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ABO)离婚+番外 作者:卜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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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之荫摸着肚子。大豌豆舒缓地游动,很开心吗?他低下眼睛,“我都不知道他有什么爱好,真是……”
肖阳闷头削平果,“没事,别人喜欢的他都喜欢,打篮球啊,打羽毛球啊,踢足球啊。他喜欢球赛,你不知道他那个嘴多碎,我他妈最烦和他一块儿看球——”
“是么。”
“嗯。老许喜欢枪,喜欢看战争片,没人陪他看电影,说到底还是因为小子嘴碎,电影里演员讲的话还没他自己叨叨的多。”
“他和我去看电影,在电影院里睡了两个小时。”
“噗”,肖阳笑了,“那是因为你们喜欢的类型不同。你喜欢看哪种,嗯,深沉的片子,对吧?他不喜欢,打打杀杀才爱看。”
叶之荫道,“其实我也不喜欢。”
“那为什么还看?”
叶之荫抿住嘴唇,片刻后缓缓答道,“一个人……那种片子都很长,可以填补无聊的时间。”
“这样啊。”肖阳削好一只苹果,晃一晃,“你真不吃?”
“谢谢。不过我不是很饿。”叶之荫笑笑,目光滑到许天奇蜡黄的脸上,“奇怪啊。”
“怎么了?”肖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老许醒了?”
“没有。”叶之荫轻轻道,“我是奇怪,为什么我和他,总是要在医院里……才能这样安静地坐下来。”
麻醉药效力非常,叶之荫坐了一个多小时,与肖阳聊天,期间许天奇始终未醒。
“我得走了。”omega的脸色恢复了一丝红润,“不然阿澜会骂死我的。”
“好好。”肖阳站起身,“我送你吧。”
走到门口,叶之荫掏出一张银行卡。“我没有现金,”他道,“这张卡里有点钱,你拿去给许,给他买罐头吧。”
“不用啊,”肖阳摸摸小平头,“我刚团购了,没多少钱的。”
“拿着吧。”叶之荫突然露出一个疲惫的表情,“密码是他的生日。——除了这个,我也没什么可以送他的了。”
肖阳将叶之荫送上一辆出租车。折返回病房,一推门,大惊失色。
吊瓶,被子,枕头,杂乱地堆了一地。
许天奇手上的针头断了,不住淌着血,他在奋力爬动,肖阳扑过去把他扶起来,怒道,“你干什么?作死啊!”
“他来了,”许天奇气喘不已,“我,我闻到了……他来了,他在我身边……然后,他走了……”
(二十九)
“你至于吗你。”肖阳叹气,“来,吃点东西。”
勺子伸到许天奇嘴边,他嘴唇扭曲一下,慢慢扭开了脸。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吃不吃啊,不吃饿死活该。”
“没胃口。”
“那你什么时候有胃口?”
“……我想,”许天奇慢慢将头扭过来,“我想见他。”
肖阳放下玻璃罐头瓶。“他?”他伸手由花瓶里中出一根干枯的百合花,戳戳许天奇的鼻子,“他啊,流感的厉害,在家里歇着,没法过来看你了。”
那天叶之荫前脚刚走,后脚许天奇就自己从床上摔下来,滚在冰冷的地板上。
“针头都他妈折了,你小子哪来这么大力气。”肖阳问他。大夫见到许天奇手背上断掉的半根针头,劈头盖脸把二人训成两条灰溜溜的丧家狗。不过,许天奇竟然能自主活动,医生们表示,简直不可思议。
“匍匐的姿势很标准哪,老许。”肖阳“呵呵”一笑,拿出政工干部的派头,说教道,“但是你不能急功近利……”
“我没有,”许天奇虚弱地抗议,“我闻到他的气息,想,想,……”
“想什么想,你先想想自己吧,啊。”肖阳道,“你早醒五分钟,就能亲眼见到叶老师了。”
许天奇昂起脖子,“他,他真的来了?”
“嗯。”肖阳犹豫,该不该把大豌豆的存在告诉他。许天奇涨红了脸,嘶声道,“我,我真后悔啊,我没脸见他……”
得,情绪如此激动,还是先保守这个惊天秘密,免得铁哥们一个大喜过望,罐头卡在喉咙——与犯罪分子英勇搏斗没死,反而被一颗樱桃噎死了,传出去算什么?一只豌豆引发的血案?
肖阳按了呼叫铃,护士进来,看到许天奇两眼呆滞,口中念念有词,就说,“就说别让omega接近他……看吧,这是发情期到了?”
饶是肖阳皮糙肉厚,闻言,仍是不免羞愧地双手掩面。
“他还好吧?”许天奇撑着手肘,看架势是要坐起来。他那次摔下床后,四肢逐渐恢复了些许气力。但长期卧床,肌肉萎缩,医生说需要大量康复训练,方有望恢复到原有水准。
“嗯,我托,嗯,我打电话到他家,他弟弟说的。”
“叶之澜是个常有理……”
“你这张嘴,哎,”肖阳眉开眼笑,“老许,既然你都能嘴贱了,估计是真正要好了哇。”
许天奇摇摇头,“我这人实事求是……”他停住嘴,看看窗外,喃喃道,“不过,叶之澜不会咒他生病。说是病的厉害,那就说明,他是真的病的很严重了。”
叶之荫窝在被子里,大豌豆轻轻蠕动。
等到病好了,就带你去看他,不要着急。他安抚着腹中的孩子,等见到他了……我会好好地跟他谈一谈。
自医院回家之后,叶之荫一病不起。流感来势汹汹,他身体特殊,很多特效药根本不能服用。只好咬牙硬撑。好在大豌豆吸收到了足够的信息素,这几天表现良好,温顺地游来游去,像一只暖融融的小球。
叶之澜对哥哥偷偷离家的行为深恶痛绝,但林慕和叶绍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婚还没有离,眼下还多了一个孩子——还能怎么办?当真捆在家里不让人出去?尤其叶之荫病骨支离,那副模样,他即便心里老大的不乐意,嘴上却不敢再生事端。
“我喜欢纸,纸做的东西。你喜欢吗。”
“纸?”年轻的军人扬起眉头,“纸做的东西,你是说,书啊本子啊之类的吗?”
“嗯,还有明信片,书签,邮票,什么的。”他忐忑地垂下视线,“是不是很奇怪。”
“哪有啊,”那个人笑的非常热烈,“我不喜欢看书,不过,我喜欢收集别的东西。石头,”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圆润光洁的鹅卵石,“看,上个星期去拉练,路过一条小河,休息的时候,我捡的。”
“是吗?我可以看一看么?”
“看啊,给你,”青灰色的石面,有一个模糊的影,“像不像一个猫脑袋?”
他仔细地审视那快黑斑,圆圆的,两只耳朵,“我觉得,像老虎。”
“哎呀,老虎也是猫科动物啊。”军人笑道,“我想养猫,一个人住,挺寂寞的。”
“军队的宿舍,可以养宠物?”
“可以啊,不过我现在没时间。”他问他,“你养过宠物么?”
“以前,小时候,弟弟养过仓鼠和兔子。”
“老鼠?”
“是仓鼠……很小,放在手上,只顾着吃。”他想起来仓鼠的模样,笑了,“可是只活了一年。兔子买回家,不知为什么,第二天就死了。”
“好可怜啊。”
“嗯。我很伤心,弟弟哭了很久。之后,父亲就不许我们养宠物了。”他说,“父亲生气地说,你们是男孩子,怎么会因为兔子掉眼泪?”
“毛茸茸的很可爱嘛……”
……
暖,肚子里一动,一动,是大豌豆。
被什么人拥住了,心跳,隔着衣服,他听见生命有力的跃动。
“想不想我?”一个戏谑的声音,“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他想睁开眼,眼皮却仿佛有千斤重,“你……”
“是我啊。”那个人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夏天的气息包围了他,阳光透过树杈,“我回来了……”
轻柔的吻落在他的脸上。他很高兴,又很痛苦。说不出来的滋味,大豌豆愉悦地踢踏,是他,他回来了……
慢慢地,叶之荫睁开眼睛。夕阳金黄的光线,在幽暗的室内,照出一块小小的圆。
小八委屈地叫着,舔舔他的脸。叶之荫打开被角,猫咪钻进去,安稳地贴在他的胸口。
原来,是梦……
他用手背轻轻地按在眼角之上。
(三十)
既然许天奇醒了,就不免接受各路人士的探访。
等最后一拨领导离开,肖阳瞅着那堆成山的补养品,道,“全是激素啊。”
“水……”
“你他妈少给老子演《杜鹃山》。”肖阳拍拍许天奇的小平头,“起来,你昨天不是能坐起来了吗?”
“我,我他妈是能啊,”许天奇撑着床铺,慢悠悠地坐直了身体,“我操,再来一波,老子的嘴皮都要磨穿了。”
“听我家老头子讲,等你能走路了,要给你搞个全军通报嘉奖。爽不?”肖阳拉把椅子坐下,“这次怎么着,得评个三等功?”
许天奇道,“上回还说要处分我啊,这么快就来嘉奖了?”
“咳,老头说说罢了。从小看你长起来,你在他眼里比我还像他亲儿子呢。”
提起“儿子”,许天奇一脸黯然。
肖阳知道犯了忌讳,赶快说,“你吃不吃罐头啊?高级品,韩国进口的!”
“美国进口的我也不吃。”许天奇嫌弃地直翻白眼,“罐头,罐头,下辈子我都不要再碰一下那些玻璃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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