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盲+番外 作者:低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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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门的时候,夏经年也在问自己,用已经无法弥补的伤痛去排斥而今唾手可得的幸福,是不是真的不值?可是答案,他却不知道!
沙粒 沙粒(九)
一直把自己闷在卧房很久,等夏经年缓过神看向窗外时天已经黑了。看了看门边,他很想知道澹台焰日现在还在不在。打开灯,再缓慢走过去打开门,昏暗的小客厅夏经年根本看不清,可是隐约,原本男人所在的位置好像已经没了人……
明明是他变相拒绝了,明明他也不希望澹台焰日还一直跪在那里,可现在看著空荡荡的房间,夏经年却感到深深的失落。
他想这次,那个男人应该会离开吧,毕竟他那麽骄傲,降低尊严给自己下跪乞求自己原谅却还是被拒绝,这种事,他怕是接受不了的。想到这里,夏经年忍不住更加失落,反而有种自己被抛弃的感觉。
一夜没睡,早上夏经年顶著憔悴的脸去了花店。没有那个男人陪著,他已经开始心不在焉,想来想去,想著的还是澹台焰日。抬眼看了看他昨天送给自己的雏菊,还如昨天一样安静的插在花瓶里。夏经年看的失了神,等到回神时就听到风铃发出簌簌的响声,转头看去……
夏经年惊愕的看向来人,男人拿著雏菊向他走来,神色看起来比他还憔悴,但仍是给了他一个微笑。
站在花瓶旁边,拔去昨日的花,把今天的再插进去,男人道,「今天是42朵!」
夏经年怔了良久,最後只能沈默,他实在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麽,可是他心里的欣喜,是不能自欺的。
男人低头看了看他,见他保持沈默,态度躲避,神色逐渐暗淡下来,原本深邃明亮的眼睛也变得无光。又过了一会,两人依旧沈默,男人收回在他身上的视线,最後转过身。
「你这是,什麽意思!」
见对方要走,夏经年慌了,想也不想就开口问道。男人停下脚步眸子里闪光看向他,夏经年一见他回头迅速把头又低了下去。
「我们昨天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所以……你为什麽还要来送我这些!」
刚刚掀起的一丝希望又被粉碎,男人失望的盯著他,不曾开口。察觉他不说话,夏经年忍不住抬头看了男人一眼,这一看就发现对方眼神中满含的失望。
四目相对,夏经年心里揪成一团,张开嘴动了动还是没发出任何声音。
「你真的不能原谅我?不管我再做些什麽你都不会接受我?」
细长的双眼由於男人黯然的表情蒙上一层水雾,夏经年陷入两难的境地,一时之间无法作答。
「我明白了!」
整个高大的身体脱了力,男人甚至连肩膀都垮了下来。又看了一眼夏经年最後转身像店外走去,走到门边时,男人还是不死心的回头,「夏经年,你还是爱我的吧?」
两个人一个在最里面,一个在门边,距离不远也不近,至少以夏经年现在的视力不足以看清男人此刻的脸。可及时看不见,澹台焰日的语气和整个身形都让夏经年感到心痛。他爱的男人,从来就不是这样,那个人身材强健挺拔,什麽时候都是一副傲视天下的样子,看著这样脆弱的男人,夏经年心里如同被狠狠抽了一下。
「我……」
其实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问,这些年来,夏经年从未忘记过澹台焰日这个人,尽管是那麽痛苦的存在,可他就是上瘾了。
「我明白!」
不等夏经年再答,男人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花店,这次是真的离开了,没有再回头。
夏经年惊愕的看著男人离去时落寞的背影,澹台焰日每远去一点,他的心就空一点,直到男人几大步後彻底消失在他眼下,他终於忍不住哭了起来。
「呜呜……你明白什麽了,我说什麽了!你什麽都不明白!」夏经年说完,顿时觉得委屈,哭的更加不能停歇。其实他从来没有这麽小孩子气过,以前哪怕真的受了委屈,他也从不会觉得委屈哭成这样。可是这次,他真的觉得委屈。男人这一走,夏经年彻底感到不安,低落的情绪致使把手中的扶朗也焦躁的仍了。
回家的时候,他是抱著期待的,想著澹台焰日说不定就在家里等著他。可是看著紧闭的门,开门後空空的房子,夏经年知道他的期待只能是失望。
第二天去花店时,夏经年时不时都会抬眼看看门边,可是看了无数次那个男人都没有出现。今天的雏菊,没人来换……
原本仍是抱著希望,可是随著一天过去,两天过去……直至六天都过去了,夏经年的希望也一点点被磨灭。看著花瓶里已经枯萎凋谢的雏菊,夏经年隐约觉得,不会有人再每天将它们更换了,因为澹台焰日不在了,这次,是真的走了。他的勇气,他能降下的自尊都已经被自己磨光了。
夏经年发著呆,看著凋谢的雏菊。其实他一直不明白澹台焰日为什麽要每天送他雏菊,而且一天比一天多一朵。雏菊不比玫瑰那些花,每个花*上打的骨朵开的花都毫无规律。他又何必那麽费事的数著确切的朵数送给自己。
澹台焰日走了,夏经年的连开心的能力都没了,然而这种结果,是他自己选择的。
又过了一天,夏经年一直在花店待到很晚,因为他一点也不想回去,即使回到居住的地方,他也只是胡思乱想,既然是胡思乱想,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安静的花店,几乎不会有人访问的手机异常突兀的响了,心不在焉的拿起手机看了看,夏经年顿时全身僵直。这个号码他虽然没有储备过,可他却记的异常清楚,澹台焰日的号码和四年前一样,没有更改过。
颤抖的按下接听键,夏经年咬著唇不知道该说什麽,可是电话那边的人似乎也没指望让他说话。
「夏经年!」男人喊了一声,声音明显透著疲惫和无力,夏经年一听心都快跳了出来。
「你是不是还是不能接受我?」一句话说完,又是良久的沈默。
男人突然笑了两声,那笑声,在夏经年听来只会让他感到不安。
「我知道你怎麽样才能原谅我了!我已经找到了办法!」话说到一半,男人再三停了下来,不过不久就继续道,「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能原谅我?我死了,总该能把欠你的都还给你了吧!你以前,不是也这麽说过吗?」
‘啪’的一声,手机掉落在地,夏经年手还依旧抖著。下一刻,立刻弯身将手机捡了起来。
「如果我死了,你会原谅我吗?」
颤抖由手延伸至全身,夏经年觉得自己快虚脱了,澹台焰日的语气透著失望和虚弱,夏经年已经不敢想象他现在究竟怎麽了。
「澹台焰日,你在哪里?」夏经年小心翼翼的问,可是声音却在轻颤。
「我告诉你你就会来看我吗?」
「告诉我你在哪里?告诉我!」早已失去耐性,夏经年吼道,恐惧和焦急的情绪蔓延所有细胞。
「我在你这里!我好想你!」
「……」
扔下手机,夏经年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家,甚至连店门都忘记了锁。
手指颤抖的打开门,房间里一片漆黑,夏经年不敢打开灯,他很怕,怕看到他不敢看,也不能接受的画面。
「澹台焰日!」
喊了一声,可是房间空荡荡,没人回答。
「澹台焰日!你在哪?」
还是没人回答。夏经年慌了,明明什麽也看不见却还是四处环视,「澹台焰日,澹台焰日!」
又连续叫了两声,房间如同死寂一样,静的让夏经年充满恐惧。
推开卧房的门,夏经年声音已经透著抽噎,「你在哪?澹台焰日,不要吓我!」如果说以前的夏经年还能够承受这些,现在的他早已不能承受。
一个身影突然窜了出来,夏经年眼前一晃还没看清楚来人就被抱个满怀,熟悉的气息袭来,那一刻,夏经年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
男人双臂有力的抱紧他,低下头胡乱浅啄他的脸,「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你虽然不接受我,但你不可能不爱我!」
怀里的人开始颤抖,不知是吓的还是哭的,男人心疼的低头看他,不料对方一个用力将他推开随即狠狠的一拳就打在脸上。
「这样很有趣吗?看著我那麽焦急你是不是很自豪,为什麽到了现在你还是那麽恶劣!」一边抽泣夏经年一边怒道,「是,我承认,我还是爱你,时至今日,我还是一直爱著你,这样,你满意吗?」
夏经年说到最後,早已泣不成声。
男人愧疚的再次搂紧他,不顾他的挣扎低声道,「对不起!我错了,可是我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我离不开你,夏经年,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放手,我不会再听你说这些,放开我!」男人的话并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夏经年情绪更加激动,反抗强烈。
「我不放,我不会放开你的!跟我在一起,我什麽都答应你,跟我在一起!」
「我不需要,我也不会再给你机会的,你放开!」
一听到这句足以把他打入地狱的话,澹台焰日整个人也失控起来,「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不能放过你!放了你,我就什麽都没有了!」
两个人一拉一个扯,最後夏经年拼尽全力将男人一推,由於这段时日整天过著暗无天日的日子,男人精神本就不好,被他这麽用力一推当真退後数步。
「你不走我走,总之,我不想看见你!」
说完,正在气头上的夏经年毫不犹豫向门外走去。结果这时灯却亮了,男人看著他离开的脚步,整颗心都慌了,失去他的恐惧立刻袭来。环视一下周围,发现一个玻璃架台,澹台焰日激动之下想也不想跨过去拿起它就砸向自己的头。
卧房传来‘碰’的一声,物体碎裂的声音很响很响,夏经年僵直了身体,数秒後才颤抖的转回身,映入眼帘的就是男人憔悴的脸上满是鲜血,血液顺著脸颊蜿蜒而下,一滴滴滚落在地。
「真的只有我死了,你才能原谅我吗?呵,呵呵……」缓缓笑了两声,男人轻声道,「我说了,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什麽都答应你,即使是死,我也答应你!」
说完,举起手中残留的破碎玻璃块,男人又是一下砸向自己的头。
「不要,不要!」迅速冲过去,夏经年狠狠抓住男人,哭的语不成调,「澹台焰日,澹台焰日!」
身体晃了晃,男人想控制自己不倒下,可最终还是无法自制的坐倒在地上。
「呜呜……救护车,救护车!」
慌乱的摸著男人的头,感受那温热的液体逐渐浸湿了自己的手夏经年变成歇斯底里的吼叫,他甚至已经不敢低头看男人满是鲜血的脸。
「我知道你爱我,你只是对以前的事介怀所以不能接受我!现在这样,你是不是就能原谅我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眼泪不断淌下去,有的落在男人脸上,有的落在男人脖子上,「手机,手机呢?我要叫救护车!救护车!」
双手颤抖的摸索衣兜,可越是慌乱越是找不到,夏经年已经快要自暴自弃。
男人抓住他的手,看著他道,「夏经年,这些天不见你,我好想你!」
「手机呢?我的手机呢?呜呜……」完全没听见他在说什麽,夏经年一边哭一边找自己的手机,可还是找不到,仔细想了想,竟然是刚才焦急之下挂了电话就扔在了店里。
「我知道你恨我,所以别离开我,我会在你面前忏悔,让你看到我的改变!」
「住嘴,你住嘴!」两个人的心思根本就不再同一个地方,夏经年急的已经快疯了,「你的手机呢?给我,快给我!」
「我会好好对你的,不要离开我!」
「你,你威胁我!」
男人立刻摇头,结果却牵动伤口疼得皱起眉,「我不威胁你,只是如果你不原谅我,我想不到别的办法,可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澹台焰日,你究竟想怎麽样!」
一声怒吼,夏经年觉得自己快不行了。
「想让你留在我身边,然後听我忏悔!」
男人越说声音越小,原本明亮的眼睛毫无光泽,眼神开始感到疲惫,好像随时都能闭上。夏经年的承受能力已经到了极限,他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失去澹台焰日,他不能看著澹台焰日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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