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山高中 作者:StunningK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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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安往里面挪了一些,问:“你在看什么?”
“现代诗杂选。”宋清让说。
盛安有点困了,宋清让的身上总有一股夏日的青梅香气,清新淡雅,一点也不设防。这味道让他安心,也令他昏昏欲睡。
“不要看了,睡吧。”
宋清让调暗了床头的灯,轻声说:“你先睡吧,我再看一会儿。”
盛安将手和脚都搭在宋清让身上,像条八爪鱼一样,沉默地抗议。
宋清让无奈敲打他:“哎。”
盛安不动弹。
宋清让叹口气,将书签夹在某一页,放于床头,关灯睡下了。
盛安那一晚睡得踏实。
他还梦见宋清让用手轻轻摩挲他的鬓发,又有温柔的唇瓣吻在他的额头。
然后他听见宋清让在他耳边说,“再见。”
盛安被那样的告别惊醒,身边空落,再没有入睡前的温暖。
他蓦地坐起来,窗外透着夏夜的热风,他的t恤衫整齐搭在一旁的椅背上面。
床头的诗集也定格于某一页:
我达达的马蹄声是个美丽的错误
不是归人,只是过客
……
盛安从回忆里脱身出来时,天色已晚。
有电话打内线进来,那人说只查到两篇宋清让与别人联名的论文,挂在社科院名下,是俞强俞院士的助手,北京某高校的讲师。
“他这些年一直在北京?”盛安问。
“应该是的。”电话里的人说:“五年前发过一篇,两年前发过一篇,再没有了。”
盛安沉默地望着内线电话,良久,狠狠按了挂断。
他要一个解释。
钟天志彼时正在和方辉享受二人世界,盛安一个电话打进来,钟天志没好气的道:“你有没有点眼力见儿?!”
盛安才懒得管这些,只问:“你找的那个历史博士,姓什么?”
钟天志想了想,“姓陈。”
那应该不是他。但倘若能牵上线,也是好的。
盛安挂了电话,又叫秘书进来,问那顿饭是什么时候。
秘书说:“就是今天晚上,七点,在您和钟先生常去的那家。”
彼时已经六点出头,盛安连忙拿起车钥匙,给钟天志发了短信,匆匆赶去。
宋清让出门后,看到程然的车在楼下等着。
“快走吧,要迟到了。”程然指指手表。
宋清让问:“你没有自己的事要忙吗?”
程然摊手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宋清让望着程然拉开的车门,叹了口气:“我们谈过这些的。”
程然道:“你就当做不知道,行不行?”
“你这样我怎么当做不知道?”宋清让转身要走:“我自己打车过去。”
“哎!”程然急急拉住他:“你简直是块冥顽不灵的石头。”
宋清让苦笑:“那你干嘛对一块石头这么好?”
程然示意认输:“大概我也是块石头。你上车吧,我正好要去找找那个钟天志。”
“你们要做生意?”听到程然也是顺路,宋清让才上了车,随口问道。
“我找那败家子做什么,”程然发动汽车:“我要找他父亲。——不过钟天志这两年似乎在和朋友合伙做投资,啧啧,年轻人。”
宋清让笑问:“怎么,赔了很多?”
“正巧相反。”程然说:“赚了不少呢。不过大多在上海那边,我也只是道听途说。”
“那还算是个有出息的年轻人。”宋清让夸赞道。
程然嗤之以鼻:“他做的那些项目,什么都有,千奇百怪,风险评级不知多高。就是个赌徒罢了。”
“运气也是能力的一部分啊。”宋清让笑着说。
程然道:“也是,钟天志年纪也才二十六七?有这种胆识和气魄,就算赔了个底朝天,我信他也能东山再起。”
盛安到了那家预定好的商务会所,在门口正碰到钟天志与方辉。
三人打了招呼,一同走到门口。
“盛先生,钟先生。”盛安与钟天志是这家会所的常客,经常来这里应酬,大堂经理对他们是认识的。”
“客人已经到了。”
盛安示意知道,摆出一副客套而疏离的笑容来。
服务生将门推开,盛安大步走进去,却在看到里面坐着的那个人时,直接僵住了笑容。
宋清让听见开门声,正要起身打招呼,看到来人,也僵住了。
两个人沉默又震惊地对视。
方辉晚一点进来,更是愣了,他张着嘴,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程然多年商场浮沉,见气氛不对,也选择了默不作声。
唯独钟天志是个没心没肺的,见四人站着也好坐着也好,全都一动不动的,大着嗓门说道:“哎,怎么都站着不说话啊?来来来,先坐啊!”
方辉杵他一下,低声骂道:“你闭嘴!”
盛安倒叫这一嗓子喊回了魂,轻声叫了一句:“清让。”
程然这才反应过来:“你们认识?”
盛安没回答,转头向程然礼貌伸出手:“您是?”
程然起身回握:“丰泰实业,程然。”
盛安笑着说:“以前就听说过您的名字,很高兴认识您。”说完又简短自我介绍:“我是清弘游戏的总负责人,盛安。”
钟天志在一旁插嘴:“谦虚啥?程总,我是钟天志!很高兴认识你啊!”
程然也和他握手,问:“你和清弘游戏……”
钟天志倒豆子似的一股脑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倒了出来:“哦,盛安太谦虚了,我们俩一起开了个投资公司,程总您知道吗?”不等程然回话,钟天志又说:“不知道也没事儿,这是我名片!噢,这是方辉,清弘游戏的艺术总策划,介绍给您认识认识……”
那边钟天志和程然唠个不停,盛安的眼神又飘到了宋清让的身上。
时隔五年,他们再次相见时却如此平静,好像两个人也都在等待这一天似的。
宋清让比五年前要更成熟了,浑身的书卷气,清清淡淡却有着厚重。依然是瘦瘦高高的,眉眼也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不曾变过。
他就那样看着宋清让,甚至都舍不得挪开眼睛。
盛安却变了很多。
宋清让看着他。看着他那样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褪去了青涩,褪去了稚气,变成了这样游刃有余又成熟稳重的男人。
这样的变化好像乍然打破了他们之间那漫长又沉重的五年,盛安以一个全新的模样站在他的面前,携带着美丽时光的印记。
男人,十几岁和二十几岁,根本就是天壤之别。
那边程然好不容易才从钟天志的胡说八道里脱身出来,问宋清让:“你们怎么认识的?”
宋清让没再看盛安,坐下来,面上已平静地毫无波澜:“以前是我的学生。”
程然只知道宋清让在松山的事并不愉快,所以逃回北京,并不知具体是谁。
但见盛安坦然,也并不多生枝节。
几人这才落座,盛安理所当然坐在宋清让旁边。
宋清让见状,正要往程然那边挪,被盛安在桌下一把按住,低声道:“不许动。”
宋清让居然也被他这简短三个威严有余的字镇住了,没再动作。
盛安真的准备了很多话,卖苦情有之,质问有之,甜言蜜语亦有。
但奇怪的是,在他真正见到宋清让的那一瞬间,这些话通通不见了。
他只想要宋清让在他身边。
一句话不说也行。
菜肴慢慢上齐,程然在问钟天志关于投资与清弘游戏的问题,钟天志一问三不知,多是盛安将话题接过来,再侃侃而谈。
程然问道:“我倒佩服你们年轻人,小盛,西北那边的金属矿你是不是投了一个?”
盛安点点头:“去年的事。”
“听朋友说,年初时候大多数人都撤资了,你却没撤。”程然的确好奇:“可不是小数目。”
“高风险才有高回报。”盛安说着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宋清让碗里,动作自然,面色平静。
一屋子人全都看着他,他倒光明正大。
宋清让才叫尴尬,只能小声说一句:“谢谢。”
程然皱皱眉,心里多少有数了些。
饭局过半,才谈到游戏的事。
游戏现在的进展与需要历史顾问的文件材料早已发到宋清让邮箱,说起来并没什么障碍。
盛安没说两句就拍板,迫不及待一般:“那就这样定了吧。”
方辉和钟天志当然没意见,于是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了宋清让身上。
他被看得如芒在背,一旁的盛安更是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他想,若是答应了这事,以后少不得要和盛安日夜打交道,那他这五年来的逃避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正要拒绝,那边钟天志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提起陈鑫家孩子上重点初中的事。
宋清让又偷偷看了眼盛安。
以盛安的性格,他若不答应,钟天志这条关系多半就断了,再说,话都撂下了,哪还有临时反悔的道理。
宋清让叹了口气,只能应下。
谈完正事,余下时间都用来喝酒侃天。男人的酒桌永远是最多牛皮的,以往盛安也会附和着吹几个,今天的他却全然不在状态。
钟天志乍一失去战友,非常不习惯,桌上本也没几个人,他便拿着酒向宋清让一举:“宋老师,怎么不喝呀!来,喝两杯……”
方辉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放任钟天志去作死。
盛安面无表情地拦住钟天志:“他不能喝酒。”
钟天志稍微有点高了,不依不饶的。
盛安被他烦得没辙,直接将酒杯接过来一饮而尽:“成,我替他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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