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 Family 作者:六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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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法祁记得他原本是跟家人住在这里,为何现在只剩下他一个?
在客厅充满古风的木椅坐下,望着空荡荡的客厅,曾法祁问道:「伯父伯母呢?」他还记得那两位热情的方家父母。
「他们去国外了。」方桓秋坐在他身旁,淡淡地回答:「我爸的工作要到国外去。」
曾法祁接过方桓秋递来的水,「你怎么没去?」
「因为──我在找你,最后一次跟你通电话……听到的状况让我很担心,你还要我别再打给你,我很害怕你遭遇到什么不好的事。」
那次状况很混乱,曾法祁已经想不起来他说了什么,但依稀记得他在手机接通的状况下——
「我……没事……其实你不必……」
「你那叫没事?他们两个强jiān你!」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自愿的?」
闻言,方桓秋彷佛被曾法祁冷不防捅了一刀一样,他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自愿?怎么可能……」
「不然呢?」曾法祁干笑着,「你也看到我爽到失神的样子,要是被强jiān,我还会这么舒服吗?」
方桓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那你……你为何还要跟我走?」
曾法祁摸着桌上的马克杯,上头是几只文鸟缩成一团的图案,十分滑稽可爱。
他记得方桓秋很喜欢鸟,所以搜集了很多鸟类的相关物品。
就连送给他的礼物也是……那个手工制成的木雕吊饰被他藏在房间的某处,然后对父兄说已经扔了。
就算放弃去上学,放弃跟过去认识的人停止往来,他还是放不下这位好友。他很珍惜与方桓秋的情谊,过去如此,现在也是。
只是他过去是把方桓秋当成朋友看待,也以为对方是如此,但──
他偏头看着身旁的人,「我哥说……你很喜欢我,所以我才跟你过来,我想跟你聊聊。」
「我──」
「就算你看了那个影片,知道我是个yín乱下流的家伙,被谁上都可以高潮,你还是喜欢我吗?」
「你不是——」
「你……不该介入这件事……我不想让你再继续深入……桓秋,对不起,我不是你心中想象的那种单纯的人。」
方桓秋一脸狼狈地站起,「你……先在这里待一阵子。」
「桓秋——」
「我不会让你回去的!拜托你,留在这里……」
曾法祁望着朋友强撑的背影,叹道:「好。」
「如果你需要什么东西就跟我说。」方桓秋丢下这句话就逃进自己房间。
曾法祁听着房内传来搥打墙壁的声音,瞅着眼前的马克杯,「抱歉……桓秋……」
他们高三时,曾法祁曾跟包含方桓秋在内的几位好友一起去看了学校社团演的音乐剧。
毕竟是学生的表演,道具、音乐跟灯光都有些拙劣,更别说剧情根本就受到当时偶像剧的影响,让他们这些男生看得兴趣缺缺。
剧情很简单,是一个男人爱上他的青梅竹马,但却因知道对方已经有对象,只得在她身边扮演默默守护的角色,为她暗地做了许多事。
最后男人在青梅竹马的婚礼上远远望着那幸福的两人许久,带着哀伤的笑容离开,不知去向。
那部戏的名称叫做『暗恋』,曾法祁看得一头雾水,散场时他对方桓秋说:『既然这么喜欢那个女生,为什么不跟她表白?』
当时方桓秋显得魂不守舍,还让曾法祁喊了好几声。
『他大概怕……表白之后连在她身边都没办法吧。若没表白,还能看着她,跟她说说话,至少这样……还能得到一点慰藉。』方桓秋带着莫可奈何的苦笑回答,『对他来说,当朋友就够幸福了,不能再奢求什么。』
曾法祁在好友的反应中似乎察觉了某些事情,但他当时已经和父亲建立起见不得光的关系。
无论如何也不想让方桓秋知道,甚至是插手这件事。
所以对于好友的暧昧情愫,曾法祁选择了无视,直到他知道那只鹦鹉木雕代表着什么。
曾法祁在方桓秋家中住了两天,他发现好友完全没出门。在他看电视时,方桓秋就在旁边默默地看书;或是在他躺在客房看书时,他也能感觉到方桓秋在外头活动。
当他一靠近大门,就能感觉到好友全身散发出警戒的气息。
这几天吃饭都是叫外送,或者是方桓秋用冰箱内的存粮煮点东西。
方桓秋不让曾法祁出门,而他自己也无意离开。
就像在家里被父兄软禁一样。曾法祁想。他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所以无所谓,比起自己,他更在意的是方桓秋的状况。
「桓秋,」在第三天的早餐之后,曾法祁终于开口了,「你都不用去学校吗?」
方桓秋看着他,五官因挣扎而扭曲,「我……休学了。」
「什么?为什么?」
曾法祁跟念商业的父兄不同,他是念文学系,而他记得方桓秋是个热爱文学的人。所以就算在期末考,大家都在哀嚎书念不完时,这位文学狂热的朋友依然甘之如饴,也能拿到不错的成绩。
为何方桓秋突然休学?
「我是上个月才休学的……因为我不知道要花多久时间才能救你出来。」他抬手打断想说话的曾法祁,「我不要你道歉,我只是想让自己安心一点,一想到你现在或许还在被……我就什么事情也做不下去。我不可能看了影片之后什么感觉都没有……我明明知道发生了这种事,却装傻继续正常生活下去……我没办法……」方桓秋那张正直的脸充满挥之不去的阴郁,「更何况影片中的人是你……」
感觉到好友投过来的视线带着的感情,曾法祁脸上一热,垂下眼,盯着餐桌桌面,直到他们吃完早餐。
这几天总是这样,方桓秋越来越不隐藏内心的感情流露。
像昨天曾法祁在厨房洗碗时,方桓秋突然走进来,瞅着他好一会儿,甚至抬手摸他的脸,直到曾法祁开口询问,才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随口说了声抱歉便快步离去。
现在他们之间就像一条紧绷的弦,再有任何变动,就会断开。
这样会发生什么事?曾法祁不知道,方桓秋也不知道。
但这样下去不行,父兄一定在找他了,迟早会找到这里来,方桓秋也不可能永远把他养在这个地方。
若父兄找到这里……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曾法祁想象不出来,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们会把自己最丑陋yín乱的模样暴露在方桓秋眼前。
所以他得逃走──不然他跟方桓秋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不……比起逃跑,他有些事情想确认……他必须确认。
然后,做个结束。
事情跟方桓秋预期的完全不同,他本来以为把曾法祁从那该死的哥哥手中救出后,就能让他──或者是『他们』──断绝这疯狂的一切。
而不是在这里干耗,一边担心曾法祁突然离自己而去,一边忧虑他的家人找上门来。
但最让他无法预料的是当他听到好友说的那些话之后,心中产生的剧烈动摇。
就像大地震一样,让他过往建立起来的价值观与秉持的原则摇摇欲坠。
他自认是个有原则的人,但在碰到曾法祁后这些原则似乎都不重要。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不知道,只知道回过神时,他的生活就已经绕着曾法祁转了。
只要那身影出现在视线范围中,他就会感到雀跃;那张中性的脸孔露出沮丧的表情时,他的心情也会跟着低落;而听到那熟悉的笑声,他的忧愁也会一扫而空。
他只要这样就好,纯粹地……暗恋着曾法祁。
原以为这样他就满足了,直到他那天看见从学校厕所出来的曾法祁,那凌乱的气息拂在他伸出的手臂上,虚软无力的身子偎在他怀中,胭红的脸庞挑逗着他的感官,那声充满情欲的低吟勾起他潜藏在心底深处、被长久自欺欺人给掩盖的兽欲。
不能让曾法祁知道他抱持着这种心情,他不能玷污了这份友情,但这样的忍耐也到了极限。
在他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处理这份情感时,曾法祁就从他眼前消失了。
他像疯了一样打听他的去向,电话自然是打不通,传了无数封讯息与电子邮件也是石沈大海。即便知道曾法祁的住处,但他每次到了那别墅附近,就被那里的保全以禁止进入私人土地为由,给赶了出去。
在走投无路之下,他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用母亲的手机拨了曾法祁的手机,在听到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时,他激动得想哭。
但接下来听到的却让他坠入恶梦,先是曾法祁要他别再打来,再来是yín浪的话语与急促的喘息──他希望自己听错了,那只是个误会。
之后他试着想用其他手机打给曾法祁,却全都进了语音信箱。
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快炸了,他想知道曾法祁现在到底发生什么事,但不管他做什么,全都得不到答案。
直到那封以曾法祁名义传来的讯息,彻彻底底地将他所有天真的妄想击碎,残酷地将赤裸裸的事实摊在他面前,把他的心撕成碎片。
让他重新站起来的是一种强烈的责任感,他得将曾法祁救出来。
所以他拒绝跟父母去国外,并悄悄地休学,在曾法祁家外头观察他们里头的人员进出,最后终于抓到了机会。
然后就变成这种窘况。
寂静的夜晚,方桓秋坐在书桌前,抱着头,思考他们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做。
让曾法祁回去?不,把他的四肢打断他都不会这么做。
带着曾法祁逃走?他很想如此,问题是曾法祁自己呢?本人看起来不像有要逃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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