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外 作者:机械性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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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总真有器量。”秦浩不动屁股,“慢走。”
蔡承蒙踏进电梯,不祥的预感乍现,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后悔没有再争取一下秦浩,助理和法务见他眉头紧锁也不敢吱声,一行人下到停车场,蔡承蒙的车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孔东岳,另一个与他谈笑风生的,是许久不见的乔征。
“老大,”孔东岳先看到他,仍旧倚坐在车前盖上,亲热地叫了一声,“谈完了?”
蔡承蒙眼睑一跳。
孔东岳对他的两个跟班说了句“你们自己走吧”,站直了单手揣兜:“我介绍一下,这位是美居家纺的乔总。”
美居家纺正是股权抵押的另一个甲方,对于当时在位的孔东岳来说,明知企业背后的人是乔征却要瞒住蔡承蒙,轻而易举。
蔡承蒙看向乔征,后者也似笑非笑地回看他。
孔东岳手里的一份,联合秦浩乔征,40%的股权足以否决公司的一切决策,蔡承蒙绝无胜算。
蔡承蒙抱着零星的希望乔征站在自己这边,然而只是那么一眼,他就知道这是一场蓄意已久的合谋。
“东岳啊东岳。”蔡承蒙此时只能苦笑,“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捅我最后一刀的人却是你。”
“老大啊老大,”孔东岳也笑,却是赢家的嘲讽,“天鸣对我来说就像小棋一样,就算小棋身上流着你的血,你想要回去我就会给吗?”
他上前一步拍拍蔡承蒙的肩膀,径自走开,坐进停在几个车位外的车,绝尘而去。
乔征打开驾驶室的车门,蔡承蒙才察觉到自己的司机不在车里,凭借最后一点自尊挺直身板,保持风度退后几步让路。
车转了个弯,乔征探身为他打开副驾驶的门:“年纪大了别着凉,上车。”
蔡承蒙在原地站了几秒,抬步上车,枕着车枕闭上眼睛:“你果然让我悔不当初。”
“当然了,”乔征说,“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所以之前你跟东岳的敌对也全是串通好的,”蔡承蒙喃喃道,“他把你打进医院也是假的。”
“孔东岳对你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从那时起就跟我联手。”乔征看他一眼,“是我发现你的投资快打水漂之后,才说服他早作打算的。”
“你怎么说服他的?他可是我兄弟。”
“孔东岳掌权这么多年,是兄弟也不可能心甘情愿地把天鸣还给你,只要早早埋下不满的种子,再在合适的时候推波助澜,养了再多年的狗也会反咬一口。”
“他对我不满?”蔡承蒙笑了,“他为什么会对我不满?”
“因为你护着我。”乔征也笑,但他的嘴角似乎有千斤重,只是略勾一点又恢复原本疲惫的弧度,“你在他全力维护天鸣、维护你的利益的时候,站在我这边。可怜的孔东岳,可怜的天鸣老二。”
蔡承蒙一愣,干笑:“你真是深谋远虑啊,乔总。”
“我有自知之明,知道我永远不可能搞垮天鸣,而且天鸣对你并不重要。但你那么热衷于投资,就给了我一个盼头,盼着你投资失败后转个身,发现连天鸣大本营都被鸠占鹊巢。”乔征用低沉的节奏一句一顿,好像在念一篇悼文,“我一直在分析你的投资策略,生怕错过你失败的征兆,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蔡承蒙长叹一声:“老天爷眷顾你。”
“是啊。”
蔡承蒙转头看着他英俊冷漠的侧脸,难以理喻地皱眉:“小乔,我对你动过念头不假,但我没有强迫你到最后,你有必要为了四年的雪藏记恨我这么久吗?”
“没必要?”乔征冷声反问,“我刚被父母背叛,把你当最尊敬的人,你把我当成什么?不是同性恋难道是我的错?!”他猛地拔高声音,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一个演员空白四年意味着什么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姜卉娇,我连地下室都住不起!”
“要怪就怪你骨头太硬。”蔡承蒙道,“弱肉强食的世界,不服软就是那样的下场。”
“可我现在功成名就。”乔征把车停在路边,恶狠狠地笑着看他,“而你,就靠那点股权分红过你的余生吧,蔡承蒙。”
他下车摔上车门,迈开步子走进人群,一阵很大的风迎面扑来,行人纷纷别过脸躲闪刀割般的划痛。乔征站下了,迎风深吸正月里的冰冷空气,久违的困意席卷而至。
☆、37
总裁办公室的椅子再次闲置下来,孔东岳瘦高的身影重现天鸣,公司上下惴惴不安的气氛一扫而空,长假福利结束的孙敬寒回归岗位。这一年的二月初二龙头节像是一个神奇的魔法,将天鸣文化的时间回拨到蔡承蒙返京之前,只有超级大电影的顺利上映令人感到时间在正常流动,而柴可也是真的不会回来了。
孔东岳又给了孙敬寒两个高人气演员。
经纪圈里哪有什么等价交换,孙敬寒自知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不会落到自己头上,做好了心理准备迎接未知的霉运,结果等来了沉寂已久的秦浩的电话。
“你在哪?”
“办公室。”
“那我离你很近了。”秦浩说,“待会儿见。”
孙敬寒正腹诽这位秦总一开年就闲得到处乱跑,就有人敲了敲门不等他应声直接闯入他的办公室。
孙敬寒微愣,绕出办公桌迎上去:“秦总,欢迎。”
秦浩握住他伸出来的手:“孙大经纪,又跟我这么生疏。”
“工作时间,习惯性打官腔。”
秦浩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换上隐形显得年轻不少啊,这要是在别的地方遇见,我都不敢认了。”
孙敬寒抽回手:“工作需要,戴隐形显得亲切点,我人缘太差。”
“孙大经纪是越来越有范儿了。”
这句意图不明的恭维从秦浩嘴里说出来有点难以下咽,孙敬寒还是保持微笑:“秦总来就是为了夸我?”
“对,我专门来夸你,顺便办点公事,”秦浩说,“作为天鸣的大股东,总要来视察一下。”
孔东岳暗渡陈仓夺回天鸣文化,背后必然有外援资本支持,孙敬寒早就猜到其中有秦浩的份,听他这么说并不吃惊:“我更不敢不叫你秦总了。”
“工作时间,叫秦总我不介意。”
他始终没有切入正题的意思,孙敬寒可不想跟他站在这儿面面相觑地寒暄到天荒地老:“东哥又给了我好资源,肯定又是秦总的面子了,多谢多谢。”
“哦?他干了这事儿?”
秦浩觉得意外,孙敬寒比他更意外,两人对视几秒,秦浩笑了:“都混上高级经纪人了,对自己的能力和运气还这么不自信?”
孙敬寒从他脸上看不出表演的痕迹,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我运气不好是事实,秦总就别谦虚了,你在东哥面前替我挡了枪,我知道。”
“你知道了什么?”秦浩扬眉,“我怎么不知道?”
孙敬寒提醒他:“任洲。”
秦浩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这确实不关我的事,你还是找机会谢谢柴可吧。”
柴可对任洲来说仅仅是个玩物,一旦脱掉光环成为娱乐圈的历史,就完全失去了被践踏的价值,所以他宣布封嗓退圈不仅是一招绝妙的自救,也把孙敬寒彻底摘了出来,任洲根本懒得去找什么罪魁祸首,孔东岳手里的新玩意儿那么多,够他挑的。
秦浩解释的头头是道,孙敬寒从逻辑上接受了,却因为跟这种人活在同一个星球上而隐隐反胃:“我真是大开眼界。”
秦浩笑而不语。
他既然不是为了邀功而来,孙敬寒就真的猜不透他目的所在了:“秦总找我还有什么事?”
“就为了来见你。”秦浩说,“比如我去动物园看猴子,难道还要跟他讨论怎么进化成人?”
“……”
秦浩看自己的幽默没起到理想效果,稍觉扫兴:“孙敬寒,男人和女人分手之后都还能做朋友,轮到我一个异性恋不管怎么做你都觉得我要上了你是吗?”
这话倒是挠到了孙敬寒的痒处:“没有,主要是你目的性一向很强,我没法放松。”
“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什么可图的,”秦浩耻笑了一句,问,“你现在,还单身?”
孙敬寒心说不跟猴子谈进化,倒谈起感情来了:“不算吧。”
秦浩一脸惋惜:“相处的还不错?”
“还可以。”
“那算了,本来还想给你介绍个靠谱的富二代。”
孙敬寒发自内心地笑出了声:“不劳你费心。”
秦浩也笑,双手抄兜往门口退了两步,站下说:“功成名就浪费的时间和精力太多,结果本来是我的东西,变成了别人的,偏偏还过得挺好。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心情?”
他这话一出,刚才友好的气氛立刻变了味儿,孙敬寒不说话,等他自问自答。
“就好像女儿出嫁,覆水难收。”
“啊?”
秦浩转身走出门去。
孙敬寒嘴角抽搐两下,倚坐在办公桌上低头捏了捏鼻梁,仿佛雕塑一样静止成一个苦恼的符号。
与秦浩的瓜葛似乎已经落幕,大概以后都不需要担心哪里触怒了他,而牵连到陈墨亭。这段往事若继续瞒着陈墨亭,总有种欺骗他感情的嫌疑,若告诉他,又好象太重视两人的关系。
“我们是什么关系?”孙敬寒自言自语了一句,倒把自己给问住了。
没有利益挂钩便不是搭档,没人会跟朋友保持肉体往来,也没人会把家里钥匙给刨友。
孙敬寒抹了把脸:痛快承认是恋人不就行了,拿出点年长十四岁的担当来。
陈墨亭的新剧即将上映,孙慧早在年前就接下了一档真人秀节目四月份的嘉宾邀请,节目录制近在眼前才告知当事人。诚如孙慧所说,陈墨亭在镜头之下根本做不了自己,他从来都是像变色龙一样根据环境而变化举止言辞,连他本人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面目,哪来的真人,怎么秀?
他连续几天都窝在沙发里集中恶补各档真人秀节目,边看边做笔记,孙敬寒敲开他的房门时,他正在练习“遭遇真正的尴尬应该表现出的不惹人反感的不爽”。
孙敬寒看着他抽动的脸部肌肉,并起两根手指,用指背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
陈墨亭笑着握住他的手压下去,闪身让开门:“孙哥想找我发微信就行了,用不着上门。”
“我翘班来的,一句话的事,说完就走。”孙敬寒舔了舔嘴唇,略一迟疑,“你之前问我是不是跟秦浩上过床,我说没有,其实二十几岁的时候我跟他同居过。”
陈墨亭听到秦浩的名字,脸色登时变了,紧接着又听说是二十几岁,松口气抬头看了眼天花板:“二十几岁的事还拿出来说什么?吓我这一身冷汗。”他揪住T恤前襟抖了抖,捂着心口,“看看,都心律不齐了。”
孙敬寒内心的暗流涌动比他还要激烈,听他这么说也是倍感轻松,没了眼镜作掩护,当着他的面笑起来:“你不介意他因为那段事,在工作上给我开便利之门?”
“我……”陈墨亭抓了抓后脑勺,“有资格介意?”
“钥匙都给你了,我还得给你颁发一个加盖手印的男朋友资格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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