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作家+番外 作者:蝶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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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宁脸色又变了变,原本白净的一张脸,慢慢染上一层薄薄的红,煞是好看。
周放定定地看着他,等他的答案,良久之后,才听他不情不愿地嘟囔道:“屁……屁股。”
周放摸了摸端木宁的头,坏笑道:“还好,咬的是后面不是前面啊。”
端木宁脸更红了,像是酒醉一般,嫩嫩的皮肤看上去格外可爱。
不理会周放,垂着头自顾自地往客厅走去。
第十章
周放的狗窝
周放咳了一声,把手收了回来,看着端木宁僵直的后背,知道自己玩笑又开过分了。唉,这张贱嘴巴总是说混帐话,小宁这么单纯的孩子,怎么能动不动就把他脑子染黄呢?
自己真是开玩笑开惯了,也不分对象。
唾弃了自己一番,周放赶忙跟上端木宁的脚步,突然看他停在卧室前,一脸震惊。
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周放只见一床凌乱的被褥,以及乱七八糟的一大堆玩具和抱枕,床中间坐着一只巨大的狗熊,狗熊手里还挂着一条晃悠的内裤。
“那个……我没收拾,抱歉。”
周放说罢,赶忙跳进卧室里,手忙脚乱把床上的被褥内裤袜子,全给卷成一团塞到床底下。
只剩下床单。
端木宁看着那床单,脸色更不好看了。
大红色的床单,这卧室比洞房还喜庆,比狗窝还混乱。
端木宁目光呆滞地看着这一屋子乱七八糟的杂物,良久之后,才轻轻叹了口气。
“你出去,我来收拾吧。”
“呵呵,今天已经晚了,收拾不清楚,改天吧。”周放厚脸皮居然一点也不觉得惭愧,转身踢了踢床下滚出来的一只小玩具,扭头又冲端木宁笑道:“这些东西一直想扔,又懒得整理,堆来堆去就变成垃圾场了。”
怕端木宁不明白,又解释道:“我爸妈搬走的时候翻了地下室,我顺便把小时候的玩具全给弄了过来。”
端木宁看了眼被折断的积木,被扯坏的娃娃,被撕烂的拼图,果然符合周放毁灭性的风格。
这才明白了林微的意思,果然,周放的生活习惯很糟糕。
半晌之后,才移回目光,问道:“那,今晚睡哪儿?”
周放笑得灿烂:“还有个卧室,咱睡那边,床很大很软的,我平时就睡那。”说完,见端木宁没答话,又补充了一句:“一起,咱一起睡。”
端木宁愣了半晌,终于,决绝地点了点头。
决定之后,便被周放推去洗澡,刚才被风吹得发冷,也该洗个热水澡暖暖身子。
可没有任何行李,洗完之后总不能把原来的脏衣服穿回去吧,更不能光着出来。
这些话又不好意思跟周放说,只好安静地站在原地不动弹。周放无奈地敲了敲端木宁的脑袋,“去啊,浴室在那边。”
还不动,只好直接推他进去,然后又在门外笑道:“你安心洗,我会给你找衣服的。”
听着他的话,端木宁觉得心里一下子又暖和起来。
他只是想让自己尽快冲个热水澡免得感冒吧,其实周放有时候还挺温柔……的……
被这种想法吓了一跳,端木宁赶忙开了水龙头,专心做准备工作。
在浴室里冲洗着身体,一天的忙碌和疲惫,慢慢被冲散了。
可心里的难过,在一个人的狭窄空间里,却清晰地放大。
妈妈离开了,就在昨天,医院里刺鼻的味道,遮盖尸体的雪白床单,一静下来,就在脑海里晃。
她虽然很少跟自己聊天,却总会在天气冷的时候买一大堆厚厚的外套,拜托钟叔交给自己。
虽然很少直接表现关心,却总会在自己喜欢的咖啡豆磨光之前,及时地添上。
端木宁不知道她是什么工作,她也从来不肯聊这些话题。
直到她走了,除了她那个端木清的名字,其他甚至一无所知,连莫名其妙出现的“亲生父亲”,都不知道该如何对待。
端木宁把整个身体泡在浴池里,热水浸润着皮肤,温热舒服。
温暖……在妈妈那里很少感觉到。
她从来不会像其他母亲一样,摸摸孩子的头,捏捏孩子的脸蛋,小时候,连抱几下都是奢侈。
看着其他孩子们缠着妈妈闹,端木宁总是很羡慕。
后来慢慢长大,习惯了独自一人呆在空空的房间里,写自己喜欢的故事。
那些故事里的主角,每一个都比自己悲惨。有时候,端木宁甚至害怕,自己这种心理算不算扭曲?
在浴室里,想着以往的那些琐事,不知不觉已过了半个小时。
端木宁不知道,周放一直站在门外,靠着墙等他出来。
周放却知道,端木宁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小孩儿拉不下脸在自己面前哭,给他点时间,让他在浴室好好哭一场,然后洗干净脸,再坚强的,若无其事的,出现在他面前。
留着他想保留的骄傲和自尊。
当然为免他哭过头了,周放便一直站在门外,做好及时抢救的准备。
可周放没料到,端木宁只是窝在浴池里,没有哭。
端木宁比他想象的还要坚强和倔强,虽然在周放眼里,他不过是个孩子。
终于,周放忍不住了,轻轻叩了叩门,“小宁,我来给你送衣服。”
半晌之后,里面传来一阵哗啦的水声,然后门开了一条缝,伸出一只白皙漂亮的手。
周放笑笑,把睡衣放上去,“要不要我进来帮……”
“谢谢。”剩下的字被端木宁关上的门阻住,周放摸了摸鼻子,把“让我看看你屁股上被咬的地方有没有伤疤”之类的玩笑话,硬生生给吞了下去。
等端木宁洗完澡出来,周放竟觉得有种眼前一亮的惊艳。
虽然自己一直觉得他是个孩子,可少年被水雾笼罩着的青涩身体,在光线下似乎反射着薄薄的光,滴着水珠的柔顺发丝,因为浴衣太宽大而露出的白皙的胸膛,竟透着股别样的风情。
周放不自然地别开视线,却听端木宁垂着头轻声道:“你给的衣服不全……”
“啊?”
“内裤没给。”
“哦!”周放恍然大悟,“抱歉,我只顾着找睡衣,那你先穿我的?”想了想,又补充道:“可能有点大。”
端木宁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周放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刚洗过的头发,如绸缎般顺滑,触感真是美妙。
“我给你找条新的。”
“嗯……”
其实根本没找到新的,周放从柜子里翻出一条看上去很新的白色内裤,骗他说“刚买的没穿过”。
端木宁没有丝毫怀疑,就换上了。
看着这么好骗的端木宁,周放摸了摸鼻子,咳了一声,居然有种罪恶感袭上心头。
说旧的他肯定不穿,善意的谎言可以原谅吧。周放这样为自己开脱,可心头还是有种怪异的罪恶感。
这是怎么了?难道流氓突然心软了?
端木宁坐在周放柔软的大床上,跟周放抓过来的那只大大的狗熊对视,看了半晌觉得那狗熊实在是丑,便让它趴在床上。
一个人无聊,起身在屋子里转,停在周放的写字台前,看着桌上醒目的全家福照片。
轻轻拿起来,捧在手里仔细看,照片里的三个人,每一个都笑得那么开心。
那是周放最亲的家人,他的父母,虽然离婚了,可看得出他们还是很关心周放,周放也很爱他们。
人虽然在三个地方,却一点也不觉得疏离,因为心里时刻挂念着吧。
看这照片,应该是最近拍的,周放手里拿着最近一次作文竞赛中拿到的奖状。
一家三口,美好的画面。
自己或许一辈子都体会不到。
那个莫名出现的父亲,现在甚至不记得他的脸,而刚刚逝去的母亲,似乎从来没有认真看过她的脸,现在她不在了,甚至有些后悔,心中那种冰凉的感觉,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慢慢放大,蔓延到全身。
突然被一个温暖的手臂搂住,闻到周放身上熟悉的气息,端木宁没有回头,只轻轻把照片放了回去。
“抱歉,我不是故意翻你的东西……”
觉得自己失礼了,僵硬的口气说出道歉的话,身体似乎愈发冰凉。
周放只是轻轻收了收双臂,柔声道:“既然都搬过来一起住了,就不要那么陌生疏离,我没怪你,你道什么歉。”
说着,顺手把照片塞进抽屉深处,然后又轻轻抱住他,“小宁,我想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亲人,你有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有脾气也可以冲我发,在我面前,你不需压抑自己,委屈自己,知道吗?”
听着耳边他温柔的声音,端木宁突然眼眶发热,转身紧紧抱住周放,把头埋在他胸前。
“谢谢你……真的……”
哽咽的声音,似乎到达了崩溃的边缘。
周放叹了口气,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低声道:“哭吧,大声哭出来。”
眼泪决堤只在一瞬间,一滴滴洒在周放胸前,很快就浸湿了睡衣。
然而他的哭泣,始终没有声音,无声的哭泣,轻轻颤动的肩膀,让周放的心一阵阵揪起,蔓延开的怜惜和疼痛,让周放不由得将手臂越收越紧。
那天晚上,周放没有照例看球赛,虽然那场球赛是他盼了很久的冠军争夺战。
两人一起睡在大大的床上,断断续续胡乱聊着,周放一直轻轻搂着端木宁的肩膀,端木宁起初身体僵硬,后来慢慢适应了,才放松下来。
周放开始细数自己曾经看过的侦探小说,精彩的故事,让端木宁暂时忘却了那些痛苦的事实,渐渐的,困意袭来,沉睡过去。
因为觉得冷,很自然的钻到周放怀里,抱紧。
两人身高差了一节,端木宁的脑袋正好埋在周放胸前,周放轻轻伸手,揉了揉他柔顺的发丝,便自然地收紧了怀抱。
端木宁似乎做了什么不好的梦,紧紧抓住周放的后背,如抓紧救命稻草一般。
被他抓得疼了,周放只是皱皱眉头,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
很晚才睡去,很早便醒了。
醒来的时候周放甚至被自己吓到,作为懒猪的自己,可从来没在周末的时候,大清早六点醒来过。
扭头一看,端木宁正紧紧咬着下唇,双手抓着周放的衣领,要不是他睡着了,这个姿势真像是要揪着人揍一拳。
或许是被端木宁的情绪感染了,才醒过来的吧。周放轻轻松开他的手,然后用拇指滑过他的嘴唇,把下唇从牙齿间解救出来,然后才闭上眼睛,抱住他继续睡。
其实周放很怕冷,冬天铺着电热毯都不管用,于是老妈给他买了只超级大熊,让他抱着睡。
周放抱着那熊睡了好几年,可怜的熊被周放揉揉捏捏,里头的棉花都变形了。
昨晚抱着端木宁睡觉,起初觉得少年的身体冰冷僵硬,可等他放松之后,竟慢慢暖和起来,到后来,甚至变成了一股热源,抱着睡觉特别舒服。
周放又睁开一只眼看了看端木宁,见他睡得很熟,自己虽然醒了,现在大冬天的也不想离开暖暖的被窝,便放心的抱住他,继续赖床。
端木宁直到七点的时候才醒来,因为习惯了上学时的作息时间。
感觉自己被暖暖的身体拥抱着,睁开眼睛,见到周放敞开的蜜色胸膛。十八岁的周放,已经褪去了孩子的稚气,胸前的肌肉也渐渐的分明起来,端木宁看着眼前一整片明晃晃的皮肤,突然间心跳得有些不规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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