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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戒 作者:楚云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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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身后,还是他沙哑的声音:“王嘉禾,这都是我们的命。你,别再来了。” 
  命?这是命?这他吗的是什么命! 
 
  话说到这份上,我还能说什么呢。回城后,我几乎一整个月都活的恍恍惚惚,魂不守舍,后来的某一天,我找到秦商,发疯似地吻他,一面立咒似地说:“秦商,咱一起走,出国,就咱俩,我什么也不要了!” 
  接着就是顺理成章的申请签证,办理手续和冗长的等待,但我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我想,那或许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看见三儿了。 
  23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我想,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看见三儿了。 
 
  却不料,一语成真。 
 
  接到我娘电话的时候,我正和秦商滚在床上闹,屋里的大件东西都处理地差不多了,搬的搬,送的送,只剩一张大床。我本来在和韦豪打电话交代事儿,那小子在浴室里把门拍的震天响,我只能认命地挂了电话,抱着床被子过去:“好了,大少爷,快出来吧,奴才伺候着呢!”秦商自小怕冷,我做他老妈子也习惯了每次他洗完用被子兜头兜脑地罩着给抱上床去。门拉开,秦商居然全裸着身子跳里出来,滚进我怀里,青着脸抖着声骂:“他娘的,咱还有三四天才上飞机呢他就敢断了热水。。。还,还还要不要我活了!”我用被子一卷将他扛上床,呵呵地笑着吻他:“才秋天你就冷成这样,到了日本入冬你怎么办?” 
  他勾着我的脖子,湿湿的额发搭在眼前:“傻瓜,那没暖气啊?还是人体的。。。”我心里一动,掀开被子也钻了进去,他还想躲却被我一手捞回来了,顺着他的脖子一阵乱啃,惹的他边喘边呻吟着:“。。。嘉禾。。。”,正在情热处,手机震天似的吼,我拨过手机一手捂了秦商的嘴,一面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娘,什么事啊?” 
  “禾啊。。。你在哪呢?” 
  秦商这小兔崽子在被窝里掏我脚心儿,我把他从被子里拖出来,无声地恐吓他,一面漫不经心地应:“家呢,有事你说。” 
  “能回来一趟么?赶紧着。” 
  秦商滚在我怀里,时轻时重地掐着我,我一把捏住他的双手:“回去做什么呀?老爷子看我就烦,钱什么的也留的够了——” 
  “不。。。不是这个原因,你回来,一趟吧。。。”电话里渐渐地传来母亲哽咽的抽气的声音。 
  “三儿——死了。” 
 
  依然是那简陋的瓦房,依然是低矮的篱笆,依然是永不停歇的东水河。 
  不,不一样了,我狂奔进柳家的大门之后,只有极目的一片惨白。王妞母子呆着脸跪在灵前,披麻戴孝,只有在看见我的一瞬间,目光闪烁了一下,极快地又黯淡了下去。 
  我一直吊在嗓子眼的心仿佛就在这一瞬间要和着鲜血呕出来一般,只觉得眼前一花,手脚冰凉凉地渗出一层豆大的冷汗,几欲昏厥。 
  怎,怎么会?不是说他的腿伤不妨事么?不是说只是之后走路会跛着腿么?不是他已经拿了赔偿金一家人幸福美满了么?为什么一年不到好端端的人就这样没了!!!!!我不相信,我不能相信!!!我发狠地瞪着正中摆着的遗照,那瘦削的无神的呆滞的面容! 
  “哥,嘉禾哥。。。”建弟红着眼,一面擦泪一面迎上来,“你好歹来了。。。三儿,也能走的安心了。” 
  “他怎么死的。” 
  “啊?” 
  “他怎么死的!!”我抓住他的肩膀,狂吼一声,全场皆静,惨淡的烛火摇曳在每一个人蜡黄而僵硬的脸上。 
  他唬了一跳,结巴着说:“还能怎么。。。他,三儿冤哪。。。他丈人中风要一味药引。。。巴巴地要深山里的一个啥地线草,这暴雨下了有好几天,眼看着又要滑坡,他腿脚又不灵便,大家都劝着别去,可三儿——他去了,整夜没回来。。。第二天下午我和狗蛋,海子哥几个上山,在山坳里。。。把他抬回来了。。。” 
  我松开他,踉跄着退了几步,突然抬眼刺向一脸木然甚至连一滴泪水都没有的王妞——都是这婆娘害的!三儿是她的男人,她怎么能为着自己父亲眼看着他送死!!!他娘的她个杀人凶手!!愤怒冲上脑袋,我凶狠地朝她冲去,甚至扬起了拳头,却不妨被建弟拦腰抱住了:“嘉禾!嘉禾你干什么!!!” 
  她儿子被吓地哇地一声痛哭出来,瑟瑟地抱住母亲,我爹从人群里冲了出来,一面抹泪一面劈头盖脸地抽我:“畜生,这当口了你还在闹什么!!” 
  手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刺进了肉里,任鲜血顺着手腕蜿蜒而下,痛,痛极了,我真地死也没想到啊!我当初就该强行把他带进城里,不该听他那句“再也别来了”!王嘉禾你真是该死,该死极了!! 
  王妞慢慢地起身,扶住自己的儿子,平静地看着我。 
  仿佛过了半个世纪,我挣开众人,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在他的灵前,门外一连滚了三个闷雷,电闪雷鸣间我死死地盯着他的遗照,慢慢地伏下身子,连叩三个响头。 
  “咚——”第一个,谢你年少情真,十年以来全心待我。 
  “咚——”第二个,谢你倾囊相助,没你我已客死异乡。 
  “咚——”第三个,谢你千里相随,为我尝尽世间冷暖。 
  三儿,甭管咱之间是爱是恨,是恩是怨,如今都是空谈了,我曾以为时至今日我还该恨你,可没有你我根本不会有今天,而如果当年你不认识我,今天就不会有这样的结局,往事成灰,三儿,哥给你送行了! 
  人群中,已经有不少唏嘘之声,柳婶子甚至哭晕了过去,可我已经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没感觉了,当我直起身子的那一刹那,两道热泪无声息地倘了下来,糊了整脸,渐渐地,连三儿的遗容都要看不真切了。 
 
  村里有守护夜至头七的习俗,我一直呆在棺材边儿,任谁劝都不走,王妞依然木着脸,只说随我便,我真有些恨这个女人了,三儿把一生都给了他们家就换来这样一句不冷不热的交代! 
  到了午夜,一灯如豆,白色的灵幡随着秋风在不住地打着旋乱舞,周身不由地寒涔涔地起来。我看着三儿,惨笑道:“三儿,我该怕么。。。你会回来找我么?”我想起了我们俩最后的一次诀别——我希望这辈子。。。都没认识过你!!三儿啊,你以前就是个听话乖顺的孩子,在这关头,最后顺哥的心一次,让我陪陪你,好么?门外突然喀啦一个声响,我怔了一下,不可置信地转头看着屋外,依旧灯影幢幢,哪有人的影子?我起身,慢慢地朝响动处走去,猛地伸手一抓,那人“啊”的一声叫起来,扑腾着挣扎,仔细一看,正是王壮壮。 
  我厌着他娘,对他也没什么好感觉,何况又夹杂着一股子妒忌的心,没好气地板起来年:“小孩子家过来干什么!”壮壮眨巴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怯怯地扶着门看了看灵堂,又看了看我,突然拔腿就跑了。 
  后来每一个晚上他都有来,一直是副受惊的样子,可和我呆一起的时间却越来越长,想着他是三儿的骨血,我再怎么着也终究狠不下心撵他。第三天晚上他敢进来了,和我并肩坐在棺材边,呆呆地问我:“伯伯,娘说爹睡在这里面了,那他什么时候还醒来啊?” 
  我愣了一下,忍不住心酸,难怪这孩子白天哭灵的时候一滴眼泪也没有,竟是完全不知道,他自此之后,再没父亲了。我第一次摸了摸他的头,抽着鼻子:“你爹,要。。。睡上很久很久,等你长大了,他才醒呢。” 
  “你骗人!”他顺手擦去挂脸上的鼻涕仰起头瞪我,“爹从没睡过这么久,平常晚上他也只睡一会会的!!” 
  我诧异地看他:“为什么?” 
  “他老叫疼啊疼啊的,翻来翻去地睡不着,娘就从东屋里起来,去西屋陪着爹爹,我亲眼见的!” 
  “你爹哪疼!?”我心一下子跳快了许多,他扁扁嘴:“我哪知道啊!上次半夜偷偷下床去西屋,被爹娘发现了,好一顿打!” 
  为什么要打孩子?以三的个性,一定疼死这娃娃的!壮壮又举手道:“可爹也很疼壮壮的,虽然不常抱壮壮,可有时侯会把壮壮举高高,用胡渣子扎壮壮!而且爹还叫壮壮读书,全村里就壮壮能被千家诗三字经,爹说要好好念书,也考到城里去。。。”我听的呆了,三儿,他该是憎恨着城市里的一切,怎么会还。。。还叫他的儿子,走我那条老路?! 
  壮壮怕我不信,掀起衣服,拔出一本揉的皱巴巴的书本子:“这是爹给壮壮做的课本,还夸我背诗快,是全村第二聪明的人——爹说最聪明的人是伯伯!”我颤抖着手接过课本——果然。。。没错,那是我小学时候用过的,十来年过去了,连上面的铅字都有些模糊破损了,我还记得那时候我逞强爱出头,花一个晚上背完了三字经去气那个爱生气的年轻女老师,三儿就坐我同桌,在那捂着嘴儿一个劲地偷笑。我抱起壮壮,轻声道:“壮壮乖,伯伯还想看你的课本,还有么?”他一个劲地点头,就说要带我去找,临走时候还特不舍地回头看着他爹的棺材:“我们就去一会儿,爹爹一个人不会怕的哦?” 
  外面依然下着滂沱雨,滴水檐下的雨水瀑布似地望下淌,我把他在怀里捂严实了才冒雨冲进他屋里,依旧是破旧的简陋的小书房,班驳退色的小书桌,恍惚间我几乎回到当年,那个我和他耳鬓厮磨无所顾及的当年。壮壮拖出了炕角的一个纸箱,我一个箭步抢了过来,打开——我从上学起所有的书本作业全部都整整齐齐地码着,按年月时间一本本地放好,虽然旧,却一点没破。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旋风似地席卷了我全部的感知,我几乎有些站不住脚了,柳三柳三!你不是已经和我割袍断义老死不相往来恨不得永远不再见我么!那么你这样做又有何意义!! 
  门砰地被撞开了,风雨交加中王妞一身缟素地立在门口,依然是肿着眼皮木着脸,竟不看我,只对壮壮阴阴地说:“娘说的话你当没听见是吧?皮又痒了我看你。过来。” 
  她此刻的表情实在可怕,连我都打了个寒战,壮壮慢慢地挪到我身后,我护着他,哑声道:“别吓着孩子,有话慢慢说。” 
  她无声地嘶笑了一下:“这我们的家事,和你什么相干!”这是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我火一下子蹭起来了:“你们的家事?他娘的你老爹的事也是你的家事为什么却要三儿赔上一条命?!他就是死在你王家的手上!谁比他冤!” 
  平地里轰隆隆一串地炸雷,把天映地有如白昼,远处传来闷闷的巨响,似乎整个东水村都在微微地摇晃,随之而来的是惊慌的奔走和呼救——泥石流了,由于砍伐过甚,西坡秃了半边,时不时就要作灾,可我们谁也没有动一下。 
  妞妞没,我没,连壮壮都被这诡异的气氛吓的不敢妄动。 
  “我害死他的?”王妞突然笑了,扬着头高声地笑,那声响似乎直冲云霄,尖利地如同夜枭在嘶叫,“是,要不为着我爹三哥不会上山,可要不是为着你这畜生三哥根本不会死!!你要问死因是吧?!好!你过来!我让你看!”她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把我拽出门来,反手就将壮壮锁在房里,不管他如何的哭闹喊叫,她的神色在这样的雨夜里,竟是如夜叉般凄厉。 
  我连摔带爬地被她拉进了灵堂,在棺材边站定了,她抚盖而笑:“敢开棺么?王嘉禾?”我被激地热血沸腾,似乎周身的血管都要爆裂开来:“开!”我要看个清楚!棺盖上的钉子没钉严实,很快就锨了起来,我抵着棺材边,暴喝一声,沉重的木棺盖缓缓地被推移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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