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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契室友 作者:筱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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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从这个侧面,难道也预示了我和翔子永远只能是室友?不知道。 
 
  最后我们还是穿上衣服起床了。我说在北京肯定不会常吃到这里三块九毛九,或者四块九毛九一磅的龙虾,我开车去买。翔子说一起去。 
 
  再后来的事情都按照我希望的状态进展。我们很开心,高高兴兴地吃着喝着,然后就呼呼大睡了。第二天因为是上午九点的飞机,我们五点多就起来,忙忙碌碌地去了机场。等翔子托运了行礼拿了登机卡,他对我说:行了,你回去吧,我到北京给你打电话。我回答:行,你赶紧进去吧,在里面买点快餐吃了,飞机上怎么也要等11点才能有饭。 
 
  应该是翔子先转的身,我看着他过了安检,他对我挥挥手,又说了一句:回去吧。我对翔子笑了?还是说了句“再见”?还是点了点头?我记不起来了,总之我是转身往外走,出了旋转门,直奔停车场。 
 
  很奇怪,我送翔子回国,怎么都不如我送刘正回台湾那么洋溢着惜别之情呢。不明白。 
 
  从机场回来,我想是回家再睡一觉,还是去我刚刚租下的那小间办公室。玻璃门上要贴的字还没有给我送来,还要去买两个接线板,把电脑传真机都接上。那天下午有个人来应聘,我临时需要雇用一个白人小妞和一个中国人充门面,因为十天以后,亲戚那边公司里的人要过来,我已经给他们定下一个星期的HOLIDAY INN,还要安排他们的行程。 
 
  我直接去了自己的办公室。忙过这些事情,已经晚上七点了,我去被称作第二个中国城的地方买了三菜一汤的盒饭。我和翔子过去常来这里,当然我也经常一个人来这里吃,可那天感觉却是说不上的特别,我匆匆吃了饭赶紧就回家了。 
 
  屋子里很乱,一点人气儿都没有。翔子那个屋子比原来空多了,他的画画用品全部给了还在坚守阵地的其他画家。他这一年多经常睡那个破垫子,他老跟我抱怨那垫子不舒服,我说那你就自己买张床或者搬到陈舒亭那里,于是他不说话了,依然回到这烂垫子上睡觉。 
 
  沙发上,地上到处扔着戴晓翔没带走的破衣服破拖鞋。昨天晚上两个人吃剩下的饭还在桌子上摆着,戴晓翔剩下的半包烟他也没拿走。我突然想喊一句:你丫过来干点活儿,别都我一个人忙活。就这么一想,我心里便开始发酸。 
 
  我想吃点东西,据说多吃后心情就会舒畅了。打开冰箱去拿水果,看见几个大绿苹果,大概是前天还是大前天,翔子一边往冰箱里放食物,一边对我说:这可是给你买的,你怎么能喜欢这么酸的苹果…… 
 
  我吃不动苹果了,因为我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流,伤心得不得了。我脑子里突然 想起第一次回国,戴晓翔电话里对我说的:“以后我回国,你自己回家,你就知道 那是什么滋味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快回来吧,我做梦都梦见你回来了……” 
 
  我确实是泪如泉涌,泪如泉涌。原来只知道林妹妹是水做的,怎么也想不到我高哥哥也是水做的。可好歹林妹妹年芳二八妙龄少女哭起来她也美丽,我高哥哥二十大几的糟老头子坐在马桶圈上哭,那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可是真的,哭出来就好多了。 
 
 
  我心里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问戴晓翔,就是如果有一天,中国与美国首脑一见面,中国领导人将他身边年轻貌美的第一夫人向美国总体引见,美国未来某男性总统将身边的中年帅哥第一夫君向中国领导人介绍。而不是象当今这样,总书记心里想着这只鹰那只鹰,却身边不得不带着猫头鹰;克林顿总统心里一边缅怀着雪茄放置的迷人地带,一边无限恩爱的姿态将身边那位从内到外比他具有阳刚之气的希拉利夫人引见给中国领导人…… 
 
  我想问问翔子,如果是那样一种理想的状况,他戴晓翔会怎么样?是不是那天晚上我们吃完龙虾锻炼完身体,第二天就欢天喜地去结婚登记?当然不排除未来戴晓翔对我厌倦,而我发生了没收紧裤腰带的事情,但我们至少有可能无忧无虑尽情地享受过那些恩爱的时刻吧?至少有可能去争取一下相濡以沫白头谐老吧?   
 
  我没有去问翔子这个我知道答案的问题,直到今天也没有问。因为我的英雄主义再次瞎泛滥,我不会做出逼迫翔子去面对他不愿意直面的问题,于是我主动把我们的关系定位在“发生过不轨行为的手足之情”。 
 
  也许有人会上纲上线说我是自己没能完全接受与认同自己的同志身份,所以没有勇气追求爱情。我不敢否认,如今这年月,大家各个自我感觉跟大仙似的,说起话来都那么一针见血,直达要害。但我还是忍不住争辩两句:我估计发言者无法理解某些人宁可错过缘分也不愿意冒险导致破坏甚至失去“友情”的谨慎心态;更没体验过一个人愿意以失去为代价,接受另一个人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生活的感情力量,所以呢,就不要把不过是基于个人需求的爱情模式当作唯一的真理。 
 
  当然,对那些和我们有类似经历,又成功生活在一起的伴侣,我还是打心里羡慕并送上真挚的祝福。但我依然会宽慰自己,高肖华就是高肖华,独一无二的高肖华。他的爱人不是张晓翔李晓翔刘晓翔,他是戴晓翔,独一无二的戴晓翔。如果这个世界上同样的故事由不同的人演绎,最后全是相同的结果,那这世界还真可怕了呢。 
 
  我咬牙,心虚地说:我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任何事情。 
 
六十一 
 
  翔子回国半年了,我在法拉盛的大街上偶遇陈舒亭。她当时一个人走,看见我后很高兴地对我打招呼。 
 
  陈舒亭的外型没有变化,但好象性情有少许变化,似乎没那么自我感觉良好了。她向我问起翔子,我告诉她翔子回国后很好,别的我不敢说,至少听口气他的心情还是比较舒畅的。我对陈舒亭开玩笑,问她现在还要不要回去找翔子,还来得及。陈舒亭满脸不屑与忧伤。   
 
  “我才不会找他呢。我们俩早结束了……”陈舒亭斩钉截铁地说。 
 
  我尴尬一笑。 
 
  “他有没有告诉你,我们俩最后一次吵架还是因为你呢……”陈舒亭说着真的笑了。 
 
  “……怎么了?”我问,又开始心虚。 
 
  “他不是嫌我不跟他回国嘛,说我还不如朋友,朋友就是指你,说你都能做到跟他一起回去。我一气之下告诉他你向我求婚了……”大概陈舒亭看见我满脸呆傻的表情,于是笑了:“我就是为了气他,不过你也真说过咱俩结婚的话呀。戴晓翔火冒三丈,我们俩就彻底完了。他真没问过你吗?”  
 
  我既没哭也没笑,大概是面无表情地对她说了:没有。  
 
  “我还以为他会找你打架呢,他还是不是男人呀!”陈舒亭又露出满脸不屑。 
 
  我看着陈舒亭,不知是该赞扬她真性情还是贬低她缺心眼,是夸她诚实还是骂她缺德。所以我什么话也不说了。 
 
  “对了,你搬家了是吧?”陈舒亭问:“给我留个新电话吧,咱们保持联系……” 
 
  陈舒亭永远是陈舒亭。 
 
  离开市大,我一直忙於小生意,专业算是放弃了。某天,我接到一封信,是某某协会邀请我去参加一年一度的学术会议。这是当年我为了申请绿卡临时交钱成为会员,写到自述里骗移民官用的。那每年几十块钱的会员费我一直都交纳,老想着万一生意做不下去,去参加会议找找工作什么的。 
 
  那年我心血来潮,决定去参加会议。一是因为会议地点设在夏威夷,算旅游一趟,二来,我虽然没有功成名就腰缠万贯,却有类似象王启明开音乐会的心态,想感受一下行业里的气氛。 
 
  会上,我见到了帝克,老鲁,还有大学的同学,有一个竟然是从国内过来的,现在我们确实国富民强了。白天听讲座没多大意思,很多听不太懂,如今自己真的就是个票友了。晚上的社交还是不错的,认识不少人,发了名片,为自己破产那天做些准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 
 
  这次参加会议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收获,就是我亲眼看着王芳常常形影不离地与库克走在一起。王芳早就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住在宾州,却一直单身。我不知道王芳与库克这么多年不明不白地在一起到底因为什么?是爱情还是女干情?但鉴于他们这一男一女的“正常”搭配,在多数人心里还算是有点爱情吧。当然我知道作为正室的多数已婚妇女是不能容忍将这不道德的破鞋及那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臭男人与爱情挂钩的。   
 
  会议快结束的一天傍晚,我看见王芳一个人坐在酒店后面的小花园里。我走了过去。 
 
  我们打了招呼,我坐在她身边。王芳对我笑了,满脸的皱纹,她看起来老很多,我都怀疑当初自己怎么能跟她纠缠到一起。我们说到关于个人情况的话题,王芳问我为什么还没结婚,我说没有人看得上我。王芳就笑了。我没有问王芳为什么不结婚,我怕她不愿意我提及。 
 
  “咱俩同病相怜,我也没人要。”王芳笑着对我说。她真的比从前大不相同了。 
 
   
  “不会吧,估计是太挑了,挑花眼了。” 
 
  “说什么呀。”王芳嗔怪着说,但脸上表情是很开心。 
 
  “怎么着,咱俩搭伙?”我满脸嘻笑地问。 
 
  王芳又笑了,身子往我这边拱了一拱。 
 
  我伸出胳膊,放在她身后,很自然地轻轻搂住她,王芳起先没有拒绝也没有配合,但很快她就将头靠在我肩上。 
 
  “不就是一座房子,一男一女,一个孩子一条毛狗的生活嘛,还是很容易的。别太挑剔就行。”我用力搂一搂王芳,说道。 
 
  …… 
 
六十二  
 
  那年,我与一位朋友回国,准备办一个文化与科技交流中心,具体内容就是做一些与海外有关的电视节目,再把国内的人送国外留学。 
 
  顺便提一下,自从翔子回国后,我也回国无数次,但他从来没有到机场接过我,因为我从来都是到了北京回到家后给他打电话告诉他:我在北京呢。 
   
  赵敏从上海飞过来,我做东,大学同学一起去吃饭,花了六千块,我准备结帐,却发现已经被人结过了。赵敏远看起来依然是那么有味道,但近处仔细端详,不得不说她变老了。我们都在慢慢变老。 
 
  但大家都一致认为我还是比较显年轻,因为在场的男人里我还闹个最瘦的,至少跟他们比起来没那么肥的水桶腰围和肉腮帮子。大家问我怎么锻炼的,我说美国吃得太不好了,哪象你们大家每天有酒有肉的。我不会告诉众人我至少两天去一次健身房,时不时地与嘴馋做一下斗争,为保持体型寻觅“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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