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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 作者:程小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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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HE 怅然若失

    他回去跟高寒说起这事儿,正逢高寒在工地卖了一天力气,饿得很,狼吞虎咽地往嘴里扒饭。这时听了叶飞说有个老太太天天来,“噗”一声将饭喷得到处都是,饭粒还从鼻孔喷出来,高寒呛住了,又忍不住笑。
    “吭吭吭,每天来,哈哈哈,难道你是老太太失散多年的孙子?”
    叶飞默默地取来抽纸递给他,高寒擦了擦眼泪,摆摆手说:“我瞎说的。”叶飞点点头说:“我知道。”
    高寒往叶飞碗里夹了一筷子青椒肉丝,又说:“也就是普通老太太没事成天在广场上闲逛吧,或者看你像是他亲人?”
    叶飞摇摇头:“我不知道,有可能吧。”
    高寒说:“要是你觉得奇怪,下次见到她时就问问她呗。”
    “怎么问?”
    “你就说,‘您这些天老是来看我,是有话跟我说吗?’你要学会搭讪,她不主动你就自己开口问。”
    “我不擅长搭讪,特别是跟女的。见到了也不好意思问,随她吧,反正也不妨碍我什么。”
    “唔,也是。”高寒喝了一口汤:“要不下次我帮你问?”
    “你现在还有假?”
    “有啊,我打工按天算,想放假就放假。”
    叶飞一阵沉默,紧接着开口说:“我总觉得你在工地上干活儿不像话。”
    “怎么不像话了?我干得挺好的,我还想混个工头来当当呢。其实我觉得,只要是工作,性质都一样。”高寒这几天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正好这时跟叶飞说说,他搁下筷子,正色道:“不管是跑黑车还是摆地摊,包括我以前做生意,其实本质都是一样的,只是赚钱的多少不同。人们非要把这些分个三六九等,光鲜体面的就受尊重,看不起我们建筑工人卖力气的。我这么说,别人肯定觉得我有点神经病,但我自己觉得蛮有意思的。当然,我以前也没想过自己会这样。都是到了这一步,才能够真切地体会到。在工地干活之前,我也去过建筑工地呀,但那都是坐着车,去检查楼盘进度,一群人跟着。我看着那些工人能将画在图纸上的建筑一幢幢变成现实,心里很佩服。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能体验一下这种生活也挺有意思,因为这是一个我从未接触过的世界。我们能看到的只是生活能让我们看到的一面。”
    高寒顿了顿,拿过一只陶瓷杯子,倒扣在桌上,说:“就拿这杯子来说,从我这面看是这样,从你那面看是那样,如果我们不动,那就永远只能看到一面。如果我绕到你那边,看到的与我看到的不同,我才会知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即使如此,它还有隐藏的,比如倒扣在下的部分,无法看见,就只有通过之前的观察,去猜测那是怎么样的。生活和这个差不多,以前我在这面。”高寒挪了挪屁股,盯着杯子:“现在我在这面,看到的,都不同。”他拿过筷子继续吃饭,边吃边说:“现在我感觉还不错,我的活不算重,每天还能回来,吃的也好。但我那些工友,住的,吃的,都是我无法想象的。”
    高寒的语气显得苍凉:“我越来越觉得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有多么美好,我觉得前所未有地满足。世上有各种各样的人,也有各种各样的生活,不会时时如意,当然也不会一直充满了烦恼。而且,生活总是充满了未知,上一刻在这里,下一刻就不知在哪里。所以,不同的生活就是不同的体验,享受和难受都是受,当受则受。”
    叶飞一直很认真地听着,最后总结了一句:“我觉得将来最大的可能,是你会成为一个哲学家。”
    “你别嘲笑我,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高寒不忿,说:“你看之前我追你跑到云南,那会儿你死活不肯跟我复合,还说什么各过各的,现在呢?”
    “要是在昆明,没有突发事件发生,也许我们现在真是各过各的。”
    “不可能!”高寒斩钉截铁地说,“你是我的!”他抓过叶飞的手,紧紧握住:“那次不行还有下次,反正你跑不了!”他声音又软下来,“本来说得好好的,怎么又扯到各过各的这茬了,我最烦你跟我说要当哥们儿和各走各的,听得我心里发慌。可别再说了,想想咱俩多不容易。”
    “我明白你说的意思,世事难料,缘分不易,不管怎样的生活都应该热爱。”叶飞表示赞同:“你这么一说,让我觉得艺术创作也是这样的。像梵高,生活的苦难和磨砺给了他创作的激情和灵感,再如何难捱,他都无比热爱。”
    “高山流水,知音难觅。”高寒拖长声音:“得叶飞如此,夫复何求?”
    叶飞做了一个投降的手势:“你累一天了,又说了这么多话,吃完饭早些去洗澡睡觉吧?”
    高寒歪着头,思绪越飘越远,说:“要是咱俩当时动作快,说不定现在已经在西班牙双宿双飞了,那日子又不一样了。也许也不在西班牙,也许是在瑞士也许在英国,说不定在荷兰把婚都结了呢。”
    “命运啊!”高寒感慨着,帮叶飞收拾了碗筷,一步三摇地晃进了浴室。
    
    第91章 礼物
    
    天阴沉沉的,长青开始大范围的降温,高寒站在二十六楼的一处风口,缩了缩脖子。站在这个高度,可以看清下面是车水马龙的街道,远处的高架桥,从早到晚未断绝的人寰喧嚣似乎都被隔断。高寒喜欢站在高的地方欣赏这个世界,如彻底的旁观者,自己不属于其中。以前他的办公室总是设在最高的楼层,配的全景式落地窗,明净得一尘不染。
    视野开阔,适合思考。
    现在他孤身于高处,没有办公室,也没有落地窗。身后只有一面承重墙,世界朦胧,天地都似灰色。
    风愈加猛烈,不真实的感觉慢慢退却,毕竟在这里干了一段时间了,各处都已经熟悉。高寒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着的到处是水泥灰尘的工作服,觉得有些冷。
    高处不胜寒,他没有太过长久的出神,又迅速地开工了。
    天气越来越冷,叶飞只在天晴的日子去广场,高寒表示这样很好。两人没事要出门逛逛,住的地方离大学城不远,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叶飞以前的大学。高寒很自然地拉过叶飞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衣口袋里,两人相视一笑,并未说话。继续走,心有灵犀地走到了美术学院绘画系研究生的教学楼下。
    高寒抬头望了望天,叶飞也跟着抬头望,望见头上除了快要掉光叶子的树枝,什么也没有。
    “你在看什么?”
    高寒一笑,说:“上次我来这里,一抬头就下了雪,然后我就看见了好多素描从天而降,全是我的肖像,我就想看看现在还有没有。”
    叶飞听到这话,也想起了往昔的情景,曾经他不愿意回顾,因为一旦回忆总是伴随着不可磨灭的感伤与酸涩。他曾在落雪的窗前画了多少次心上人的模样,思念一日胜过一日的蓬勃壮大,他不得不将其编织成纤细而隐秘的阴影,明暗变幻里是银灰色的素描时光。
    “那些素描是你带走的?”
    “嗯。”高寒点点头,轻轻搂过他,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说:“我保存得很好,不过自那之后,我没有拿出来过。”他呼出一口气,白蒙蒙的缭绕着他的笑容:“我不敢看,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的想你。现在想想那时候我好蠢的,告别都没有跟你说一声。”
    “不,我知道的。在那里。”叶飞指着不远处,高寒怔了怔,想起了那串被雪覆盖的再见,问,“你还是看见了?”叶飞点点头,转头看着他,他也看着叶飞。回忆如此遥远,又清晰如昨,多年前离别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然而真的有离别吗?如果是离别赋予了重逢温暖的意义;或是在回溯往事的时候,让所有的过往都因此被镀上一层温柔的光泽,那么离别又有什么不好呢?两人对视片刻,不管不顾地在当年离别的地方拥吻起来。
    好在现在是夜晚,他们所处又比较偏僻,几乎没有人路过。
    气喘吁吁还不忍分开,抵着额头又相视而笑。高寒搂着叶飞的腰,叶飞的腰身纤细,依旧是细细一捻,柔韧得不可思议。
    “差点忘了正事。”高寒拉过叶飞的手,往自己的怀里放。
    叶飞一头雾水,以为他是为自己暖手,正要发问,却触到一个硬物,丝绒的触感,是只盒子?他从高寒怀里掏出来,高寒笑眯眯地看着他,说:“打开看看。”
    叶飞哈哈大笑,没有打开,高寒不知他所笑为何,吓了一跳。还没等他开口,叶飞拉过他的手也往自己怀里掏。
    也是一只盒子,叶飞眨眨眼睛,冲高寒说:“打开看看。”
    两人看着对方手里的盒子,一齐将盒子打开了。
    两枚男式指环静静地躺在丝绒的内衬里,款式都一致的简洁独特,不过高寒买的那一枚,有一颗小小的钻石。高寒看着手中的戒指,说:“你是不是跟踪我来着?看我买了戒指,赶紧也去买一枚。嗯?”
    “什么话?是你以前求我娶你的,我这不是好不容易存够钱买戒指好娶你么。我生日的时候你把自己送了我,我一直也没给你个名分,心里挺过意不去的。这不是今天你过生日么,就想着你跟了我这么久了,是该给你一个名分了。”叶飞一边说一边取过戒指为他套在无名指上,大小合适,高寒的手粗糙了很多,不再是以前养尊处优的模样。叶飞心中一动,低头往他的手背上吻了一下,又抬头笑道:“好了,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高寒表情很疑惑,说:“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他张开手指,看见无名指上闪烁的光芒,又低头看见自己买的戒指。他一把攥过叶飞的手,毫不犹豫地为他套上:“你早就是我的人了,戴不戴都是!差点就上了你的当,交换了戒指,就算结婚了。既然今天又是结婚又是我过生日,我还要一份大礼!你得给我!”
    “对了,你哪来的钱买钻戒?”叶飞转移话题。
    “我还不能留点私房钱么?你别转移话题!那份礼才是最重要的!”
    “不是已经给了你名分吗?”
    “那哪够?你别那么小气。”高寒戴着戒指的手抓过叶飞的,十指相扣,十分般配。他牵着叶飞往回走,忽而凑近他的耳朵:“回去在床上慢慢给我吧,嘿嘿嘿。”
    那晚之后,叶飞的腰酸了快一个星期,全是拜高寒所赐。高寒自知理亏,照顾得更加殷勤周到。
    不过事后叶飞倒想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陪高寒过生日。
    
    第92章 今日不同以往
    
    十二月过去了,元旦过去了,紧接着就是过年。夏冉月打电话来问高寒回不回去过年,高寒笑嘻嘻地说:“你帮我问问你姑妈同不同意我带着你嫂子一起回来。”
    夏冉月没搭这茬,光嚷嚷着要来找他。高寒不让,连在哪都没告诉,只说他和叶飞都忙着呢,没空带她玩。叶飞知道他是不想让妹妹看到目前的生活,他自己能接受甚至觉得无所谓,但不代表他的亲人接受。再说,夏冉月又不是陶晓彬,小丫头要是看到曾经的霸道总裁哥哥成了建筑工人,心理落差太大,哭哭啼啼个没完,也不好收场。
    快到年关,工人们都惦记着自己那份工钱,好在工头并没有拖欠农民工工资,大家拿了该拿的,算计着日子打算回去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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