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 作者:天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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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该死的混蛋!
他手里的枪不是被期待着如此使用的!
“在我的裤兜里!”谢天麟怒气冲冲地道,“你不需要整间房子的人跑来帮你寻找,对吧?”
“确实,我想自己来。”单飞在黑暗中笑了笑,放低了环着谢天麟那柔韧的腰肢的手臂,插进一侧的裤兜,他慢慢地深入,轻轻地摸索……抚摸般的摸索。
真是见鬼!他不明白一个深陷陷阱的人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谢天麟摒住了呼吸,阻止了一次抽噎般的吸气。“在另一边。”他按住那只不属于自己的手,哑声道。
“你抓着我。”单飞抱怨般地说,“我没有多余的手去做这件事。”他很高兴地感觉到谢天麟对他的反应——与从前别无二致。这意味着他之前断言的,谢天麟仍然在乎他的事情是真的。有什么阻止了谢天麟,但这无所谓,他有信心打破它。
“你怎么不去死?!”谢天麟怒道,掏出了钥匙,尝试着在黑暗中给单飞开锁。这不是他应该做的!他不该做这个!他可以说自己是被迫的,所以坚信自己没有动摇,对吗?
“因为我要带你……”单飞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口一阵嘈杂的声音打断。
“快去……人!”
“……已经跑了?”
“看看再说!”
……
急促的脚步声后,地下室的房门豁然打开!
单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手中的枪指在谢天麟的太阳穴上的。大概是这帮打手涌进门槛,又被他强硬地拉着谢天麟的胳膊,另一手持枪这个可怕的情景吓得退出去的时候,他得到了灵感。
谢天麟的身体经过了一瞬间的僵硬,但又在单飞的怀中放松。
他没说一句话。
单飞可以装作挟持人质,但他永远都不会像通常脱身那样,把人质交还会去。
他要带他的“人质”一起走。
“后退,很好,继续!”他带着顺服的谢天麟慢慢走上台阶,站在门口:“把枪放在地上,踢过来。”
虽然不情愿,但是三把枪终究是贴着地面滑到了单飞的脚下。
他将三把枪题下楼梯,掉落到黑沉沉的地下室中的不知名角落,然后,他用力的锁上了铁门。“现在,后退。”相比太过刺眼的光线令单飞眯上了眼睛,直到他脚下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绊了一下。
是一具尸体,从颈中的伤口流出来的鲜血已经在地上积了一小摊。
单飞记得这个被叫做“阿二”的管家。
他为什么死在这里?是谁杀了他?
“上楼。”
就在大脑里刚刚勾勒出一个画面时,单飞被打断。
是一直保持沉默的谢天麟。
下意识的,他顺从了这个人质,在他后悔之前。
有人通知了别墅中的整个保安系统,越来越多的打手涌上了楼梯,这个狭窄的空间已经决定了单飞不可能再次选择突围而出。
“楼上会有直升机来接我们么?”单飞一边揽着谢天麟得腰,几近拥抱着他慢慢退上天台,一边悄声问道。
“有上帝。”谢天麟低声笑道,更深的靠进单飞的怀中,“现在是时候念告解词了。”
“Shit!”单飞咒骂道。
“你每次进入教堂的时候,说的就是这个?那边。”谢天麟侧了侧头。
“见鬼,教堂长什么样?”单飞选择继续相信——他现在也没有其他可行之路,“Fuck,到了天台边上了!”
已经到了边缘?
谢天麟侧过头去,确实,他们到了。
“那么,”他一手扶住单飞持枪的手,挣脱了单飞的拥抱转过身来,面对着枪口和枪口后面的他。
面前是单飞,以及一个可以起飞的跳板,他无法放弃;身后是他的追随者,他存在的意义。他不能背叛。
他们从来不存在一起飞的机会,从来没有。
哪怕是站在黑夜与白昼的边缘。
他以为自己明白了,或许他确实明白了,也努力过了,他只是做不到。
“跳!”谢天麟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
就像是从绝望中解脱。
单飞听到了这个字,而且他感觉到肩头被人用力的推了一把,在他来得及去分辨那笑意是不是自己的幻觉时,整个人已经向下翻去!
“这是……不!”他想说这是四层楼,但更紧迫的事情阻止了他,他跟感觉到有一只手指按在了他扣在扳机上的食指,而他知道那枪口对准了谁!
他用力的扬起手臂,想要挣脱开,但是他正在下坠。
他原本以为他们可以一起飞。
他听到了枪响。
似乎有温热的液体喷溅在他手上,但他不确定,他几乎失去了意识。
是二月份的冷水帮他清醒了过来——地面上是一个巨大的人工泳池而不是坚硬的水泥——甚至先于呼吸,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抬起右手。
有枪,还有满手的水渍。他不知道自己的手原本就是干净的还是被池水洗去,总之,他没看到任何东西,而枪管,是热的。
他的思维不能够继续运作。
“跳!”那是他记住的最后一句话,“跳!”
几乎没有人追过来,嘈杂的人声一直盘旋在楼顶。
单飞周身都是冰冷的,他以为自己已经死去。在模糊的人影冲过来的时候,他才下意识的朝前跑,一直。
跳!
蔡航接到通知的时候是凌晨四点。
是O记的值班人员告诉他,他们接收了一名自称是O记督察的重伤病患这一消息的。这名病患除了多处外伤、手、脸等多处裸露肌肤烧伤之外还严重失温,现在已经失去了意识。
他瞬时清醒过来,立刻驱车前往医院。
毫无疑问,只能是单飞!
蔡航知道单飞为什么会消失,他只是有点猜不到,单飞还会走出那里。
护士并没有允许蔡航走进监护病房。烧伤的病人刚刚送进监护室,不太适合接见访客,更何况单飞并没有醒来,而且按照药力推算,至少也要等到天亮。
隔着巨大的玻璃壁,蔡航只能看到一个被沙布包裹着、带着氧气罩的身躯被林林总总的仪器与忙碌的护士包围在中央,身上的被单微微起伏着。
他预料到单飞会死,而且为了自身着想,他也盼望着尽快听到这个死讯。但当他亲眼看到这个几乎是从小看他长大的小子浑身插满了管子躺在那里时,心脏还是情不自禁的紧缩了一下。
但是,他不能够活下来。
警司低下头,双眉略微蹙紧。
“你是病人的家属?”一个略被遮挡的男声打断了蔡航的思索,他回过头,看到一名身着手术服,依旧带着口罩的男医生站在身旁。
“我……是他上司。”蔡航想了想回答说,“蔡航。”
“不用太担心,蔡先生。”医生点了点头,“病人的伤势并不严重,不过脸上的烧伤有点棘手。像这种程度的烧伤最可怕的就是感染,但这只要护理得当就好。我们为他选择的是最新的烧伤抗感染药物,他应该没什么大碍。不过麻药的效力大概要几个小时才能消退,而病人之前很显然经过了一场殊死搏斗,所以身体有些虚弱。他大概十点钟左右才能醒过来。”他安抚地看了看蔡航,然后才跟刚从病房内走出的小护士一起走向办公室方向。
“留心注意一下他的药物反应。他用以治疗烧伤的抗感染新药跟麻醉剂一起使用会产生心力衰竭症状,在他麻醉剂效力没有完全退掉之前,剂量要比其他病患减半。当他有任何不良反应时,通知我。”
“是,陈医生。”护士点头应答,“对了,陈医生,二号房的病人说静点之后胃部……”
两人的谈话声渐渐远去,蔡航若有所思地坐在病房外走廊尽头的椅子上,慢慢地皱起眉来。
“医生,医生!是不是有个叫做单飞的病人在这里急救?!”
就在医生与护士消失的拐角,一个焦急的声音响起来,还带着奔跑过后的喘息。
“哦,你是问那个烧伤的病人啊?他就在前面的加护病房……等等,你现在……等一下……”
在医生的呼唤声中,一个脏兮兮的,汗流满面地杨帆从拐弯处跑了过来。“蔡Sir?”看到走廊尽头的蔡航,他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预料到上司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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