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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不醒 作者:夕阳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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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都市情缘 强取豪夺

  袁会计脑里的应对之策还没有具体想好,人已经赶紧地站了起来,一点也不勉强地让自己笑出了一脸的和蔼和气:“小苏,你们家账不是有点问题么?拿来我给你看看,省得你还要跑一趟。”
  说实话苏墨不怎么喜欢现在这种情况,所有人因为怕得罪丁竞元那么明显地在讨好,丁竞元就是要为他出头的意图过于明显,这让他产生了一种排斥心理。但是看到袁会计那张老脸忽然间就变得这么谄媚了,不可否认的心里头是真的舒坦了不少。
  丁竞元亲自把单据递到袁会计手中,然后就站在她座位后面要看着他操作,“这方面的我不懂,来学习学习。”
  丁竞元的一句话客气话却说得异常冰冷,当场把袁会计的冷汗都要说出来了,忙扯出一个笑脸来说不敢。
  这天下午,财务科的气氛颇有些诡异:他们第二发动机厂的丁总和财务部新来的姜部长都站在袁会计的电脑旁边“观摩学习”,高参郑成忠和尹特助站在财务部的门外耐心等待。袁会计被两个大人物围着,其中的丁总明显浑身散发着一种气场叫不怀好意,所以她全程是战战兢兢的,后来赶到的财务科长更是如临大敌,立即围了上去,恨不得亲自上阵立马把恒远的所有账目都给对了。而最有相干的那个业务员苏墨却站在他们丁总的边上,对他们老大始终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晚上我请你吃饭?”丁竞元旁若无人地和苏墨聊天,他本是站得笔直,说话的时候为了就限苏墨的身高,微微往前倾了一点,话说出来的调子有些冷,但是内容却让屋内所有人耳朵都立即竖起来了。丁竞元故意的。他要让财务股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老板在讨好的这个人是不能得罪的。
  苏墨不怎么想理他,但是当这么多人不给他面子实在是有些不忍心,何况他这还是在为自己出头呢。可想而知,以后他再来财务这边,袁会计肯定不会再冲他甩脸色。
  “我晚上有事,厂里聚餐。”苏墨一抬眼对上正转过脸来看了他一眼的袁会计,袁会计眼里带了点诧异,仿佛是没想到他会用这么烂的一个理由如此干脆地就拒绝了他们丁总。苏墨面无表情地顿了一下,偏过脸来对着丁竞元声音还有点迟疑:“改天吧……改天我请你。”
  丁竞元听了这话,心里一阵阵地心花怒放,面上却能一点不显,只暗暗用烧人的视线盯着苏墨看:“好,我可记住了。晚上是什么聚会,中秋?”
  “嗯。”苏墨被看得微微垂了眼,眼皮子底下的袁会计正在兢兢业业地为他对账,本来是双方面两个人的工作,她此时一肩承担,完全没有任何怨言,更不敢喊苏墨过去做事。
  “待会我让司机开车送你。”
  “不用了麻烦,我自己打车走。”
  “不麻烦。”
  “……”
  当时办公室里外除了尹特助,所有人都在猜想:苏墨到底是丁总什么人?
  两天以后,袁会计的调令直接从丁总办公室发出来了,丁竞元把人调到了丰源路给人打下手。袁会计是老会计了,直接粗暴地开掉会影响“军心”。现在不用郑成忠在一边指点,丁竞元对这一套已经玩得很娴熟,把她调过去给一帮子年轻漂亮的女会计专门打下手,是对她这种更年期的老妇女的最大的惩罚。敢给苏墨脸色看,自己找死。
  果然半年以后,袁会计自己辞职了。
  袁会计辞职的时候很不甘心。认为丁总实在是不讲道理。她在海威做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因为给苏墨脸子看,就被开了实在是冤枉。
  不要试图跟丁竞元讲什么道理和公平,如果是后来的苏墨肯定会这么心平气和地告诉她,你见过变态讲道理的么?
  五十七
  在第二发动机厂这么一个建厂已经几十年了的老厂里面,很多岗位上的员工都是干了好多年的,彼此都熟悉,在各种场合:餐厅,聚会,班车上,最不缺的就是小道消息和各种八卦。
  至于他们丧心病狂的丁总为了恒远的那个业务员把最难搞的袁会计给下放了的这件事,如今不但传得全场皆知,连供应商那边的业务们也很少有人不知道的了。那个曾经骂过袁会计的潮男听说了这件事,直呼大快人心,简直想仰天长啸了。袁会计是罪有应得。这事丁总干得漂亮。
  苏墨这下算是在第二发动机厂出了名了,就算是没见过他的人,但是关于他的八卦都已经有所耳闻。到最后甚至有人把话传成了这样:苏墨其实也是丁溪川的儿子,真正的沧海遗珠。
  中秋聚餐的时候,苏墨和卢总坐一桌,吃饭喝酒,顺便汇报工作。卢总高兴,就中秋“打发人”的经费当场给销售科批了几万块钱的条子。
  所谓“打发人”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给相干的人送红包。这是很多老企业经年遗留下来的恶习。质量部,工程部,采购部,甚至产线上的领班。但凡有些权利关系到自己家产品问题的职位上的大小人物一个都不能少。时间到了,往年都是有份例比照着的,你忽然不给了,那么对方立马就能给你无事生非地找点事出来。不是把你的货拆了晾在码头上,就是订单延迟,要么产品堆在产线上的时候会冲供应商的后勤人员发脾气:同样的产品为什么你们家的就那么难搞。
  苏墨刚来恒远那年,一堆红包拿在手里简直烫手的山芋一样,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往外送,他自己都替对方难为情。
  后来,都是熟能生巧,见了人,随手把红包往人家桌子上的文件里面一夹,双方相视一眼,了然于心,就这么简单。
  没想到,那种已经很久没遇到过的难为情的情况今年竟然又出现了。财务部没有人敢收苏墨的红包。有个工程师追到了走廊里,十分尴尬地硬把红包又塞回苏墨手里。走廊上当时还有采购部的两个工程师走过,大家彼此看一眼,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
  大家心知肚明都默认了是一回事,但是摊开来给人看到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苏墨当时站在走廊里着实十分尴尬。竟是头一回遇到了这种事情:在海威竟然还有红包送不掉的时候。
  于是苏墨在财务部这一块竟是又平白无故地落着了一笔钱。钱不算多,买两个汤锅绰绰有余。
  之前说了要请丁竞元吃饭的,大丈夫言出必行,如果他硬是要让请客的,正好可以把这钱花在他身上。
  苏墨没有等到丁竞元硬逼着他请客,等到了一个从S城寄来的包裹,打开来,苏墨立即怔在了当场:东西正是当年寄到父亲苏泉丰手里的那份他勾引丁竞元的证据,连外面的包装都是一个样。这东西他当年看过一眼,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34三十四章
  五十八
  碟片是放在一个蓝色的塑料小包装里的。为了检验里面的内容,苏墨还是看了一下,没有错,内容还是那些:五年前他和丁竞元“同居”的视频,以及他在浴室里的,包括打飞机的内容都还在。
  当年的苏墨就已经想到了,之所以会有这些东西存在,唯一的原因就是当时浴室还有厨房这些地方都被人装上了摄像头。而装摄像头的人苏墨认为应该就是丁竞元本人,当时的苏墨是震惊,但此时已经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了。丁竞元这么变态,这种偷窥别人的事情是他能做得出来的。
  苏墨抱着腿靠在小客厅的沙发里,直着眼安静地看着屏幕上的关于那个人的过往。他正在给他做早饭,摄像头应该就装在抽油烟机上的某个位置,拍摄角度的问题,自己和站在身后的丁竞元的表情都是一览无遗。任谁看了,都会以为他们肯定有什么吧。他是一脸的不自在,而丁竞元的眼神,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原来是那么放肆。对他的占有欲一览无遗。
  苏墨摸起脚边的遥控器,将画面定格了,盯着屏幕上的丁竞元看。那时候的丁竞元很年轻,身材健壮,帅气逼人,难怪……难怪自己会有些动心。
  苏墨按着快进,眼睛离开了屏幕,身体沿着沙发缓缓地歪倒了。后面的他不想看。因为只要一想到他在浴室里打飞机,而丁竞元当时正在某个显示器里正偷窥他,他就会脸上发烫。当时的丁竞元会干些什么,一点也不难猜。肯定是在一边看着他一边撸吧。好变态的丁竞元。
  当年要逃开的想法是对的,只可惜逃得晚了。那时候担心的事情后来一件也没有少:始终没有对女人动过心,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心态的成熟,自己也慢慢接受了这一点;父母亲还是知道了,果然是前所未有地大发雷霆。即使并不是“证据”里展示的那样两情相悦,实际却也不容苏墨辩解,丁竞元曾进入过他的身体,以那样粗暴的疯狂的方式。这是不争的事实。他让父母失望透顶了。
  离家的清晨,大雨倾盆。二十二岁的苏墨湿润着眼睛告别站台上哭着求他别走的弟弟,呆坐在火车窗前的那时候,他是多么恨丁竞元啊。如今五年过去了,他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稳定的工作,生活平淡而有规律,那些恨竟渐渐淡了,本性使然,不再想起。苏墨并不能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去恨那人一辈子。
  本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可丁竞元又无孔不入地将他的生活逼成了一团乱。原本平静的心也乱得自己都要搞不懂了。他其实只是想安安稳稳地过平凡人的生活,哪怕要一个人过一辈子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丁竞元说当年这个证据是他母亲搞的鬼,那么现在呢?这是谁寄来的?为什么寄来?如此看来,这寄东西的人必是十分厌恶自己的。如果这个东西出现在别的地方,比如恒远的传达室,那么,事情将演变成什么样也可想而知。
  苏墨叹息了一声,愁苦地独自在沙发上仰面躺了很久。卧室里的手机在响,他懒怠起,任它在安静的房间里长久地响着。
  已经是晚上七点钟,客厅里没有开灯,唯有屏幕上一片蓝光打在苏墨脸上,视频早看完了,苏墨仰靠在沙发里,双脚搭在茶几上,在抽香烟。搁在一边的手机又响了,是丁竞元。他看过了,之前的也都是他。丁竞元甚至还接连发来了两条短讯,问为什么不接电话。苏墨知道丁竞元就是个不肯善罢甘休的性子,早已经回复了一条:有事。
  五分钟以后,门铃响了。苏墨没有理会,反正屋子里没有开灯,丁竞元以为家里没有人说不定一会就会离开。
  门铃把对面的房门都吵开了。苏墨听到对面那位年轻的高中老师有些模糊地问了句你找谁啊?门外的丁竞元转过脸去阴阴沉沉地看了对方一眼,并没有回答。
  防盗门一声响,又关上了。然后门铃接着长响。丁竞元其实现在心里头早已经火了。他从S城急三火四地赶回来,就是想赶晚饭的点,要赶过来吃那顿苏墨欠他的饭的。他之前一方面是很忙,一方面也确实是故意不联系苏墨的,但是他不联系是为了让苏墨想他,为了把人追到手,说难听点就是欲擒故纵。任谁被疯狂爱着自己的人忽然间冷落了,心里肯定都会有点想法吧,就算根本是不喜欢对方的,何况苏墨现在对他岂止是动了心了。结果却是现在这种情况,电话不接,门也不开。装死。感觉两个人一切又回到原位了,这让丁竞元怎么能不怒火中烧,之前小心翼翼忍了那么久,他都要忍成了佛了,结果全都白费。
  “苏墨,开门还是接电话你自己选一个。”丁竞元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隔了一道门,声音闷闷的,但是话里的威胁意味可一点也没少。
  苏墨突如其来的反常,让丁竞元堪堪蛰伏了不到两个月的霸道又全跑了出来。他骨子里的那种霸道劲为了苏墨是愿意乖乖收敛不错,但是到底是本性难改。
  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但是丁竞元知道人肯定在,有时间费事回短信,却没时间接电话,明显是在撒谎。没有什么情况是不能接电话的,只有想接和不想接,重要和不重要的区别。
  丁竞元转身下了楼,将西装脱掉,随手往草地上一扔,伸手拽住一楼的防护栏,双脚蹬上去,开始往上爬。
  一脚踩在一楼的防护栏上,一脚踩在旁边的水管管节上,两手扒在二楼浴室的窗台上,丁竞元这是把自己身高腿长手臂有力的体能优势发挥到极致了。
  浴室窗户玻璃忽然被砸得咚咚直响,声音吓了苏墨一大跳,一下就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苏墨!!”丁竞元的声音已经饱含了不耐烦,他真的想进去的话可有的是办法,比如最简单的砸窗户。他只是舍不得逼得太狠,因为一定是适得其反。
  苏墨先是吃惊,接着直接就怒了,丁竞元这又是典型的追到家里来欺负人的节奏了。
  “丁竞元,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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