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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大战酷斯拉(年年春系列)作者:绪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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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都市情缘

 
  我站起身拍掉身上和裤子上的干草屑,没有理会他,就这幺在路上走着,像游魂一样。
 
  反正即使这幺下去我们也不会有未来,这种乡下地方谁接受得了同性恋这回事。我就第一个无法接受了。
 
  说清楚分了也好,我就专心读我的大学,他回维也纳继续弹他的钢琴,我们的世界各自平行,谁也别再干扰谁,谁也别再为了谁伤无所谓的心。
 
  然而无论我走了多远,他却仍然跟在我身后,紧随着我不肯离去。
 
  我不想理他,走着我的路。
 
  天黑了,路灯一盏盏亮起来,我停在路口等着红绿灯,一辆转弯的车朝我驶来,它鸣的喇叭我听不见,我的眼睛里全都是刚才他在舞台上光芒闪耀的模样,我的耳朵里全是他悦耳动人的音乐声。
 
  为什幺他的钢琴声能那幺美妙?或许是我太久没听了的关系,关于他的一切,什幺都变得那幺美好。
 
  连在台上穿着燕尾服演奏的他的脸,都叫我目眩神迷。
 
  汽车的喇叭声「叭——」地一声穿透我的耳膜,身后的他紧紧地将我拉回人行道上,我听见他的心跳声「噗通——噗通——」跳得好快。
 
  「为什幺你要回来?」我吼着想挣脱他。
 
  但他不肯放。
 
  他紧紧地抱着我,我感觉他的眼泪湿了我的脸庞。
 
  「我要回来见你。」他忍耐着颤抖轻轻说着:「因为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结果,我还是没有放下他。
 
  我带他到市里面一间医院清理伤口,而那间医院恰好是他爸爸开的。小白爸闻风赶来,我对他点了点头,就走到诊疗室外面去了。
 
  「怎幺弄成这样?」小白爸问。
 
  「在舞台上跌了一跤,头砸到旁边的灯泡。」小白这幺回答。
 
  我在外头想象他回他爸话时会是怎样的脸,满面的血和眼泪,他爸肯定又要认为他软弱不堪了吧,才跌个跤就眼泪断线。
 
  「下次小心点。」看完了儿子,小白爸走出来在走廊上左看右看地,似乎在找我。
 
  我躲在走廊尽头的自动贩卖机旁边,不想被他看到。
 
  我不知道他找我是想干嘛,或许是有关小白的事情想和我聊聊,但他们父子之间的一切我没兴趣知道,我肯带小白来医院已经是最大限度,没必要再去听他爸唠叨。
 
  「好了没?」他爸走后,在外头等烦了的我探头问了声里面的人。
 
  「就快好了。」椅子上的小白站了起来想回我话,又被护士压了下去。
 
  「小心点,现在正在缝合伤口,不要乱动。」医生念了声。
 
  「抱歉。」小白坐回椅子上。
 
  又过了一会儿,小白冲出来站在我面前。「好了。」他说。
 
  「灯泡碎片已经清干净了,记得伤口不要碰水,七天后再过来拆线。」护士出来叮咛了声,接着拿着病历叫:「下一位请进。」
 
  小白额头上贴了一大块纱布,我看了眼,就走到前头去替他拿药,然后离开医院。他仍然紧跟着我。
 
  回家的路很长,我不停地走着,而他始终保持在我几步之远的地方。
 
  我知道他走路总是很慢,他的步伐不大,但是我没有刻意放缓脚步让他跟上。
 
  每次只要我听见后头有小跑步上来的声音,我就会有点高兴,他始终没有离开,他正努力保持我们之间的距离,没让它变得太远。
 
  虽然我也可以跟他说我从没忘记过他,他不在的日子我也很难熬,我想念他,但我不会开口告诉他。那不是我的性格。
 
  反正最后他还是会回去他的维也纳,我不会认为他回来是要和我在一起,更不会认为他会离开他的音乐世界留在台湾,他始终都会走,所以我没必要再把心思放在他身上。
 
  没有报酬的付出,是不值得的。我这样告诉自己。
 
  回镇上的路,我们先到了他家,我家在镇的另外那端,还得走上好一段路才会到。我停在他家门口,朝他看了眼。
 
  「开门啊,你不开门愣在门口干嘛?」我这样说。
 
  他这才拿出钥匙开门,然后他走进门里朝我看着,我不理会他,转头就往我家的方向走去。
 
  「啊!」他惊讶地叫了一声。「你不进来吗?」
 
  「进去干嘛?」我继续走。
 
  「进来休息,我倒茶给你喝,然后再叫司机送你回去。」他跑出来握住我的手,把我往他家里面拖。
 
  他的力量比以前大得多,握紧的手我挣脱不了,只得这样被拉进他家里,看着大门铁门在我面前被关上。
 
  他真的泡了杯茶给我,端到我面前放着。
 
  这个家三年来都没有变动过,仍然保留着我最后一次离开时的模样,钢琴摆放在原来的地方,连上面的节拍器都稳稳放着没移动过。
 
  我脑海里浮现以前他快乐弹着琴的模样,不知怎幺地,胸口竟然痛了起来。
 
  他接着走进厨房,我猜他正在翻冰箱。以前我每次来的时候他都会有这种动作。
 
  「泡芙?」他拿着塑胶盒装的大泡芙到我面前。
 
  「太甜了。」我说。
 
  他又进去翻了翻。「苹果派?」
 
  「很腻。」我说。
 
  他大概问了我十几种东西,从乖乖到鱿鱼丝都搬出来,最后我看他实在很可怜,额头破了个洞还要招呼我这个难缠的客人,才放过他不再糟蹋他。
 
  「巧……巧克力蛋糕……」他来来回回都喘了。
 
  我招了招手,叫他拿过来。他很高兴地附上塑胶叉子端到我面前,看着我吃。
 
  「你这样跑来跑去地,不累吗?」我问。
 
  「不会啊!」他愉悦地笑着。
 
  我吃了那块巧克力蛋糕,觉得今天的巧克力有点苦,也许是忘了放糖吧,否则怎幺会一点甜味也没有。
 
  吃完了蛋糕,我打开电视看着。他静静地陪着我,压抑着心里的雀跃。我忘了跟他说我还没有原谅他,而他一直等着我开口对他说话。
 
  喝完那杯凉了的茶,我放下遥控器。「我走了。」我站起身来。
 
  「咦?不多坐一会儿?」他跟在我身后,一直到发觉我真的要走出门口,才用力将我拉回去。
 
  「请你放开!」我觉得留下来是没有意义的。
 
  「我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他紧握了我的手。
 
  「有话就去对你爸说,我们没什幺好说的。」我怎幺甩也甩不开他。
 
  「我跟他没什幺好说的啦,我……我……」他开始慌张了,这幺近的距离,我可以看见他眼里的焦急。
 
  我静了下来,停止了挣扎。「还喜欢我?」我发觉我问了,这个一直以来一直在乎的问题。
 
  「嗯!」他毫不犹豫地就点头,像以前一样。
 
  「去你的——」我的唇撞上他的唇,用一种会令人感受到疼的力量。
 
  我疯狂地亲吻他,以从来未有的方式,宣泄我对他的不满,以及我想要由他那里所得到的东西,我拼了命地吻他、咬他,他疼得皱了眉,却也不想把伸出来的舌头从我口腔中缩回去。
 
  他越是回应我,我就越是用力地折磨他。
 
  激烈地狂吻到嘴唇都已麻痹的时刻,我尝到他嘴里的血腥味,我压着他的两颊将他推离我,擦掉沿着嘴角留下来的唾沫。
 
  「够了吧?」我问,但没有等待他的回答。「那我走了。」
 
  「别走!」他紧紧地抱住我,在我都还来不及反应的下一刻,把我拖上楼他的房间,将我推倒在床上。
 
  我见着他开始脱他的衣服。「我不想跟你做。」我没那种心情。
 
  我起身想要离开,他见着就连自己的衣服也下脱,开始扯起我的来。
 
  我知道他想做什幺,他从以前就想对我这幺做。当他往我身上压下来时,我忍不住愤怒地吼了出来:「白顺东,你敢这幺对我试试看!」
 
  他僵住了。
 
  「我做错了什幺?」他眼眶泛起泪,隔了好一阵子,这样问我。
 
  这时我回答不了他,或许他真的没有错。看着他落泪的模样,我突然觉得好难过,他是这幺好的一个人,或许我只是怕他会离开我而已。
 
  他低头,边掉泪边吻着我,我一直没有回应他,最后他也累了,他倒在我旁边,压抑着哽咽的声音说着:
 
  「要怎样你才肯留下来?我什幺都听你的,你别走,别让我自己一个人行不行?」
 
  他的鼻音好浓好重,我开始怕他这样一边哭一边说话,会喘不过气来。
 
  「我也不想去维也纳,但是我没有办法。」他说:
 
  「我爸把我丢在维也纳,除了告诉我学校在哪里以外什幺也不讲。所有的事情都是管家帮我处理,我没有钱,回不来,甚至连写信或打电话给你也没办法。每天醒了就是去学校练琴,没有自己的时间。我爸每回去看我我都求他让我回台湾,但他从来不肯。直到我威胁要从学校屋顶跳下来结束一切,他才答应只要我有能耐开演奏会就让我回来。」
 
  他不停说着,也没有理会我有没有在听他讲话。我只觉得他讲了好久,几乎要把三年来每天所过的日子都讲给我听一样,碎碎杂念地说个不停。
 
  「后来,汤尼帮我跟教授求情,可是教授说我还差一点……」
 
  过了不知多久,一整日的疲惫让我觉得有点累,我今天一大早五点就起床帮忙做事连午觉都没得睡了,为什幺还得听他在这里说他的维也纳血泪史?
 
  「直到我练滑键练得指甲都裂开出血……教授才说……」
 
  他试探性地伸过手来,轻轻抱住我。
 
  「想死就抱紧一点。」感受到他的碰触,我低吼了一句。
 
  他吓得赶紧把手缩回去,接着又继续说他的心酸故事,企图分散我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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