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探幽踏莎行 作者:追逐阳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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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畜生畜生的,他是你哥,你小子站直身挨得着屋顶,老大不小的,怎么还是一副火爆脾气,平时教导你修身养性白教了。”昝行方抡起拐杖又是一棒子打在奚子恩屁股上。
“我都三十多的人,再说你老自个儿也修身养性了一百多年,就别挥个棍子动不动打人了,你是不知道那家伙多可恨,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奚子恩委屈地道。
“哟呵,你打人倒打出理来了,说说看,你哥怎么可恨了?”昝行方问道。
“怀谷昨晚不是在我床上睡么,那家伙晚上时不时溜到我房里探头探脑的,我还以为他是担心儿子踢被子呢,谁知他今天早上一起来就问怀谷,是不是被我抱着睡觉的。我难道是变态狂么,不说怀谷还是个孩子,我就是再流氓,能禽兽到对自己的亲侄子心存不轨?”奚子恩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
一听奚子恩这么说,老人们全明白了,一时都没话好说,这么说来还真怪不得奚子恩动粗,搁谁谁都会发火。
濮夏莲听了把袖子在脸上一抹从地上爬了起来,安慰小儿子道:“恩呐,你哥一时糊涂,他肯定也是为你担心难过,一急就胡思乱想的,千万别记在心上。”
“嗤,又不是一次两次,哪次他对我有过好脸色?我又没作奸犯科违法犯罪,干嘛把人家嫌成臭狗屎似的,以为自己多能耐多方正,吃老百姓的冤枉吃得少啊,说肮脏他比我肮脏千百倍。”奚子恩恨声道。
“恩呐,别一味埋怨别人,换个角度想想,就会理解你哥的心情,毕竟你某些方面与众不同,很难获得人家认可。世上的事都有约定俗成的一个圈,出了这个圈就会被划为异类,不招人待见,除非你独身终老,要不然往后的路更难更苦,也很有可能苦心经营辛辛苦苦搏来的名声一夜之间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向淡然豁达的昝行方摸摸奚子恩的脸叹道。
“往后的事往后再说,我跟那奚科长算是结了冤了,这个家只要我在当他就甭想上门,眼不见为净,他舒服我也舒服。”奚子恩仍不解恨地道。
“一段时间不见面也好,都冷静一下。”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没举动的奚成义脸色凝重地道。
“天菩萨啊,我这是前世造了孽哟,报应就报应我身上吧,干嘛折磨我儿子啊。”濮夏莲又抹上眼泪哼唱了起来。
“没奚科长咱们不要过日子么,今天大年初一,你老就别跟着闹心了,太公太姑公他们一大把年纪,听了心里不舒服,要不今天我下厨,给大家烧顿好吃的吧。”奚子恩手脚施展了肚子里的怨气也出了,把憋屈的心思一吐,马上就转变了心态。大年初一他大干一场不嫌闹心,他娘哭一哭倒嫌她闹心了,真是谁当家谁作主。
“就是,别老以为自己唱歌唱得好就动不动哼哼,放心,你那天赋不会被埋没,后天汉文不是要嫁女儿么,你们这帮娘们去帮着哭嫁有得你一展歌喉。”奚尊孔对老婆开玩笑地道。
“展你个二百五,浆糊脑袋,脖子上顶的是葫芦瓢啊,亏你还笑得出来,天天晚上睡得安安稳稳跟个猪似的,就一点不担心儿子的事?想到儿子心里的苦我就愁。”濮夏莲摁了把鼻涕骂道。
“一头的头发黑得发亮,吃嘛嘛香,喝嘛嘛胖,我就奇怪你愁到哪里去了。”奚尊孔继续调侃道。
“你个老家伙,现在倒学上自己贫嘴的儿子了。”濮夏莲说着就来打奚尊孔,奚尊孔赶紧跑开。
“哎哟,都一大把年纪了,就别在爷爷太公他们面前打情骂俏了。”奚子恩没心没肺地道。奚尊孔和濮夏莲一听顿时同仇敌忾,一人一巴掌狠狠拍在奚子恩屁股上。
“真是的,你们怎么老爱打我屁股,长年累月的都不消肿了,怪不得走出去都说我屁股性感,原来是被你们给打出来的。”奚子恩自嘲地道。
“我说你这张破嘴真是无可救药了,那好,就让你继续臭美吧,我再来一下。”昝行方说完抡起拐杖在奚子恩屁股上抽了一棍子,心里很是高兴,臭小子自我调节能力真强,被他哥那般的误解转眼间就没事了,老大在这方面就是不如这小的,挨了打回去肯定会憋气个好几天。
“来来来,我也凑个热闹。”汪玉涵也举起手边的竹筢子作势要打。
“过份了,太过份了,你们这些老精怪想把我当皮球打呢。”奚子恩笑呵呵地道。
“打的就是你这个没大没小的臭小子,不打屁股了,咱们把他的嘴也打出性感来。”这下连奚成义和昝素云都来劲了,全都抬起老巴掌向奚子恩拍来,奚子恩赶紧往门外跑去。
“你小子不是说今天下厨给我们烧顿好吃的么,跑哪去呀?”濮夏莲在后面喊道。
“哄你的,我堂堂一介神医,怎会干那种活,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要下去玩玩了,一年到头好歹也放我几天假吧。”奚子恩回头笑道。大年初一的,全村人会难得聚在一起开心开心,这个时候奚子恩往里面一掺合,自是会受到大家众星拱月般的尊敬,跟明星一般,那种感觉当然很惬意。
“唉,想想真是苦了他,”奚成义望着小孙子的背影叹道,“夏莲啊,也别忙乎了,等下村里反正有好多人会上门来拜年,随便吃点算了。”
“这倒也是,都会端水饺面条的过来,咱们就凑合着吃吧,爷爷,你们想吃什么啵?”濮夏莲问昝行方他们。
“吃那些个就行,省得浪费。”昝素云道。
濮夏莲心里头挂着老大的情况,第二天把儿子儿媳孙子没来得及带走的东西收拾好,想帮他们送过去顺便看看奚子东怎么样了。
去玉龙街等客车有段路,濮夏莲也不敢叫醒难得睡个懒觉的奚子恩,便给大弟濮良才的儿子濮玮打了电话,要侄子骑摩托车过来送她去玉龙街。濮夏莲娘家离奚家村并不太远,半个小时不到濮玮便过来了。
“姑妈,神医表弟呢?”表弟的摩托车可是整个玉龙乡最有名最贵的,姑妈怎么舍近求远要自己过来。
“别说得,跟他闹别扭了,母子成冤家了。”濮夏莲坐上摩托车示意濮玮赶紧走,连门都不让濮玮进。
“不会吧,表弟多乖多孝顺的人啊,肯定是你老人家无理取闹了。”濮玮发动刚刚才熄火的车子道。
“咦,你小子皮作痒吧,自己的事都处理不好倒管起你姑妈来了。”濮夏莲在侄子背后狠狠拍了一下。
“我怎么又有把柄在你手上了?”濮玮不正经地吹着口哨。
“不急不急,就是大过年去庆源的车也不少,你这是发射火箭呢,”濮夏莲在后面大声叫侄子放慢速度,“把柄是没抓到你的,赶紧的把婚结了吧,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你看你表哥,儿子都十多岁了。”
“哪能跟表哥比,他是国家干部。”濮玮把车子的速度放慢了。
“结不结婚跟是不是国家干部有什么关系,真是泥匠没房住木匠没凳坐,你老娘做一辈子的媒,自己的儿子却打光棍打到现在。”
“表弟不是也没结婚么。”濮玮嗤笑道。
“他的情况跟你不同,跟那小子有什么好比的。”
“表弟有什么不同,难不成他是玻璃。”濮玮笑道。
“什么玻璃塑料的,他是臭狗屎,没人要。”濮夏莲听不懂侄子的话。把濮夏莲送到玉龙街候车的地方,濮玮说过两天再去上门拜年便回去了。
到了大儿子家,濮夏莲见大儿子果真还一人生闷气,心下很是不高兴,便问儿媳卢稚巧:“怀谷人呢?”
“他爸从乡下回来就一直板着个臭脸,我让怀谷去他外公家了。”
“做得好,新正年头的不要让小孩子也跟着别扭。”濮夏莲难得地称赞起儿媳妇来。
把东西全部递给卢稚巧后,濮夏莲拿起茶几上一本杂志,没头没脸地往奚子东头上打,边打边骂:“臭小子,瞧你这点能耐,只会埋汰自己家里人,有本事你改造这个世界啊,你把你弟弟想成什么人了,想成什么人了。”
奚子东被他妈打得火起,顺手一挥,把濮夏莲推翻在沙发上。
卢稚巧赶紧过去扶起婆婆,问道:“妈,到底是什么事,子东在家挨了打到这还要打啊。”
“这……这小子没跟你说?”濮夏莲意外地问。
“回来就闷闷不乐的,问他他也不答理你。”
“等他缓过气来让他亲自告诉你吧,”濮夏莲喝了口儿媳妇递过来的水,又忍不住骂起奚子东来,“一个大男人一点肚量都没有,白当这么多年的科长了,说你不明世理吧,也读了那么多的书,说你是个知识分子吧,又是榆木疙瘩一个,死钻牛角尖。世上的人这么多,哪有一模一样的人,哪有什么事都能随了自己的意,有存在就有它的道理,什么有辱门庭丢人现眼,那都是自己看不起自己,不要老用自己那双老鼠眼睛打量别人,也要站在别人的角度去想想。”
卢稚巧没想到自己婆婆一个乡下老太太说起理来一道一道的,很是惊讶,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更是好奇。
濮夏莲说了儿子一通便要回去,卢稚巧很是过意不去,挽留道:“这么远的路哪有饭都不吃就走的,小叔子他们要是知道还不骂死我啊。”
“你瞧瞧你老公那副门神脸,我能吃得下去么,算了,在路上吃吧。”濮夏莲摆手气哄哄地道。
见自个老娘真动怒要走了,奚子东起身掏出两百块钱,递给他妈道:“买点东西车上吃吧。”
“还是你自己留着买解气丸吃吧。”濮夏莲看也不看一眼,径直打开门,又“啪”的关上了。
卢稚巧赶紧打开门追出去喊道:“妈,要不让子东用车送你吧。”
“得了,看他那张臭脸就心烦。”说罢笃笃笃地下楼了。
婆婆一走,卢稚巧便问奚子东:“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少管为好,省得心烦。”奚子东头埋在沙发里无力地道。
“心不心烦是我的事,你得把事交待清楚啊,要不然我更心烦。”卢稚巧没好气地道。
奚子东睁眼看了看妻子,从沙发窝起来,疲倦地道:“是子恩的事,我这也是他打的。”
“子恩那么好脾气的人为什么会打你?”卢稚巧对小叔子的脾性是蛮了解的。
“以后再跟你说吧,烦也烦死了,没力气。”
濮夏莲在玉龙街正好碰到村里一年青人,便坐了他的摩托车回了家,刚上坡远远便看见自家院门口停了一辆装货的卡车,心下纳闷,亲戚朋友中没有开这么大货车的呀,这是谁上门来拜年还是来看病啊。
第三十二章
濮夏莲边扭头打量着货车边往屋里去,客厅里传来阵阵交谈声,听声音也很是耳生。进屋见家里老人正跟一五六十岁的男子聊得正欢,那人一见濮夏莲赶紧站起身想打招呼。
“邵先生,这位就是我儿子的老妈,”奚尊孔介绍道,又对濮夏莲说,“这位邵先生就是子恩医治的万继刚公司里的副总,今天来跟咱们拜年的。你这次倒是来得快,邵先生他们还没吃午饭,我正愁不知道怎么办呢,赶紧去弄吧。”
“本来我们万总是要亲自过来见见大家的,实在是忙得分不了身,就派我代表他来给大家问个好。”邵含芳客气地对濮夏莲道。
“别客气别客气,你们聊着,大老远的赶来不容易,我先去烧点点心上来。”
濮夏莲进厨房烧了两碗面条,炒了盘瘦肉,煎了几个荷包蛋,端进客厅招待邵含芳和那货车司机,见儿子并没在客厅,便问奚尊孔,奚尊孔说是在书屋忙着。
濮夏莲很是纳闷,平时他很少会去书屋的,今天怎么跑那去了,便道:“怎么不过来陪邵先生说说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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