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ven系列之Seven监禁 作者:彻夜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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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见自己苦口婆心别人根本没当回事,相反Seven刚才淡淡的一眼,虽然隔著他那副大眼镜,安迪还是很敏锐觉察到了轻蔑,这种不著痕迹的轻视让已习惯於大律师身份很久的安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恼怒。
「别把我的电脑弄脏了,小子!」安迪扭头喊道。
安迪转过头,看著那一份血淋淋的鲜牛排,突然没了胃口,没好气地将叉子一丢。
他走到Seven面前,道:「你该休息了!明天我们还要讨论案情,後天就要开庭了!」
Seven默默地将口中的面包吃完,才道:「我睡不著。」
安迪沈默了一会儿,他是一个冷酷的人,比丹尼尔做得更残酷的事情他都见过,让他做无罪辩护他也照做,只是今天突然似乎有了一点恻隐之心,他吐了口气道:「那别太晚睡,我睡外面的沙发。」
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Seven才揉著眼睛又操作了一会儿电脑,然後疲惫地倒在了那张松软的超大King Size的床上,他伸手关了那盏台灯,两眼望著漆黑的天花板。
他本来以为自己还会像前两天那样整夜无眠,但事实上他太疲倦了,最後还是沈沈地陷入了梦里。
梦里有一双手,坚定温暖,握著他的手,在他的掌心一笔一笔地划著,道:「我给你一个姓好麽,容七。」
他防范所有的人,但是怎麽会去防范一个给了他姓氏的人。
只是,场景还是那天的场景,还是一样的句子,一字不差,可心情却已经不可能回到那天的心情。
仿佛在这个场景里有人还在冷冷地道:「你这个下贱的东西,他为你付出了所有,你却让他一个人在医院的冷冻箱里待了整整一年,你让他被人切割成一块一块,我要你偿还他所有的付出……」
「我叫容清……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容清……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容清……很高兴认识你。」
容清,这个曾经令他觉得安定的名字在这一刻仿佛变成了一个魔鬼的声音。
Seven突然大叫了一声,从梦中惊醒,他浑身都是汗,床头隐然有人坐著,他刚吃惊地坐起来,却听那人道:「别慌,别慌,是我,安迪。」
「你?」
「我在外面听到你在里面大喊大叫……还以为你出了什麽事!」
「……我叫什麽了?」
安迪沈默了一下,才道:「你在问为什麽不杀了你,还有……」
「还有什麽……」Seven的嗓子有一点干哑。
「……还有你说……你爱……你爱容清。」
「你大概听错了。」Seven打开台灯,安迪发现他已经戴好了眼镜,只是他脸上满是水迹,但却分不出是汗,还是泪。
「说的是,可能我听错了。」安迪抬手想拍拍他的肩,却发现Seven下意识地一躲,他只好收回手,笑道:「你接著睡吧!」
他走到门口,突然回过来说:「对不起……为我晚餐时候说过的话向你说抱歉。」安迪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昏黄不清还是自己眼花,他发现Seven居然对自己微笑了一下。
两人清晨再见面,好像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剑弩拔张,竟像老朋友似的打了个招呼。
吃过早饭,Seven说道:「我大概会被判几年?」
安迪吐了一口气,道:「三到十年,我们必需首先证实你被他强女干了,如果能证实你正在被强女干,那你就会无罪释放,而事实上你的身体已经被清洗过了,唯一的证据是你的内裤上面还沾了一点*液……」
他说到这里,注意到Seven的脸上露出了恶心的表情,只好摊了一下手,道:「你要适应,检控官如果发现你对这些词不适,他就会成套成套地说来刺激你!」
Seven微笑了一下,道:「你放心,我不会那麽容易被刺激到。」
这是Seven第二次对安迪微笑,安迪发现Seven笑起来有点纯真的味道,仿佛他笑的那一刻,才让人想起他不过是一个未成年的男孩,安静,纯真,就像一个会在唱诗班里出现的少年。
安迪回过神来,道:「至於你是老唐纳德的私生子,我不会提,因为如果我提起来,就很容易会让陪审团认为你是蓄意要伤害萨瑟兰家的长子,因为你怀著对他们家强烈的憎恨,正是他们家抛弃了你与你的母亲。」
「是我的母亲抛弃了他们。」Seven冷冷地道。
安迪耸了耸肩,道:「anyway,他们也不会提,因为这是一件天大的丑闻,唐纳德绝不会让它公之於众。」
Seven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也就是说我最好的结果是被判三年……」
安迪笑了一下,道:「三年……不过拿来换基佛的老二,还是划算的。Seven,真有你的,一枪爆掉了他的命根子,运气不错,否则为了他的大腿坐三年牢就不划算了。」
Seven淡淡地道:「我用枪贴得很近打的,绝不会误伤他的大腿。」
安迪听了一愣,不由放声大笑,天哪,自己刚才想什麽,唱诗班的少年。
安迪好笑地道:「Seven,你相信上帝吗?」
Seven隔著眼镜扫了他一眼,道:「我连眼前的人都不能信,又怎麽会信看不见的上帝。」
安迪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势姿,道:「好吧!」他拿出一张申请表格,道:「这将是你会服刑的监狱,法庭会有两个选择,一是在你犯案的维尔京岛服刑,一是让你返回你的出生地迈阿密服刑。因为你未成年,法庭一定会同意你的申请,我建议你最好返回佛罗里达去服刑。」
Seven接过那张申请表,道:「我考虑一下,好吗?」
安迪看了他一眼,叹气一声,道:「当然。」
他们再一次,一遍一遍核实了每一个细节,充分考虑了检控官会从哪个突破口下手。
一直到上午结束的时候,两人才稍作歇息,Seven一直坐在露台上看海上落日。
安迪则在屋中把所有的资料过滤了一遍,对这一桩明显是强女干案的Case,他认为并没有难度。安迪倒了二杯红酒走到露台,他笑著将其中的一杯递给Seven,道:「去少年矫正学校,在那里你还可以上课,三年很快就过去了,那时你可以返回奥地利继续你的学业,先庆祝一下吧!」
Seven的目光落在那杯殷红的酒上,耳边仿佛又听见那人说:「喝杯酒庆祝一下,小七。」
修长的手指,同样殷红的酒,它们仿佛还在他眼前晃著,他问:「庆祝什麽?」
微微一笑,容清道:「你很快就知道了。」
当时他的心跳得很厉害,将酒一口饮尽,有一种将自己全部交给对方决绝……Seven抬起了头,对安迪说:「不,我不想喝。」
安迪耸了耸肩,他的手机响了,他在露台上放下了酒杯,回去打开手机,对方的声音淡淡的但却又会令人立即打起精神细听,道:「出来一下。」
安迪看了一下还在凝望海面的Seven,走了出去,在隔壁的总统套房里,他见到了容清。
他穿了一件黑衬衣,显得很随性,他坐在一把欧式的椅子上,手里拿了一杯茶,空气当中飘散著一股清淡的绿茶香,这跟有几分书卷味的容清似乎很配,他看起来好像在很悠闲地等他这个老朋友。
「丹尼尔……」尽管容清的表情一直都是这麽彬彬有礼,但出於很多年历练出来的直觉,安迪突然有一种不安。
「他签了吗?」容清凝视著手中的花杯淡淡地问道。
「什麽?」安迪愣了一下,随即道:「那张入狱选择吗?他说……想考虑一下。」他说得有一点轻描淡写,容清似乎也没有反应,只是点了点头,又问:「听说你找到了新的证物?」
安迪听他语气松缓,也不由放松了走过去,笑道:「一个显而易见的证据。」
「说来听听。」容清放下茶杯笑道。
「还记得Seven脚下的那双鞋子吗?」
容清淡淡一笑,道:「PUMA的限量版,我买的。」
「没错!案发当日的前一天,Seven穿著它逛沙滩了对麽,而且还不慎弄湿了鞋底。」
容清微垂了一下眼帘,道:「是有这麽一回事。」
「问题就来了,他们刑事组取证的时候,没有发现别墅的任何一个地方,有那双湿鞋的脚印,却在基佛的卧室地板上找到了这双鞋,这说明什麽……」安迪兴奋地打了个响指,道:「显而易见,他是被人抱或者抬进去了,他是被挟持的。」
容清抬起头,微笑道:「你弄到那个物证了?」
安迪拿过一件文件夹递给容清,他也拿了一杯酒笑道:「非常清晰,维尔京岛真是阔佬待的地方,连一个小小的警局都有用这麽高档的相机货色。」
容清一张一张翻著,安迪道:「如果Seven自己进去的,这里应该绝不止一处有那头豹子的图像,你说对麽?」「说得对!」容清手一伸,从边上的水晶烟灰缸边上摸出一个火柴盒。
安迪的脸色一变,他不由自主地放下了酒,道:「丹尼尔,你要做什麽?」
容清一笑,他原本英挺的相貌竟似平添了一丝狰狞,他淡淡地道:「他不会签那张转狱申请表的,我太了解他了。」只听他微笑道:「那麽就让他坐十年牢吧,到底是留在这里让人折磨到死,还是回佛罗里达,就由你来解释给他听了。」
一枚绿色的火柴被取了出来,轻轻一划,那枚火柴燃起的火焰就将照片的一角吞没了。
安迪像反射似地站了起来,却被保镖按在了椅子上,他看著那双手稳定地,漫不经心地将一件重要的证物销毁,他眼看著它们都成为灰烬,透明的无瑕的水晶因此而变得污黑一片。安迪缓缓地抬起头来,看著容清道:「丹尼尔,这也是你报复的一部分吗?还是它已经超出了你计划的一部分……你的天使死了,Seven为此付出的代价难道不足以抵消你心中的怨气吗?」
他的话似乎触及了容清心中最大的隐痛,他猛然抬起头来道:「不够!!他这一辈子都还不清!」
安迪抬眼望了一下天,哈了一声,道:「你要他如何补偿呢,在你的那些监狱厂子里打工,漆车牌,烫床单,吃饭上茅房都要叫BOSS……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服刑?我一直很佩服你,在猎豹特训队里,我们学习情感与肉体分开,你是分得最捧的,所以你是BOSS。生下来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可是丹尼尔,有一种情感,你是没有办法跟肉体完全剥离的,因为它一旦产生就会混进你的血液里,融进你的血肉里……丹尼尔,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爱’这个单词。你若是不相信,你念念Seven,看看你五脏六腑里有某一个地方会不会有一点痛!」
安迪摔开保镖的手,大踏步地走了出去,他一出去狠狠捶了一下墙,骂了一声:「SHIT!」
他走进自己的房间,打开门,还没开口说话,就看见Seven猛然站了起来,安迪跟他接触过很多次,从没有见过他脸露异色。
他猛然一回头,却见容清就站在他的身後。
安迪小声道:「丹尼尔,你……」
容清越过他,走到Seven的面前坐下,道:「小七,我们聊聊好吗?」
Seven的脸色白的像张纸,但他的语气很平稳,道:「我们还有什麽可以聊的吗?」
容清看著自己的手,道:「小七,如果我说你只要签了那张转狱单子,我们就……一切都扯平了。」
「扯平?」Seven好像听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他似乎突然变得很平静,脸也不再苍白,只是淡淡地道:「虽然在你的眼里,跟你的天使比起来,我就像是一个垃圾。但你有没有想过……垃圾并不想跟天使站在一个地平线上呢?我并不关心是否跟你扯平,我只想从此再也跟你无关,我说了,我不想再见到你。」
容清沈默了很久,才嗤笑了一声,道:「怎麽,你现在才变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一个垃圾,那你之前厚颜无耻地巴结我,又算什麽呢?你的学费是那麽辛苦才从多少男人手里骗来的,可是我一个电话,你就丢下你贵族学校的课程跑加勒比海来了,你那天一杯接著一杯地喝酒,不就是为了能爬上我的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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