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帅的哈皮生活+番外 作者:夏清明
Tags:
护士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后说道:“病人失血十分严重,我们在血库调血,请先生您冷静一点,不要使我们的救治延误。”
“好,好,我不妨碍你们,你们救救他!一定要救活他!”
“所有病患我们都会尽力医治的……”说完这句话之后,整个手术室内外就陷入一片紧张的状况之中。
顾上北静静地坐在长椅上,从日中坐到日落,从日落坐到午夜,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每一刻的等待都是煎熬,每一份煎熬都像刀刻一般凌迟着顾上北的心。
这么多年来,他都尽心尽力的护叶理周全,在任何事上都体贴入微,他顾上北很害怕叶理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他希望叶理不管在十年还是二十年之后,甚至是在回首一辈子时,都会真心的告诉他,他叶理这一辈子都不后悔。
可是现在呢,岁月流逝中,位高权重带来了各方更深的忌惮,只要他叶理在顾上北身边一天,就要承受各种各样防不胜防的危险,只要他顾上北还统领一方,他的叶理就要舍弃一切与他相伴。
那么顾上北这些年引以为傲的疼惜到底是什么,不过是些自欺欺人的假把式罢了,他连叶理的安危都不能顾及周全,其他的又算得了什么?
顾上北把头深深地埋入双臂之中,无声的懊悔着。
凌晨四点,手术室外的警示灯熄灭了,顾上北死死的盯着门,身体在一瞬间僵硬——他根本迈不开一步,去探知叶理的生死。
直到手术室的门缓缓的打开,他看见面色苍白的叶理被推出来,顾上北才从敢慢慢的移动步伐走过去。
真好。
他的叶理还在呼吸。
虽然面色青灰惨白,但至少还有温度。
顾上北揽着叶理跪在冰冷的走廊上,灯光打在他的身上,渐渐的柔和,那一刻的他好像从寒窖中挣脱,慢慢的回温,逐渐的有了生气。
十年相伴,他与叶理早就同生共死。
这种牵绊不需要任何介质,只在二人之中无形的散漫,牵扯。
我曾经听过世间最美的文段便是生同寝,死同穴。
今日我才真正的感受到,若你先走一步,我必倾力相随,来实现这最世间最美的言语。
我的,叶理。
☆、第一百六十五章
这已经是顾上北陪在床边的第十天,这十天中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叶理始终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浅浅的呼吸着,没有生气。
那次枪杀之后,叶理因为严重失血导致大脑休克,这使他一直在沉睡着,顾上北不知道什么时候叶理才可以醒来,甚至于就醒不过来了……
从前那个清清冷冷的叶理,现在卧于病榻不染尘埃,好像世间的一切纷扰再与他无关。
可是叶理啊,你知不知道,顾上北等你醒来等得好辛苦,我们还有还多话要说,还有好多事要做,而如今的如今,只有我顾上北一人,将思念焚为灰烬,灼痛在心间。
顾上北就这样每天陪在叶理身旁,陪他坐看日出日落,聆听窗外枯叶落地的声响,只是身旁的叶理,却再也没有醒来。
有时顾上北想着,这样也好,这十年之中,叶理为他身心俱疲,倒不如趁着现在忙里偷闲,他们两也好久没有这么安静的待在一起了,对于顾上北来说,一天是等,一年是等,十年也是等,甚至是一辈子,下辈子,只要上天让他顾上北陪在叶理身边陪他等下去,那么他顾上北必定生死相依,此生不弃。
可是他叫顾上北,他的生活之中还有太多人事纷扰,在上海月余引来了军区内部的多种猜测,连沉寂已久的德国军部也想要插上一脚,若是他再不回去,东北这块土地怕是要易主他人了。
顾上北轻轻地抚摸着叶理的脸庞,说道:“我这次不能带你回去,你想带在哪儿呢?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你为我离家十年,再深的思念,再多的愧疚也不能为人道之,那么我顾上北今日送你回家,你一定很开心吧。
顾上北在医院打点好一切,然后把叶理送回叶公馆。
前几天军部传来密函,以路易斯为首的德国军部看上了东北即将开通的那条铁路,想要通过冯国栋取得这条铁路的通行权,来获取更为便易的贸易流通。这条铁路的开通原本是为了南北经济贸易的发展,但若被德国占用,那么洋货的入侵必定对国内经济造成严重的打击,到时后果不堪设想,叶理在东北时就对经济侵略十分忌讳,如今顾上北更是不会使其得逞。
而现在叶理病重,不宜远行,此次枪杀的背后势力又十分敏感,顾上北根本不放心将叶理一人留在医院,即使有军部的人看守,他也怕会有疏忽,思来想去,也只希望叶父叶母念叶理是其亲生儿子悉心照顾,不出纰漏……
顾上北来到叶公馆的时候正是深夜,一路寂静无声,只有大户人家的门前还挂着两盏明灯,叶理横躺在顾上北的腿上,浅浅的呼吸着,顾上北总是一恍惚,觉得叶理其实是在浅眠,这一个月待在医院不晒日光,真的是白白嫩嫩的都能挤出水来。
顾上北笑道,别人重伤都是骨瘦如柴,倒是你养的白白嫩嫩的,真当是批了假的在休息吗,确实是个小白眼狼,一点都不知道老爷们儿清醒着有多焦急,恨不得你下一眼就醒来。
“少帅,现在可是要去叩门?”
“你过去叩门,有人来开门了就直接让他们请自家主人出来,不要太急促了,免的引得其他人出来张望。”
“是,少帅。”
军士开门下车,敲了很久的门才见人打着哈欠出来,一见是位穿着军装的人,惊得一下子清醒了,听了军士说的话也不敢怠慢,立马去后院请叶传文出来,只是知道自家老爷不与军政往来,也不请他进去,只能让这位军爷在外面站着。
大概过了一刻钟,叶公馆的门又被打开了,这次是叶传文带着江淑华走了出来,叶传文面色凝重,自听到是位穿着军装的人来找他他便觉得自有后事,而江淑华便是一脸焦急,总觉得出了什么大事。
☆、第一百六十七章
更深露重的夜,寒冷的气息在夜色中弥漫开来,今日的叶公馆灯火通明,惊扰了所有安睡的人。
叶理被安置到自己的屋中,即使他离去了十年,这个屋子还是被打扫得一尘不染,被褥也跟着季节在换,院里花开得好的时候,江淑华还会亲自摘了放在白瓷瓶中,一切都与叶理曾经居住的样子一般无二。
顾上北将叶理抱到床上,为他掩好被褥,擦拭被寒气浸染的脸庞,细致至极。
江淑华满眼含泪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哽咽着问道:“怎么会这样?殊文他昏迷多久了?”
“已经月余,子弹穿膛而过,十分接近心脏,因失血过多导致大脑休克,至今昏迷,医生说……不知何时会醒来……”顾上北一边说一边试炭盆的温度,现在已经很冷了,叶理重病在床,一定要注意好保暖。
“是你?”江淑华看向顾上北。
“……是我没有保护好他,这儿多年来,让他一直处在风口浪尖……”此时的顾上北褪去了身上的戾气,显得有些落寞,“叶夫人,顾上北在此请求您好好的照看叶理,把他放在别的地方,我实在是不放心,叶理位高权重多年,办事却愈加受各方牵制,而他的性子也是刚正不阿,眼里见不得不干净的东西,如此一来便惨遭人忌惮,这次好不容易逃过一劫,就怕这些人誓不罢休……”
“我的孩子我当然会好好照顾!只是请顾少帅不要再打扰我们一家安宁!”
顾上北失笑一声,“叶夫人,您说这话又有什么意思呢?如果我顾上北单单凭你一句话就对叶理放手,那么十年前也不会闹得满城风雨,换句话说,十年前的顾上北不会听从你们的意见,十年之后,更不会。”
江淑华听了这话怒不可遏,“那你看看他现在成什么样子了!活生生一个好好的人现在只能躺在床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过来!你就不能行行好吗顾少帅!放过我儿子!”
“他若脱身军阀,今后谁能保他平安?叶家世代书香门第,试问可有能力护叶理周全?您知道他在这十年之中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经历的又是什么样的人生?”
“你!”江淑华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几个月前叶理在东北销毁了一间鸦片仓库,其贸易周转都由日本高官掌控,这次来上海就是因为此事被刺杀的,日本人是有心报复,你们叶家有还手之力吗?说句不好听的,叶理既然成了军阀的人,那么一辈子就是军阀的人,别无选择。”
“他死了也比在军阀里强,净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们难道到现在还以为叶理在这十年中同着我顾上北一起腐烂消弭?我顾上北不为军阀辩解,但是知子莫若母,您看看叶理!他像是一个利用军权奢靡至死,不顾苍生之人吗!你们这样排斥他,就没有一点点想过他可能会痛的撕心裂肺!”
江淑华看着在床上苍白无声的叶理,感慨道,是啊,他的孩子至情至性,怎么会不痛?只是再痛也不能抵消当初的有违纲常,伦理背德。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孩子的性子,他从小就那么乖,那么出色,人人都夸聪慧过人,称龙凤之子,我曾经常常感谢老天爷让我得到这样一个儿子,可是这一切都被你毁了!他竟然为了跟你……竟然杀了自己的三叔!你让我怎么再相信他……”
这么多年来,江淑华时常陷入一段血腥诡异的噩梦,她眼睁睁看着叶理狰狞可怖的站在自己面前满脸鲜血,而他的三叔肢体残破的倒在血泊之中,她嘶吼着想要跑过去,可是她却挪不开步子发不出声音,她的行动他的感官都被无情的禁锢,一片猩红充斥着江淑华的眼球,好像要将她吞噬……
她总是会梦到叶理的三叔向叶理索命,她想要跑上去说这一切的一切就让她江淑华替儿子承担,但是这时候她才发现叶理远在千里之外,遥不可及,她根本无法照料到他的安危……
(我是努力的三更君~亲们的支持是我更文最大的动力~么么哒~)
☆、第一百六十六章
“来者何人?”叶传文仍旧一身长袍,拄着拐杖站在门前。
“叶老爷。”军士站在叶传文面前靠脚敬礼,叶传文看他身上军装样式竟与叶理当日的一般无二,不由得眉头深皱,“深夜前来多有打扰,少帅请二位移步。”
江淑华一听这话便心跳急促,“少帅?”难道是……“老爷,不会是殊文……”
话语间,顾上北已打开车门横抱着叶理走到叶公馆大门前,他为叶理披上一件大大的白色貂裘,抵挡深夜的寒气。
江淑华循着灯光看去,自己的儿子竟然被顾上北横抱着!上前想要争抢,“你来干什么!你把我儿子放下!我儿子这是怎么了!”
顾上北面无表情的退后一步,稳稳地抱着叶理,随后说道:“本帅若没记错的话,十年前叶先生便已将叶理逐出叶家,不知叶夫人今日喊的是谁?”江淑华被这句话说的一滞,竟半天没回过神来。
顾上北直视叶传文,冷声道:“不知叶老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老夫素不与军政之士来往,军阀等草莽之辈更是,想来与顾帅并无什么可谈。”叶传文这句话说得一点也不留情面,“请恕老夫闭门送客!”
“叶理现在昏迷不醒!老先生一点都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就连一句最基本的问候都没有?”
叶传文也不接话,直接说道:“守安,将太太接回来,如此在外人面前失仪,也不怕闹了笑话!”
“老爷!殊文他……”
“你没听到人家刚刚说什么!你的儿子早在十年前就死了!你叫谁殊文!”叶传文不愿多说,转身就跨入大门。
此时顾上北说道:“虎毒尚且不食子,老先生可真是狠心。”
叶传文的身影好像凝滞住了,他撑着拐杖佝偻着背,无声无息的寂静着,宛若在时光中枯死,不知过了多久,叶传文在微暗的灯光下缓缓的转过身,发出沙哑苍老的声音:“老夫狠心?老夫若真的狠心,当初知道他入你这邪门歪道之时老夫就该把他打死!也省的这么多年来他被别人在背地里骂是不知羞耻!”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