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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安。”

　　“晚安。”

　　睁开眼时已经是天亮，苏叶醒转过来，伸了下腰。卫成远也醒了，躺在床上看着苏叶，嘴角噙着笑。

　　苏叶:？

　　卫成远的笑就带上几分玩世不恭，眼神却很认真:“苏叶，我特别希望以后每一个早上都像现在这样。”

　　或许是心境变化，对于他愈发娴熟的表白技能，苏叶已经开始学会无视。

　　“别乱说。”

　　他下床套上衣服，径直走出房间。

　　身后，卫成远抱着苏叶睡过的枕头蹭了蹭，无限惆怅:“我是认真的呀。”

　　吃罢早饭，卫成远就要回家了。他一派不舍姿态，苏叶没有办法，只好答应陪他走一段路。

　　两个人在街上走着，年关将至，周围已经有些喜庆氛围，人们大包小包的采购年货。苏叶有些恍然，这么快一年就要过去了，说起来自己和卫成远相识不过一个学期，回想起来却仿佛走过了漫长道路。

　　走到一处热闹的地段，两旁店铺林立，人潮拥挤。卫成远把苏叶拉近自己身旁，又握住他的手。苏叶回握住他温暖的手掌。往来如织的人流与他们错身而过，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个携手慢悠悠走着的少年，以及他们的相视一笑。

　　天空高远，云朵泛起浪花。这一年，卫成远和苏叶十七岁，他们的五官还有些青涩，没有经过世界的风浪，不知道人世间的种种无奈。此刻他们的眼中倒映着彼此少时模样，却好像看到了时光流转多年之后，身边过客匆匆如同剪影，只有他仍然驻足，与自己双手交握，留在了岁月里。

　　俗世喧嚣，熙熙攘攘。两人掌心的脉络相互纠缠，一如他们之前和之后的人生。 

　　同榻而眠的那个夜晚过后，尽管两人都没有说破，然而行动所代表的心意更甚于海誓山盟的宣言。苏叶回应了卫成远对他的喜欢，而后者真正尝到与心爱之人水乳*融的极乐滋味，则是在第二年夏天的一次意外之旅。

　　那是高二下学期的一次英语竞赛。卫成远和苏叶都通过了校内进行的X市范围内的初赛，获得了去外市参加决赛的资格。

　　看到卫成远的名字出现在初赛优胜者名单里的时，苏叶惊讶了一下。先前在考场看见他，苏叶还不以为意，以为卫成远只是来凑个热闹，毕竟初赛是没有名额限制的。不是他看轻卫成远，他在学业上的胸无大志苏叶作为组长最清楚不过。考试前，卫成远看见苏叶，还对着他舔舔自己的上唇，笑的像个痞子，要多轻佻有多轻佻。

　　苏叶一阵不自在，想起考试前自己莫名其妙被卫成远揪到没人的角落里亲吻的画面。人各有志，至少在耍流氓上，卫成远的天赋异禀和雄心勃勃是苏叶远不能及的。他参加英语竞赛这件事，就这样被苏叶放到一边。

　　学校包下大巴，送市初赛的优胜者们去Y市参加决赛。Y市离X市约莫三个小时车程；竞赛的时间是在下午，考虑到竞赛的压力挺大，再加上舟车劳顿，快去快回的话未免太辛苦这群平时刻苦学习的学生——卫成远万万没想到自己自己有朝一日会被当成其中一员。学校的安排是前一天下午送学生们过去，适应一个晚上后稍事整顿参加第二天的比赛，然后在Y市休息一个晚上后回来。总共两夜一天，之后就是周日，学生们也轻松点。

　　得知这个消息后，卫成远乐坏了。他单知道要到外地去比赛，想着难得有和苏叶一起外出“旅行”的机会去报了名，没想到学校的安排如此贴心，可以在外地留这么久。四中这么抠抠搜搜，想来住旅店的时候也不会太大方，争取一下的话和苏叶同床共枕的几率简直不要太高。念及至此，卫成远喜上眉梢，极大的刺激了同桌陈葳蕤——他初赛那天身体不舒服，影响了发挥，不幸落榜。看着平日以学渣面目示人的卫成远这次居然咸鱼翻身，陈葳蕤心中膈应非常，连带着看齐禹也不顺眼了。

　　一向大大咧咧的齐禹最近发现自己时不时会收到几个凉飕飕的眼刀。追根溯源，知道是陈葳蕤在发射冷冻射线后，齐禹竟来了兴趣，一方面也是好奇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他，三番两次过来骚扰一下陈葳蕤，帮卫成远吸引了很大一部分火力，使他能够专心构想如何度过那宝贵的两夜一天。

　　出发的日期很快到来。大巴上，苏叶甫一登车就被卫成远拉到一个靠窗的座位上。他殷勤地帮苏叶卸下书包靠到背后，顺便飞快地在他脸上啄了一下。

　　苏叶：……

　　大巴开动，驶向Y市，苏叶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景色，手被卫成远握着放在座位上。风拂动着他的头发，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脸庞精巧，轮廓仍有些青涩，介于女孩的秀美和青年的英俊之间。

　　卫成远看着他的侧脸神游天外，到了Y市之后，他要把苏叶这样那样最后再这样……直到苏叶皱眉看向他。

　　“你抓那么紧做什么？”

　　卫成远连忙松开手，不好意思道：“想事情呢，没留神，弄痛你了？”

　　苏叶看上去疑惑未消，却摇了摇头，卫成远就又抓住他的手——这次刻意放轻了力道。他小声说了句“也不嫌热”，却任由卫成远握着，靠在座位上看窗外。

　　看来计划成功几率很高啊。仗着没有人注意，卫成远满足摸小手。

　　苏叶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又回过头来：“卫成远，你英语很好么，我一直都不知道。”

　　卫成远继续摸手，漫不经心答道：“还不错，我爸挺重视英语的。以前还帮我请过家教，其他科目他倒不怎么管。也许他觉得英语很重要呗。”

　　苏叶哦了一声，没有细想，坐了这么久，他有点晕车。

　　卫成远看他精神不太好的样子，便伸手揽过他的头，苏叶被惊了一下，睁开眼睛，看到卫成远往里坐了一些，把肩膀靠过来，好托住他的脑袋。

　　“睡吧，到了我叫你。”

　　闻到卫成远身上淡淡的清新味道，苏叶安心闭上眼睛。

　　卫成远收回手，调整坐姿让他靠的更舒服一些。风吹动着身边人柔软的头发，不时蹭过他的脖颈和侧脸。

　　

 

　　☆、第七章

 

　　第七章

　　学校订的旅店房间是双人间，一个房间里两张单人床的那种。带队的两个老师粗略地把男男女女各自划分成几对，，卫成远顺利和苏叶搭伙。

　　一起吃过晚饭，老师象征性的鼓励大家明天好好发挥，便让学生们各自回房休息。

　　看着神采奕奕大步前进的卫成远，苏叶后知后觉地涌上一股奇怪的预感。

　　整理好东西，苏叶先洗完澡靠坐在床头擦头发，卫成远看他精神好一些了，也拿起衣服进了浴室。

　　哗哗的水声隔着浴室的门传来，忽然停住了，卫成远的声音响起：“苏叶，我的衣服好像落在包里了，你帮我找一找——”

　　他于是放下毛巾，去翻卫成远的包，却只看到几套平时穿的衣服，没有要找的睡衣。翻找间，他看到包的内侧有一道拉链，虽然那口袋瞧着不大，苏叶还是拉开来看了看，黑黢黢的小空间里，只有几个小包装袋和一管不知是什么的东西。他放下包，起身四顾，果然看到卫成远的衣服落在离浴室不远的地板上，估计是不小心掉下来的。

　　苏叶走过去，手一挥，不小心把卫成远的包带到了地上，里面的东西飞了一地。

　　浴室的门在此时突然打开，卫成远像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一样冲了出来，全身上下只围着一条浴巾。

　　“苏叶，我自己来找吧！”

　　苏叶被他吓了一跳，指指地上的衣服：“在地上呢——我刚不小心把你包里东西掉出来了。”说罢就要蹲下身去捡。

　　“不用了！真的！”卫成远揪着浴巾快步走过来。然而已经晚了，苏叶捡起一件T恤放在床上，然后拿起了一个，一个安全套。

　　……

　　卫成远看到苏叶的手僵住了，心里后悔不迭，自己简直太粗心，完全忘了包里装了不能让他看见的东西。要是早一点冲出来就好了，现在他想直接捂住苏叶的眼睛。

　　他尴尬地把其他的安全套捡起来，一股脑塞进包里，苏叶把手上的也递给他，卫成远几乎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

　　“pleasure-enhancing……增加情趣？”

　　要死了……卫成远抬眼，果然看到苏叶的手上拿着那管KY，正在看上面的英文，表情有些好奇。

　　等等——好奇？

　　卫成远再看，苏叶居然是一脸“原来这个东西长这样”的表情。他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声音充满不确定：“苏叶？”

　　苏叶把KY抛到卫成远手里，坐回床上好整以暇看他：“？”

　　特别的坦然自若，完全没有卫成远想象中恼羞成怒不理自己的样子。

　　卫成远迅速把那个烫手山芋一样的东西收好，试探问他：“你不生气么？”

　　苏叶莫名其妙：“生什么气，”他反应过来，接着说到，“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

　　也许是之前苏叶的别扭和羞涩在卫成远心里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他一直觉得苏叶对于这种事情的态度想必也不会太配合，所以这次他充分做好了耐心哄苏叶上钩的心理准备，以及物质准备，还有不太严密的保密工作准备。

　　事实是，苏叶完全没被吓到。

　　关心则乱，卫成远几乎没注意到自从那个晚上苏叶主动吻了他以后，苏叶基本上不会抗拒卫成远的亲近了。他偶尔的不自在，只是因为他不喜欢在学校那样随时可能暴露的环境下表现的太亲密。不过说起来，作为学生，两人主要碰面的地方都是在学校里，倒也不能怪卫成远没发现苏叶的变化。至于其他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卫成远太喜欢苏叶，所以即使很想彻底的占有他，也怕被苏叶当成是一种冒犯吧。

　　只不过，卫成远低估了自己在苏叶心里的位置。

　　对于自己喜欢的人，苏叶会变得很包容，倘若卫成远真的向苏叶求欢，他也不会忍心拒绝。尽管苏叶对于这件事有些抵触，但他相信卫成远——

　　“你不会伤害我，我知道。”苏叶说。

　　卫成远怔住，看着苏叶的眼睛渐渐变得温柔。

　　苏叶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一句多么打动人的话，他转身铺开薄薄的空调被，背对着他，“不过明天就要考试了，你不要再想奇奇怪怪的事情，”他躺在枕头上看向卫成远，脸上是一贯的冷淡表情，“关灯。”

　　卫成远：……

　　他走去把灯关上，房间一暗，苏叶闭上眼睛，卫成远的脚步声靠近。他身上一凉，被子被掀开，卫成远居然挤到了他的床上。

　　本来就不宽的床骤然变的狭窄起来，苏叶想把卫成远推开，却碰到他赤裸的胸膛——卫成远把浴巾都撤了，光溜溜地挤在苏叶的旁边，企图色诱。

　　苏叶坐怀不乱，还想要踢开他。

　　卫成远轻笑，索性抱住他，让苏叶严丝合缝的贴住自己。制住怀里挣扎的苏叶，卫成远终于有了扳回一城的胜利感。

　　苏叶发现自己的行为完全没被对方看在眼里，无奈开口：“卫成远，别闹，说了明天要——唔！”剩余的字被卫成远堵在了嘴里。

　　卫成远趁机把舌头探入苏叶的口腔，扫过齿列，绕着他有些抗拒的舌尖滑舔，逼得他不得不回应后，又进一步加深了这个吻，卷绕着他滑软的舌头又吮又咬。

　　等卫成远终于舍得放开，苏叶大口喘气，唾液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出，卫成远压在他身上，慢慢舔净他的侧脸，一直往下，轻轻吻着苏叶的脖子和锁骨，说不出的色气。

　　“不想奇怪的事情，我们直接做好不好？”

　　卫成远的手向下，伸进裤子里握住苏叶已经开始有反应的分-身，苏叶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含混的呻-吟，卫成远重新吻住他的嘴唇，断断续续的说：“别叫，小心被听到。”

　　苏叶在卫成远的手中泄了出来，对付一向清心寡欲的他，卫成远简直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