风吼,便再也听不见有其他动静。
这一片地带原本是个废弃的小工厂,因为发生过爆炸,所以近处根本就没有人烟,现下还是白天,倒不显得什么,但是一到了夜晚,这里四面漆黑,又有夜猫哭啼,就会显得特别荒凉,可怕。
何重还真是会找地方,确实适合像他这种见不得光的老鼠,但是,一想到荣媛在这里呆了一夜,贺清文的心就一阵阵地发绞。
那个丫头,平时连硬一点的床都不爱睡,现如今,却被丢在这种鬼地方。
想着,他的脚步便又加快了许多,已然有些顾不得自己的身前是否有遮挡物。
他在废墟里周转,到处寻找,却始终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信上也没有标明确切的地点,所以他只能一遍遍地转。
而且时间快到了,贺清文有些着急,站在空地上大喊了一声,“媛媛——”
没有人回应,没有人出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抬起手看了眼时间,还有两分钟。
“媛媛——你在哪?”他连连喊了几声,只有风声和他呼喊的回音。
时间已到,他无助地站在空地上,盲目地望着四周。
“媛媛,媛媛——”
天边的乌云滚来,轰轰地响了几声闷雷,让人的心,不由地更加沉重。
这里没有人,难道他上当了吗?还是他记错了地方?他手足慌乱地把那封信再次打开,看着上面的地点,没错,是这里,可为什么没有人?
就在此时,他似乎听到了一阵音乐声,很小,但是在空旷的荒地,却是意外的清晰。
他被吸引了注意,然后开始寻找这个声音的来源。
他低着头,追着那个声音不停地翻找,当音乐声响起第五遍的时候,终于在一个矮墙头,寻找到了一部手机。
这是谁的电话?
电话一遍一遍地响,相当执着,似乎是在等着某人接听。
贺清文犹疑了片刻,拿起那部电话,按了接通键。
他没有出声,那边倒先说了话。
“接的这么慢,贺清文,你就不怕我失去耐性吗?”
听到那个人的声音,贺清文几乎都要炸了,他大吼道,“何重,果然是你。”
“贺清文,哦,不,应该尊称您为戴文先生,啧啧啧!干嘛这么大火气,这可跟您平时的形像太不相符了,您看您平时,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我打电话之前还真怕您想不起来,我何重这个小人物了呢!”
“何重,你到底在耍什么把戏?你在哪,媛媛在哪,你把她怎么了?”
那边不紧不慢,传来一阵jiān笑声。
“耍把戏?您的这句话还真让我感到惭愧,说到耍把戏还有谁能比您耍得更好,您可是耍得我何重团团转啊!”
“何重,我不想跟你废话,你告诉我,媛媛到底在哪?我要跟她说话。”
“还是第一次见您性子这么急,我知道,这个丫头对您很重要,但可惜,我还不能让您跟她通话,想知道她目前的状况,那您就得照我说的去做。”
贺清文咬着牙,问道,“你想怎样?”
何重哈哈笑了两声,再道,“让您身后的那些尾巴全都哪来的回哪去,不要以为我何重会天真的以为你真的能自己一个人来,呵!您还真是好命,连死对头都变了向的来帮你,啧啧,贺清文,您还真是个妖精,无论是谁,都能被你迷得团团转啊!”
贺清文听了急忙环看了眼四周,却没看到半个人影。
“您不用看了,我不在那,但我知道那一片地区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包括那个萧暮远,正在离您五十米的那个矮墙后面,正用担心的眼神儿,看着您呢!哈哈哈——有趣,真有趣!”
贺清文顺着他的话,将目光停在了那垛矮墙上,眼睛眯看着,稳了稳心绪,问他,“何重,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随后,他听见电话那边响起了打火机点烟的动静,等了一小会儿,那边才道,“离你东边三百米的地方,有一辆车,坐上去,开着它一路向东,我再告诉你,记住,那辆车老了,只能承得住一个人,而且,我会在这里,看得一清二楚——”
“嘟——”
茫音传来,贺清文缓缓地放下手臂,深深地望了那个矮墙一眼。
“萧暮远,对不起,对不起——”他喃喃低声自语,然后——
霍然抬脚,迅速地向东边跑了过去。
?
☆、入困
? 头好重!就像挂着千斤陀,怎么抬也抬不起来,眼皮也是,打不开,沉重得他恨不得想用手去撑开它。
可他的手又在哪?为什么使不上力?
他在哪?他只记得他开着车,按照何重所指的方向,东绕西绕,最后下车的时候,好像——被谁从身后打了一下。
贺清文轻晃着头,奋力地想要睁开沉重的双眼,耳朵里嗡嗡直响,就像被人堵了一团厚厚的棉花,似乎能听见声音,但那声音听着,却像是来自地狱,闷闷的,听不清。
“重哥,他好像醒了。”
身边有人说话。
然后,他又听见有人在他不远处,吩咐了一句,“那就再给他两下,让他快点醒。”
随着这个人的说话声落,贺清文觉得自己的脸被人用手轻轻地抽了两下,不疼,却足已让他更加快速地清醒了过来。
何重?那个发话的人是何重。
贺清文更加大力地摇晃着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马上醒过来。
没错,何重就在他跟前,就在他跟前——
“嘿,看他挣扎的这小样儿,重哥,我可有点忍不住了,你看看,你看看,我的命根子都硬成这样了,你就行行好,让我先吃一口吧!”
“行了,瞧你那一脸馋样,等会儿老子戏弄完了,就让你们玩个够!”
“嘿呦,那您老可快着点,要是憋坏了咱这宝贝儿,下辈子光看不能吃,那多馋得慌。”
“行了,妈的,就你话多!”
“成,成,重哥,您先办正事!”那猥琐的声音嘿嘿地笑了两声,就退到一边去了。
此时,贺清文慢慢打开双眼,一缕白光从他前面的一扇破窗射了进来,令他的眼前朦朦胧胧,模糊一片,四五个人影围在他周围,不时地发出不怀好意的恶笑,令人作呕。
还没等他的视线清晰起来,便感觉他的身侧蹲下来两个人,一边一个,架着他在屋子里转了个圈。
视线再度暗下来,那两个人架着他走了几步,然后一脱手,便又把他丢在了地上。
地上尽是碎掉的石粒,他跌下来,硌得他身上发疼,不由地呻/吟了一声。
此时,头上突然响起“叮”的一声,是打火机的声音,随后,那人便道。
“怎么样?尊贵无比的戴文先生,您这细皮嫩肉的身子骨还受得住吗?”
“何重——”贺清文咬着牙,翻了个身,因为手被绑在身后,无法支撑,身前的皮肤又被地上的尖石子蹭破了几处,疼了,这才发觉,他此时上身正赤/裸着,外套和防弹衣早已不知去向。
他强挺着,抬起头,朝上方瞧去,头顶上,破旧的木质屋顶眼看着就要坍塌了,不时地往下掉落着残片碎渣,落在他的身上和头上。
而何重,此时正吸着烟,仰坐在一张有些发旧的转椅里,正翘着嘴角,阴笑地看着他。
“戴文先生,我们好久不见!”
“何重,你这个浑蛋!”
“操!嘴巴放干净点。”后面上来一个人,狠狠地在贺清文的腰上踢了一脚。
贺清文闷哼了一声。
“干什么!”何重抽了口烟,喝止住那个人,“戴文先生可是咱们的贵客,别太粗鲁,呵呵,这细皮嫩肉的,可经不住你们折腾。”
贺清文根本不在意他们怎么对待他,现在他最想知道的,就是荣媛的状况。
他支起下颌,用眼睛在四周寻找,可却不见荣媛的一丝影子。
何重看出了他的意图,坐在椅子上冷冷地哼笑了两声,“戴文先生别急,等一下有你们见面的时候,许久不见,咱们还是先来唠唠家常吧。”他抽了口烟,再吐出,举着头,像是在回忆,“戴文先生,我一直都搞不懂,我何重到底跟您有什么仇,您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贺清文窝在地上,因为上身被剥了精光,现在冻得浑身都在哆嗦,他急急地喘了几口气,嘴里冒出一团白雾。
“何重——你自己——干了什么,还用我多——说吗?咳咳。”
“我干了什么?”何重挑了下眉稍,忽然恍然大悟似的,哈哈大笑道,“好,好,那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贺清文,我的确是跟张桥山,赵国忠他们这些人合在一起算计你,可那又怎样?你总是自命清高,处处树敌,还一直不把我何重放在眼里,这些人,早就恨不得把你拆骨吃肉了,我何重也只不过是出出主意。”说完,他又哀叹道,“贺清文,我何重在盛世二十年了,二十年啊,我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爬到了今天的这个位置,我本不想跟你争什么,大家平安无事,各得其所,何乐而不为?可是你呢,你来了还不到一年,就急着一脚把我踹了下去,凭什么,贺清文,你告诉我,凭什么?”
“何重,我也本想——睁一眼闭一眼,可是——人做事,都是有——有底线的,你触了——我的底线,就不能——怪我。”
“哦!底线,你说——底线。”何重抽了口烟,咂砸嘴,“贺清文,真不明白,你到底是懂还是不懂,我何重能够在盛世呆上二十年,坐在这个位置上,你以为,我凭的是什么。底线这个东西,即使踩到了,也要看清楚,到底你,是踩在谁的底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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