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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眼 作者:战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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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离开土耳其,回家吧?” 
 
听见女友的话,武翔立刻拒绝。“不行,我还不能离开,我要找到李奥,他一定没死,肯定是躲到哪——” 
 
“我才不管那个罪犯死了没有!你已经在这里七天,够了吧!”她阻止他再坚持下去,他不理解,她更不高兴了讲出来,“难道你要让田警官再留在这里,不能回家?他的后事等着你去办呢,这边的案子会有其他警察来处理,你不需要这么紧张……”哀伤的表情让她不忍心,握住颤动的大手,她凝视着他,轻声说出,“我们离开这里,回家好吗?” 
 
 
 
三天后,警方在土耳其边界山区找到全部的刺针飞弹。 
 
因为国际刑警组织防范得宜,吓阻了恐怖份子在西班牙爆炸之后,策划的另一波攻击行动。 
 
欧洲安全暨合作组织高峰会议,顺利的在伊斯坦堡展开。 
 
当会期结束,各国领袖除了感谢警察的辛苦努力,也联合发表声明…… 
 
“我们不会向恐怖份子低头,凡是挟持无辜人命,以血腥暴力来达到自私目标的人,全世界都应该给予强烈谴责、唾弃!” 
 
各地的新闻台都播放了高峰会议的相关消息。 
 
恐怖威胁解除以后,崭新的一天开始…… 
 
在晴朗的天气下,武翔、单千卉和局里的同仁一起将田文雄的遗体送上专机,运回国。 
 
警官的葬礼庄严而肃穆,因为英勇殉职,田文雄获得晋封官阶,由武翔领回表彰功绩的奖牌。 
 
大家都在棺木上放了鲜花,接下来,死者入土为安。 
 
单千卉一直陪在武翔的身边。她看他哀拗莫名,却强作镇静,她心疼拉着他的手,感到对方也握住她,她注视着黑眸溢满泪光,眺望远处,不知在思索什么? 
 
警方仍旧在搜寻李奥的尸体。 
 
同时,他们持续讯问逮捕到的罪犯,希望探查出基地组织的事情。 
 
也从田文雄身亡,专案交付国际组织之后,大家各自回到工作岗位…… 
 
警局里,单千卉坐在位子上,整理装订文件,一双眼睛却频望向局长办公室。 
 
许久以后,她终于看见武翔离开局长的地方,她放下手边的工作,急忙前支询问,“怎么样,谈得如何?” 
 
“我不会被处分了,还是能留在特勤队上。”武翔回答,能拿回警证和配枪,他大大的松一口气。 
 
在参与专案行动的时候,他为了追捕人而犯下许多错误,该被记过处分的,可长官因为他协助破获恐怖组织的狙杀计划,让他将功抵过,所以现在,他仍旧待在原职位上,局长还因他遭逢父丧,又因为军火贩的案子而身心疲惫,特别批准他休一个月的长假。 
 
听见男友愿意休息一个月,“太好啦!”单千卉好高兴,牵着他的手,笑说,“你终于不用赶着出勤务啦,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武翔点头,心里却悬着某种东西,令他郁闷。 
 
美国占领伊拉克之后,与当地的居民、游击兵的纷争和小规模的战事仍然持续不断,且有扩大的危机,重建伊国的工程也因此进展得极不顺利。 
 
回教激进份子为了报复美国,和那些支持美军的国家,在世界各地展开比从前更为激烈的攻击行动! 
 
自从马德里车站大爆炸,欧洲高峰会议遭受飞弹威胁,国际组织更为小心谨慎,密切合作以阻止恐怖攻击再发生。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武翔失去唯一的家人,却在女友的陪伴下,心情渐渐能平稳。 
 
很自然的,单千卉下班之后,常到男友的住处,和他一起用餐,他休假期间,有时她也会在他那边过夜。 
 
一天的凌晨,她醒来,他却没有睡在她身边?她下床,披件外衣,打开门、离开房间,走到客厅,“阿翔……?”她看见他坐在椅上,桌面除了笔记型电脑打开着还摆满档案夹,一些附了照片的资料。她到他身旁,他专心看档案,没注意到她,她皱眉,伸手摇了摇他。 
 
终于,他才发现她过来了。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我都不知道。” 
 
他笑了笑,没有回答。“时间还早,你再继续去睡。”说完,他急着再看刚才没看完的档案内容。 
 
又是这样的,已经好多次……单千卉心头堆积的惶惑愈深,瞥了桌上各式各样的资料一眼,又全都是和李奥?波兰斯基有关!照片上,混血儿英俊的脸孔微笑着,狼般狡诈的双瞳直视人,似在嘲弄想追捕他的人,永远别想得逞。她移开视线,深吸一口气。 
 
即使男友离开土耳其,即使他现在回家了,人在休假,她很明白,他的心仍旧被李奥绑死,对那个已经炸成碎片的重刑犯,他就是不肯放手! 
 
“那你呢?不睡吗?”她问他,却不敢多问他和他之间,发生过什么?为何他对他这么执着? 
 
“不睡了,我还有资料没看完。”武翔翻阅旧案,时而在电脑网路上搜寻……李奥没死,他一定会想办法避开警察,但是他会逃到哪里呢?此刻,他急于从李奥过去的犯案当中,找出逻辑,脑袋里装满案情,他无暇顾及身边的人。 
 
他不自觉从外套口袋里拿出巧克力片,剥了就吃,同样的厂牌,同样的味道,教他忆起落下紫雨的厂房……烧焦味,烟熏,在湿淋淋的地方,他和他缠斗!武翔咬碎巧克力,感受甜食气味,那个人的身影也愈加清晰。 
 
刚开始,他故意买来李奥喜爱的巧克力,就是要逼自己记住曾经遭受过的一切,他不相信他死了,他一定要抓到他,父亲才死得不冤枉。可现在,不知不觉中,每天吃一片巧克力,就像他看档案资料般的,已经变成习惯。 
 
这些单千卉都看在眼里。她不懂,他向来不爱巧克力,为什么从土耳其回来之后,就改变了?正像她不明白不过是个罪犯,为什么对武翔影响这么大?忐忑不安逼她抢下男友手中的资料、丢到一旁,她抱住他…… 
 
“小卉?”武翔吓一跳,红润唇瓣已经压住他的嘴。 
 
她主动亲吻他,也吃入巧克力的甜腻! 
 
女体馨香迷惑人,他无法抗拒,双臂环抱伊人,感到柔软酥胸贴着他胸口,心跳加速,彼此的身躯亲密……粗嘎的喘息,汗珠,下体激烈碰撞,痛苦,- yín -乱,情欲羞耻悦乐突然浮现在眼前,他恐慌,“不要!”脱口而出的时候,幻觉消失了,他惊见他已经推开她,她满脸的挫折与不解。 
 
“为什么拒绝我?为什么……我们从土耳其回来之后,到现在,我们俩明明是睡在一起啊,为什么你都不碰我一下?”这一次,她受够了,不想再保持沉默。 
 
女友难过,他更难过,“对不起……我还没有准备好……”他嗫嚅着,不明白自己究竟怎么了? 
 
医生讲过,这可能是创伤后压力症候群的现象。她知道他曾经被罪犯囚禁,甚至于身上被放置炸弹,她知道他那段时间吃了不少苦头,可面临自己的爱情危机,她就是控制不了,“因为李奥?波兰斯基?”她见他脸色骤变,警告自己该闭上嘴,忧虑却禁不住冲出口,“已经半年了,你还不放掉那个被炸死的罪犯的事情?你每天都在找,每天都在查根本不是归你管的案件,这有意义吗?你要坚持到什么?” 
 
“李奥没有死!”武翔反驳,“我一天没看见他的尸体,就不会安心,我不晓得李奥是不是逃了,就在这世界上的哪个地方,继续干坏事?我只要想到这些,想到马德里车站,想到其他人可能像我爸一样,被炸死,我就没办法放掉李奥这件案子……” 
 
“够了!你不要老是只记着李奥!”单千卉拒绝再听那个人的名字,拒绝再看到异常执着的神情。“你这个样子好奇怪……我在你身边啊,却感觉你离我好远、好陌生!” 
 
虽然她和他一样待在警界,却不能感到她接近他,反而是李奥占据他整个心思?她一直安慰自己,这只是暂时状况,时间久了,一切都会慢慢淡化。 
 
结果却不是那样的。最近,她发觉他对同一案件越来越在意,甚至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会心不在焉,常常她要怀疑,她还在他的心中吗?他把她摆在什么位置?她比一个死掉的罪犯还不如,一天又一天渡过,这样的情形不曾消逝,反而变本加厉——她受不了啦,抗议,“如果田警官知道你是这样过生活,他不会开心的,他肯定和我一样,希望你把李奥的案子丢掉,好好的继续在队上服务,像以前那样……” 
 
“要我把李奥的案子丢掉不管,我做不到。”武翔阻断女友的话,除非他弄清楚李奥是死是活,他才可能松手…… 
 
他的反应让她失望,目光躲开散落在桌上,似正嘲笑她般的照片,当下她决定,“如果你做不到,我就没办法继续留在这里,当你视而不见的空气。” 
 
“小卉?”他困惑,跟她走进房间,不晓得她穿好衣服,拿起皮包要做什么? 
 
“我要回家了。”话落,她推开他,又离开房间。“我走之后,就不会再来这里,也不会和你在一起,我希望你赶快处理完你坚持的案子,等你这里没有了李奥?波兰斯基……”她瞪了资料上的相片一眼,视线回到俊逸的脸庞,轻声叹道:“你再来找我。” 
 
武翔无法辩驳,只是愣愣的呆在原地,望着女友穿过客厅,打开大门…… 
 
“卡!”一声,门又关上。 
 
单千卉离去以后,寂静的屋内,只剩下他一个人。 
 
 
 
一个月的休假结束之后,武翔重新回到特勤队上。 
 
为了追查李奥的下落,他积极争取到了转调国际科,每当有机会接触军火走私、恐怖组织与份子等的案件,他都会特别留意,和李奥的资料做相关比对…… 
 
也因为如此,他不敢去见单千卉,而她也没有来找他。虽然他们还是会在局里碰面,也仅只于点头打招呼,后来,随着他忙刑案,在外面跑、支援队上逮捕犯人的行动,他跟她见面的时间就更少了。 
 
逐渐的,他和她之间,由交集线走成了平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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