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外 作者:机械性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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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墨亭的关系真不错。”
孙敬寒笑了笑:“可能因为他还是个三线小明星吧。”
李经纪苦笑——经纪人和艺人之间多少有点“母凭子贵”的意思,经纪人的结局如何最终取决于艺人有没有感恩的觉悟,艺人走红后往往会感谢老师教导、感激前辈提携、感谢导演培养,却把经纪人摆在可有可无的位置上轻易遗忘。
所谓金牌经纪的辉煌未来,都是业界传说一般的自欺欺人。
常坤正跟一个新人歌手在自动贩卖机旁聊天,远远看见陈墨亭找过来,立刻扔下对方迎上去搂住他的脖子:“哟,陈大少爷,你回来了。”
陈墨亭为某男装品牌代言的视频广告刚刚亮相,广告中的他一边在管家的陪同下走向会议室一边脱掉休闲上衣换成衬衫西服,举手投足之间媲美T台模特的身材尽显无疑:修长但不瘦弱,结实而不膨胀,阳刚却不僵硬,从头到脚无可挑剔,从休闲到商务的气场过渡也堪称完美。常坤从那时起便改口叫他陈大少爷,叫到现在还意犹未尽。
陈墨亭扭头看一眼悻悻然的新人歌手:“泡妞呢?”
“我不跟老女人交往。”常坤痞笑,“再说了,我从来都是被泡的那个。”
他十几岁时做起了歌手的梦,接受过系统的音乐训练,比起仅凭天分半路出家的歌手优势明显。最重要的是他家底殷实,家人又乐于一掷千金为他铺路,就算他声音素质一般,只要五音周全就足以红得理所当然。
因此而抱大腿的人络绎不绝,常坤根本不用自己泡妞:“你情人节有什么打算?”
陈墨亭解下他绕在脖子上的胳膊:“快醒醒吧老年人,情人节是你新专发布会,我是嘉宾。”
常坤也才二十四岁,天天被他叫成老年人倒也不反感,打开刚买来的热咖啡递给他:“我是问你剩下的时间打算怎么过?”
陈墨亭喝了一口:“吃饭睡觉。”
“我看你才是老年人。”常坤拿回咖啡自己也喝了一口,“反正你没事干,要不等我结束了一起找点乐子?”
“我不去夜店。”
“没人让你这个十佳青年去夜店,”常坤说,“去我家玩游戏啊?”
陈墨亭哭笑不得:“这叫乐子?两个光棍一起过情人节,寒不寒碜。”
常坤又搭上他的肩膀:“那我叫两个妹子一起。”
“我对妹子没兴趣。”
“我不管,”常坤流里流气地歪起嘴角,“你不跟我一起过节,我就去四处散播你有女朋友,我是你最好的哥们儿,我说什么别人信什么。”
“好好好,”陈墨亭再次把他的胳膊扔下去,“我考虑考虑,考虑考虑。”
《天生男友》的专辑发布会安排在在春节前五天,现场的热度却没有丝毫折扣,举牌应援的除了常坤的歌迷,还有特意为陈墨亭而来的粉墨,常坤兴奋过了头,嘴不把门地曝起MV拍摄时的料:“让陈墨亭拍个吻戏还不如杀了他,我一开始还怀疑他是想多吻几次,后来才知道他是真的很痛苦。”
陈墨亭把话筒端到嘴边:“我每次都演的不错,是导演要求太高了。”
“不管怎么样,”常坤道,“下次再找人拍MV我绝对不找没有恋爱经验的。”
陈墨亭推他一把,一句“没谈过恋爱怎么了”隐约从扩音器传了出来,现场爆发出一阵笑声和尖叫。
陈墨亭一边手掌向下安抚着粉丝们的狂热,一边往孙敬寒的方向看了一眼。
整个场地不算小,在台上往台下看也绝对是一片模糊的人海,陈墨亭不可能知道孙敬寒的位置,但孙敬寒确实有一瞬间觉得与他四目相对,低头干咳一声。
再抬头时,陈墨亭已经在四处放电地跟常坤合唱MV曲目了。
孙敬寒走出场地,发短信跟黄助理打个招呼,系起风衣步行去地铁站。
车厢里不少相互依偎的年轻情侣,也有独自捧着大束鲜花或布偶的年轻人,中年人则大多麻木疲惫甚至不悦。孙敬寒看着车窗上映出的自己的影子,也是标本式的疲惫与无力。
他实在不想在这样一个节日里赴秦浩的约。
秦浩比他晚十几分钟到了三元桥地铁口,孙敬寒远远就看到他脸上掩饰不住的不悦,显然是被晚高峰的地铁狠狠虐待过了:“秦总。”
“嗨,”秦浩扬了扬手:“饿了吗?”
“还行。”孙敬寒早饭午饭都没好好吃,出地铁的第一件事就是从路边摊买了个肉夹馍垫肚子,再饿也饿不到哪儿去,“去哪儿吃?”
“跟我走就行了。”
两人站在路边拦出租,车倒不少,但都载着客,旁边黑车招揽生意的动静倒是越来越响,秦浩看着孙敬寒往黑车那边歪了一下头:“走吧?”
孙敬寒笑了笑:“走啊。”
人的身价可以变,地铁线路可以从无到有,但地名却往往比人情要长,秦浩一说目的地,孙敬寒就意识到这是要去两人当初合租的地方。他已经好多年没踏足这一区域,当年平房连片的地段如今也起了高楼,如果不是看到交通指示牌,孙敬寒很难相信这就是当年那个破破烂烂的栖身之所。
秦浩带着他在一片还不成熟的商业区里走了一段,停在一家挂着“老味道”招牌的餐馆前:“记得这家饭馆吗?”
孙敬寒努力在脑海中搜索,完全不记得当年这附近有过这么一家像模像样的餐馆,敷衍地笑了笑。
秦浩伸手护在他背后走上台阶:“当时是间小破平房,我们最经常吃的就是这家了。”
孙敬寒撩开门口的厚棉帘让秦浩先进:“这么说我有点印象了。”
他记得两人当年经常光顾一家小饭馆,虽然破旧,但饭菜量大便宜,也符合秦浩的口味,其实这家店的菜全是一个味道,闭上眼睛根本吃不出是什么食材。只因为秦浩喜欢,所以每次被问起去哪吃饭,孙敬寒总是指名这家,就算是一场廉价的约会。
孙敬寒低头扶眼镜,掩饰嘴角掠过的一丝冷笑。
别说装潢和菜品上了好几个档次,连老板都换了,所谓的老味道只有店名没变。
之前的平安夜之约不了了之,秦浩又打起了情人节的主意,如果不是孔东岳三番四次地明示暗示,孙敬寒绝不可能应约——秦浩怀念的当年是他不堪回首的过去,他并不想回忆起自己曾经多么卑微可怜。
两人沉默着吃完一顿家常饭,孙敬寒识相地让秦浩买单,出门发现天空正飘着零星的雪花,秦浩的车已经听在马路对面,司机正在车里等着。
“这是今年最后一场雪了吧。”秦浩仰头向空中吐出一口白烟,拍掉落在孙敬寒肩头的雪花,“你还是不回家过年吗?”
“不回。”
“你还真是固执。”秦浩笑道,“那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我没恨过你,秦总。你也别自欺欺人了,”孙敬寒似笑非笑,“我至少有两次自动送到你嘴边,以你的性格,不上白不上,除非你对我硬不起来。”他抬头直视秦浩的眼睛,“我现在一脸老气,头发也白了不少,已经不符合你的口味了。”
秦浩笑意顿失,沉声道:“敬寒,只要你回心转意,我可以吃药来满足你,我能给你的太多了,事业、地位、钱、舒服的日子,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挺可笑的。”孙敬寒叹了口气,“我们当年在一起纯粹是为了免费发泄□□,没有感情,也就没有所谓的回心转意。”
“是吗?”秦浩逼近一步,“没有感情你愿意不求回报地养着我,让我当你是女人来干?”
“你硬要把那段关系升华我也没办法。”孙敬寒后退半步,“你现在事业有成,身边美女如云,我没办法为你牺牲,你也没办法把我当女人。秦总我真是不明白,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秦浩愣了一下,继而失笑:“我想得到你啊。”
他跟刚才的一脸阴沉判若两人,指着孙敬寒的鼻子笑道:“敬寒,别以为把我绕晕了我就不会缠着你,我秦浩想得到的东西,不一定要有道理。”
孙敬寒的长相和身体都不再对他有吸引力,但他依然想靠近他,占有他,不管他是曲意逢迎还是冷嘲热讽,总是有趣,也总是透着一股莫名的温存。
秦浩觉得自己是着了魔了。
他上车扬长而去,留下莫名其妙的孙敬寒在寒风中站了半个多小时才等到公交,辗转地铁公交回公司取了车已经是九点,情人节加上周六,交通的拥堵比假日有过之而无不及,又在路上堵了两个小时才到家。
他拖着脚步走出电梯,呵欠打到一半看见陈墨亭锁着肩膀站在门口,摘下眼镜重重抚了把额头:“你不是有钥匙吗?怎么不进去?”
“想早点见到你,”陈墨亭从背后拿出一枝玫瑰,跺着脚说,“情人节快乐。”
“陈墨亭,”孙敬寒戴上眼镜,“我三十六了,比你大十五岁,我还是一夜情的老手,每个月至少两次跟陌生人上床……”
“真让人羡慕,”陈墨亭打断他,“我还是零经验呢。”
孙敬寒瞬间哑口无言:他拿一夜情说事儿绝不是为了让他羡慕,想象中的重磅炸弹居然被他轻松化解,一点都没达到劝退的效果。这才几年的时间,孙敬寒心说,造星没造成,倒教出来一个太极高手。
“而且我已经过了二十二岁生日,你才比我大十四岁。”
“我比你养父还大五岁。”
“他是我哥,法律规定的,少在辈分上占我便宜。”
孙敬寒说不过他,掏出钥匙开门。
陈墨亭跟他进屋,从身后环住他的肩膀,把冰凉的鼻尖埋进他的颈窝里:“我等了你将近一个小时,冷死了。”
“……”
“我知道一枝玫瑰太寒碜,九十九朵玫瑰才适合你,可是太招摇了不方便买。一枝也好,代表我对你一心一意。”
“……”
“黄助理说你有事,什么事非要挑情人节,还弄到这么晚?”
“我去找人一夜情了。”
“开什么玩笑,”陈墨亭在他领口深吸一口气,“你身上没有做过爱的味道。”
孙敬寒每次被人拥抱都是在□□的时候,像这样静止的怀抱竟意外的温暖,温暖到令人难以割舍,甚至希望时间就此停止变成永恒。
“情人节快乐。”孙敬寒低声说,“你是回家还是在我这睡沙发?”
陈墨亭笑了:“睡沙发。”
☆、12
12
孙敬寒把堆成一团的毛毯悄悄盖回到缩成一团陈墨亭身上,陈墨亭在梦中皱了皱眉,抓紧毛毯翻个身。
还没倒过时差就连着两天排演加一天出现场,也是难为他了。孙敬寒无声地叹口气,弯腰拾起地板上的手机,电量还算充足,应该撑得到陈墨亭睡醒为止,屏幕上有条来自微博的提醒,是常坤圈了陈墨亭说:情人节没鼓起勇气告白,只好……
孙敬寒残存的睡意瞬间消失,用自己的手机搜索常坤的微博,才看到余下的文字是“跟@陈墨亭大少爷打游戏,原来我也是可以这么怂的。”配图是陈墨亭在专心致志玩体感格斗,完全是忘我的境地。
说这是针对陈墨亭的告白似乎太牵强,说不是,字里行间又隐约暧昧。孙敬寒翻了翻评论和转发,也有很多半开玩笑地问告白对象到底是谁的,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条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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