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番外 作者:于睫
Tags:
那个被掌掴的特务捂着脸,心里咒骂着害自己脸蛋受苦的秦晓,偏过头怨毒地瞪视他。秦晓脸上似有若无的浅笑让他惊异:“他,他在笑吗?”
一个特务诡秘地说:“这是他惯用的勾引手段。据说,在床上,邓次长把他当女人。”
“是吗?”挨打的特务贪婪地看着秦晓,“我倒想试试……”
“你想都别想!”又是几记耳光,“敢打他的主意,你不怕邓老大让你死无全尸!?”
秦晓不知道自己是疼昏了还是睡着了,朦朦胧胧地意识到绑在柱上的四肢被解开,身体被放倒了……
喉咙干涸得快要燃烧,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呻吟着叫了两声:“水、水。”他知道,不会有人听到,即使有人听到也不会理他,叫出来只为安慰自己。
意外的,双唇被轻轻橇开,温热的水缓缓地流入口腔,滋润着快要着火的咽喉。救命的甘露很快被他吞咽而尽,仍未解渴的他噙着碗沿想要更多。碗还是移开了,随即又靠近他的唇,甘泉再次流入……抵在唇边的碗沿没有瓷碗的粗糙冰冷,却柔软而温暖;身下的稻草也不再支棱着戳痛他的伤口,变得又软又厚……
这时,一条滑腻的小蛇从水碗里窜进他的口腔,在他的齿列间游弋。他用舌推挡着想把那条蛇赶出去,那条狡猾的小蛇却游得更深,几乎钻进他的喉咙。他呕了一下,那条小蛇乖巧地游回口腔,缠绕上他的舌。他想把那条小蛇吐出来,不知怎么,他的舌竟和那条小蛇纠缠着游戏起来……
他被自己喉间逸出的呻吟惊醒了,猛地扭头摆脱唇舌的纠缠,挥拳打在眼前那张模糊的脸上。
“谁?”秦晓低吼一声,随即自嘲地笑了。真是的,自己身在邓公馆,这个胆敢吻自己的人还用问是谁吗?
邓墨云牵动嘴角“嘶嘶”地吸着冷气俯身贴近他的脸:“打我一拳这么好笑吗?”
秦晓沉默不语,透过邓墨云的耳侧欣赏着那透过西班牙式的半圆长窗、流泻而入的皎洁月光。这不是黑暗的地下室,而是邓墨云的卧房;身下不是铺在水门汀上的稻草,而是他们曾经多次身体交缠的舒适软床。
邓墨云吻着他光洁的脸颊,双手抚摸着他伤痕累累的身体,低喃着:“除了这张脸,真的是体无完肤了……”
手掌在伤口上抚过,点点刺痛使身体不自禁地痉挛。秦晓闭上眼睛,淡淡地发问:“时机成熟了吗?什么时候行动?”
邓墨云心中一凛,双手停止了动作,抬起上身俯视着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秦晓抬眼和他对视:“鞭子只打在身上没有落在脸上,只有皮肉伤没有内伤……”
邓墨云的吻雨点般地落下:“这样看着我,是在怨恨我绝情吗?”
“不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怨恨你。”秦晓的语气和缓,有如在闲话家常。
“你别激我,你别用计让我舍不得……”邓墨云喃喃低语着滑下身子,吮吻着他胸前的两点红樱,沿着他的身体轮廓一路吻下去……
伤口的刺痛和湿热的吻刺激得秦晓浑身战栗。蓦地,他倒抽一口冷气,抬起了上半身,看到邓墨云埋首于他胯间的半张脸。邓墨云促狭地一笑,正忙于吞吐的唇舌恶意地轻轻一吸,秦晓呻吟一声,颓然倒下……
邓墨云轻轻地咳着,用手背抹着嘴说:“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也该让你舒服一回。”
秦晓急促喘息着说不出话来,胸膛急剧地起伏着,自觉地抬起了双腿。他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邓墨云却把他的腿拉下来放平,然后在他的身侧坐下,靠着床头嗤笑了一声:“你那个地方,我还是不要碰了,免得带了伤吓到黎耀祖。”
秦晓的身体猛然震颤了一下,坐在他身边的邓墨云感觉到了,伸手抚摸着他的脸说:“怕了?还是没想到?”
秦晓没有回答,翻身滚到邓墨云的腿间……
夜晚,灯下,秦晓在一张故意揉皱的纸上写下“救我”两字。邓墨云派一名从未在76号出现过的特务冒充邓家的下人,连夜将“求救信”送往黎公馆。
等待回音的时候,邓墨云尚有些不确定:“黎耀祖也做了不少年的特工,虽然没有老狐狸狡诈,但心眼一定够多,不知道这次会不会轻易上钩?”
秦晓嘴上不说,但心里却坚信,黎耀祖一定会来“救”他。至于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不是很清楚,眼前却隐约浮现出黎耀祖那双黑白分明、不含杂质的眼睛。
天快亮时,小顺回来了,带来了黎耀祖的回信:等我。信我。
邓墨云把信交给秦晓,得意地笑:“我就知道这小子不会放过你,我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扳倒黎诗千的好机会。76号,早晚是我邓墨云的天下。”
秦晓收起信,问小顺:“他没透露什么营救计划?”
小顺半弓下身子说:“没有。当时黎部长也在,一直骂姓黎的小子,不许他管闲事。不过,我临走的时候,他交待我这两天有空就去黎公馆附近转转,有什么安排他会派人通知我。”
邓墨云击掌笑道:“姜还是老的辣啊!这黎公子就是嫩,刚见面就暴露心事不说,遇上美人求救就晕头转向,几年的特工训练全白费了。”
为了不露出破绽,秦晓又被押回地下室,仍旧每天受刑。四天后,邓墨云亲自带着黎耀祖的信来到地下室。
秦晓仍被绑在柱子上,邓墨云把信展开举到他的面前:明日下午,找借口到兆丰公园,有人接应。如果四点见不到你,有人去邓公馆地下室营救。彼时邓应在76号与南京特派员会唔。
秦晓看罢来信笑了起来:“我还是去兆丰公园吧。不要打坏了公馆的古董。”
“过去后,你自己要当心。”邓墨云把信塞进秦晓撇开的怀里。
“我还以为,会一直跟着你呢。”秦晓感叹道。
邓墨云静静地看着他,心里一阵混乱。这个清俊的年轻人,仅因为少年时的迷恋,就把一切都交付与我,他应该是喜欢我的吧?那我呢?我喜欢他吗?明明只想要他的身体,明明只想充分利用他,为什么到这时又心生不忍?
想到这里,他走近秦晓,将唇贴到他的耳侧:“怎么办?我现在怕是要反悔了。”
秦晓闻言一愣,扭头看向邓墨云,不禁惊呆了。邓墨云的眼睛似乎蒙上一层湿润的壳,在灯光下颤动着,闪着亮光。
看到秦晓诧异的表情,邓墨云迅速背转身。
走到门口,他向身后的特务们交待:“明天找几个人带他去兆丰公园坐坐。天冷,给他多穿些衣服。对了,人不要太多,过于引人注意就不好了。”
第二天中饭后,趁着太阳好,四个特务陪着秦晓出了门。在公馆门口,秦晓从那个熟悉的小烟贩手里买了一盒哈德门。
秦晓穿着黑呢大衣,坐在木椅上晒太阳,陪同的特务分散到附近光秃秃的樱花林里。一个穿着青灰羊皮大衣的少妇抱着个三四岁的孩子走近秦晓,坐在他旁边的空位上。一个特务马上自林间探出头,又被秦晓用眼色瞪回去。
“不要闹,妈咪歇一下就带你去玩。哦,好乖。”少妇嘴里哄着孩子,微笑着对秦晓略一点头,“你还好吧?”
“嗯。很好。”秦晓报以一笑。
孩子手里拿着个咕噜噜响的竹风车,伸到秦晓面前乱叫:“嘟嘟!嘟嘟!”
“叫叔叔。”少妇纠正着孩子,整理着孩子身上窝成一团的臃肿棉衣,“傅宗耀的事你也太冒险了,差点送命。下次可不许这么鲁莽。”
秦晓指着孩子手里的风车说:“把这个送给叔叔好不好?”
少妇望着远方说:“大家都明白,你是为了将功补过。秦老爷子也要我转告你,楚信光的事,你不必太过自责。”
提起秦老爷子,秦晓的脸上洋溢着幸福。接过递到手上的风车,他面对小孩子说:“告诉他,我一切都好,很挂念他老人家。”
少妇答应了一声,给小孩子戴上一顶绒线帽。
“这次是个好机会,可以利用邓黎之间的矛盾,击垮76号这个汉女干窝。”秦晓振臂挥动风车,风车上的彩旗哗啦啦直响,配着咕噜噜的转动声很是热闹,小孩子兴奋地咯咯直笑。秦晓握着风车的手却猛然僵住,眉尖跳动了几下,旋即恢复正常,继续挥动起风车。
这几个细微的小动作并没有逃过少妇敏锐的双眼,她接过秦晓手里的风车交给孩子:“来,宝宝自己试试,会不会让它唱歌。”
她瞟了一眼秦晓腕部的血痕,扭头远眺较远处的樱花林:“你伤的很重,为什么告诉小烟贩是轻伤?”
秦晓仰头眯起了眼睛,似在享受冬日的阳光:“皮外伤,是给黎耀祖看的。没伤到筋骨。”
少妇把脸靠在孩子鼓囊囊的棉衣里,问道:“你受了太多委屈,又频频受伤,有没有后悔接这个任务?”
秦晓望着天上几朵细碎的白云,微笑着说:“自我向军统局保证,会时刻监视邓墨云那一刻起,就没想过后悔,也不会觉得委屈。”
“好了,好了,不吵了。现在就带你去骑木马。”少妇抱着孩子站起来,“小烟贩会到黎公馆附近活动,信号照旧。保重。”
少妇抱着孩子走了。秦晓闭着双眼仰靠在椅背上,耳边隐隐传来此起彼伏的枪声。
……
激烈的枪声越来越稀疏,渐渐消失了。脚步声却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最后停在面前。睁开眼对上黎耀祖灿烂如冬日阳光般的笑脸,秦晓也笑了。
黎耀祖把他横抱在怀里,坚定地说:“我带你回家。”
“回家”两个字让秦晓胸中一热,侧身窝在他的怀里,竟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双手便环上了他的脖子.
第五章
**********
秦晓住进黎公馆的当晚,黎诗千把黎耀祖叫进自己的书房。
“你翅膀硬了,学会跟我唱反调了?!”黎诗千的脸上阴云密布,声色俱厉地发问,手指神经质地摩挲着一只石楠根烟斗。
“耀祖不敢……”
“不敢?”黎诗千大吼一声,目光严厉地射向黎耀祖,“我不让你管闲事,不许你动邓墨云的人,你把人都劫回来了,还说不敢?”
在黎诗千严厉目光的逼视下,黎耀祖屈膝跪倒,低声道:“耀祖知错了。”
黎诗千轻哼一声,脸上的阴云略散:“知错就好。不要跪了,快去把人送走。”
黎耀祖仍跪着不动,眼中流露出一种无所畏惧的决然:“虽然知错,但请父亲饶恕耀祖不能改正之罪。”
“浑帐!”黎诗千火冒三丈地怒骂:“你竟敢知错不改!?”
“父亲!二十多年来,耀祖从不曾对您说过半个‘不’字。不论是跟随您投奔日本人,还是接到夺取他人性命的任务,耀祖向来是唯命是从,不敢度己之意。”言辞间似有一种无奈的痛楚,“这一次,请父亲原谅耀祖的意气用事。邓墨云已经认定秦晓与儿子有了床第之事,断不肯饶过他。”说到这里,他挺直了背脊,发誓般地说:“好不容易找到小石头,无论如何,我不会再与他失散。”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