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探幽踏莎行 作者:追逐阳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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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淦伟文外,淦光耀还有三个孙子一个孙女,大儿子淦清海生有两个儿子,小儿子淦湛海生有一子一女。
年纪越来越大,精力越来越有限,淦光耀一直想把自己公司的担子御给孙辈,但选来选去一直没找到合适人选。淦清海大儿子淦伟华大学毕业后进了政府部门工作,算是远离了生意场,自是不适合。淦清海的二儿子淦伟奇本是淦光耀重点考虑的对象,却没想到淦伟奇品性顽劣,不务正业,花那么大的开销出国念趟书,别的本事没学会,吃喝嫖赌吸毒斗殴倒是样样俱全,在淦光耀眼里,淦伟奇算是废人一个。淦湛海的儿子淦伟平虽然脑瓜子聪明,但性格内向,为人处世甚是幼稚,出国留学之后就没回来,一直从事着科学研究。
那三个孙子一个都没选中,淦光耀便把眼光盯住了孙女淦琳。淦湛海的女儿淦琳性格泼辣,做起事来雷厉风行,很合淦光耀的意。但事与愿违,淦琳对爷爷的生意并不感兴趣,对那些时政倒是一腔热情,大学毕业后就去了澳大利亚继续深造,专攻社会学。淦湛海夫妇为了和女儿儿子团聚,后来干脆把公司给转让了,办了移民,一家子全移居了海外。
淦伟文的堂哥堂姐都被否决后,淦光耀的眼光最后就盯住了他。
可能是因为身世的原因,淦伟文除了对奶奶恽花芝之外,对淦家其他的人毫无感情可言,就是对他爷爷淦光耀也没什么亲切感。对淦光耀最后的无奈之选,淦伟文自是心生抵触,心里暗暗地较着劲。
淦光耀见只有淦伟文一条路可选时,便加大了对淦伟文的培养力度,对淦伟文学习和生活以前从没染过指的他开始安排这安排那的,大有孤注一掷之势。出国留过学的孙子孙女中,一个成了废品被输回,两个有去无回,鉴于此,淦光耀再也不敢把淦伟文送出国了,而是为淦伟文定了本市的Z大。
让淦光耀老脸有光的是淦伟文并没让他花什么心思就考上了Z大,但好景不长,又让淦光耀勃然大怒大失所望的是,淦伟文大一还没读完就辍学当艺人去了。
淦伟文这一举,无疑是在淦光耀心口上狠狠扎了一刀,而且还是带毒的一刀。淦光耀气急败坏,动用了一切可用的力量来打压制止孙子的逆行,可惜都没什么收效,加上自己老婆恽花芝严重的护短,祖孙俩的每次较劲胜出的一方总是淦伟文,最后淦光耀心灰意冷,大病一场败下阵来。
恽花芝死后,淦伟文一时难以化解与爷爷之间的隔阂,暂时搬出了淦家,因为先前淦光耀老以自己的妻子为筹码从中作梗,对奶奶很是孝顺的淦伟文一直没买房子,搬出淦家后,便每天把宾馆当家了。表面上和爷爷犟着一口气,心里头又担心爷爷年纪大有什么不测,只有偶尔装作忘了什么东西没拿,回家看看。淦光耀老成了精,自然知道孙子的心思,难得有个孙子算是有点孝心,便也不点破。
“怪不得会抑郁,原来天天住的是宾馆。”听了淦伟文的絮絮叨叨,奚子恩恍然大悟似的道。
“少蒙我,抑不抑郁跟住宾馆有什么关系呀,再说我哪抑郁了。”
“你爱信不信,”聊了这么久,奚子恩耳朵都有点发麻,“今后有什么打算?听我表弟说,你跟公司没续约吧。”
“还续什么约呀,五年来算是白卖给它了,唉,当年都是因为急着跟家里老爷子作对才轻率签下的合约,那时真是年轻不懂事啊。”淦伟文很是感慨地道。
“你现在懂事了?”奚子恩取笑道。
“哦,对了,我要是无家可归,哥应该会收留我的吧,哥一向宅心仁厚,急公好义。”淦伟文答非所问。
“嗤,对不起,我不是及时雨宋江。”
“放心,我会一直赖着你不放的。”淦伟文在那头呵呵笑道。
“懒得理你,”奚子恩撑了撑眼皮,“下步作何打算,总得跟‘锦衣卫’们有个交待吧。”好歹听个音讯,也好跟孙玉栋那群家伙交待。
“走一步算一步,虽然想找我签约的公司不少,但再也没有往火炕里跳的激情了,这么几年来,还好结识了老霍这么个仗义的人,先撑着段时间再说。哥在这方面有什么好的意见没有?”
“我除了治病救人,其他一概不懂,问我不如问堵墙。”奚子恩没好气地道。
“哪有啊,我觉得这世上最了不起的人就是哥了,对哥的仰慕之情尤如滚滚长江东逝水,天天想着一亲芳泽。”
“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学生写作文呢。别羡慕吧,你要是过上我一样的生活,不出三天就会因寂寞而发狂。不跟你胡侃了,我这劳碌命还要上工呢。”奚子恩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是哪点让这小子着了魔,来看了次病就跟交往了八辈子似的,哥啊哥的粘乎死了。
“好好好,你去忙,老霍跟我约了个人,等下也要起床了,有空我再去看你。”
“别咒自己了,来看我不是什么好事,我毕竟是个医生。”奚子恩笑道。
放下电话,奚子恩拨弄了几下脑袋,揉着颈脖子下了楼,拿起电话一聊这么久,真是亘古没有的事啊。
“恩呐,跟谁打电话呢,怎么聊了一个多小时。”见儿子终于下了楼,濮夏莲好奇地问道。
“不会吧,聊了一个多小时?”奚子恩惊愕地看了看墙上的钟,果然不假。
“废话,老娘还会骗你电话费呀,刚才奚勇都跑过来问了,说是家里的电话一直占线,还以为我们没挂好电话呢。”濮夏莲没好气地道。
“那小子又跑来干嘛,有什么事么?”
“说是他店里有个患者昨晚上喝过药之后,呕吐不止,就是前天下午来的那个中年妇女,你不是给她开了几副药,要她过两天再来复诊么,她这几天住在奚勇那呢。”
“没事没事,本来那药就有呕吐的副作用,忍住几天就好了,他再来问时你跟他说下吧。妈,今天诊所休息一天,我要出去一趟,要有病人上门,不急的话别去烦太公和姑婆他们了。”
“你去哪啊?”
“昨天嫂子打电话来说,怀谷这几天肠胃不太舒服,吃东西老反胃,我去一趟看看。”
“哟呵,那花面狐扫把精想断了婆家这条路还是咋的,我孙子病了也不带他来顺便看看爷爷奶奶,把小叔子当她家私人医生啊,长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工作一个月也赚不了你一天的钱,还好意思坐在家里使唤人家上门。”濮夏莲一听是大儿媳妇分派给儿子的活,顿时脸色不善。
“嗤,你个老太太真是的,嫂子怎么就得罪你了,什么花面狐扫把精的,外人听了还不知道怎么想呢,”奚子恩苦笑道,“再说我去庆源还有别的事,给怀谷瞧病是顺途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她前世结了仇,反正每次见到她我都心烦,你汪太爷今年生这么大的病,她都没来探望一次,冷血得很,自以为是城里人,又受过高等教育,眼睛里就没咱乡下人,其实她算个屁,出不得厅堂进不得厨房,还不如咱村里的奚英呢。”奚英是奚家村的一个哑女,小时候因为发烧打错了针成了哑巴。奚英在村里对谁都亲热乎乎的,谁有个事不劳人家请她都会主动上去帮忙,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劲似的。
奚子恩苦笑道:“那你让他们夫妻离了吧,让奚科长把奚英娶回家。”
“少跟我不正经,”濮夏莲笑骂道,“哦,对了,刚才你跟谁打电话呀,一聊就大半天的。”这种情况可说是从来没碰上过,怨不得濮夏莲好奇。
“还不都怪你这老太太,乱卖情报,弄得一大拨傻子上门,被那些家伙逼得没法,跟三段锦联系了一下。”奚子恩很有点委屈的样子。
“那你刚才是跟小淦在聊天?”濮夏莲惊讶万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不是时常打电话过来的么。”奚子恩很好笑他妈那吃憋的神态。
“我说恩呐,你……你该不是……”濮夏莲闪烁其辞。
“什么?”奚子恩抬眼问道。
“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濮夏莲惴惴地道。
第二十二章
“你……你说什么?!”奚子恩望着他妈那怪怪的脸神嘴巴都气歪了。
“你接电话从来就没超过五分钟的,头一次见你主动给人家打电话一打就是一个多小时呢。”濮夏莲疑惑地道。
“唉哟唉哟,老太太啊,你不会跟你大儿子一个样吧?”奚子恩气恼地道。
“什么一个样?”濮夏莲莫明其妙。
“就是把我想成很肮脏很肮脏的那种人啊,以为是个看得过眼的男人就会主动粘上人家,搞出些乌七八糟的事来。”
“子东他是这样说你的么?”濮夏莲气急地道,“那个臭小子,下次来看我不好好说道说道他,没你这个弟弟,他哪有那么好的日子过,怎么能把自己的亲弟弟看成是那种下作的人呢。”
“哼,只怕你心里也是那样想的吧。”奚子恩翻了个白眼。
“咦,老娘平时是给你脸色了还是不给你饭吃了,我要是心里嫌弃你,会做牛做马的服侍你?你个臭没良心的,为了你我夜里不知躲在被窝哭过多少回,忍气吞声怕的就是你心里难过,没想到还是被你当作恶人了。”濮夏莲说罢抡起巴掌狠狠抽了奚子恩一屁股。
“那你刚才乌里乌东的干嘛说什么谁看上谁的话。”奚子恩一想到他跟淦伟文厮守一起的画面,不由得全身作冷,心里怨怼他老娘,我就那么花痴,会喜欢上一小屁孩?奚子恩哪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其实早已身陷泥潭了。
“我不是见你最近很反常么,”濮夏莲心里稍安,喘了口气道,“话说回来,小淦长得不是挺讨人喜么,谁见谁喜欢。”
“哎哟,谁长得那么好看呀?”濮夏莲话未落,一人刚进院门便接过话去。
“姜家姊妹这么早哇。”濮夏莲母子一看,原来是奚子恩初中同学南世清的老妈姜克英来了。
“昨天做了些清明粑,太晚了就没送过来,今天趁早送来给汪老先生他们尝尝,”挎着一元宝竹篮的姜克英走过来把竹篮给了濮夏莲,伸手在奚子恩脸上轻轻拍了拍,笑呵呵地道,“还有长得比神医还要帅的人么?”
“老姊妹啊,你老是这么客气干嘛,昨儿个家里也做了呢。”濮夏莲掀开竹篮的纱巾,见满满一篮子的米粑。
“也让大家尝尝我的手艺呗。”姜克英拢拢头发笑道。
“子渝还好么?”奚子恩客气地问道,心里暗笑,老太太真是的,先前对自己总是敬若神明的,神医神医喊得相当恭敬,现在来往得勤了,熟络了,倒把我当成三岁小孩了,和自家小舅妈喻贵萍一样的德性,每次来总要在我身上揩下油,难不成我成中老年妇女的偶像了,唉,跟她那死板板的儿子可真是两样的人,要是世清能像他妈这样见面就拍拍脸,那该多好啊。
“全好了,我就说嘛,只要找奚神医,没有放不了的心。”姜克英又用手拢了拢头发呵呵笑道。子渝是她的孙子,也就是她儿子南世清生的儿子,南世清说是乡下环境好,把自己儿子给了老娘带,前段时间老厌食,她带来让奚子恩挑了疳积。
“哟,老姊妹啊,刚我还觉得你哪儿不对呢,现在才看明白,什么时候把头发给染黑了?”濮夏莲看着姜克英满头的黑发道。
“前几天去市里,那小楚非要让我染,真是的,都年纪一大把了,花这冤枉钱,我说不要吧他是连蒙带骗把我给哄进了美发店。”姜克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道。
姜克英嘴里的小楚,濮夏莲当然知道是指谁----家里汪老先生的小义孙楚怀瑜,只是对实情了然于胸,早已见怪不怪了,便夸赞道:“染一下好看多了,显得年轻不少呢。”
“老芮也是这么说。不过我可是心疼那花的两三百块钱,城里真是什么都贵,就这么染一下比咱玉龙街贵多了,都五六十岁的人了,还讲究个啥呀,那两个烧钱的家伙老干些让我念叨的事。”姜克英嘴里埋怨着,笑意却写满了脸。老芮是指她现在的丈夫,南世清的父亲过世得早,前几年在南世清和楚怀瑜的撮合下,姜克英和乡中心小学的校长芮德鸿走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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