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曼陀罗+番外 作者:梅三有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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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刘忠朝后院瞧了一眼,这才转过头来答话,“夫人她最近到是挺安静的,有时候一个人静静地发呆,一坐就是大半天。”
萧暮远又点了点头,“辛苦你了,刘叔!”
“少爷这是哪里的话!”
刘忠恭恭敬敬地回应,然后随着萧暮远走进了后院。
这是一个一边靠山,另一边临海的院落,院的四周种满了花草,中央还有一个望海的凉亭。
这个地方非常美,美得像个世外祧园,更非常适合养病。
萧暮远从刘忠的手中接过一件厚厚的外套,然后走向了坐在凉亭里的那个女人。
他走近她,把外套披在她身上,随后静静地坐在了她的身旁,顺着她的目光同样看向大海。
“静姨,在看什么?”
那个女人很平静地望着海面,没有答他,依然一动不动,但是嘴边却扬起了淡淡地微笑。
萧暮远知道她已经意识到自己来了,可她仍然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想走出来,也不愿意说话。
八年了,他做了很多努力,但也只能做到如此,目前的她已经是最好的状态。
就这样静静的呆着,不哭不闹。
萧暮远把罗静的手握在手里,揉搓着为她取暖。
海边的风很大,她的手冰得很快,于是萧暮远干脆脱下外套,把她的手跟膝盖一起包裹在里面,这才坐下来继续陪着她。
过了不久,罗静慢慢地把头转了过来,看向萧暮远。
“扬扬回来了吗?”
萧暮远吸了一口气,稳了稳情绪说道,“扬扬——要等放假的时候才能回来,你不要着急,不久就可以见到他。”
“哦!”罗静点点头,“扬扬昨天打来电话,说他就快回来了。”
“所以你就在这里等他?”
罗静抿着嘴点头,眼睛继续注视着那片海,好像下一刻就能看到她的孩子坐着轮船从海面上出现一样,一直等着。
萧暮远看着这样的罗静,紧紧地皱着眉头,心里的些痛。
她早已不是十几年前那个风风火火的女人了,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因丧子之痛而疯掉的母亲。
他们之间的恩怨,早就已经随风而去。
萧暮远十四岁那年,萧山娶了这个女人。
罗静的手腕很独到,哄得萧山团团转,不仅让她堂堂正正做了萧家的女主人,就连她带进来的孩子,也得到了得天独厚的待遇。
可惜好景不长,她与萧山只生活了两年,萧山便在一场车祸中丧生。
接下来就是财产继承的问题,因为萧山没有遗嘱,所以萧家的其他亲属争作一团。
可是显然他们忘了一个人,一个虽然与萧山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但在法律上仍有继承权的一个人。
他的养子,萧暮远。
罗静很有头脑,她适时地推出了十六岁的萧暮远,并且以其养母的身份做了他的监护人。
一切合理合法,顺其自然。
罗静利用萧暮远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一开始还很善待他,因为她的孩子还小,她还需要萧暮远做为她的支柱,在萧家这个狼窝里继续生存下去。
但是一年一年过去,当她意识到这只小鹰的羽翼正在逐渐丰满起来,已经慢慢脱离她的掌握时,她就有些害怕了。
她害怕萧暮远夺走她辛辛苦苦赢来的一切,于是,便有了一场场的阴谋算计。
萧暮远应该是很庆幸的,因为是这个女人成就了她,如果不是她一手将他托起,那么他在萧家活得永远只能像一条狗,也永远不会拥有今天的成就。
即使她后来的手段很毒辣,几次三翻想要打压他,控制他,甚至想要置他于死地,但是,就是因为那一次,她也因此而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
那场为萧暮远而准备的车祸,那辆冲出悬崖的车子,她怎么也想不到,坐在里面的竟然是她自己的孩子。
她的扬扬——
她亲眼看着车子从山顶上冲了出去,撞在山壁上的时候,爆出轰天的火花。
她从来都不知道,她的扬扬跟这个她一心想要除掉的障碍,关系到底是多么的亲近,亲近得就像是亲兄弟。
如果她早早地注意到,便不会那么恐惧,也就不会发生今后的一切。
如果她早早地注意到,就好了——
“好了,静姨,我们进屋吧!外边的风太大了!”
罗静的表情很失望,因为她的扬扬没有回来。
他说过,他放了学就会回来的。
罗静嘟着嘴,垂着头慢慢地站起来。
萧暮远扶着她,为她把衣服收紧,又用手理了理被风吹散的满头乱发。
“那扬扬明天会回来吗?”她像一个小孩子,撅着嘴,缠着萧暮远,非要得到想要的答案不可。
萧暮远笑了笑,点点头,“会的,会的!对了,我给扬扬买了他最喜欢吃的菠萝饼,我们一起进去等他回来吃,好不好?”
罗静很高兴,直拍手,“好啊,好啊!有扬扬最喜欢吃的菠萝饼,那我们快走,我们快去等他。”
她迫不及待地拉起萧暮远的手往屋子里跑,萧暮远也只好顺着她。
他只能做到这些了,如果能让她快乐!
——扬扬长大以后,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跟暮远哥哥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然后呢?
——然后,让我妈妈做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老太婆!哈哈哈!
萧暮远回头望向天际,扬扬,暮远哥哥只能为你做到这些了——
?
☆、尊严
? 临近午夜,道格朗依然还在卧房的门前徘徊,贺清文始终不肯开门,无论道格朗怎样解释,都得不到回应。
“Diven,开门好吗!我明天早上就要坐飞机回美国了,你不能把我关在门外不理我。”
屋里仍然很静,道格朗把耳朵贴在门上,细细听屋里的动静,但不知是门的隔音太好还是贺清文真的毫无所动,竟然什么都听不见。
“Diven,你睡着了吗?”
道格朗低着头,看到了门下方从缝隙里透出来的暖光,知道贺清文醒着。
他唉着气,用拳头在墙上重重地敲了两下。
屋里的贺清文此时开着床头灯,正在看资料,对于门外道格朗的道歉和无赖的讨饶根本置之不理。
他不喜欢道格朗总是自作主张地为他决定某些事,并且不经过他的允许为他安排一切。
还有让他最最心烦的就是,道格朗无时无刻地到处宣布自己的占有权,不管对方是谁,他非要向所有人不同程度地明示或者暗示,贺清文是他道格朗的人,情人!
这跟一只小狗戴上了主人的名牌有什么不同,贺清文很厌烦他的这种作法,十分讨厌。
道格朗在门外刚开始一直重重地敲门,到后来反而静悄了,声音也越来越低,再到后来,说出的话也越来越像是在跟他聊天,纵使他一句都没回应过他,可道格朗还在自说自话。
现在,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道格朗大概是回到其他房间里去吧!
也对,毕竟连敲带闹地在门外站了一整个晚上,是该累了。
人都是有底线的。
贺清文放下手中的资料,悄悄地来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确实连个呼吸的声音也没有。
走了吗?贺清文轻轻地打开门锁,将门打开一条缝,走廊里的灯光溢了进来。
他打开门,看到走廊里空空如野。
道格朗真的走了!
于是贺清文又重新退回到了房间里,关上门,重新坐在床边看资料,只看了几眼,便又合上了。
呆呆地在床边坐了一小会儿之后,他走进浴室间,打开了水笼头,听着那些哗哗的水声,他才觉得空间没那么静。
他一直很怕屋子里太过寂静,这种静让他有种无依感,就像身处在隔世的空间里,只有他一个人,飘飘荡荡。
贺清文站在沐浴前,缓缓地,一件一件褪去了身上的衣服。
他褪下上衣,低下头,刚好看到了胸口上的一块青青的印子,再看向身体的其他地方,同样也是,青紫交加。
这是这些天道格朗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他用手轻轻按压着那些发紫的地方,有些地方还留着浅浅的牙印。
哼!真像只野兽,无论怎么做,都好像填不满他无底洞一样的欲/望。
还有——
还有当他吞下那些白浊时那种如醉的表情,真是——
贺清文想到这,忽然觉得浑身发热,脸部也起了臊感。
这是怎么了,怎么只是相处了这几天,身上的那些敏感就会轻易地再度被挑起,就连思想,都会趁虚而入。
他慌乱地褪下了身上最后一件衣服,准备走到沐浴里。
此时热气已在浴室里飘散开来,随着雾气的蒸腾,他只恍惚地发觉到浴室的镜子里,竟有个人影闪动了一下。
于是他猛地回过头,却看到道格朗已然从打开的窗子那里,跳了进来。
“你这个混蛋,这里是二楼。”
夜风吹着窗帘鼓鼓飘动,道格朗站在窗子前,用手顺了一下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随即毫无惊色地朝浴室走了过来。
“哦,幸亏这里只是二楼,依我这个年纪,做这种事确实感到很吃力。”他喘了口气,笑盈盈地走向贺清文。
贺清文随手抓起了浴衣披在身上,推开道格朗伸过来的手,跑到窗子前,探身出去。
窗子下面是平滑的墙面,根本连个踏脚的地方都有,那么唯一能通向这个窗子的,就只有隔壁的阳台。
贺清文倏地侧过头去,果然,从隔壁的阳台到这个窗子间有一个小小的踏台,但是宽度只有巴掌那么大,想要过来,只能像壁虎一样,贴在上面一点一点地蹭过来。
这简直是——
“Diven,外边的风很大,小心着凉。”道格朗走过来,俯下身,用双臂把贺清文圈在怀里。
贺清文浑身哆嗦着,真想此刻一拳挥过去,打醒这个疯狂的男人。
他挣开了道格朗的拥抱,重新返回到浴室那边,道格朗眼急手快,这次终于赶在贺清文关门之前,挤了进去。
“你出去!”贺清文用力地推他。
道格朗却反抓起了他的双手,说道,“我才不会走。”
“你真是个无耻的——无赖。”
“错了。”道格朗哼哼地笑道,“你应该说我是个不要命的,无耻的无赖。”
“赶快,滚回你的美国去!”贺清文咬着牙,目光狠狠地瞪着他。
道格朗却只是笑,一点点地贴近他。
浴室里的水加上雾气不断打湿着两人的衣服,贺清文的身上只是随意地披着一件浴袍,现在也被浇得湿淋淋的。
道格朗握着贺清文的双臂,顺势沿着他的肩膀把浴衣扒了下来。
“我是要回美国去,不过,在这之前,你要先把我喂饱。”
“凭什么?凭什么要我做?还是留着你的种,用到你该用的地方去!不要浪费在我这里。”贺清文拨开他的手。
道格朗愣了一下,皱眉,“你让我用到哪里去?”
“你的新娘啊?他们不是为你准备好了吗?”贺清文冷哼,“还是回去做你的种马吧!”
道格朗又一把他抓了过来,“我说过,孩子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你要给我时间,Div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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