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不醒 作者:夕阳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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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六
两道门都开着,过道里的穿堂风一阵阵吹进来,但是都比不上苏泉丰的脸色冰冷,他指着门口让苏墨出去,“我说过没有你这个儿子,你还回来干什么?”苏正说大哥要回来认错。苏泉丰当时听了就一肚子火,六年前不认错,现在带个男人回来,这叫什么认错?
苏墨眼圈发红地看着父亲,心里翻江倒海一样难受。六年前的情景又再现了,那年父亲也是这样撵他出门,说不认错以后再别回来,“爸……”苏墨神情可怜,张开嘴无声地喊了一句。丁竞元心疼地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也管不了苏泉丰会怎么想了,靠过来握住了苏墨的手,默默地给予支撑的力量。
“不许走。”刘芸抬手摸一摸儿子的脸,红着眼睛转身吼老头子:“今天我说了算,儿子回来说什么都不让走。要走你走。你走吧,我们娘三个少了你也能过。”刘芸说完,眼泪又成串地开始往下掉了。她这几天和苏泉丰也吵过也冷战过,分床睡不给他饭吃,什么道理也都讲过了,苏泉丰就是油盐不进。她知道,他就是一辈子好面子。一想到周围所有人都在背地里用各种嘴脸议论他苏泉丰的儿子是个同性恋二椅子,他就觉得一世英名全毁了。他受不了这个。
“伯父……”丁竞元刚想说话,就被苏泉丰一句话堵上了:“你闭嘴,我们家的事轮不上你说话。”
“出去……你走不走?”
“老头子你别这样我求你……”
“爸……”
“伯父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苏泉丰见苏墨躲在刘芸身后不动,就上来动手。丁竞元见他要打自己心肝宝贝,哪里能愿意,他那个体格手劲只轻轻一推,苏泉丰就倒到沙发里了。
苏泉丰本身就气,这下是彻底火了。进屋拎了个鸡毛掸子出来,对着苏墨就抽。刘芸哭着要上去拦,丁竞元刚推了一下惹毛了老丈人就再不敢动武,只能把苏墨护在怀里一边躲一边把背后晾着随便让苏泉丰抽。屋子里几个人一时乱成一团。
苏泉丰在学校里是极少体罚学生的,但是自己两个儿子小时候不听话,却没少挨过打。苏墨疼弟弟,有时候苏正犯了错他就替弟弟顶了,挨父亲的鸡毛掸子一顿抽。他知道就算父亲生气了抽他也不会真的下狠手,所以心里有敬畏,但是并不是真的害怕。六年前的那两巴掌,当真是把苏墨打懵了。
除了第一下被父亲抽在胳膊上,之后苏墨便再没有挨过一下,全抽在了丁竞元身上。苏墨被丁竞元抱在怀里,一边是父亲的狠心,一边是爱人的疼惜,心里一时控制不了地涌出无限的委屈,丁竞元把他抱得紧紧的,他想动都动不了,只能乖乖地靠在他怀里。
丁竞元的羊毛大衣被抽得啪啪直响,尽管有刘芸拦着,但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到底力气弱,哪里能拦住。苏泉丰看着两个人当着他的面这么卿卿我我的,更是火上加油地气,手上鸡毛掸子舞个不停,反正抽不到自己儿子身上,又想到就是这个男的害得他门父子两个感情破裂,下手更是毫不留情,直把丁竞元抽了个龇牙咧嘴,疼到吐血,他自己累得气喘吁吁鸡毛都飞了一地才住手。
到底是赖着没走。苏泉丰走了。晚饭也不吃了,累到手抽筋,离家出走了。去隔壁楼老朱那跟老伙伴睡去了。苏正和周惠回来的时候,早已经打完了,就剩了一地鸡毛。茶几上沙发上地板上丁竞元的羊毛大衣上到处都是,可见当时战况之激烈。
丁竞元肠子都悔青了,他有三悔:第一悔,来的时候他为了漂亮也知道乌市冬天不是太冷非要穿大衣,早知道听老婆话穿羽绒服了,羽绒服至少能比大衣抗击打。第二悔,早知道刚才小心一点了,手劲小一点,三根手指头就把老丈人放倒了,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这样的耻辱啊。第三悔,当年苏墨被扫地出门的时候肯定也是受了莫大委屈,都是他当初太疯太鲁莽,如果他能多一点耐心,母亲江心眉也许就不会从中捣乱,今天的局面也许就能轻松一点。
但是再疼再后悔,丁竞元给苏墨做挡箭牌都是心甘情愿的,他情愿自己断胳膊断腿也无法忍受苏墨在自己面前被人用东西那么狠抽,不管这个人是谁。
强忍着疼痛,丁竞元陪着苏墨同家里人一起吃了晚饭。饭桌上,刘芸给苏墨各种夹菜各种询问这几年怎么样,时不时也招呼一下丁竞元,态度明显比刚开门那会好些了,大概是看在他替苏墨挨了一顿打的份上。
苏正和周惠对丁竞元就很亲切了,一口一个丁哥地叫,和丁竞元聊明天定亲的事情,饭店酒席都已经订好了。
席间,刘芸又落了一回泪。小儿子儿媳妇又心疼地劝了一回。
苏墨以前的房间都还是整整齐齐的没有动,刘芸给换了新床单新被子。丁竞元趴到床上的时候简直就是哀叫连连的,背上手臂上是火辣辣地疼。苏墨开门进来,爬到床上贴着脑袋亲他。
“老婆,疼死我了。”丁竞元蹙眉跟苏墨撒娇,哼哼唧唧地撅嘴要亲亲。苏墨当然心疼,啾啾几口亲在他嘴上。又要去跟母亲要药酒给他擦一擦。
丁竞元抬手把要走的人手拉住,虚弱地歪着脑袋,说不要药酒,味道难闻。他要补偿,后背疼,今天就坐着干,晚上要脐橙。
苏墨瞪他,白担心他了,顺手一巴掌就轻拍在他脑袋上了,真是什么时候都忘不了要补偿,这个色情狂。
79第七十九章
一百五十七
吃完饭,苏正要开志俊送周惠回去。刘芸担心儿子技术不行,苏正哎哎呀呀地叫了一通,说自己开慢点一定小心。苏正去年就拿本了,新学车的人多少都有点车瘾,见了车就想开。刘芸跟到门外,小声地又叮嘱了两句,“天黑路上注意安全。慢慢开。这车是那个丁竞元的,别给人擦了碰了,到时候人家心里不高兴嘴上也不好说的。”
苏正一连声地答应了,“放心吧,我一定慢。”拉着周惠的手下楼,走到楼道口又回头说了一句:“万一真擦了也没事,丁哥人好着呢。您就别小心眼了。”
吃里扒外的东西。尽向着外头人讲话。刘芸暗暗骂了一句。
小儿子和儿媳妇走远了,刘芸才又猛然想起来一件事来,晚上苏墨和丁竞元要怎么睡。家里头是三室的房子,晚上苏正要是还回来,那苏墨是和丁竞元睡呢,还是和苏正睡呢。
儿子和那个丁竞元在一起,哪个充当女性的角色好像也不难猜,虽然和丁竞元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刘芸做了这么多年的老师,教过成百成千的的学生,可以说是阅人无数。丁竞元一看就是那种身上带刺桀骜不训的人。苏墨本身就脾气温和,性子柔软,和丁竞元这种人在一起,降不住他被欺负那是肯定的了。从以前他又是寄那种照片又是整天到学校找苏墨最后把儿子逼到新城去躲得远远的这些事情上都不难看出来。就是不知道这么多年了,苏墨怎么又愿意和他在一起了。难道真的像苏正说的那样,苏墨就是喜欢他,一直等他?
不过今天看丁竞元那个护着儿子的心疼样子,她倒也有几分欣慰。哎,反正她是想开了,什么面子里子都没有自己儿子重要。苏墨想和谁在一起都随他,只要他乐意,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行。
等苏墨洗过澡了,刘芸把儿子叫过来,从衣柜里找出一套手工做的西装,“这是去年你尤姨给正正做的时候我让她多做的一套,按你衣服量的尺寸,你试试看合不合适。”
苏墨试了,稍微有点紧,“把里头这件羊毛衫脱掉穿就正好了。”
其实不是衣服做瘦了,是苏墨又偷偷地胖了一点。刘芸摸摸儿子的脸,又摸摸胳膊,笑着说是胖了。
“哪有?”苏墨立即否认,他现在对胖比较敏感,一是已经二十八了,到了容易发胖的年纪了。二是丁竞元近来老爱在做的时候说他胖乎乎的,摸起来怎样怎样舒服,又是凝脂又是卧绵的反正怎么下流怎么说,每每都要羞得他面红耳赤的。
“苏正说他是做生意的?”屋子里明明没有旁人,刘芸也刻意把声音压下来了,拉着儿子坐到床边上。
“嗯。他爸爸做汽车生意的。”苏墨不知道弟弟都说了些什么。当然他现在也没有什么是不能跟妈说的了。
刘芸对丁竞元爸爸是做什么的不感兴趣,“那他家里人对你们两个是什么态度?”
“他爸爸妈妈都不怎么同意。”
听了这话,刘芸叹了一口气,感同身受。
“不过,竞元从小都独立惯了的,什么事情全是自己做主。他以前是击剑队的,练了十来年的剑,长期和父母不在一起,彼此关系都不太好。”
“是吗?那他现在做什么?”两个人在一起就要有经济基础。刘芸这是在问丁竞元正干不正干。
苏墨就把丁竞元和以前的队友一起做运动品牌代理的事情说了。
刘芸听完这个,就放下一半的心了。但凡认真做事业的人,不管脾气好坏,总归是愿意上进的。这种人有追求也有责任心。娘两个后来聊了很长时间,说起苏正那头的亲家,又说到明天的酒席,聊了很多苏墨这几年的工作生活,最后说到了苏泉丰,说着说着刘芸又红了一回眼。
苏正到十点多钟才回来。几个年轻人在外头说话,轮流着洗澡。刘芸坐在自己屋里听着,也没有一个人提怎么睡的问题。看来儿子和那个丁竞元是早就睡在一块了。虽然不是很清楚两个男人之间的那种事,但是模模糊糊地也能猜个大概。一想到这个,刘芸心里就不是个滋味。一声接一声地叹气,独自依着床头掉了一气眼泪,最后愁眉不展地睡下了。
一百五十八
丁竞元脱光了趴在被上,四肢伸展开来,等着苏墨给自己涂药酒。虽然不喜欢这种味道,但是明天明显是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不能负伤上阵。
“跟你妈说我什么了?”丁竞元捏住鼻子问。
“说你干过哪些坏事,是怎么欺负我的。哪一次把我气哭了,哪一次害得我醉得晕头转向的……”苏墨坐丁竞元背上,把药酒倒进手心里,往丁竞元背上一边涂一边按摩。今天哭多了,声音到现在还是沙哑的。
“嘶——轻点。”丁竞元疼地叫唤一声,说完又不相信地笑起来,苏墨肯定不会在丈母娘面前说他一个字的坏话的。关于这一点他有十足的把握。
丁竞元叫唤了一声,苏墨手劲立即小了。沿着他背部结实的肌肉线条一点点地给他揉着。刚开始有些疼,后面揉热了就舒服了。
“不疼了吧?”
“嗯,好受多了。再给我揉揉,左边肩膀。”
丁竞元动了动,把手臂往两边伸开,背上的肌肉跟着显出漂亮的线条。苏墨用手指去摸他肩臂之间的那块肌肉,硬硬的,捏几下,揉几揉,无意识中就是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想起来每次落在他手里被他的那根狠狠贯穿的滋味,苏墨身上忽然就有些热了。从来没有和别人做过,GV也只看过自己演的,苏墨不知道别人做起来是什么样的,但是他知道丁竞元这样的一定是很强的那种。看丁竞元上次拍的那个回放的时候,他真的惊呆了,被镜头里丁竞元疯狂的节奏和自己- yín -荡的叫声吓住了。没想到自己竟然能承受地住丁竞元那种近乎野蛮的捣干,甚至是享受的,舒服到哭的- yín -乱表情。
想到这些,苏墨下面竟然有些硬了。他羞得赶紧跪起来一点,免得顶到了丁竞元被发现了。他真的是被丁竞元带坏了。
丁竞元之前口口声声说要补偿,其实只是嘴上说说,更多的只是想转移苏墨的注意力。
苏墨枕在丁竞元手臂上,两个人侧卧着一起小声说话,关于明天假设了诸多可能出现的状况。
“我爸教了这么多年的书,一辈子受人尊敬,教了那么多栋梁之才,到最后自己的孩子却要被人说闲话戳脊梁骨,他就是受不了这个。如果明天爸当着亲戚的面撵咱们那咱们就走吧。以后再来。总不能毁了苏正的大事。”苏墨说完叹一口气。
“既然你爸那么固执要面子,我想他应该不会干出来这种事吧,多丢人啊。”丁竞元分析得不无道理。
“那不一定,我爸平时脾气是挺好的不错,但是真的气狠了也能不管不顾地硬来。今晚上不就直接动手了么。”说起来苏墨也继承了父亲这一点,平时兔子一样温和,真急了照样咬人。丁竞元就被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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