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告白?”
“哥不是承认了我是你所爱的人么,既然这样,烂就烂吧,能死在最心爱的人手里我也心甘情愿了。”淦伟文一副很英雄很气概的样。
“无赖。”奚子恩“啪”的挂了电话,直想抽自个几大巴子,怎么又被那小子绕进去了。
奚子恩放下电话,心里那是一个纠结,咋就遇上个这样的祖宗呢,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千不该万不该先前不该对他那么热心。
想着淦伟文说的话,奚子恩很是头大,臭小子说到做到也不是不可能,这真要来跟自己家里人摊牌,岂不成爆炸性新闻了么,不说对臭小子自身的影响,就说这奚家诊所不被那些个记者踏平也要被四邻八乡的唾沫水给冲垮,自己苦心经营的神医形象肯定是轰然倒塌。
奚子恩心里纳了闷了,淦伟文那小子凭什么理直气壮的说来就来啊,就那么自信么,自信我会迷上他?转念又一想,扪心自问,自己对他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什么关系呢?朋友?不太像,朋友之间说话哪有那粘乎劲。医生和患者?更不像,后来为那小子提供医疗咨询和治疗都没收过费,不说药材和诊金,还倒贴路费和电话费。明星和追星族?更是胡扯,自己一年到头也看不了几眼的电视,时下有哪些明星流行哪些歌,他一概不知。
一一排除了,那这么说来,自己跟那小子真有一腿?一想到这,奚子恩狠狠拍了自己一巴掌,安慰自己道,有一腿谈不上,只能说看对了眼,对他有一点点意思而已,谁让他长得那么可人呢,漂亮、时尚、青春、阳光,自己有可能是一时被他那明星气质给晃晕了吧。这么想着想着,奚子恩感觉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只是有一点点意思么,只有一点点意思的话,会经常跟他煲电话粥?会时常惦记他的饮食?会不厌其烦地交待他平时在生活习惯上注意什么?会跟他开暧昧的玩笑?不对不对,所想的这些都不对,谈恋爱谈恋爱,经常跟那小子电话联系,谈着谈着就恋上了爱上了。没错,自己对他不是有一点点意思,是很有意思,很上心,说白了,自己已经爱上他了。
想到这,奚子恩很无力,怎么就爱上他了呢,自己不是一直记挂着老同学南世清么,在感情方面怎么就没个长性呢,怎么就经不起考验呢,难不成自己属于水性杨花型的?奚子恩想得脑袋发涨,那三块布还真是冤家,跟他前辈子肯定是扯不清道不明,这辈子继续纠缠着。想不透干脆不去想了,奚子恩换上运动服,在跑步机上狠命地跑了起来,跑了个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喝了杯蜂蜜水,冲了个澡便倒上了床,破天荒地早早睡了。一睡到天亮,醒来精神抖擞,什么烦恼没了,淦伟文你小子要来就来吧,来了再说。
过了中秋过了重阳,秋冬的日子溜得飞快,转眼春节就快到了。奚子恩每天重复着日复一日的工作,生活就那么一直的不咸不淡,只是偶有失落,淦伟文臭小子自从那次打过电话之后,再也一直没联系过,有时奚子恩很想拨过去问问他的情况,又怕捅破那层窗户纸,虽是想念但也只得作罢。
感情生活荒芜了,但在医术上奚子恩又取得了新的突破,经过在家里养的山豚鼠身上反复试验,奚子恩研制的抗癌药很是成功。在患者身上谨慎使用之后,疗效很是明显,经过几个月来的保守治疗,两名患者的病情竟然得到了有效控制,癌细胞受抑制没有出现扩散,照此下去,患者痊愈那也不是没可能。奚子恩是大喜过望,与昝行方昝素云天天研究讨论,结合针灸艾熏等治疗方式,很好地抑制了病情恶化,但在根治癌细胞方面一直找不到出路。
一天,奚子恩的大舅舅濮良才拎着几只活兔子过来,濮夏莲见兔子很是新鲜便问弟弟是不是买来的,濮良才说是自己从山上抓的。
“大舅啊,这没伤脚没伤头的,你怎么抓的呀,难道追着兔子满山跑,它跑不过你累趴了才被你捉到的。”奚子恩掂着那活蹦乱跳的兔子仔细看了看,没发现伤口便好奇地问濮良才。
“臭小子,我也是五十多的人了,有那体力的话我早报名参加明年的奥运会了。”濮良才笑道。
“那你是怎么抓住它们的?”濮夏莲也很好奇,兔子警觉性很高,现在政府严禁使用猎枪,不下铁夹子哪能捕得到。
濮良才很有成就感地说:“我发明了一种捕兔子的笼,里面放些蔬菜,兔子被引诱进去之后就跑不掉了,门是用竹篾做的倒伞形状,进去容易出来难。”
“哎哟,这么可爱的东西,杀了吃多可惜,你要是用夹子夹的吧,反正是伤了死了的,吃了就吃了,要不先养着吧,到时送给我那乖孙子怀谷玩。”濮夏莲摸着那兔子的软毛道。
“姐啊,这野生的畜生可养不得,性情暴着呢,不出两天就会死,还是趁早杀了吃吧。”濮良才专家似的道。
“你老人家假惺惺的讲什么心慈手软,死在你手上的鸡啊鸭的还少啊,你要不敢杀那我来,反正我也医活过不少人,功过相抵,死了之后阎罗王也不会怪罪我。”奚子恩不正经地道。
“臭小子,一天没埋汰你老娘浑身就不舒服还是咋的。”濮夏莲瞪眼道。
“杀了吃吧,这个时候吃兔肉相当于吃补药呢,再说兔子内脏还能当药用。”昝行方说道。
一听昝行方这话,奚子恩灵光一闪,高兴地大叫道:“我想到了想到了。”
“一惊一乍的,发什么神经,想到什么了?”濮夏莲骂道。
“太公啊,把其中一味草药换成矿石药怎么样?”奚子恩也不理会他妈,对昝行方兴冲冲地道。
“换成矿石?”昝行方一愕,马上反应过来,“不错不错,我怎么没想到这点,走走走,咱们再去研究研究。”说完,老少两人急匆匆进了药房。原来在奚子恩研制的抗癌药中,有两味草药相克,不能混用,但不混用疗效又没有,研制的药能阻止癌细胞扩散却不能彻底清除癌细胞,很让奚子恩困扰。
换了一味药之后,在豚鼠身上经过几番试验,药物安全性暂时得到验证,临床试用奚子恩很是谨慎,对不同类型的癌用不同的辅助治疗手段,效果很是明显,不出什么意外,眼下两例患者通过循序渐进的治疗进程,推测三四个月之后就会完全康复。
临近春节,村里那些出外打工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村里渐渐热闹起来,奚家诊所也跟着热闹起来,天天有不少人上门,一则是时不时有那些留守儿童的父母上门来感谢汪玉涵老夫妇;二则是有很多出外打工的人有毛病拖着不去当地医院,回家了就来找奚子恩,村里人上到老得掉牙齿的下到还没长乳牙的都把奚子恩奉若华佗再世,再说奚子恩在诊金方面对村里人甚是照顾。
为村里人治病,奚子恩那张嘴就更是抹了油似的,整天呱呱的,时不时传出一连串的爆笑声,对外面的世界,奚子恩从乡亲们的嘴里了解得很多,对那些堂叔宗兄们发出的不满和哀叹,奚子恩总是从好的方面去劝慰他们,说些笑话解解沉闷的话题。山村的人为了生活在外奔波流离,因为受的气吃的亏而变得狡黠起来,但回到生他养他的根时,那纯朴的本性又回归了,奚子恩家天天有三三两两的村民上门,帮奚尊孔拣拣药材,陪奚成义汪玉涵几个老人聊聊天,打扫打扫奚家书屋,一旁陪着子女学学电脑。
望着家里那堆成山的礼品,濮夏莲很是苦恼,每年到这个时候都是如此,不知说过多少遍可村里人还是结伴着送来,乡民们以前都要给钱,奚家老人坚决不受,现在都改买礼品了,要退也没法退,什么也不受也让人家心里不安,所以没办法,每到这时候处理那些个礼品就很让濮夏莲伤脑筋。家里老人什么也不缺,那些花哨东西他们也不喜欢,濮夏莲后来听从昝行方的意见,把那些东西一一分给了自己的弟弟妹妹和小姑子。
因为头一天趁空去了趟两个舅舅和姨妈姑妈家,奚子恩第二天早上稍微起得晚些,这刚起来洗漱,就听到院内他妈在扯着嗓门喊他。
奚子恩胡乱擦了把脸,跑到阳台应道:“一大清早的老太太你这练嗓子呢,生怕人家不知道你唱歌好听似的,什么事啊?”
“快下来吧,小淦过来了,在诊所等你呢。”濮夏莲神态不知是兴奋还是担心,嗓子都带点颤音。
“谁……谁啊?”奚子恩心里一紧,难不成那小子真的提亲来了。
“小淦啊,三段锦!”
奚子恩一听慌忙窜下楼,跑得急,在二楼拐角处没看到脚下有一小竹篾筛子,一脚踩在筛子上,人一滑,骨碌骨碌滚下了楼梯。
第三十章
奚子恩一瘸一拐地出现在淦伟文面前时,淦伟文嘴角抽动了好久才说道:“哥不用这么激动吧,不就两个来月没联系么。”
奚子恩正眼都不瞧淦伟文一下,直接问旁边的霍涛:“霍兄,这次带儿子来看什么病呢?不会是精神病复发吧。”
“神医真会说笑。”霍涛尴尬地笑道。
“一大清早起来没刷牙是吧,快过年的说什么混账话,你淦弟是特意来看你的。”濮夏莲骂道。
“什么弟不弟的,你什么时候生三个儿子了……”奚子恩话还没说完,被他妈狠狠揍了一屁股,本来从楼梯上滚下来就摔得不轻,这被他妈一揍,疼得直叫娘。
“给我好好说话,别没油没盐的。”濮夏莲瞪眼骂道。
“大明星所来何事?”奚子恩拐到看诊台坐了下去。
“上一行程结束,回家前顺途来看看大妈她们。”淦伟文笑道。
“找你的,”奚子恩对他妈道,“那没我什么事了,你们慢慢聊。”奚子恩自恋地想道,看样子臭小子不会乱来,这次来肯定是纯粹想见见自己。
“顺便还要请哥帮我号号脉,最近身体感觉不太舒服。”淦伟文眨巴眨巴眼睛道。
“仔细给小淦看看,我去烧饭,大冷的天跑来,饿着肚子可不好受。”濮夏莲嘱咐儿子道。
“大妈不必了,我们在路上已经简单吃了点,看完病马上就要回去的,”淦伟文叫住濮夏莲,转头又对霍涛说,“麻烦霍叔把东西拿过来吧。”霍涛一听便折身去院外了。
“好不容易来一趟,哪有不吃饭就走的道理。”濮夏莲挽留道。
昝行方奚尊孔奚成义他们听到一大清早家里来了传说中的“电话达人”,一个个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进了诊所,都想见见是何方神圣把自家神医给迷得颠三倒四。
“就是就是,大老远的过来,吃了饭再走吧。”虽然奚成义听三段锦的名字都听得耳朵起老茧,但一见到真人,心下很是惊讶,上次来因为他戴着墨镜口罩,自己赶着去钓鱼没细看,没想到长得却是这般细致精巧,人见人爱。
“不了,爷爷,明天市里有个庆典活动要参加,得赶着回去呢。”淦伟文客气地道。
“小淦嗓子不错啊,很干净。”昝行方点头笑道。
“哎哟,太公也听过我的歌啊,十分荣幸十分荣幸。”淦伟文一脸的笑意。奚家人心想,这小子行啊,把自个不当外人,家里的人谁都认得似的。
正客气着,霍涛抱着一大堆东西进来了,淦伟文说是给几位长辈买的见面礼,感谢神医根治了他的病。打开那些袋子盒子一看,原来是五顶不同款式毛绒绒的帽子和一大盒化妆品。淦伟文把化妆品给了濮夏莲说是给她的,然后给昝行方奚成义奚尊孔一人一顶帽子,指着剩下的两顶说,男款的是给汪太公的,女款是给太姑婆的。
“啧啧啧,这可如何是好,叫我们怎么受得了。”濮夏莲看着那一盒子满是洋文的化妆品,老脸笑成了一朵花。
“小淦真是细心,不错不错,不大不小刚刚好。”昝行方很不客气地把帽子往头上一戴。
“嗯哪,真不错,这刚带上就暖和得要命。”奚成义见干爹试戴,也跟样把帽子戴上了。
“帽子都是用貂皮缝制的,保暖效果会好点。”霍涛一旁说道。
“哦,貂皮做的,怪不得,”昝行方对奚成义道,“让子恩安心给小淦看看身体吧,咱们到后院去,有这帽子早上锻炼也不怕冷着头了,你把你姑姑姑父的一起拿上。”昝行方这么一说,奚尊孔濮夏莲夫妇也知道老人家的意思,虽然不情愿,但也跟着出了诊所,霍涛一见,识趣地退了出去,钻进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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