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
分类
首页 > 现代都市

末路情枭 作者:暗夜流光


亲爱的书友,您现在访问的是转码页面,可能导致更新不及时,访问最新更新请点击




Tags:

  
  秦非情无论他嘴里说著什麽,一双眼睛都含笑盯在他面上,他脸渐渐红了起来,低声开口:「你在看什麽?我这次可没说谎骗你。」
  
  秦非情想了一想,敛了笑容,脸上神色甚为怅然,「阿弦......其实方才我真的差点杀了你,可惜真气提不起来。现在我可以杀了你,却又不舍得了,我既然未死,总想再与你相聚几日。我心意仍然没变,临死前定会先杀了你,只是没来得及......方才昏迷之时,三岁小儿也可把我杀了,你却不敢下手......你若下次寻到机会杀了我,我不会怪你。但你若把握不住,反给我狠心先对你下手,你也不要怪我。」
  
  宫弦听得心底冰冷,愤然骂道:「你若要杀我,现在便动手罢,说这麽一番话试探戏弄我又有什麽意思!」
  
  秦非情嘴唇掀动,似是要嘲讽他几句,末了却黯然一笑,轻声叹息,「我并非刻意戏弄试探你......我说的都是真话。阿弦,我累了......我缠了你这麽久,把自己也弄成眼下这般样子,我已行至末路,本该心灰意冷,你现下却待我比往常好了许多,我又舍不得你了,想要努力求生......许是因为到了这般田地,才越发的不想放手......阿弦,不如你我就此言和,不要再斗了,我只求你好好陪我度过最後的几日时光。」
  
  宫弦一句句的听著,心里忍不住又惊又惧,秦非情说话从未如此意兴萧索,更极少开口求他,既然说到此处,怕是真的没有几天好活了。
  他尚有很多话想痛骂秦非情,此刻却一句也说不出,只愣愣注视著对方瘦削青白的面孔,不过几日下来,秦非情的脸就缩了一圈,比起初见时那个雄姿英发、珠圆玉润的少年差得实在太远。无论是也好,非也好,这人一生心思都花了在他的身上,这人平生狂傲至极,除了他,只怕从未求过别人什麽。临到头来不过求他相陪几天,就算了结这纠缠半生的孽缘?
  
  秦非情看他默不作声,微微笑道:「阿弦,你既不反对,我就当你答应了。来,陪我躺一会吧......你只管放心,我此时就算有心也是无力,再不能对你做什麽了。不过,你若还有兴致居於上位,我定会好生配合,我也只得这几日可以陪你了。阿弦,你想怎麽做都好,我心甘情愿、求之不得。」
  
  宫弦脱了鞋袜躺在他身边,手伸出去握住他的,昔日温暖炙热的体温竟也降得如此之低,反比宫弦向来冰凉的身子更冷三分。宫弦抖了几下,伸手去拉身上的被褥,他自己也察觉到此点,苦笑著抱住宫弦,「对不住......以後再难为你暖身了,你向来畏寒,记住寻几块暖玉随身带著吧。」
  
  宫弦险些哭了出来,却强自忍著泪意硬梆梆的回道:「你又在骗我......上次你便是这般假情假意的哄我信了你,结果令我後悔莫及。你这次肯定又在骗我,对不对?我再也不会信你了,你这妖孽,哪有这麽容易便死了?」
  
  秦非情低低笑著,将他抱得更紧,「好,就当我仍在骗你,这次你无须为我掉泪,只要这般让我抱著便好。」
  
  此话一出,宫弦眼里的泪珠登时掉了下来,秦非情凑头轻轻吻去,柔声道歉,说自己这一生错待他良多,却从不後悔当初强迫了他。这才是最最对不住他的一件事。
 
 
35
 
  自从秦非情昏迷那晚过後,两人之间竟亲密平和许多,整日里依偎在一起,说的话虽然不少,却再无相互嘲讽揭短。
  
  秦非情身子不好,对情欲之念都淡了下去,宫弦也没有心思再想什麽诱惑之法,只安静的陪在秦非情身侧,倒像是回到两人最初相识的少年岁月。
  
  那时相识相交,也曾像现在这般把臂同游,甚至也曾同床共枕,只是那时宫弦尚不知秦非情对他爱慕至深,顶多当作对方一时情迷的胡言乱语,拒绝之後便不肯与这人同房而睡。这一次却是不同,他清清楚楚知道对方待他的情意至今未变,铭心刻骨,但又随时准备著亲手杀了他。
  
  不知为何,他竟并不如何害怕了,也许是秦非情一次又一次的说要杀他,反而让他看穿了对方其实下不了手。若能下手,何必多次重复,显是自己也不相信自己,才这般像个妇人般念叨不停。就如他心中离开秦非情独自回宫的念头,虽然从未断绝,一次又一次的想起,但未有一次真的做出,若说是全因胆怯,他自己也不太信。
  
  两人深夜长谈,有许多从前未说的话俱都一一说出,彼此对应之後只觉得世事荒谬。
  
  比如当初秦非情第一次强迫他,乃是因为恨自己一片真心被他利用;他当初恨上秦非情,也是因为对方辜负他信任之心。
  
  那个晚上,两人都曾痛苦至极,如今想来只余荒唐怅惘......秦非情说,最对不住他的便是从未後悔过这件事,若不是那一晚,一生都不能与他如此纠缠。能够遇见心爱之人,却一生都只能陌路而过,他既然决心要做皇帝,只会离自己越来越远。自古野心勃大却任性於小节者皆无善终,他宫弦想必也不会例外,与其让他死在别人刀下,不若让自己成为他最大的仇人。
  
  宫弦痴痴出了一会神,竟吐露了一个深藏心里许久的秘密。他道当初与秦非情结识不久,两人同床共眠之时,曾在心底想过隐退宫廷,跟随秦非情一生一世快意江湖,但这个念头刚一生出便被他自己压了下去,两个男子日後总要各自成家,何来什麽一生一世?
  
  後来秦非情对他当面表白,他更以为秦非情存心戏辱,只贪图他美貌皮相,与宫中那些欺负他的太监皇兄并无不同,心下恼恨之极,绝不把从前那个天真的念头对秦非情说出。到了那晚,秦非情强行压在他身上,他更是心灰意冷,再不信除却宫引之外的任何一人。如今回想起来,自己那时根本不甚明白,为何会对秦非情生出一生相随之心,想是太过年少,连朋友之义或动情恋慕都分辨不出。
  
  这一番话令秦非情听得险些晕去,又是惊喜、又是叹息,若宫弦早些开窍,信了自己对他是真心爱慕,该省了多少悲情辛苦?但幼年所受之苦令宫弦极为厌恶男子对其萌生情欲,秦非情表白之时也只是少年,情动时一边说著甜言蜜语、一边抱著宫弦强吻。便是这一阵强吻,令得宫弦当场翻脸拒绝、落荒而逃,从此不信秦非情对他是痴心仰慕,而是只拿他当一个泄欲的娈宠。
  
  之後的这许多年,两人一个强逼、一个苦忍,宫弦也未曾细想,为何秦非情从不与其他人同床;秦非情更不曾想,为何宫弦从未在他床上得到过半点快活。
 
 
36
 
  两人说了许多许多,最後相视苦笑不绝。此时能够容忍对方细细叙说,只因秦非情人之将死,两人都敞开了心怀,记取对方待自己最好之处,不再像往日般话不到三句便相互冷嘲热讽,或是直接缠到了床上去。
  
  半生纠缠至此,所谓深仇大恨不过是误会重重,两人除了相视苦笑就是大感荒谬,天意弄人,此为最甚。
  
  夜深之时,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秦非情终於吻著宫弦轻轻道:「阿弦,我再不疑你,你说的任何一句话,我都会信。」
  
  宫弦苦笑著执他的手放在胸口,「可惜......太迟了些。非情......我至今也不知自己待你到底是如何心意,你往日并未给我机会好好想过。眼下就更不能再想清楚,现下是你没了机会等我想透。」
  
  秦非情也禁不住声音沙哑,「我不信什麽下辈子......今生能遇见你,我已感谢上苍,只恨我对不住你,没有好好待你。但我仍不後悔......能与你有这番刻骨纠缠。」
  
  两人如此亲密悲伤的相拥了两日,客船已行到那个南方大城。
  
  秦非情与宫弦之前行迹已露,只得又换衣装。宫弦平生第一次干了偷鸡摸狗之事,去其他人舱里偷了衣物,一下船两人便找个僻静之处换上。这次两人干脆还了原本面貌,秦非情大大方方挽著宫弦一起走入城里。
  
  宫弦本感羞涩,但不多时便发觉此城之中竟似男风大盛,许多一双一对的男子皆是这般行止亲密的招摇过市,不由大觉惊异。秦非情在他耳边低笑,道此城向来如此,同性情侣还可相互入契,此乃民风遗俗,他远在朝中自然不知。
  
  但还有一事,亦令得宫弦大感惊异,城中人人皆是黑白二色服饰,甚至酒楼店铺的横匾招牌上也挂了黑色布襟,难道这也是此地民俗?秦非情四处望了几眼,神色逐渐浓重,带著宫弦一起询问路人。
  
  见两人懵然不知国之大事,那路人反而惊异不已:「明宣帝驾崩,举国重孝,就是这两日发的皇榜,两位是外地人,多日没有到过城镇之内,所以才会不知麽?还是赶紧去换了衣衫,以免官府找你们的麻烦。」
  
  宫弦一听之下,脚立时僵在了地上,身子变得冰冷一片。朝中发出的皇榜......竟是说他死了吗?
  
  秦非情见他如此失态,心中大是不忍,若换了往日已然开声讥讽,自己早就跟他说过,新帝失踪之事定不会传出京城。此刻却哪敢如此说,反而柔声劝慰他道:「阿弦,不要难过,我陪你找家客栈休息,你若不信......我陪你去城门看看可好?」
  
  宫弦呆呆的摇头道:「不用了......满城尽孝,还看什麽皇榜......此事定然千真万确......勿庸置疑......」
  
  秦非情牵了他手行去客栈,他也恍恍惚惚的一步步跟著,眼神发直的看著地下,全不管对方要带他去哪里。直至进了客栈房内,秦非情扶著他坐在床上,他才一巴掌打在秦非情脸上,声音哽咽的哭了起来。
  
  「都是你......你就不放过我......若不是你,我还好好的在朝中处理政事......」
 
 
37
 
  「都是你......你就不放过我......若不是你,我还好好的在朝中处理政事......」
  
  秦非情也不敢躲避,只顺著他话头自骂:「阿弦,是我不好......你狠狠打我骂我吧......」
  
  宫弦自然还要狠骂,眼泪断线般的流个不停,手也一下下用力捶在他身上,「我不怪小引!国不可一日无君,若我失踪之事走漏风声,必定朝中动荡、边关不稳......都怪你!一切都只怪你!你为何要把我劫了出来,你若还想......只需留在京城便好......你赶紧送我回去,我担心小引,他一人留在京城,到处都是虎狼......他那麽善良柔弱......」
  
  秦非情苦笑著任他捶打,强自把喉头的一口鲜血忍了下去,待他哭得累了才轻声劝道:「阿弦,你不必担心宫引......他不是往日那个孩子了......他......」
  
  宫弦狠狠骂道:「你又要说小引的坏话?这天下间我便只信他!他与我同父同母,一齐受苦,我应承过他,一定让他快活开心!你再离间我兄弟二人,我现下便杀了你!不,你若再敢说他的不是,我便自杀!让你一世不得好过!」
  
  秦非情哭笑不得,只好叹息,「阿弦,你狠!你若不信我,总得信那皇榜,你且想想,只有当朝皇帝可以发出最新的皇榜,你这个明宣帝既然已经驾崩,那发榜的皇帝又是谁呢?」
  
  宫弦登时神色一僵,脑子也清楚了起来,「......小引?那......那也不关他的事。朝中没了皇帝,自然要立新君,否则天下大乱......他是我的亲弟弟,他做皇帝有什麽不妥?」
  
  「他既已登了皇位,除了他还有谁胆敢杀你?」
  
  「你......你胡说!」宫弦绝不肯信宫引会如此待他,只盯著秦非情急急解释,「他年纪尚轻,不过刚登皇位,一时不察属下的叛逆......也是有的。」
  
  「你那个符记,除了宫引还有谁认得?连我都未曾见过。」
  
  「......那是我和他小时还不会写字时所用的暗号,但是......」宫弦仍是不断摇头,「小引不会如此待我!定是他对人说过,那人又胆大包天的背叛了他,因此才......」
上一篇:光阴 作者:程小鹤
下一篇:无罪+番外 作者:南枝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