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Ⅱ[bdsm] 作者:墨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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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悦这才知道他们住得这么近,感激道:“好,谢谢您。”
“不许去。”身边的方明衍眼里含着笑意说,“我好不容易调教好的人怎么能让你带坏了。”
卓悦心头一跳,登时红了脸。
两人走后,他开始收拾碗盘。
壁挂电视里正在播一部民国言情连续剧。男主角正是陆尘扬,策马扬鞭地驰骋在草原上,与怀里的女演员上演着爱恨缠绵的戏。
他怔怔地看了一会儿,低头去擦桌子,低垂的眼帘掩去了眼底的失落和痛苦。
“想演戏?”这时,身旁传来了男人沉和的声音。
卓悦抬起脸看着对方,嘴唇无声地动了动,没有说话。窗外是漆黑的夜,屋内的灯在年轻而英俊的面孔上覆了一层柔光。他就这样站着,用黑白分明的眼瞳望着对方,似乎有些哀伤,又有些彷徨。如同一件流传千年依旧保存完好的瓷器,有着让人驻足的吸引力,和让人心生爱怜的单薄脆弱。
方明衍抬手抚上他的侧脸,说:“慢慢来,我会让你好起来的。”
臣服Ⅱ[bdsm] 陪伴(上)新章
在这将近一周的时间里,吃饭、洗澡、看书、做家务、服从命令、接受调教组成了卓悦的全部生活。他的世界微缩成了一座屋子,在这里他没有隐私,失去权利,毫无自主,与从前的生活彻底隔绝。
站在镜子前面,看着一丝不挂的自己,他甚至想不起那个在聚光灯下、镜头面前的自己曾经是什么样子。过去的一切仿佛变成了遥远又模糊的虚幻。那些掌声、尖叫、欢呼、流言蜚语都已经从这具身体上剥离干净,那个主宰一切的男人撕开了他的皮囊,将蜷缩在身体里宛若稚子的他拖了出来,牵着他走过黑暗笼罩的路。方明衍见过他最不堪的样子,了解他的全部弱点,掌控着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这个男人拥有可以轻而易举摧毁他的力量。然而在方明衍身边的时候,卓悦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仿佛一切都变得简单而纯粹。他第一次试着毫无保留的做回最本真的自己,第一次全心全意的去信任另一个人,第一次心甘情愿地把一切双手奉上。
改变在潜移默化中发生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卓悦的目光开始不自觉地长久停留在方明衍身上。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命令都牵动着他的视线。他越来越习惯于待在对方身边,就算是自由支配的时间,他也想留在彼此视线可及的地方。
比如此刻。
卓悦端着绿茶轻轻扣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来”之后推门而入。
方明衍正在看秘书传真过来的那一叠新人资料,卓悦将茶放在他手边,然后照例去书架上拿了一本书,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大约是这一期参与选拔的新人比较多,方明衍一直在伏案工作。偏偏这本《电影艺术表现手法分析》理论性太强,看起来十分枯燥。屋里温暖如春,卓悦坐着坐着不由泛起了困意。眼皮缓缓垂下来,整齐的字迹都成了虚影,模糊不清。
在这段时间的调理下,他的睡眠质量渐渐好了起来,虽然半夜还是时有惊醒,每天至少都能保证四五个小时的深度睡眠时间了。这会儿倦意来袭,迷迷糊糊看了一眼书桌的方向,软软的歪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恍惚间,他坠入了梦境。静谧的黑夜里,风撩动树枝发出沙沙的声响,幽深的树林传来不知道什么动物的鸣叫。他被这叫声惊醒,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在一个石洞里,浑身赤裸,身下却是暖的,像是被一条黑色的围巾缠绕着,不同的是,那条“围巾”上有黑色的鳞片。他动了动,“围巾”也动了起来,鳞片摩擦过肌肤,滑溜溜的。紧接着,身侧巨大的物体也动了起来,巨龙如山一样的身影将他笼罩起来。他仰起脸,看见缓缓睁开的血红色眼睛,然而那眼里却充满了温柔。它用长长的尾巴将他圈住,然后轻轻将尾翼盖在他身上,
“睡吧,别怕。”
它似乎是说了这样一句话。卓悦“嗯”了一声,伸手抱住那条尾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再度睡去。
梦与现实在模糊的边界里交替,世界颠倒翻转,将沉睡唤醒。
睁开眼的卓悦还处在神游天外的状态,怔怔地望着面前的男人,过了十几秒才渐渐清醒,发现自己正抱着对方的胳膊,顿时大窘,慌忙撒了手,说:“主人,对不起……”
“睡着了?”方明衍问。
“嗯。”卓悦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坐起来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有了一张薄毯。结合刚才那个梦看来,显然是男人给他盖上毯子的时候,他主动抱住了人家的胳膊。卓悦尴尬地试图解释:“我刚才睡迷糊了,以为是在梦里……”
“做了什么梦?”方明衍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他红着脸低声说:“梦见和一条龙在一起。”
男人弯起唇角,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将他圈在自己的双臂间,用一只膝盖撑开卓悦微微分开的两腿,说:“告诉我它对你做了什么。”
膝盖隔着一层薄毯抵在他腿间,刻意忽轻忽重地摩擦着敏感的部分。卓悦被撩拨的脸色酡红:“没做什么,只是睡觉……”
听见他的回答,方明衍低笑了一声,身躯缓缓前倾迫使卓悦后仰在沙发靠背上,手指抚弄着他泛红的耳际,低沉的嗓音有着特殊的磁性,让人心跳加速:“胆子越来越大了,都敢背着我和别人睡觉了,嗯?”
这口吻像是闹脾气的孩子,带着些不讲道理的蛮横,又带着企图独霸的占有欲。
心里有什么地方柔软的像是沾染了雨露的花蕊。卓悦仰脸望着他,黑亮的眼里有了笑意。他伸手环住男人的腰,将脑袋贴在他胸膛上,说:“我错了,主人。”
男人无声地弯起了唇,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臣服Ⅱ[bdsm] 55 陪伴(下)新章
每天晚上的九点,是卓悦最难熬的时候。他需要待在笼子里,面对一台正对着他拍摄的摄影机。
这是方明衍的疗法,每天让他与镜头相处一段时间,根据他的承受能力将时间逐渐增长,让他通过不断反复的适应,将惧怕变成习惯。
目前看来效果不错。卓悦已经从最初的惊惶无措变得镇定了许多,尽管还是肢体僵硬、惶惶不安,但至少他能维持基本的仪态坚持超过二十分钟的时间了,前提是他的主人在场的情况下。方明衍就像是卓悦迷失时的罗盘,引导着他的航向一路向南。
“开始吧,把你刚才看过的短文背出来。”夜晚的笼子里灯火通明,男人坐在单人沙发上,手里摆弄着一根细长的红色牛皮软鞭。
卓悦浑身赤裸地用标准姿势跪立在厚实的地毯中央,脑袋里不断回想着刚才看过的内容,然而不远处放着的那台摄影机让他焦躁不安,根本没有办法集中精神。他抿了抿唇,僵硬地开口:“时间缓慢了下来,我和她在窗前伫立。我们彼此相望,但谁都没有说话。我仿佛能从他的眼中看到……烟火,烟火缭乱的盛景,我想,我想……”背到这里便再也想不起下一句是什么了,目光不觉从男人身上偏向了那台冰冷的机器。忽然间,耳边掠过一丝凌冽的气流,红色的软鞭擦着耳畔重重甩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一鞭让卓悦心惊肉跳,立即将视线转回沙发上,嚅嗫道:“主人……”
“我给你了什么命令?”方明衍淡淡地看着他。
“一直看着您,直到……把短文背出来。”在镜头的压迫下,他背上出了涔涔的汗,背在身后的手指绞紧成一团。
“你刚才在看哪儿?”
“我错了。”卓悦尽量抑制着身体的不适,保持状态的稳定,求情道:“主人,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男人将手边的书扔在他面前,声音有些凉:“如果这回再背不出来,今晚你就睡在这儿。”
卓悦的身体微微发颤,绷紧了唇线,轻声答:“是。”
这一段文字不长,对于从前背惯了剧本的他而言,记住这些句子并不难。然而在那个恐怖镜头的注视下,仅仅是控制自己保持正常就花去了太多的精力。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在抗拒。血液似乎要凝固,明明感觉到冷,却有汗不断地从额角渗出来。眼睛盯着书本,大脑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记住那些黑色的字,然而记忆却像是老旧的车子,怎么样都发动不起来。
想要做好,却怎么都做不好。
无法抗拒的恐惧感侵蚀了身体,而他在急迫和自我否定里将自己逼到了极限。噩梦掐住了喉咙让他透不过气来。卓悦拿着书本的手开始不住颤抖,脸色越来越白,最终痛苦地弓起身体,发出了小兽般的呜咽。
“卓悦!看着我,深呼吸……”耳旁传来男人的声音,如夏夜里驱散梦魇的惊雷。身体落入了一个怀抱,冰凉的身体被暖意包裹了起来。卓悦费力地睁开眼,第一次看见了方明衍的脸上不动如山的神情出现了裂隙。这个一直强大而自信的男人此刻露出了紧张和担忧的神情,让他觉得心疼。卓悦伸手回抱他,仿佛想要安慰一般用泛白的唇说:“我没事……”
方明衍的眉头深深蹙着,将他抱出了笼子,小心放在主卧的大床上,给他擦掉额角的汗,问:“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卓悦摇摇头。
看见他的脸恢复血色,男人这才稍稍放松下来,在他身边坐下,抚着他的脑袋说:“抱歉,是我没有掌握好进度,差点让你出现危险。”
卓悦躺着,再次沉默地摇了摇头。他用幼鹿般的眼睛看着方明衍,缓缓开口:“我仿佛能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烟火缭乱的盛景。我想就这样陪着他,看四季更迭白夜交错,看山川隽永月满霜河。直到时间模糊了彼此的轮廓,从念念不忘变成再记不得,也想要陪伴他。我下了这样的决心,为此用掉了我所有的勇气。”他说完,长睫颤了颤,“我背出来了,主人。”
男人许久没有说话,黑色的眸子里浮动着温暖的流光。他摩挲着那张显得有些疲惫爱的脸庞,最后俯身亲吻他的额头。
“你做得很好,奴隶。”
臣服Ⅱ[bdsm] 56 暗涌(上)新章
让方明衍意外的是,自那次以后,卓悦对镜头的恐惧症有了很大的好转。他不再去频繁注意摄影机的方向,而是专注于完成他的命令。同时他也注意到,卓悦不再在自由时段里待在他身边。那天他去主卧拿东西时听见楼上有响动,上楼发现笼子的门虚掩着。轻轻推开一条缝隙,便看见房间中央的身影。
卓悦不知什么时候进去的,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此刻他将自己蜷成一团,抱膝坐在地毯上,轻声反复地说:“不用怕,没什么可怕的,我会好起来的……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他居然在给自己做特训。
方明衍无奈地笑了笑,并没有进去打断,而是一直立在门外,在他走出来之前悄然离开。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每当卓悦进入笼子,男人就站在外面陪着他。
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卓悦的音乐课程也有了起色。他学会了识谱,音准也比之前好了许多。负责教他音乐的是一位退隐的女歌手张漪,三十岁的年纪,雷厉风行的作风。在歌坛成名后遇到现在的爱人,情投意合便毫不犹豫地退出娱乐圈,过起了两人的生活。她和方明衍两人一起长大,有着深厚的默契。她闲暇的时候常常给卓悦说幼年时的趣事。
“先生为什么会怕猫?”卓悦问。
“这事儿我还真知道。”她笑笑,“那时候他七八岁吧,方伯伯去拍电影,他就跟着。有个春天去了北方,那地方有一只野猫在周围流窜,他经常给它喂食。后来熟了,那猫唯独不避着他,还有一回带他去自己的窝,里面有两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猫。那天拍爆炸的戏,老猫给炸死了。他特伤心,去猫窝里把两只小猫崽抱了回来养。是那种毛都没长齐的小奶猫,片场那种地方条件又很差,没养活。两只都死了。从此以后他就不再去接近猫了,他觉得如果不是自己总喂食引母猫到片场来,它也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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