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帅的哈皮生活+番外 作者:夏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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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仓容叹了一口气说道:“恩师,三天前去世了。”
叶理的身子顿了顿,情感上好像听不懂这句话,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清清楚楚,并且领会了这样一句话,“三天前?去世了?”
杜仓容上前拍了拍叶理的肩膀,“你跟我去个地方,我有些东西要给你看。”
☆、第一百五十一章【求票票~求推荐~求收藏~】
叶理对于叶子修的记忆停留在十年前的那个凌晨,他的叔叔将他和顾上北送上火车之后,在晨光下的背影。
叶理是感激他的这位亲叔叔的,他以一种常人所无法理解的宽容接受了他和顾上北的爱情,如果没有他,也许叶理也不可能和顾上北相守十年。
杜仓容将叶理带到一间阁楼,拉开了墙上的灯,很狭小的空间,屋子里摆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还有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
“老师说在这样的环境里面更利于他思考,所以他总是喜欢呆在这里。”杜仓容蹲下去掏出一个箱子,然后打开,从里面抽出一个信封,“这是老师留给你的。”
叶理接过信封,没有打开,直觉告诉他还有些事要被一层一层的剥开,“叔叔这些年在做些什么?”
杜仓容注视了叶理一会儿,说道:“老师一直不忘初衷,致力于促成民主共和。”
叶子修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叶理太清楚了,在他这个亲叔叔留学归国后,他就一度不满国内的风气,他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去告诉更多的青年,我们这个国家不应该这样,愚昧无知,封建迷信这些都是他们这样新一代青年应该摒弃的东西,所以他在教授中慷慨激昂,在报刊上激扬文字,希望更多的人可以被唤醒,被触动。
这样一件事,一做就做了近二十年。
“在你走后的第二年,老师去日本交流了一个月,与国外的一些华裔人士达成了精神文化上的共识,并且获得了国内许多爱国富商的资金援助,在此后的几年里,老师在全国各地演说,将民主共和的思想传播到各地,他不怕各界的政治力量,在自己的身上标榜着民主共和,以示他的拳拳热诚之心。”
“当然,这些是要付出代价的。”杜仓容环视了这间屋子,声音突然哽咽:“一个月前,这个屋子里都是老师的著作和他收集的各国言论,现在除了这个箱子,已经什么都没了,连老师也走了……”
“老师他……”
“老师这些年来因为毫无顾忌的演讲而竖了太多的敌,一个月前南京政府那边派人来拘捕了老师,还把他所有的东西给烧了,你的父母疏通了很多关系,但无奈和官府的关系并不亲厚,终究无力回天。”
“我和几个同事一直在东北那片打听你,但是毕竟相隔太远,消息也不灵通,在老师去世之前还是没有找到你,却没想到冥冥之中注定了你又回到了上海。”
“我们本想让你回来帮帮老师,毕竟你与顾上北……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顾上北是顾老元帅的儿子,他应该会与南京政府有所接触……这么说起来,叶理,这些年,你在干嘛?”
杜仓容看着眼前的叶理,十年时间将曾经的少年雕刻的更加棱角分明,他不太清楚叶理现在的身份,但是却能看出他无形中透露出来的气势,傲然挺立,沉稳大气,较之常人与众不同的,即使现在的叶理穿着一身西装,透着文质彬彬的气质。
叶理沉静了一会儿,他的眼中好像闪动着波光,在昏暗的屋子里透出柔光,但是他的嘴唇却紧抿着,透出冰冷疏离的感觉,这是杜仓容所没有见过的,以前的叶理虽然文文静静的,但是善于和身边的人交谈,他总是喜欢与别人交换自己的观点,热情而真诚。
因为那时候的叶理干干净净,他身后是万丈晨光,他的一切让人艳羡,倾慕,那些东西他毫不掩饰的在众人面前展示着,流畅自然。可是现在的叶理不一样了,他与过去隔离开来,他变得沉默,内敛,有太多太多的事不能与他人诉说。
“叶理?”
“三年前老元帅去世了,顾上北成为东北军区的最高统领,我现在在军区协助他。”
“哦……”杜仓容感觉到叶理不太想多说,便也不再问。
“叔叔出殡了吗?”这个是叶理最关心的问题。
说到这里,杜仓容的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眼圈通红,“当权政府那帮不是人的东西!他们禁止老师出殡,只准叶家接了人就直接土葬!现在还把老师扣在那边!我们动用了很多关系,都没有办法!可怜老师尸骨未寒,被人如此侮辱!”
很显然,叶子修多年来的游学讲课取得了很明显的效果,他以一种最决然的姿态站在众人面前,告诉他们民主共和的决心。如果叶子修出殡,必然会引来各方人士的祭拜,若是这些有共同思想的人聚集到一起,那么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这件事我来解决。”
☆、第一百五十二章【求票票~求推荐~求收藏~】
在听到叶理打电话之前,杜仓容一直以为叶理所说的解决是与官方地方政府进行交涉会谈,然后通过他在顾上北那里得到的关系疏通,这是很多接触政治的文人学者会用到的手法,他们的言论学术常常与政治相关联,但是他们的身份又始终游离在宦海之外,所以他们需要通过自己庞大的,长期积累的人际网络去疏通,从而达到自身最大意义上的言论自由。以杜仓容对现在的叶理的了解,他的思维认知只能达到这种程度。
可是杜仓容显然想错了。
叶理在接电东北军部之后,事情的进展便极为的流顺利,一切介质都被打通,而这些仅仅凭叶理的几句话,他很快就与南京政府取得联系,并且接通上海秘书部,预约了自己到达的时间。
杜仓容一脸诧异的看着拿着电话说话的叶理,他的语调平稳有力,但是却透出一种不可抗力,他的话语中没有“请”、“谢谢”,有的只是最直白的内容,我是谁,你需要做什么,其他的,没有多说一个字,这种交涉更可以称为一种命令,简单直接,极具效率。
这是长期处于上位者的位置所凝聚的一种人格魅力,或者说是一种上位者对下属的压迫感。
叶理这些年到底以什么样的姿态生活着,处于什么样的一种阶层,这些也许就不言而喻了。杜仓容看向那封仍旧被叶理拽在手里的书信,突目光闪烁不定。
再见到叶理的时候,他已经穿着一身军装走出上海市政府,宽宽的帽檐遮住了叶理的大半张脸,只露出削尖的下巴,阳光下的肌肤像淬了冰一样,冷峻英俊的让人移不开眼。
身后的小兵为叶理披上大衣,政府里的秘书恭恭敬敬的跑出来送叶理,半分都不敢疏忽。
杜仓容站在门外不觉喊出名字:“叶理……”他简直不敢相信曾经那个文弱的小学弟已经从了军!
叶理只是向他点了点头,示意一切已经办妥,然后走下台阶,期间根本没有理会身旁跟着的秘书,神色间透出最简单直接的厌恶。
很显然,叶理对于上海政府扣押叶子修遗体这种不人道行为深恶痛绝。
“我已经让人先把叔叔的遗体送回叶公馆了,接下来的事,可能就麻烦你了。”
“你不回叶公馆吗?”虽然杜仓容知道叶理当年离家的事情让叶家蒙羞,但是他还是觉得他应该趁此机会与叶父叶母见一面,南北两方相差甚远,想要再见一面并非易事。
叶理抬眼,眼眶红红的,叶子修的离世肯定让他很悲痛,他的语调迟疑着,一时间思绪万千,“我……没想好怎么见我父母……”
那个百世流芳的书香世家,看似温润宽厚,实则从来就端着世家大族的架子,内部的人被禁锢着,监视着,他们一举一动都要去被迫符合着这个家族的法则。
叶理想了很久,甚至于来的路上他就无时无刻不在想,要以一种什么姿态,什么身份,或者说是什么理由回去见他的父母,最后他放弃了,因为他始终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杜仓容看着叶理悲伤的样子,开口问道:“你是觉得你现在身份尴尬吗?”
“算是吧……十年前我离开上海时,看的最后一份报纸上刊印着叶家与我断绝关系的声明书……那时候我想,我应该这辈子就再也没有资格以叶家子孙的身份回去了……”
“不是这样的,即使断绝了关系,因为血缘的羁绊,仍旧有挽回的可能。”说到这里,杜仓容看到叶理的眼中闪动着希望的微光,他突然很心疼这个曾经跟他共事的学弟,在十年之后,在心中卑微的祈求错过的亲情。
“可是当你崇尚另一种信仰之后,你就会与你的家族分道扬镳。”
叶理的身子怔了怔,原本挺拔的背脊逐渐的僵硬,甚至出现佝偻的姿态。
“叶理,你是不是早已身陷军阀?”杜仓容终于问出了他想问的那句话,在看到叶理把一身军装穿的妥帖,英姿飒爽的走出上海市政府的时候,他的冲动就无以复加。
叶理张了张嘴,好像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他最后只是轻笑道:“你都看到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杜仓容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叶家一直是清高自持的世家大族,祖上世代出忠臣,怎么可能看得上各路草莽出身,暴政强权的军阀?这样想来,又怎样可能容得下一个在东北军阀身居高位的叶理?
叶理的位高权重终究不可能换来叶父叶母的半点温情,甚至还会离这个家越来越远,他越是执掌一方挥斥方遒,对自己的家族就越是无力。
“当年你我同窗,对军阀虽不是深恶痛绝,但到底有自己的另一番想法,如今你位高权重执政一方,我就问你一句,是形势所逼还是随波逐流?”
☆、第一百五十三章【求票票~求推荐~求收藏~】
秋风萧瑟,席卷着凉意,远方的落日缓缓地坠下地平线,残留最后的红光。
叶理的目光在远方离散了很久,待到余韵消散,他才缓缓开口:“为什么没有另一种答案?”
杜仓容愣了愣,“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既不是被形势所逼,也不是自己随波逐流,而是我最后被顾上北说服了。”叶理继而说道:“换句话说,我认可了军阀存在的合理性。”
“华夏苍茫大地,数千年历史文明,如今外有各国蚕食,内有军阀混战,你竟然跟我说你认可了军阀的合理性?”杜仓容不可置信的看着叶理诧异道。
“你觉得很可笑?”叶理轻轻笑了笑,“我却觉得这样的认知是我这十年来最宝贵的财富。”
“仓容,以前的我与其说是个有志之士倒不如说是一个愤青,我盲目的去推崇那些国外的文化,向往他们的民主共和,我以为我站在最客观的视角,学习着最先进的理念,但是我却从来没有深入任何一个政治集团的内部,去真正的感知,实践。”
“前朝祸乱,这个国家曾经一度风雨飘零,而今看似民主政府掌控政权,实则如蝼蚁侵蚀腐木,当今政府的昏庸无能你我亲眼所见,我试问一句,若是南京政府真的一家独大,这个宣扬着民主的国家真的不会成为政治独裁?”
“可是军阀才是真正的独裁!”
“它不过是坐拥一方势力,既然无法去掌控整个国家,那么它的危险性就小得多了。国内各路军阀相争,长期来看,不可谓不是一种权利制衡,仓容,聪慧如你,难道想不明白?”
“进入军阀之后我才知道,这样的一个庞大的政治集团想要运行是有多么的困难,各方权利制衡,有时根本寸步难行,后来我渐渐懂得,时机未到之时就只能用各方权利牵制,否则一家独大,后患无穷。”
“而我现在,觉得这个国家的时机始终未到,所以我认可军阀的存在,并且丝毫不会否认他存在的积极意义。”
“你现在身处军阀,免不了会染上这些气息,一个人的环境对其的影响太大。”杜仓容说。
叶理轻笑一声,拍了拍杜仓容的肩,半开玩笑的说道:“你这样说确实不无道理,有时候我也觉得,一运用权力,做很多事都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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