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帅的哈皮生活+番外 作者:夏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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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帅的到访,让寒舍蓬荜生辉!”中田一郎右手扣刀向顾上北行了一礼。
顾上北展颜轻笑,却未退后一步,“不敢当。不知中田先生今日叫我来是有何事?”
“我希望在离开前与元帅小聚一番,以报我对元帅的拳拳敬畏之心,也希望元帅不计前嫌,宽恕在下。”
顾上北哼笑一声,“我顾上北说句话您中田先生可别笑话,虽说我是国人,成语还真是不怎么知道,您这么文绉绉的来一套,我可真没懂您的意思。”
中田知道顾上北是在打太极,也不跟他绕,直截了当道:“当日我枪杀叶参谋长,其实并非本意,形势所迫,上级命令不得不从,还请元帅见谅。”
“中田先生很有胆量,这件事我不动您,您却还敢放在台面上求情。”顾上北的眼眸暗深,凌厉如刀削,却突然锋芒一转,碎冰般的眼神在一瞬间化冰为水,“当然,中田先生也非常会说话,形势所迫四字用的恰到好处,让我不得不留三分情面。”
中田一郎在中国的权位极高,他作为一个蚕食者,能够对顾上北做出这样的让步,此种化干戈为玉帛,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可免去的血腥是不可估计的。顾上北不会在任何与政治相关的场合咄咄逼人,这是他作为军部最高管理者的责任和义务,他的所作所为应该被合理的评估,以求得正式场合的最小冲突。
“黎小姐是个很大度的人,她愿意让出自己手中的资源让我和东北军部取得相对的平衡,我能够理解元帅与参谋长的难处,所以决定不再待在元帅所管辖的地界,在离开之前,我想献上我珍藏已久的武士刀,还请元帅笑纳!”中田一郎将握在身侧的武士刀置于两掌横放,递给顾上北。
顾上北闻言大笑,接下中田一郎手中的武士刀,“我听闻你们民族的武士们崇尚自尽时切腹,以表忠义,不知是否这样?”
中田一郎眼中精光一闪,笑道:“这虽然不是国家所推崇的主流行为,但确实是身为武士未表忠义的一种死法,不知元帅是想……”
“我对你们的切腹行为没有丝毫兴趣。”顾上北随性的挑了挑眉,嗤笑一声,“不过我到很想了解切腹的刀法。”
“我想我应该知道元帅的意思。”中田一郎走进顾上北,声音仿若混合着砂砾,嘶哑低沉中透着最原始的血腥。
“中田先生真是个很聪明人……”
“我虽不像元帅一般位高权重,却也曾经站在同样的立场,束手束脚的感觉很是遭罪,是时候做个了断了。”中田一郎残忍一笑,“我所认识的冯将军,确实是个惹人厌的绊脚石……”
十字文切,切腹者纵横相切,内脏血液流尽而亡,痛苦至极。
这是一种被誉为无上光荣的死法,应该十分的适合冯国栋。
顾上北将武士刀紧紧的握在手中,转身没入夜色。
☆、第二百一十八章
叶理做事很少犹豫,果决刚毅是他行为处事的不二选择,这是他这么多年来身处高位树立威严的手段,并会一直延续下去。
顾上北的禁锢看似残忍无情,却不能将叶理完全的与外界隔离,权位者之间的相处方式十分的微妙,谁也不能独揽大权,十多年的军阀浸- yín -,叶理必然有自己的门路和手段,隐晦的却是无处不在的。
宋开文打开房门的时候,叶理正把烟蒂碾压进烟灰缸,一屋子的烟味,熏得眼睛都疼,宋开文侧身干咳了几声,便听到叶理开口说了声抱歉。
“什么时候抽上烟了。”宋开文把叶理房间的灯打开,原本昏暗的屋子敞亮了起来,叶理揉了揉酸痛的眼角,眼中全是血丝。
“这几天一直在屋子里没什么精神,抽点烟提提神,平时不怎么会碰。”叶理把交叠的退放下,起身打开了窗户。
宋开文知道叶理抽烟不仅仅是提提神这样简单,叶理在任何时候表现出来的精神状态都是令人侧目的,即使是几日几夜的不眠不休,只要他以一个上位者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那么他必然有着极强的思维逻辑和震慑人心的饱满状态,如果不是在极大的心理压力下,叶理是不会表现出这样的颓废的。
“你和顾上北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会把你软禁在这里?”
“也不叫软禁吧,你看,老师您还是进得来的,而我们此刻正在交谈。”叶理自嘲的说道。
“我们之所以能够顺利见面,并不是顾上北主观上的应允,而是你我权位所赋予的权力。同样,作为在某种程度上享有特权的参谋总长,如果被限制了权力自由,那么必然与他所存在的价值发生了根本上的冲突。”
宋开文看着靠在窗边被晚风吹乱发丝的叶理,沉声问道:“所以你今天叫我来是所谓何事?”
“老师,我累了。”叶理苦笑一声闭上眼睛,“你所说的盛世,也许我无法帮顾上北实现了。”
“为什么?”当年那个少年,壮志未酬满怀激情,那份挥斥方遒的骄傲虽不外显于世人,却是实实在在存在于他的内心的,这样的人,应该沉稳自信的运用那让人钦羡的权谋去改变这方水土,为何会疲惫的好似拖了线一般,削瘦的像一个残破的玩偶?
“因为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我才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我最初想要的,我为了生存亦步亦趋,好像每一件事都做的惊天动地,鲜为人世,可是血腥过后真的得到了平静吗?不是,我得到的还是永无止境的斗争,不一样的敌人,一样的撕扯,这些事好像每一天都在机械的重复着,没有感情,麻木不仁。”
叶理想要的平静,也许终其一生都无法实现,可是他却愿意为此奉献一生,他希望世人可以不再如蝼蚁一般匍匐而生,而这个国家可以刮去腐肉获得新生,这些美好并不仅限于东北这方水土,而是散落在这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上。
“老师,你愿意重新回到参谋部吗?”
“顾上北不会让你走的。”
叶理轻笑,“但我知道老师希望我离开。”
宋开文看着叶理沉默不语,是的,他希望叶理从顾上北身边消失,这其实并不带任何恶意,只是宋开文的观点立场所带给他的最根本的意识。
“今晚冯国栋一事尘埃落定,军部大患就已根除,我希望老师可以重回军部协助顾帅,以防此次事件引发动乱。”叶理笔直的站立在宋开文身前,黑色的眼眸虽被烟雾熏染却仍旧清澈透亮。
叶理很清醒,他知道自己现在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所以他在尽自己可能的为顾上北安排好一切,不因他的离去留下任何纰漏。
“叶理,我确实不会拒绝你的提议。”宋开文苍老的眼眸中透着精光,他沉浮宦海多年,四年的隐退不仅不会让他隔绝于世,反而会让他愈加的深沉睿智,“但我现在很想听听你的看法,叶理,在你看来,军阀的统治能否长久?”
宋开文的敏锐让他一击即中,叶理抿唇不言,因为他知道,宋开文问到了真正的重点。
☆、第二百一十九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只要军阀依靠军事专制延续,那么他必然会被历史淘汰。”叶理的眼中闪烁着微光,眼底有着深不可见的雾气,好像把最深层的寒冰遮掩住,只留下冷到极致的气息,“没有人可以否认军阀存在的合理性,但这种合理性是存在时间限制的,如果他无法在历史长河中安然褪去,那么必将是众矢之的。”
“是什么让你有这样的认知的?”
“因为我身处权力中心,对军阀内部运转了如指掌,我所见到的顾上北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有着专制暴戾的野心,这是他的权位赋予他的,无一不映射着前朝的统治,顾上北手上拥有的权力越多就越发透露出死亡的气息,因为他是无冕之皇——而这个国家,早已无法容忍一个皇帝,一个专制者。”
如果军阀只是皇权的一个缩影,那么前朝覆灭的意义又何在?没有人会长期的认可这样一个存在,军阀覆灭终究是大势所趋。宋开文也许很早就感知到了这一点,可是他从未深入细究,知道叶理如今说出,宋开文才恍然明了。
“照你这么说,顾上北不是有此必有生大劫?”
“身处高位者必然有常人所不能承受之风险,这到底是不是他的劫,我们谁也无法预料。”
“这样你还能安心离开?”
叶理低眉轻笑,眼底的雾气愈加浓重,“我不能安心,所以我在尽我可能的安排好一切,只希望此劫数若来,他可安然渡过……”
这世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劫数。
这个国家风雨欲来,这里的民众水深火热,他们被专制和动乱禁锢着,被贫穷和饥饿束缚着,这是国之大劫,不可不渡。叶理不是救世主,但是他希望尽自己的全力去改变这个国家,这种信念好像要将他的心肺灼烧,烧成灰烬之后再涅槃重生。
宋开文看向窗外的夜色,冷光将这片土地侵染的冰寒,好似尘埃不染,没有人可以预料到这片土地将来的景象,是花团锦簇还是黄沙满地,时间也许会证明一切,将这里最终变为枯黄老旧的影像,幻入历史的长河中。
“你去吧,这里我会好好帮你守着的……”
宋开文到最后才发现,叶理的离开,对于他来说是一个结束,而对于他之外的千千万万个他却是一种开始。
也许叶理是一个可以征服时间的人,宋开文在最后想到……
·
顾上北在处理冯国栋这件事上延续了他的一贯作风,快速,狠绝,暴戾。他无法在容忍这样一个威胁存活于这个世界上,顾上北已经放纵冯国栋很久了!
冯府灯火通明,璀璨到仿若将要燃尽光辉,顾上北将手中的武士刀塞在随行的董至成手中,快步踏进冯府的大门。
顾上北在见到端坐在正厅之中的冯国栋时,他就知道,在这个看似宽阔实则闭塞的环境中,一场血腥之战会无法避免的到来。
“顾上北,老夫在这里等你很久了。”冯国栋撑着红木手杖站起身,眼神仍旧如鹰隼一般尖利,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时的冯国栋,将自己的野心欲望公之于众,毫不掩饰。
那种直击心脏的阴狠充斥在森冷窒息的正厅之中,血腥的暴力因子好想要在一瞬间迸发。
冯国栋和顾上北一样按耐不住了!他们彼此憎恶着,想要把对方撕扯开,撕扯的鲜血淋漓,至死方休!
“我也等这一天很久了。”顾上北稳步走到冯国栋面前,与那双阴狠的眸子对视,“而我等的越久,你就死的越惨!”
“哼!老夫行军打仗之时,你这个小毛孩还不知道衣不蔽体的躲在哪里!今*你有什么资格狂妄!”冯国栋轻蔑道。
“生生死死这种事本就没有先后,更别谈别的了。”
冯国栋双手重叠摩挲着红木手杖,眼睛半眯着看向顾上北,这样探究的眼神落在顾上北身上上千上万遍,但冯国栋只能承认从未看清楚过这个男人。他将自己暴露在阳光下,内在却极为的阴险可怖!
在冯府的外围,灯光隐秘处,身着戎装肩负重型机枪的士兵整装待发,叶理和宋开文坐在军车之中,转头望向那座灯火辉煌的府邸。
“所有军事准备已经到位!医疗后勤也已就绪!请参谋长指示!”军士上前靠脚敬了一礼。
叶理看着前方毫无动静的冯府,敛眉沉声,“原地待命。”
“外出的车辆我已经安排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宋开文摘下自己的眼睛擦拭了一番,声音中的情绪微不可察,“冯国栋是个精明的人,这里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
“既然都到这个地步了,以顾上北的性子也不会再与他周旋,当机立断才可稳住乾坤。”叶理凝望着冷光中的辉煌,好像要透过它探求些什么,过了很久叶理才转头对宋开文说道:“所有工作都以到位,是生是死也由顾上北自己把握,我待在这里也于他无益,再不走反倒拖累老师了。”
宋开文重新戴上眼镜,眼前又是一片清晰,他看着叶理冷峻的模样,好像风雨欲来中波澜不惊,只是那紧抿的双唇出卖了叶理,让宋开文察觉到他的疲惫与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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