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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知道，起来走走。”胡浩虚弱地说。做手术和见到自己大肚子要生产的样子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叶悬和胡小小无奈地对视一眼，扶著胡浩起来。走走停停，一阵激痛，温热微腥的液体顺著胡浩结实的腿淌了下来。“快，扶他躺下。”叶悬著急地对胡小小说。胡浩躺下，叶悬在胡浩屁股下垫上软垫阻止羊水的流失，再感受孩子的位置，刚刚折腾了那麽久，胡浩刚刚吹干的头发又湿得像刚洗过一样，孩子也只往下走了一点点。叶悬这下不再管胡浩的意思，直接到外面，把情况大概和胡西宁说了下，让胡西宁打电话给李中伟。然後又很快地回到胡浩身边。“小浩，怎麽样？” 

 

“热。”如果不是情况太紧急，叶悬就要笑出来了。没有听说过，有人生孩子的时候，还管热不热的，大多都大叫痛啊痛啊的。 

 

叶悬帮胡浩擦擦汗。“小小，你帮他身上的汗擦擦。”继续跟胡浩说话：“乖，空调温度不能调低，不能感冒！”叶悬说著，用袖子抹了下自己额头上的汗。胡浩看著这样的叶悬，再看看旁边的取暖器，也无话可说。叶悬顺著胡浩的眼光看到取暖器。笑著说：“我帮你挪远点。”叶悬把取暖器移开，抿抿嘴，下定决心却小声地说：“我让你爸打电话叫李中伟来了。”说完就低垂眼脸，不敢看向胡浩。 

 

 

为兄弟两肋插刀16 

 

胡浩心想：唉！也不知道叶爸你在担心什麽、胡浩之前了解那麽多，也知道现在情况比较危急，羊水破了，孩子却还浮在上面。现在不能走动帮助孩子向下，也不能盲目用力，防止羊水流失。这个情况也容不得自己扭了。再说，他是自己亲爱的叶爸啊！“叶爸，来也好。”胡浩宽慰叶悬说。叶悬惊喜地抬头。 

 

李中伟来了之後，检查情况，基本满意。“胎位只有一点偏。後来怎麽没叫我来检查。我也有事忘了这事。我马上帮你顺一下。忍下。”李中伟说完就直接上手。 

 

“呜！”李中伟刚开始，胡浩就忍不住痛呼出声。 

 

“乖！忍下，很快就好！”叶悬只能握著胡浩的手，嘴里不停地帮他加油鼓劲，还要小心压著，不让他多扭动。胡小小现在没地方待，只能干站在後面著急。 

 

李中伟手上动作不停，也解释著：“现在要生了，才来顺，本来慢慢，每天调整一点就不会这麽痛了。我尽量轻一点。”李中伟嘴上说轻点，手上可是一点都没有轻，就好像打针的时候，护士总是在说不痛不痛。手上的按压，多少会导致羊水的流失，所以动作一定要快而明确，在这样的要求下，怎麽能小力。 

 

“小小来，帮我压著。”叶悬手有点脱力，要控制力道小心压著还是非常费力的。胡小小靠近更清楚地看到胡浩因为疼痛而非常苍白的脸，一阵心疼的感觉滑过心间。 

 

“恩。”胡浩有话要说的样子。胡小小赶忙请李中伟停一下。“喝水。” 

 

李中伟也诧异了，这孩子的神经还真特别，不过也可能是想休息下而找的理由，倒也当真咕噜咕噜喝了不少。“恩，喝点水也好。休息下。顺便吃点东西。胎位基本顺得差不多。一会就要你出力了。”胡浩点点头，又吃了点。 

 

“怎麽样了？”胡西宁借著送吃的喝的进来焦急地问。 

 

“别捣乱。”叶悬不客气地说。拉著胡西宁出去了。 

 

“怎麽出来了？”胡西宁不解地问。 

 

“我要吃点东西。”胡西宁这才注意到叶悬疲累的神色，赶忙拿来吃的。 

 

“哎，真不知道，我们家是怎麽回事？”胡西宁对於两代人都男生生子有点不解。叶悬只是给他个白眼。谁乐意啊！自己当年不是迫不得已，现在胡浩的原因也不明。现在看来多少也不是非常愉快的。 

 

里头的胡浩经历了最後的顺胎。“喘口气吧！”李中伟自己也舒口气放松下自己的胳膊说。“小小，还有力气麽？”胡小小被突然一问，愣了一下，很快点头。“好，坐到床上，在他背後拥著他，让他半坐著。”胡小小照做，胡浩却在胡小小拥著自己的时候，一瞬间紧张了。李中伟也敏锐地发现这个情况。“放松！”李中伟轻轻地抽出垫在胡浩臀部下面的软垫。虽然动作轻柔，但还是惹得胡浩几声不能控制的呻吟。 

 

“乖，放松！”胡小小也著急地说。感觉到胡浩的紧绷，想起之前和胡浩一起睡的时候也是这样，为什麽。是不是胡浩特别讨厌自己呢？唉，自己对他也是最不上心，被讨厌也是理所当然。胡浩也只能紧绷一小会，本就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加上突如其来又早有心理准备的阵痛。很快地只能完全依靠在胡小小身上。 

 

这次阵痛过去之後，医者无情的李中伟说：“休息差不多了，一会痛的时候，听我指挥。不要担心。” 

 

“恩。”这声不知道是呻吟还是答应。 

 

李中伟看胡浩脸上又出现忍耐的神色，就知道阵痛又来了。“来了，是吧？吸气……憋住，用力。唉，对。用力方法很对。就像这样。”看来这孩子并不是一无所知的莽汉啊！ 

 

“嗯，啊，啊……”胡浩大口喘著气。胡小小只能抱著他，至多擦擦汗。叶悬和胡西宁听到声音立刻冲了进来。看到这样的情况，知道生孩子就是这样，也只能自个心疼著。叶悬又蹲在床边握起胡浩紧抓这床单的手。胡西宁也在一旁站著鼓著劲。 

 

“小小，他用力时会不自觉地上身抬高，你在後面要托一下。” 

 

“恩，我有托。” 

 

“哦，我刚注意不到你。”李中伟注意著胡浩的情况看都没看胡小小。“来，接著向刚才那样。加油！”胡浩感觉还没有缓过气，就又开始了又一次的用力。 

 

 

为兄弟两肋插刀17 

 

“好，很好，休息下。”李中伟感受到孩子已经到了产道口，让胡浩休息一下，接下来就要一鼓作气了。李中伟虽然做男男生子的研究手术，但大多采取剖腹产，所以看见胡浩因为憋气用力变成酱紫色的脸还是会有些发怵，有些同情，但总不是自己的亲人爱人，所以也不至於有多心疼。可是看在另外三人的眼里就不一样了。叶悬对孩子心重，现在看到自是心疼不已。胡西宁一面心疼胡浩，一面又想到当年叶悬在电梯里就是这样的麽？胡小小原来以为不会见到胡浩生产的样子，後来因为爸爸们半被迫地来照顾胡浩，照顾的过程中却渐渐心疼体贴这个弟弟，现在又看到这样拼命努力为了孩子生为了自己生。这样的努力太有震撼力。胡小小心的一角正被什麽东西侵入，是侵入吗？也许是自己把门留了条缝。 

 

“啊！”疼痛又来，眼神已经有些涣散的胡浩惯性的要用力。 

 

“休息一下，不要急！”李中伟说。 

 

胡小小听见医生这麽说忙把向上挺著腰的胡浩轻轻地拉回怀里，轻声说：“休息一下。”也不知道胡浩听见没有。 

 

“小浩，要不要吃点东西？”叶悬轻声问。 

 

胡浩好像没有听见，并没有回答。叶悬提高音量再问一遍。胡浩看向叶悬，愣了一会，说：“也行。” 

 

“那个小小要不要吃点？”李中伟看胡小小也很累的样子。“累不累？要不要换叶悬扶著？” 

 

“不用。”胡小小这时才想起自己好像饿了，随手拿起床头柜上一直补充著的食物吃了起来。 

 

休息一会，期间经历了几次阵痛，不用力，对於胡浩来说，已经是很好的休息了。现在胡浩的呼吸已经算是正常，脸色也不再紫的那麽深。李中伟又在胡浩的肚子上检查一下。“胡浩，一会痛的时候就再开始用力，知道麽？”胡浩点点头，李中伟接著说，“孩子已经进入产道了，就快了，加油！”听了这话，胡浩的脸上又恢复了些光彩，不再完全是被疼痛折磨的毫无生气。 

 

“呃，啊！” 

 

“加油，看到头了。”周而复始的用力，好像这疼痛才是显示生命的存在。胡浩渐渐乏力。李中伟又指挥起来：“西宁，你也上床。”李中伟用手势意思胡西宁到胡浩和墙之间的床上来，胡西宁连忙照做。“用你那只好手帮忙这样抬著些胡浩的腿。”李中伟用胡浩外侧的腿作示范，原本弯曲放在床上的腿，被轻轻抬起，稍稍靠近腰侧。“当他用力的时候，就这麽帮忙一下。叶悬，你负责这边！” 

 

“哦，好！”叶悬赶忙就位，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已经被胡浩握的青紫。 

 

“啊！”胡浩在两个爸爸的帮忙下，整个人几乎团成球状，大球环抱小球。 

 

“好，出来一些了，感觉到没有？”李中伟在*口用手稍稍帮忙，没有提头出来又缩回去的情况，知道这麽反复是难免的。适当的欺骗也是好事。 

 

“呃。”几乎没有间断的阵痛让胡浩根本就没有听见李中伟善意的欺骗，就又开始用力。 

 

 

“唉，中伟！”胡西宁发现自己握著的那条腿不停的打摆子，应该是抽筋了。胡浩还没有意识到的，仍在用力著。 

 

李中伟抬眼看了一眼，注意力仍在*口。“两边腿都先放松下。西宁，帮他小腿稍微按摩下。” 

 

“小浩！”胡小小的惊呼，让三人紧张的看向胡浩的脸。胡浩张著嘴微微呼吸了，眼睛完全放空无神。这个样子实在让人担忧。 

 

“力乏了。”李中伟看了眼带来的仪器，数据显示生命象征还是很好的。“胡浩，再休息一下。小小把他上身抬高一点。”这样可以防止小孩因为休息缩回去太多。“胡浩只能休息一下哦。”防止羊水流光了，到时候要干生就更痛苦了。 

 

“啊。”胡浩对於周围的事情好像根本就没有察觉到。疼痛来时，自然用力。好像本就是个盲人，眼睛就不应该透著光彩。李中伟觉得这样也不错，只要仪器显示没问题就好，快点生完才是正途。可是三位亲人就都心痛得不敢再看胡浩的脸。只是胡小小避无可避，胡浩这时绝望的脸就离自己那麽近，怀抱这胡浩的身体，不知道是抱太久脱力，还是什麽原因，颤抖起来。 

 

“加油。头已经出来一部分了。”孩子的头已经不再往回退缩了。一般来说，这时候，医生要让产夫抓紧用力，免得孩子鳖到。但李中伟已经发现，胡浩这孩子已经是听不见自己说话了，只知道按著频率用力。所以多於的话，就不用多说。头出来，微微旋转，哗啦一下新生命就发出嘹亮的声音。李中伟麻利的清洁小朋友，然後把小朋友交给叶悬。继续帮胡浩娩出胎盘。轻按刚生产完软软的腹部，胎盘却不出来。这让李中伟皱起眉头。李中伟把手伸进产道确认胎盘的位置。刚刚生产完的产道，很容易就容纳了成人的手。李中伟摸到胎盘，尝试著把胎盘拉出来。可是稍稍动一下，刚刚在整个生产过程中都没有大叫的胡浩，大叫起来。李中伟迅速把手拿出来。“收拾下，带他去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