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欢之后 作者:阁楼上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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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锐如何。
颜瑾棋神色复杂,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陈锐是自己的表弟,亦是陈靖的亲弟弟。但是因为旧日恩怨,这兄弟两个的感情很是复杂。
陈靖见他无语,知道情况并不见得多好。
自颜夕出院后搬离颜家,他已没有再见过她和陈锐,后来看到了颜夕的声明内容,也只能感叹: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不论到了什么时候。
颜夕如此,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颜青笙到现在都没有打开心结,想到未来之路,他亦满腹惆怅。
只是现在想太多都没用,不如收起愁怨,有什么事情,直接面对解决就好。
他想了想,说:“我去看看他?”
颜瑾棋早有此意,但是一直犹豫着没有说出口,听他这么说当然点头说好,站起身来带他往二楼书房走。
二楼书房内,两个小孩儿的功课早就已经做完。
颜秋荻正缠着她妈妈帮她做明天的手工作业:给喜洋洋缝书包,陈锐则抱着PAD,在一边安静的玩游戏。
颜瑾棋敲敲半敞开的门,同陈靖二人走进来。
颜秋荻见到她爸,欢呼着扑过来:“爹地看我的手工课作业好不好看?快来快来?”
江夕月笑着将书包递过来,扯断了最后一根线头。
颜瑾棋一面接过,一面歪过头去看陈锐,“你哥哥来看你,带他去你房间好吗?”
陈锐抬起脸来,那张与陈靖酷似的脸上平静的出奇,眼神隐约有着颜青笙的无欲无求。他点点头,站起身来,乖巧的叫了声哥哥。但是却再没有了以前的亲昵与儒慕,仿佛哥哥这两字,只是个名词一般。
陈靖心情复杂,笑了笑,过去将他的手拉住掌心。
陈锐没有挣脱,微微垂下眼睫,顺从的跟他出了书房。
带二人走远,颜瑾棋才问:“今天还是这样?”
江夕月叹息:“乖巧听话,让做什么做什么,但是基本没怎么说话。”她身为母亲,十分不理解颜夕的做法:“小姑姑那么不容易才生下的孩子,怎么就那么狠心不闻不问?”
颜瑾棋不知道怎么回答,见女儿仰着头眼巴巴的望着自己,便打住了这个话题。
陈靖跟陈锐来到他的房间,看着身边这个沉默的孩子,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陈锐的出生,是他父亲背叛母亲活生生的证据。
但他明白,这个孩子是无辜的,因为人并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出生。
陈靖问了陈锐一些学校和生活上的事情,小孩儿都一一回答,礼貌的如同陌生人,再没有陈靖最初回来的时候那股子亲近。
谈话中断,陈靖沉默片刻,从陈锐床边的椅子上起身,蹲在他的面前,视线与他持平。
他问:“是不是你妈妈,和你说过什么?”
陈锐抬起头,陈靖这才发现,他的眼圈已经红了,刚刚的所有冷静不过是自持与克制。
陈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回答说:“她说她做错了很多事情,新闻上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她让我以后跟着舅舅住,不要再去找她。”
还没有说完,陈锐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陈靖再度叹息,他有点明白颜夕的心理,尽管她的所为并不受法律的制裁,却被道德所不容。跟她一起,陈锐只能是逼死原配的第三者的儿子,这样的烙印并不光彩。
再来,这次的事情有了第一次,谁说不会有第二次,任凭她如何小心,保全措施做的滴水不漏,都难免会有人趁虚而入,她已经经受不起亲人因她受伤害,陈锐在颜家,自然会得到更好的照顾。而有颜家的庇护,他定然能安然无恙。
陈靖不知道,在被儿子知晓了这一切之后,颜夕是否后悔当初选择回来?
但是事情,总不会按照自己的打算毫无偏离的前行。
虽然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句古语,到何时都有他的道理,却也只是一句毫无用处的话。
他伸手去擦陈锐的脸,道:“别哭了,陈锐,男子汉不能这样说哭就哭。”
陈锐忍着眼泪,使劲用手背擦干净泪痕,问道:“哥哥,你妈妈去世的时候,你没有哭吗?你是不是特别恨我妈咪?”
十岁的孩子,早已经懂了很多事情,尤其是陈锐自小在这样的家庭长大,没有父亲,除了母亲也没有其他亲人,想让他如同其他孩子一样天真,并无可能。
陈靖没有回答,双手搭在他的膝盖上,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我没有哭,因为我有想要保护的人,人有了要保护的东西都会变得坚强。陈锐,不管其他人怎么看,不管我恨不恨你妈妈,她都是你的母亲,她也许做错了事情,但是对于你,并无任何亏钱,你知道吗?”
“但是,她不要我。”
“她并不是不要,她只是想让你拥有更好的生活,她为她做的事情付出的任何代价都能忍受,但是,她不能承受你收到任何伤害。”
他并不是好心替颜夕解释,只是因为眼前的人,到底是他血脉相连的亲弟弟。而这个弟弟,亦让他想到了曾经的颜青笙。
这无助与悲伤与他太像,让他不忍心看下去。
“我知道她想保护我。”陈锐再度低下头,“但是,比起日子难过,我更想跟她在一起,我有舅舅太公照顾,她却只能在一起,而且她才出院。”
陈靖揉揉他的头,站起身来,居高临下:“那就告诉她。”
第二天,颜青笙并没有去公司。
陈靖来接他的时候,他抱着猫咪在沙发上睡的迷迷糊糊。
身材修长的大男人穿着单薄的家居装蜷缩在沙发上,猫咪在他的肩膀处,亦蜷成一团。陈靖拿钥匙打开门,就看到这幅让他心生暖意的场景。
他走过去轻轻拉好颜青笙的掀在一旁的被子,竟然不忍心叫醒他。
米米懒洋洋的睁开眼,见是他,又安心的闭上眼睛睡去。
所以说,习惯这个东西,对于动物和人都是一样。
这让陈靖水滴石穿的信心更加强烈,他眼神柔软,有心叫起颜青笙让他回床上睡,却到底没有舍得。于是留了便条,将买来的早餐放在餐厅的桌子上,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三月的公司正忙,他不想让颜青笙有事情操心,所以只能自己亲力亲为。
尽管,他想要留在颜青笙家里等他醒来的想法都已快压制不住。
他走后,本来沉睡的颜青笙慢慢的睁开眼,盯着紧闭的房门,神色复杂的看了半天。
然后,他从沙发上翻身坐起,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米米失去了温暖的依靠,不悦的仰身伸了个懒腰,睁开眼喵喵的叫。
这个场景取悦了颜青笙,他眼神露出点笑意,去给猫咪放粮食,顺便收拾自己之后吃早餐。
隔天一早,陈靖早早过来,同颜青笙打个招呼便帮他整理要带的东西。
颜青笙面对他依然沉默,见那人无声的进出,心底说不清什么滋味。
陈靖问:“李医生那里,你有打好招呼吗?”
颜青笙道:“已经到了周期,跟他说好之后再说。”
“那……”陈靖小心翼翼:“我开车送你过去?”
颜青笙看他一眼,“等下司机会来接我,并不再回老宅。”
“那有时间我去看你?”
颜青笙不语,只是又淡淡的看他一眼,“这段时间不要再给米米罐头了,他太胖了,对健康有影响。”
这幅自家人的姿态让陈靖心花怒放,连忙点头说好。
颜青笙要带的东西并不多,而陈靖私心也只帮他整理了生活用品和几件衣物。这样即使颜青笙拒绝,他也有借口找时间过去。
四五个小时的车程,并不算远。
他有耐心等待,也不会畏惧辛苦,只要那个人,别再彻底的把自己关在生活之外就好。
九点,颜家的司机准时到了。
本来颜慕辰的意思不让苏茴来送,只是过去住一段时间又不是大事。
但苏茴不放心儿子,硬是跟着司机的车一起过来。
到了地方司机打过电话,颜青笙同陈靖下楼,苏茴一句句嘱咐周到,听在颜青笙耳朵里,却让对方无比耐心,他轻轻扶着母亲的肩膀,道:“妈,我都不知道,再说,您有空可以过去啊,过阵子我们就回来了。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太爷爷和我自己。”
苏茴低声叹息。
怎么可能放心,她的这个儿子,她怎么可能放心呢?
颜老太爷摇下车窗,道:“我说不让青笙跟着你们不愿意,我说不去你们也不愿意,现在又舍不得了?”
苏茴苦笑:“爷爷,我的错,青笙,你赶紧上车走吧。”
老太爷哼了哼。
这些天因为颜夕的事情,他虽然表面不说什么,但是心里还是不痛快。老人家最怕忧心,所以尽管才这么些天,他的面色就显得苍老许多。
但是老爷子经历的多,心底都有数,再者颜夕到底没事,心也就放下来。
只这么多事到底让人心烦,所以就顺从的听了孙子的建议,带着曾孙子一起去疗养了。
他看了一眼候在一边的陈靖和苏茴,没再说话,反手按上了车窗。
颜青笙从另一侧上车,拉开车门的瞬间忽然抬起头。
他说:“陈靖,再见。”
他或许只是普通的道了再见,但是在陈靖的眼里,那一声中包含了太多的东西,仿佛再同什么告别一样。
他去找颜青笙的眼神,后者却没有丝毫停顿的钻进这门。
司机启动了车子,转眼就消失在路的尽头,丝毫没有给他任何辨别的时间。
陈靖,再见。
他说。
但是,他在告别的人,究竟是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
☆、相逢应不识
颜青笙走的那天,陈靖虽然特别想跟着一道去。
只是,看到一旁同样不舍的苏茴,唯有压下了心底眷恋的念头,转而去安慰她。
送苏茴回到颜家老宅之后,他本想回到公司上班,以平息心底乱七八糟的念想。但是,心底总是觉得有些事情不稳妥,于是在想了想之后,转而拨通骆平的电话。
两人定好地点,骆平很快赴约。
似乎对于陈靖会找他这件事情,他已经早有准备。
以至于两人见面后,他首先做的是诚恳的道歉:对于擅作主张的打抱不平,及对颜青笙造成的所有不快。
有了这个开始,两人的谈话还算愉快与顺利。
陈靖想不出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又似乎说了很多。
只记得骆平忧伤寂寞的样子,以及他落寞的声音。
他说:“陈靖,你爱不爱我,都是你的事情。”
陈靖笑,在离开的时候重复:“我很抱歉,但是骆平,别再来找我了,去开始你新的生活。”
离开见面的地点,陈靖的心情莫名沉重。
或许因为骆平,或许并非。
他与骆平所有的交集,都发生在丹麦。
陈靖在最初的一年之内捻转欧洲,让自己每日行在路上,以杜绝想回到颜青笙身边的可能性。所以在这一点上,颜青笙讲的很对,他对于他并非是第一选择。至少在最开始的时候,陈靖想要做的是忘记,对与都已经不再重要,而他,亦承担不起他伤害了颜青笙却还爱着颜青笙这个事实。如果他承认,那么他将面对无法挽回的后果。
后来,他从意大利到了丹麦,宁静的夜,朦胧的灯火,每一幅都仿佛是颜青笙的样子。
他在那一天彻底的平静下来,亦明白颜青笙在他心底,早已无法挥之而去。
他安定下来,选择了最适合的事情,一家酒吧,每日醉生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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